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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許易始終不卑不亢,沒有半點破綻可抓,倒顯得他玄野王無能了。眾目睽睽,若是找不迴場麵來,他這個新到任的上官,威望可就大大有損了。


    “好一張尖牙利嘴,你自己看看時間,辰時三刻點卯,現在都什麽時辰了,亂我法度,你還敢大言不慚。”


    玄野王實在想不到點子,隻好在時間上做文章。


    許易抱拳道,“敢問大人究竟是何人,是何身份,在下不明大人身份,如何請罪呢?”


    誤卯不過是小罪過,積累次數才會罰俸,許易並不虛。


    玄野王被噎得難受,他總不能自己起來介紹自己,未免太low,終於,有那願意遞梯子的,趕緊起身,介紹了玄野王的身份,連同場間眾人,都做了個介紹。


    許易向眾人見禮,很是說了番場麵話。


    局麵發展到這個地步,玄野王再打殺威棒,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正是“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他煩躁得不行。


    卻又不好當場發作,以免真的叫人給看輕了。


    草草說了兩句,他便揮退了眾人,偌大個大堂,隻剩了他和許易兩人。


    “我叫你空虛客,還是叫你許易。”


    玄野王輕輕撫弄著條案上的印把子,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


    許易抱拳道,“隨大人心意。”


    玄野王忽地一笑,“許易啊,你當知道,你和我無冤無仇,我犯不著難為你,但徐胭脂是我必滅之敵。你若是肯助我一臂之力,十年之內,我保你個正八品的前程。”


    許易眼睛一亮,“大人此言當真。”


    玄野王立起身來,一振衣袖,“本官自受教以來,從不打誑語。”


    許易拱拱手道,“這點,我還真是拍馬也趕不上大人,我這一輩子可是說了不少謊。似大人這等風儀的,也隻能是門閥巨族才能培養的出吧。”


    玄野王矜持一笑,“你和傳說中的還真不一樣,很好,你會有發展的,說吧,能不能弄到徐胭脂的下落,最好是誘騙她到既定所在。”


    許易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那女人傻得很,好騙得緊。不然,怎麽是她一場拚殺,鬧了個白忙呢。”


    一聽這個,玄野王就難受得緊,白忙的何止徐胭脂,他老兄也是其中之一。


    他就想不通了,命運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就如此不公了呢。


    小白臉子居上遊,俊傑秀士沉下獠。


    “徐胭脂救了我,大人要我害她,我心裏還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既然是大人吩咐了,再不樂意,我也幹了。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不過,大人說的十年之內,保我個正八品的前程,這個約定能不能落在七寸釘頭書上?”


    許易大眼睛眨巴,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好意思。


    玄野王心中冷笑,“到底是文人啊,又是無情又是奸狡,養好了還真是一頭牙尖嘴利的豺狼。”


    “也罷,你要求個安心,本官就給你個安心。”


    說著,玄野王取出一份七寸釘頭書來。


    他很清楚,話說到這個份上,說旁的都白扯,姓許的擺明是咬死了隻認這七寸釘頭書。


    許易笑道,“是我提的條件,哪能讓大人破費,用我的,用我的。”


    說著,他也取出七寸釘頭書,麻利地落上文字,隨即,滴入鮮血。


    這七寸釘頭書,自打在長安境中見過後,一出來,許易便購入了幾張,連帶著還買了幾張才推出的新產品,今日正好用上。


    玄野王心中冷笑,暗歎此人是真小人,擺明了是怕自己在七寸釘頭書中弄鬼,偏偏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當下,他便分出一滴血液,融入這七寸釘頭書中。


    玄野王的血液才融入,出乎預料,那七寸釘頭書並沒有自燃,更沒有光影沒入兩人體內。


    刷的一下,那張浸潤了玄野王血液的七寸釘頭書,消失不見,顯然是被許易收入了星空戒。


    “你踏馬地到底在幹什麽。”


    玄野王暴怒,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這是被耍了。


    許易又取出一張空白七寸釘頭書,朝玄野王拋來,“野王兄,我不是和你說了麽,我這輩子說謊無數,野王兄怎麽就不信呢?”


    玄野王抓住那張七寸釘頭書,一檢視,立時發現這是個假貨,“好小子,小看你了,你以為拿著那張破紙,就有用麽,不過是我的血液恰好為小人所得,被你弄進了紙裏,這算什麽?傳出去會有人信?”


    許易笑道,“野王兄不愧是世家公子,料來是許久不曾到街市上的小鋪子裏走動了。當今的修煉界是越來越繁榮了,很多玩意兒推陳出新的很快,連我都花了眼。這張七寸釘頭書,便是其中之一,做的怎麽樣,不親手摸摸,根本無法查出異樣。這隻是其一。”


    “其二,這張七寸釘頭書上的法陣,可不是樣子貨,乃是刻錄法陣,光影話音,皆能錄入。”


    他話至此處,玄野王虎吼一聲,手掌劈出,狂暴的靈力才生,便陡然收斂。


    他到底沒瘋,不敢在這楚天城中動武。


    “你這是在找死,我會讓你死的。”


    玄野王目眥盡赤,咬得鋼牙咯吱作響。


    許易道,“野王兄失態了。放心,隻要野王兄不想著去找徐胭脂的麻煩,剛才那張七寸釘頭書裏記錄的場麵,就不會弄得天下皆知。”


    玄野王冷聲喝道,“威脅我,你以為我會在乎,你大可現在就出去嚷嚷,老子皺一下眉頭,不是你爺爺。”


    許易不驕不躁,“既如此,我便如野王兄心意就是了。讓天下人看看被淘汰之後的玄野王,是如何明目張膽違背天庭令諭,要報複同屆試煉者的。野王兄,你猜,天庭會不會管。”


    玄野王不說話了。他被許易拿住的把柄,可大可小,若許易捅出去,天庭那邊一定會有反應的,盡管玄家可以上下打點,但妄言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關鍵是,今時不同往日,因為這次他在長安境中的表現,玄家幾位首腦已經對他很不滿了。


    這個檔口,再弄出事故來,讓玄家去救火,想想,他都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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