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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宣冷豔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的密密麻麻的傷疤,已恢複如初,五指纖纖如青蔥,皓腕欺霜賽雪,滿頭枯草一般的頭發,盡數恢複生機,烏黑有光澤。


    顯然,羊脂玉淨瓶中的靈液發揮了功效,這在許易預料之中,羊脂玉淨瓶中的靈液,恢複傷勢,滋補元氣,有奇效,神效。


    然而,宣冷豔的臉蛋雖勉強恢複了人形,腐爛也已消失,但上麵大塊的瘢痕,沒有絲毫收斂的跡象。


    怔怔盯著宣冷豔近一個時辰,許易的情緒漸漸安穩,他將所有的怒火深埋心底,隻待合適的機會,便一並傾瀉而出。


    龐青雲,當然是上了必殺名單,陰中民,白夢輝,乃至龐道君,他都不打算放過。


    但,這需要計劃,也需要時間。


    現下,他要做的是,先安撫宣冷豔。


    當下,他取出一枚如意珠,半柱香後,禁製牌有了動靜兒,攏翠峰山門的禁製玉牌,他製作好後,隻給過晏姿。


    果然,不多時,外麵有了動靜兒。


    許易朗聲道,“老童,你先迴去,迴頭我找你,這是煙花指的關竅,你拿去自己領略。”說著,甩出一枚玉牌。


    他玉牌直直順著通道,往上浮去。


    此番他召迴晏姿,是因為將晏姿存放童放處的意義已經不大了,彼時他將晏姿放在童放那邊,是為了免後顧之憂,他在外時,不用分心攏翠峰。


    如今,他將宣冷豔接來,攏翠峰是必須要掛心的,不多晏姿一個。


    此外,以宣冷豔的狀態,他一個人真的照應不過來,何況,男女有別,很多事,他也不好辦。


    很快,那邊傳來童放告辭的聲音,隨後,俏美清麗的晏姿行了進來。


    許易衝晏姿招招手,晏姿行到近前,眼睛在宣冷豔臉上凝住,根本拔不出來,她不是震驚宣冷豔的醜陋,而是在心裏無數次詢問:這又是哪個姐姐?


    許易的過往,她幾乎都參與了,又有秋娃這個耳報神,許易有哪些紅顏,晏姿其實心中有數,眼前的宣冷豔雖然容顏盡毀,但氣質仍在,和她印像中的幾個姐姐,都對不上。


    “嘿!”


    許易連喚好幾聲,晏姿都沒有反應,不得已,他隻好輕輕在晏姿肩頭拍了一記,晏姿才悚然反應過來。


    許易指著宣冷豔道,“這是我在北洲世界教我丹道知識的老師,陷於賊人之手,受了大難,這些日子,得辛苦你照料她了。”


    “那我不用去童先生那兒了?”


    晏姿眼中滿是希冀,待得許易點頭答應後,她歡喜地跳躍起來,忽又覺得不合適,衝許易吐了吐舌頭,在許易身邊蹲了下來,小心打量起宣冷豔來。


    “公子,你這樣也不是辦法,萱姐姐這一睡,不知要多久,你時間寶貴,怎能在此空耗。把萱姐姐交給我,我肯定會照顧好她。”


    晏姿一臉認真地看著許易道,她心中並無半點雜念,隻要能待在公子身邊就好。


    在她心裏已經開始感謝這位可憐的萱姐姐了,若不是這位萱姐姐到來,她還不知道要和公子分開多久呢。


    晏姿取出一把銀剪刀,小心地將許易衣衫剪斷,連接處正是宣冷豔攥著的青蔥玉指。


    剪斷後,晏姿取出一個浴桶,隨即衝許易眨了眨眼睛,許易罕見老臉一紅,在她小腦袋上敲了一記,闊步行出門去,叮囑道,“當心,別把她弄醒了。”


    晏姿小聲道,“看萱姐姐唿吸,應該太久沒休息了,這種情況,隻要睡過去,沒有幾天醒不來的,我給她洗漱一番,保管她睡得更舒服。”


    許易頭也不迴地搖了搖手,拾級而上,忽聽晏姿道,“公子,萱姐姐是姐姐還是老師?”


    許易一腳踩空,腦袋撞在石門上,瞪了晏姿一眼,頭也不迴地去了。


    晏姿噗嗤一聲,捂著小嘴,樂不可支。


    …………


    “公子,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陰伯掃視滿地狼藉,激動得渾身發抖。


    龐青雲咬牙切齒道,“白夢輝和你說了什麽,是報怨,還是叫屈?我早就說了,這人是狼崽子,養不熟,你和我父親偏偏不信,今番若不是他弄鬼,宣萱那賤人怎麽會被奪走?若不是他弄鬼,我能將許易拿死。多好的一張牌啊,看看許易對此女的重視,哪裏是簡單的故人,根本就是心上人,該死白夢輝,我饒不了他……”


    陰伯看著神色瘋狂的龐青雲,手足冰涼,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公子懷疑白夢輝是內奸?”


    龐青雲冷然道,“不是懷疑,而是已經坐實,陰伯你看看這滿地狼藉,姓白的竟敢對我出手,這是翻了天了。昭然若揭,昭然若揭。”


    陰伯道,“敢問是公子先動手,還是白夢輝先動手?敢問公子是憑什麽斷定白夢輝是內鬼?”


    龐青雲道,“誰先動手還重要麽,重要的是,他白夢輝敢還手。陰伯,白夢輝是內鬼的事兒,還需要斷定?抓宣萱來此的事兒,就我們三人知道,我們三人不說,許易是怎麽知道的?而且,怎麽就那麽巧,他許易將白夢輝堵了個正著。”


    “此事,我不會說,陰伯,我信你如信我自己。排除掉你我,就剩了白夢輝,不是他還有誰?此外,我還有佐證,在你領先向春陽樓行去之際,許易曾向白夢輝傳音,白夢輝沒反應過來,竟脫口問出‘什麽’,嘿嘿,他和許易竟然暗裏還有聯係。事已至此,陰伯,你還要我說什麽?”


    “可恨姓白的得我家資源,鍛成青靈法寶,否則,我早已令其橫屍當場。陰伯,陰伯,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你到底怎麽了,解開我體內禁製的辦法拿到沒,那致命的痛苦,我實在不願受,也受不起第二迴了……”


    陰伯沉默良久,取出許易交給他的玉牌,遞給龐青雲,“上麵的秘法我檢查過了,沒什麽差錯,公子按照此方而行,用不了多久,便能複原。我還有些急務,公子先煉化禁製吧。”


    龐青雲點點頭,揮手道,“你自去忙吧,不必擔心我,你也不必氣餒,早早晚晚,我要滅了許易這狂撩。”


    陰伯抱拳道,“公子會如願的。”說完,徑自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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