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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膽,陳遼、謝武豈是你叫得的?”


    一名高鼻深目的紫袍青年怒聲喝道。


    許易一抱拳,朗聲道,“宗門律,的確規定了各等級之間的尊稱,但紫府府君卻未在宗門律中出現過,如何稱唿,王某真弄不明白。難道陳遼不叫陳遼,謝武不叫謝武,又該喚作什麽?”


    “你!”


    “行了,牙尖嘴利,真個是牙尖嘴利,王千秋,這裏不是論是非曲直的地方,你先隨曹長老入執法殿,本座會調查清楚的。”


    衝虛子平靜地道。


    他心中有些發冷,眼前的王千秋實在太精通詭辯術了,若再當場辯論下去,弄不好他堂堂首座大人,便會被硬生生在王千秋的紅口白牙之間,徹底進退兩難。


    索性,他不給許易辯論的機會了,以勢壓人。


    許易向衝虛子抱拳道,“隨曹長老入執法殿待勘,當然沒問題,隻是說在此之前,我有一句話,想問首座大人,不管首座大人,是否迴答,我都甘願入執法殿。”


    衝虛子心思不斷翻轉,越發覺得眼前的家夥越來越像一塊汙泥,黏上了甩不掉不說,還越來越惡心。


    眼下的狀況,他能說不準聽麽,那樣也太失風度。


    可若是聽,他相信王千秋一定說不出什麽好話,此點,他用腳趾頭都猜得到。


    與此同時,他也很好奇王千秋到底要說什麽。


    當下,微微一笑道,“你說吧,你也是堂堂內門仙君,注意你的身份。”


    許易道,“我會注意的,身為仙門弟子,當然時刻維護仙門利益。王某想說之事,正事關我仙門核心利益。我想問首座大人,外門弟子,門內長老的生死,是不是一點也不及紫府府君重要。還是說,為了保全所謂的紫府府君的顏麵,下層弟子就合該被放棄,哪怕是含奇冤,也不得伸解……”


    “住口!”


    衝虛子冷聲喝道,“本座說了,東方拓師尊之事,稍後會有處斷,你還在此蠱惑什麽人心。曹長老,速速將王千秋帶往執法殿。”


    許易仰天大笑,“哈哈,說到頭,也不過是利益,紫府府君戰力強大,自然優先看顧,小小外門弟子,老殘長老死便死了,即便案情明明白白,也要拖下去,私下裏消化,仙門宗律,嘿嘿,在某些人眼中,隻不過是笑話……”


    “住嘴!”


    衝虛子出離憤怒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許易竟猖狂到了這等地步,敢當著他的麵,撕扯這陰暗心思,無異於將耳光直接甩到他衝虛子的臉上。


    一道神意直射許易靈台,許易眉心一跳,靈台中央的神魂小人胸口浮出一道閃電印記,輕鬆將突入靈台的神意攪碎。


    衝虛子吃了一驚,他知曉自己的神意奈何不得許易,畢竟許易大戰過夏神尊的金甲神,倘若許易連真丹大能神意這關都過不去,也就無從談起破滅金甲神了。


    他釋放這道神意,正是為警告許易,他首座大人已經憋不住要發火了。


    “真是笑話,仙門自有階級,一個紫府府君,輕鬆屠空所有外門弟子與試弟子,什麽時候螻蟻也敢與天人比貴重。”


    終於,又有紫府府君忍不住嗬斥出口來。


    “無腦!”


    衝虛子心頭暗罵。


    他迫不及待地動用威權,要將許易打入執法殿,就是怕有人接茬,將此事拖入爭執。


    適才,許易的最後一問,衝虛子根本就沒迴答,直接動用威權。


    而衝虛子也知道王千秋的所謂最後一問,名義上是衝自己的,實際上就是為引紫府府君搭話,以此來挑起兩個階層的矛盾對立。


    因為有些事,能做不能說。


    就事論事,哪個試弟子不知外門弟子尊貴,哪個外門弟子不知內門仙君尊貴。


    紫府府君的貴重,場間的諸位長老、外門弟子、試弟子此刻定然知曉。


    可知曉是一迴事,說破又是一迴事。


    此刻,那位紫府府君動怒之下,直接將所有外門弟子和試弟子比作螻蟻。


    單獨將一人比作螻蟻或許不會引起多大反彈,可這名紫府府君卻是將整個階層集體鄙視了。


    而此事又發於東方拓和其師慘死的大背景下,如此一來,想不激起公憤都難。


    果然,這位紫府府君話音方落,滿場長老、外門弟子,試弟子皆變了臉色。


    本來,他們當中還有不少,認為許易挑戰整個紫府府君階層,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可笑可悲卻不值得可憐。


    經過那位紫府府君的一番群嘲,眾皆同仇敵愾。


    許易等的就是此時,他苦苦**,可不就是為了哪位紫府府君發飆,噴出所謂階級之論。


    便聽他厲聲喝道,“好一個螻蟻、天人,好一個一人之力便足滅全體外門弟子、試弟子,也許這便是你們這些所謂上位者的真實心態。難怪首座大人可以不問案情清楚明白的奇冤,卻要將某先拘入執法殿,為的無非是拿王某之命,消諸位府君大人的心頭之怒,可笑可笑,所謂府君,在王某手下,連反擊之力也無,看著人多勢眾,王某一人足以橫掃,敢問哪位戰力絕倫的府君大人,是不是王某也可視諸位為螻蟻,自比天人!”


    許易這番辛苦謀算,全然為了避免衝虛子簡單粗暴的執法。


    他很清楚真丹之強,恐怕還不是自己如今能夠硬抗的。


    即便自己已有了周旋之力,但衝虛子到底掌握大義名分。


    他要做的,就是讓局勢複雜,讓衝虛子不能簡單粗暴的直接對自己出手。


    故而,他才需要挑起爭執,挑起階級的對立。


    他此番話放出來,正是將本就尖銳對立的兩大階級間的矛盾,完全攤在了明麵上,讓衝虛子根本無法迴避。


    此刻,若衝虛子再衝他許某人直接威壓,一眾本就含怨的長老、外門弟子、試弟子口上未必敢說什麽,但心中必定銜恨。


    自此,東華仙門內部離心離德,哪裏還有凝聚力。


    許易相信,作為上位者,作為掌一派事務大權的衝虛子,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如此一來,他就避開了和衝虛子的直接對壘。


    另一方麵,他言辭間故意將一眾紫府府君貶低到極點,正為讓這些隱在衝虛子之後的紫府府君正麵衝出來。


    果然,許易話音方落,一眾紫府府君全炸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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