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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公子道,“徐某實欠他一條性命,有恩不報,徐某豈是此輩。不用你麻煩,隻需你幫我給成府主捎個信便可。”


    老秦終於停住腳,轉過頭來,“公子,當真以為尊上是睜眼瞎子?”


    徐公子渾身巨震,老秦搖搖頭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即便是報恩,公子之恩太重,他也承受不起,弄不好便就得被壓得粉身碎骨,這當不是公子想要見到的。”


    徐公子素手拍在欄上,無數能工巧匠耗費積年辛苦,雕就的血玉,瞬間破碎,“恨不生在百姓家!”


    老秦麵上閃過一絲不忍,“公子放心,秦某會看顧的,即便尊上降罪,機會合適的時候,秦某會代公子還上這份人情。”


    “多謝!”


    徐公子重重一抱拳。


    老秦又是一聲歎息,疾步離開,人快穿過花海,卻又再度傳出音來,“議親之事,便在近期,公子既然恢複了女裝,以後都著女裝吧,這也是……尊上的意思。


    …………………………


    許易在城中漫步,這一走便是數個時辰,專門來往於酒家,勾欄,瓦寺。


    最後,他在一家喚作“蓬客來”的酒家停住,進得大堂,要了二十斤熟肉,兩壇老酒,自在大堂中揀了個靠門的位置,安靜吃喝起來。


    最後一隻乳豬入腹,二樓下來個八字須青年,頭前兩人連連迴頭對他行禮,他不耐煩揮揮手,揮散了兩人。


    待得他行出大門之際,許易在桌上排開數枚晶幣,起身尾隨而去。


    跟行了不過十餘丈,八字須青年陡然迴頭,撚須微笑,眼中泛著冷芒,“閣下一路跟行,莫非想要尋個僻靜所在,打某的悶棍。若是如此,閣下隻怕打錯了算盤。”


    “誤會了,某實有事尋周隊率!”


    許易本來便是有意讓他發現,若是誠心跟蹤,又豈能如此短距離的尾行。


    原來,他這數個時辰,來往於酒家,勾欄,瓦寺之間,非是閑逛,而是在找尋目標。


    來前,他既規劃了路線,自然知曉了如何通往混亂星海。


    此城池距離混亂星海最近,卻不意味著從此處便能安然通往。


    北境聖庭既無力征討混亂星海,卻也不願放任混亂星海成為混亂之源,罪惡庇護之所,遂在距離混亂星海四麵最近的城池,駐紮大軍,修葺城牆,誓要將混亂星海,逼成臭海,死海。


    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北境聖庭吏治之壞,從許易在淮西府中的所見,便知一斑。


    總有人有的是法子,穿透防禦圈。


    有關權力人士,更是視此為斂財的門道,此禁遂禁而不禁。


    話雖如此,卻也無人敢明目張膽行事,皆在暗中進行,求得便是穩定而安全。


    當然,許易並不知曉具體穿越防線的辦法,更不知曉背地裏的各種規則。


    可他深通人心,更見識了北境聖庭底層官吏是怎樣的麵目,很簡單便推理出了此間必有通關之法。


    然他一介外來之人,即便有通關之法,貿然之間,也絕不會有人告知與他。


    畢竟此事違背天條,事關重大,即便是掙錢,也絕沒人願意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


    故而,許易並不急著去尋路引,找渠道,而是在城中各大消息集散地漫步,為的便是自己搜集消息。


    他有超強感知,又有截音術,除非設置陣法,一般的密談,根本瞞不過他的耳目。


    說到這截音術,雖說是偶得,甚至從一本領低微的氣海境修士處所得,其中的意義,和對他一係列的生死交鋒中,產生的好處,簡直難以估量。


    正因此奇術,許易無比重視所得戰利品的文字記述,哪怕對手的修為再低,凡有文字記述,他也絕不放過。


    一番尋找,耗費數個時辰,許易便在蓬客來鎖定了這位周隊率。


    許易話罷,八字須吃了一驚,他身份隱秘,雖沒有服用隱體丹,但知曉他本來麵目的本就寥寥無幾,此次出來密談,本就隱秘無比。


    如今竟被一陌生人喝破行藏,豈不讓他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何人?”


    周隊率冷冷盯著許易,心中殺機迸現,他所幹之事,在此城中算不得罕見,可一旦走漏風聲,那可是要掉無數腦袋的。


    許易道,“樊掌櫃之事,周隊率不會忘了吧?”


    樊掌櫃其人,自然是許易截聽周隊率先前與人交談,偷聽來的。


    在周隊率先前和那幾人談判之中,樊掌櫃便被他拎出來,證明自己的誠信。


    按周隊率所說,前番遭人暗算身死的百草居的樊掌櫃,本就幫人托他代為走門子,靈石都交了,結果樊掌櫃遭人暗算身死,又無人來尋他周某人過關,他周某人照樣將樊掌櫃的靈石,還給了樊掌櫃的遺孀。


    談判之中,周隊率甚至還要那幾人去尋樊掌櫃的遺孀,代為驗證。


    話說到這份上,許易料定這位周隊率所說的樊掌櫃之事,必然屬實,畢竟,要驗證很容易,若真有人較真,他周隊率的話很容易露餡。


    這等層次的謊話,大話,通常代價太大,無人會說。


    正因堪透此點,許易才接過樊掌櫃的身份,前來接洽。


    周隊率麵上一鬆,“是你小子?你表兄可是為你走得路子,靈石我可全退還你表嫂了,你可賴不著我。”


    許易微微一笑,“周隊率何必出言相試,某既然能找著你,還知曉你和樊掌櫃之事,某的身份,你用不著懷疑。”


    許易並不知道周隊率話中,到底哪句話,哪個字眼是在試探,可他很清楚,做此門路的,警惕性必定高的驚人,斷人不會聽他隨口道出“樊掌櫃”,便就信了,故而如此作答。


    當然,按照許易的判斷,問題多半出在“表兄”二字上。


    畢竟,如此危險的買賣,按常理推算,即便樊掌櫃真是幫自己親屬走的門路,也絕不會對周隊率提及親屬這層關係。


    以免東窗事發,不好推脫。


    此乃人之常情。


    果然,周隊率鬆弛的麵上,頓時冷峻起來,“果真是你?按約定,三百靈石,退了五成,俱在老樊遺孀處,你要靈石,去尋老樊遺孀,來尋某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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