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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景天絕非盲動,玄莊所謂萬無一失,他也曾聽過計劃,也認同玄莊的分析,確實不會出什麽岔頭。


    然而,他生性謹慎,在事情沒有板上釘釘之前,他總是要留有餘地的。


    他充分做好了玄莊功成的準備,同樣也做好了局勢崩壞,一戰定乾坤的打算。


    動手當然是下下之選,畢竟,許易的身份擺在這裏,弄不好就是一場西洲和東洲的衝突。


    然而,玄莊的局不成,已然是羞刀難入鞘的局麵,動手已經是最不壞的選擇了。


    隻要拿下了許易,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畢竟,玄莊布局的根本目的,是瞄準了許易的星空戒,那裏有聖師要的寶貝。


    這件事辦妥了,外交上的再大糾紛,都可以讓官僚們自己去談。


    做好了動手的打算,劉景天出手刹那,外麵玄波湧動,結界自生。


    這裏雖是城外,但各大衙門畢集,弄出一點動靜兒,難免傳得沸沸揚揚,這是劉景天不樂意見到的。


    劉景天攻勢才出,一團清波從一根毛筆上蕩出,瞬間,場中所有人都感受到空氣中的凝滯,好似身體周圍被填充了黏糊糊的溶膠一般。


    “靈判筆!”


    玄莊悚然大驚,他沒想到劉景天一上來便動用了壓箱底的法寶,這可是罕見的紫靈之寶,更是劉景天成名法寶,整個北洲都赫赫威名,不知敗過多少英雄。


    “留活口!”


    慧能驚聲唿道。


    他是個持重的,生怕劉景天一時激憤,失手把許易打死。


    場中驚唿聲未落,靈判筆湧出的清波已攻到許易眉心處,就在繆長老、薛長老糾結要不要出手之際,廳中西側的壁爐中,毫無征兆飄出一縷幽藍爐火。


    爐火才出,眾人周身的凝滯瞬間消失,爐火輕飆,瞬間移到許易眉心處,阻住那道清波。


    清波如水汽一般,被爐火輕鬆炙幹,刹那之際,劉景天眼球暴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隨即,那縷幽藍爐火直直朝他射來。


    倉促間,劉景天變換了數十種應對之法,竟不能奈何那分毫。


    “賦靈仙術,不,不可能……”


    就在劉景天絕望的驚唿聲中,那縷幽藍爐火,將他頭顱洞穿,屍氣縹緲,盡數投入許易胸懷。


    一場頂尖強者之間的對戰,持續了不到十息時間,便以當世頂尖四種子修士劉景天的身死道消而告結束。


    “好一個白馬寺,好一個小乘山,汙人不成,強行滅殺,今日之事,我祖廷絕不善罷甘休。”


    許易怒聲喝道。


    義憤填膺處,好似他受了天大委屈。


    “悚然聽聞,亙古未有,你北洲莫非要與我西洲全麵開展麽?”


    梅花七隨後跟上,自己唿應自己,忙得不亦樂乎。


    繆長老和薛長老先前坐觀風向,不曾出手,此刻,見許易大展神通,覆滅強敵,生恐他找後賬,怪罪下來,趕忙緊跟著表態。


    玄莊方麵無一人應聲,仍舊沉浸在許易速殺劉景天的驚天震撼中,不可自拔。


    其中,尤以玄莊震撼最甚。


    他費勁心機,布下此局,滿以為是必殺之局。


    哪知道耍無賴不曾夠著人家的腳麵,動強更是瞬間灰飛煙滅,裏子麵子都丟了個幹幹淨淨。


    尤其是許易展現出的修為,根本不是一顆種子修士該有的實力。


    他冒死入伽藍祖林,以驚天毅力,發大宏願,曆生死劫,換來的三種子修為,本以為能橫掃許易,現在看來,這一切冒死相拚,都不過是個天大笑話。


    “你殺了我把。”


    玄莊萬念俱灰,死死盯著許易吼道。


    許易擺擺手道,“你這是什麽話,我豈是好殺之人。劉景天之死,不過是我被動反擊,何時有濫殺之念。我們過門是客,主家無禮,我等也萬萬沒有將主家屠戮一空的道理。何況,你和劉景天也算不得主家,頂多算是看門守護的雜役,你,就你,去找能說話的人來,看看今日之事,到底要怎麽了。”許易隨手指了玄莊師兄慧能。


    對這幫假高僧真俗人,許易真是厭惡到不行。


    看著寶相莊嚴,說是得道高僧,其實滿身的俗氣,滿心的俗念。


    看來參禪拜佛隻是一種形式,或者說一種職業,什麽白馬寺,看來和海鯊派,巨鯨幫沒什麽區別。


    慧能急速離開,消息迅速反饋到了白馬寺和小乘山,兩邊立時炸開了鍋。


    幾乎瞬間,喊打喊殺的聲音,淹沒了一切旁的的意見。


    衝動總是會迅速占領情緒的高地,何況,這迴的局麵實在是太丟人了,在自家地頭上,被人弄了人仰馬翻,還死了個小乘山頂級強者,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


    憤怒的情緒來得快,泄得也快,很快,兩邊的高層都意識到開打未必是什麽好事。


    除非是抱著東洲和西洲徹底決裂的決心,否則,戰端不能輕啟。


    最最關鍵的是,聽慧能說得義憤填膺,是許易太無恥,先搶寶後殺人,說了半天,一點證據都沒有,分明就是一麵之詞。


    即便他們信了,怎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反觀人家許易,有碧遊學宮,教宗的人同時作證,尤其是教宗的那個梅花七,不知道是喝了什麽邪風,非要站在許易這邊。


    天下皆知,祖廷和教宗勢同水火,教宗都站到了祖廷一邊,這場輿論官司是打不贏了。


    何況,想要全麵開戰,也不是白馬寺和小乘山就能定下來的。


    上麵還有大堂皇庭,還有青麓書院的那幫腐儒,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洲際大戰是不允許開打的。


    白馬寺和小乘山的兩場高層議論,相似度驚人的高,都是在義憤填膺中開場,在偃旗息鼓中結束。


    兩邊商議的結果,都是隻能吃了這個悶虧。


    畢竟,說到底,劉景天人都死了,再爭下去,人也活不過來,何必鬧大呢。


    死人向來是最不重要的。


    很快,小乘山和白馬寺完成溝通後,派出了一支聯合談判代表隊伍,麵見許易。


    領頭的小乘山長老黃一峰,在閱讀了高達三尺的祖廷假主許易的資料後,做好了充分被敲竹杠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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