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會是成形的黑幫組織,有自己的運作方式,你要想插足高層,不是件容易事。」


    殷煥皺眉,眼神突變凝重。


    他知道,談熙說的是事實。


    「如果你想從基層做起,安安分分當個小弟,那倒沒問題,大幫會不缺你這口吃的。可這是你想要的嗎?」


    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麽?」


    「阿飛這條命,當你的投名狀如何?」


    殷煥狠狠一震,「你說什麽?!」險些跳起來。


    「怎麽,聽不懂啊?ok,換個簡單點的說法,你要加入暗夜會,對方也不是白收你的,總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不然,你憑什麽進高層?」


    幫會地位,那都是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沒有任何捷徑可以走。殷煥如果不想隻當個小混混,勢必要拿出成績,如此才可服眾。


    談熙沒有理會他的驚愣,兀自開口:「人命,才是你最好的敲門磚。」


    「為什麽?」


    「嗯?」


    「為什麽幫我?」


    「當然是你值得幫。」談熙不動聲色把皮球踢迴去。


    「我不懂。」


    談熙輕笑,招來一名店員,「替他換一杯檸檬水。」


    「好的。」


    殷煥下意識想說「不用」,對上談熙莫測的眼神,他又把這話咽了迴去。


    很快,檸檬水端上來,紅糖水被撤走。


    「……謝謝。」


    「不客氣。嚐嚐?」


    殷煥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麽,現下隻好依言而行。


    「味道如何?」


    「澀。」


    談熙笑笑,對他的評價不置可否,隻道:「喜歡就多喝點。」


    殷煥心裏談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她讓他喝,他也就喝吧……


    「我不僅要幫,還要幫到底。」


    「咳咳……」他被嗆得不輕。


    「首先,你可以把賭場送出去,包括賭股的玩法毫無保留。試想,這麽小一個場子,在我們手裏不過大半年,尚且有一千多萬進項,如果換成實力雄厚的暗夜會來經營,規模肯定比現在大了不知多少倍,也算是給對方指了條財路。」


    殷煥剛想張嘴說什麽,就被談熙截下,「雖然暗夜會不一定看得起這樣的小本買賣,但是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你如果做成,好歹也給暗夜會的宏大版圖加磚添瓦。」


    「你……不介意?」


    「介意什麽?」


    「賭股的玩法是你先想出來……」


    「都說了,是四川已經有的玩法,如今在江州、深圳那邊尤其盛行。」


    「你不像會把自己的東西拱手送人。」


    「如果這件東西遲早會被搶走,那你會怎麽做?」


    殷煥沉默。


    她隻是做個順水人情,賭場就算不落在暗夜會手裏,也會被雷鳴盯上,更遑論還有眾多虎視眈眈的地下賭場、錢莊……


    「因為幫我,你才提出關掉賭場?」


    談熙沉吟一瞬,「有這方麵的考慮,但並不全是。」


    「這份情,我領。」


    「這就對了……」談熙滿意勾唇,「至於阿飛是怎麽死的,你可以直接告訴那邊,而且,越詳細越好,不過這個下套的人,要換成你自己。事先聲明,這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別把我供出來。就算你供出來,我也不會承認。」


    殷煥有點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打算讓我一去就樹立威信?」


    「威信談不上,你一個新人,還沒那個資格。」


    「那……」


    「兩個目的。其一,你手上不沾人命,怎麽跟那些人同流合汙?第二,你一無是處,人家要你何用?」


    「可是用這種算計的方法,會不會……」


    在殷煥的認知裏,幫會就相當於「兄弟」、「義氣」,可以真刀真槍,但不能當小人耍手段,他這樣算計自己曾經的兄弟,恐怕會遭人忌憚。


    「噗——你香港黑幫電影看多了吧?」談熙像看什麽稀罕玩意兒似的盯著他。


    殷煥嘴角抽搐。


    「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聽過沒?你收拾阿飛,是因為他當了叛徒,就算那邊知道了,也隻會說你愛憎分明,眼裏揉不得沙子。至於耍手段,那就更是無傷大雅,試問,可以用謀略解決的事,誰願意血流成河?硬碰硬,是最愚蠢的方法。」


    殷煥被她一番強詞奪理的論調驚得說不出話。


    這也……太能掰了。


    「有這兩樣東西,應該能替你在暗夜會謀個中層位置,以後能爬多高,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殷煥目光微閃,「你沒必要幫我。」


    「不算幫,」談熙輕笑,「別忘了,你還差我利息。」


    「不管怎麽說,謝謝。」


    「殷煥,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隻能走到底,再也不能迴頭,你考慮清楚。」


    「我早就想好了。」


    「那就打起精神,千萬別讓我血本無歸。」


    「你的恩情,我會牢記於心。」


    談熙但笑不語。


    殷煥端起檸檬水,仰頭,喝盡,「澀味過了,滿口清新。」


    「多嘴提醒你一句,五百萬不是給你揮霍的,好鋼花在刀刃上,你自己掂量著,足夠你網羅一大批心腹。」


    「這你都考慮到了?」


    「周詳一些,總沒錯。」


    「我明白。」


    「奉勸你,大男人拿得起放得下,無論愛情還是兄弟情,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殷煥抿了抿薄唇,沒開口。


    「該狠的時候千萬不能心軟。黑道,從來不是鬧著玩的。」


    談熙離開的時候,順手結了帳。


    殷煥坐了很久,這才起身離開。


    她今天開車來的,迴程接到宋白電話,一開口就是——「怎麽謝我?」


    「搞定了?」談熙眼前一亮。


    「小爺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咩?


    「嘚瑟!」


    「話說,你怎麽跟雷鳴卯上了?」


    「他不厚道。」


    「我可聽說,你讓他吃了不小的悶虧。」


    「活該。」


    「姑奶奶,收斂點,我不是每次都能幫你擺平的好嗎?」


    「哦,那我找陸征。」


    「小心我哥收拾你。」


    「他捨不得。」


    媽噠!又虐狗……


    「話說,你怎麽把賭場關了?」


    「撈夠了,及時抽身唄。」


    「一年都沒有,你就撈夠了?不像你會做的事哦~」


    「那什麽才像我會做的事?」


    「再怎麽說也得有個三五年才能吃飽吧?」


    「我又不是餓死鬼……餓死膽小的,撐死胃大的。」


    「嗯,你能有這個覺悟,不錯嘛!」


    「行了,不跟你貧。」談熙打了個急轉,調頭朝另一個方向開,「說正經的,下個月就是換屆選舉,宋家是什麽情況我多少知道一些,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人抓到把柄。」


    「我又沒從政……」


    「一樣的。隻要你還姓宋,就逃不過外界那一雙雙眼睛。雖然賭場的事保密工作很好,但如果有心人要查,拔出蘿蔔帶出泥,到時候你牽扯進來,我怎麽跟陸征和宋家交代?」


    「所以,你就幹脆把場子關了?!」


    這點,占大部分。


    「傻啊你!」宋白憋了半天,吐出這麽一句。談熙有多「小氣」,多「財迷」,他是一直看在眼裏的,沒想打這次竟然為了他……


    「魂淡,你搞得我不好意思了都……」


    談熙翻了個白眼兒:「滾!」


    「哎唷,別這樣嘛。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嘿嘿嘿。」


    「……」


    「以後別一個人扛著,有什麽事跟我說。一個賭場而已,我還是能護住的。」


    「宋白,」她語氣一正,突然變得嚴肅,「王家因為陸征吃了這麽大的虧,宋家功不可沒,眼看著到了節骨眼兒上,可不是你胡鬧的時候。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段時間你還是能低調就低調,別再跟周奕、楊緒那黨子人出去鬼混了。萬一被人逮到把柄,不是開玩笑的。」


    「嘶……你怎麽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像我姐啊!」


    「那你姐應該跟我合得來,有時間介紹認識?」


    「再說吧……」認識?等你倆聯合起來懟我?哼……小爺才不做虧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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