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18小時的航程,飛機降落蘇黎世機場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清晨。


    談熙睡得不好,一下飛機就開始打嗬欠。


    「困?」


    「嗯。」蔫巴巴的。


    「到酒店再睡。」


    「阿嚏——」談熙揉揉鼻子。


    陸征把先前準備好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氣溫低,容易感冒。」


    談熙往他懷裏蹭。


    陸征拿她沒辦法,隻好攬了人一起取行李。


    出機場的時候,一輛黑色suv開到兩人麵前,下來一個褐發外國人,「陸先生。」


    陸征迴應了一句。


    他們說的是瑞士話,談熙不大懂,站在一旁緊了緊外衣,心想,這天氣真是名不虛傳的冷。


    外國人想幫她提箱子,被陸征截下,「我來。」


    談熙聳聳肩,空著手爬進車裏。


    酒店離機場不算太遠,二十分鍾車程。


    十月的天,還是挺冷的,談熙怕冷,一直在搓手。


    陸征朝開車那人交待了一句,很快,暖氣打開,溫度一上去,談熙就想打瞌睡。


    辦理了酒店入住,談熙倒在大床上,這才長舒口氣。


    陸征把箱子整理好,洗漱用品和睡衣拿出來,談熙朝他勾手指。


    男人挑眉,眉眼深沉。


    「舅舅,你過來。」繼續勾。


    陸征走到床邊坐下,被談熙一把圈住腰杆,硬得很呢。


    大掌拍拍後背,又替她順了順髮絲:「怎麽了?」


    「困……」嬌軟呢噥。


    「先去洗個澡。」


    談熙哦了聲,乖乖爬起來,「剛才那個外國人是誰?」


    「分公司員工。」


    「啊?陸氏的版圖還涉及歐洲?」


    「不然?」


    「還挺有錢的嘛……」談熙咕噥。


    男人眼裏閃過笑,「乖,早上溫度低,去洗個熱水澡再睡。」


    談熙隻好抱了睡衣往浴室走。


    因為實在太困,連洗澡都在打嗬欠,為避免在浴室就睡著了,果斷放棄泡澡的想法,站在花灑下麵沖一衝就完事。


    出去的時候還把陸征給愣了一下。


    「這麽快?」


    「困。」小姑娘洗完澡,全身都香噴噴,眼睛水霧迷濛,沒了平日的乖張和刁鑽,像塊上好的白玉,恨不得讓人塞進懷裏,細細把玩。


    陸征心裏有點癢,幹咳兩聲以作緩解。


    談熙把床上攤開的睡袍遞給他,朝浴室方向努努嘴:你也去洗白白。


    陸征哪有不從命的?


    男人洗澡速度更快,三五分鍾弄完,出來的時候看談熙正趴在床上,翹著小屁股,這裏摸摸,那裏撫撫。


    「做什麽?」


    「改頭換麵。」她把酒店原本鋪好的床單、被套全部拆下來,換成自己從家裏帶的,連枕頭套也一起換了,「誰知道幹不幹淨,還是自帶的比較放心。」


    陸征摸摸她的頭,像逗小狗。


    談熙翻了個白眼兒,揮揮手,像趕蒼蠅,「別弄。」


    陸征從櫃子裏翻出風筒,「過來。」


    談熙見差不多收拾好了,穿上拖鞋,站到男人麵前,轉身,背影留給他。


    很快,嘩嘩的聲音響起。


    談熙吹完之後,接過風筒給陸征吹,已經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最後,窗簾一拉,相擁睡去。


    陸征精神還不錯,倒是想幹點什麽,可談熙蔫蔫的小模樣怪叫人心疼的,也就不敢再起什麽歪心。


    談熙是抱著他脖頸睡過去的,蝦米一樣蜷成小小的一隻,緊巴巴地湊在男人懷裏。


    ……


    岑朵兒醒來的時候,刀疤穿了件汗衫坐在椅子上抽菸,光溜著下半身,桌上擺放的dv正播放著兩人糾纏的畫麵。


    男人的喘息夾雜著女人的低吟,斷斷續續,朦朦朧朧。


    「我可以告你強姦。」她木著臉,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刀疤短促地笑了聲,帶著事後的饜足,眼中輕蔑卻掩蓋不住:「隨便去告,我相信岑氏這麽大的企業應該不會需要一個醜聞纏身的掌舵人。」


    岑朵兒全身一僵。


    「快來看看,你叫得多浪。」他把dv轉過來,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呈現在眼前,岑朵兒冷冷別開視線。


    刀疤獰笑,「怎麽,不敢看?」


    「說你的條件。」


    「兩千萬,現金。」


    「瘋子!」


    「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如果我不給呢?」她穿好衣服站起來,即便兩腿打顫,脊背也依舊挺直,眼裏是高不可攀的冷傲。


    即便狼狽,她還是女王。


    刀疤眼裏掠過一道猩紅的光,似興奮,又像癲狂,岑朵兒這副倔強的模樣,讓人想摧毀。


    他動了動手腕,「那我不介意讓網友看一場免費的動作戲。」


    岑朵兒冷笑,「你這樣做無異於自掘墳墓。」


    「我爛命一條,不比你千金小姐金貴。」


    「現金沒有。」


    「我隻要現金。」


    岑朵兒突然笑了,下頜高高揚起:「可以,我加五百萬的支票。」


    刀疤目露警惕。


    「要求很簡單,把你今天對我做的事,原封不動挪到岑蔚然身上。」


    「嗤——你當我傻?」


    岑朵兒緊握雙拳,指甲嵌進掌心,她卻好像不知道痛,「再加五百萬。」


    刀疤目光微閃。


    「我知道,你忌憚江豫,可他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岑蔚然身邊,總有機會下手。」


    「你想借刀殺人?」刀疤陰鷙的眼裏射出一道暗光。


    「是。那你願不願意當那把刀?」


    「三千萬,現金。」


    「成交。」


    ……


    岑蔚然趕到律師行的時候,江豫已經等在樓下,如青鬆翠柏,筆直挺拔。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男人擺擺手,滅了煙,「上去吧。」


    岑蔚然發現,這人菸癮很大。


    秦蓉端坐在會議室內,身旁是代理律師。


    岑蔚然進去的時候,她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


    江豫替她拉開椅子,岑蔚然低聲道謝,脫掉外套,男人極其自然地接過,和自己的一併掛到進門處的衣架上。


    「今天,主要是走協商程序,如果能夠私下溝通解決再好不過;當然,行不通的話,隻能走訴訟途經……」


    說是協商,不過就是走個程序而已,秦蓉鐵了心不肯放過她,那岑蔚然也不會跟她客氣。


    鑑於兩方態度都很強硬,協商途經宣告失敗。


    秦蓉已經不是葬禮上那個失去丈夫的狼狽女人,她今天出門前特地化了妝,又挑了件顏色亮眼的西裝。


    太過刻意,反而讓人看出色厲內荏的本質。


    「看來,我們隻有法庭上見了。」


    岑蔚然起身,目光迎上去,不動聲色:「那我也隻有奉陪到底。」


    秦蓉丟下一句「不識好歹」便揚長而去。


    她突然覺得人累,心也累,伸手揉捏著眉心。


    「沒事吧?」


    對上江豫擔憂的眼神,岑蔚然搖了搖頭,「放心。」


    「走吧,我請你吃飯。」


    「應該我請你。」


    江豫唇邊帶了笑:「都一樣。」


    代理律師送兩人出門,分開的時候江豫同他握手寒暄,麵麵俱到。


    岑蔚然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酸澀,近乎難堪。


    兩人去了一家私房菜館。


    五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連米飯都比別家香。


    「上次……抱歉了。」


    江豫微頓,「那個人,是你男朋友?」


    「嗯。」岑蔚然低頭喝湯。


    男人笑意不改,隻是目光比之前深沉許多,卻也不再繼續追問。


    岑蔚然鬆了口氣。


    ……


    找不到談熙的秦天霖在第二天下午開車迴了京都,同樣在找談熙的還有宋白。


    「奕子,最近小白不對勁,你看著點。」


    「哥,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楊緒使了個眼色,示意兩人閉嘴,「三哥迴來啦,你看看菜單要點什麽。」


    宋白把手機收好,坐到位置上,「隨便。」


    楊緒朝周奕擠眉弄眼,後者也不知道怎麽辦,「那個……我們就自己點了啊!」


    宋白沒說話,在事情。


    菜上來之後,沒動幾筷他就不吃了,反而紅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啪——


    周奕摔筷,「三兒,你就這點兒出息?!」


    宋白瞅都沒瞅他一眼,「莫名其妙。」


    「我!」


    「好了,都少說兩句!」蔣華跳出來主持大局,「小白,你最近是該好好調整心態。」


    宋白充耳不聞,喝了口紅酒,突然掏出手機撥了個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是陸征的號碼。


    而他之前在外麵打給談熙,同樣是關機的。


    這兩人膽子還真夠大的……


    秦天霖還在眼皮子底下,就敢玩消失?


    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他征哥有偷情的潛質?


    「嘖嘖……」小白同誌搖頭,自愧弗如。


    周奕和蔣華對視一眼,咋迴事?


    「我下午迴京都,誰要一起?」


    「三哥,我!」楊緒舉手報名。


    「成,趕緊吃,吃完上路。」


    呃……


    這話真的沒有歧義嗎?


    宋白到家的時候,他媽正坐在客廳看電視,「白白迴來啦!」


    龐女士最寵小兒子,連忙端茶遞水削蘋果,他爸在家都不定有這個待遇。


    宋白咬了口,還挺甜。


    「酒會怎麽樣?」


    「還不就那樣。」


    「我是說有沒有邂逅美麗的姑娘?」一般能受邀參加這種規格的酒會大多是名門千金,所以龐佩珊女士才有此一問。


    宋白搖頭。


    龐女士瞬間垮臉,「你個沒出息的!」


    「媽,我還小,不急。你該操心的是二姐。」


    宋青風風火火提著公文包進門,不變的襯衣西褲,「你又在埋汰我什麽?」


    換了鞋,坐下,「媽,給我倒杯水。」


    龐女士趕緊執行命令,這個女兒她可不敢惹,「喏。今天上庭了?」


    「嗯。」


    「是那起貪汙案?」


    宋青點點頭,突然淩厲的目光射向宋白,「周家那邊是不是你痛的氣?」


    小白同誌心肝兒一顫,「我沒……好吧,我就順嘴提了那麽一下下。」


    「你再順嘴,下次看我不收拾你!」宋青當了這麽多年檢察官,要是看不出宋白那點小九九,她就不用混了。


    「小白,這事我不跟你開玩笑,」宋青麵色一正,「下不為例。」


    「嗯,我知道了。」


    宋青見他把話聽進去,也不再多糾纏,「以後少跟你那幫狐朋狗友瞎混,出了事,我怕你摘不清。」


    宋白麵色一凜。


    見敲打得差不多了,宋青緩和了語氣,「所幸,周家那個人沒犯原則性的大錯,這迴我放過了,下次就得記住夾著尾巴做人!」


    「我會轉告周奕的。」


    這時,老太太從樓上下來,見氣氛不大對勁,「怎麽了這是?哎呀,我的白白迴來啦,快過來讓奶奶摸摸,都瘦了……」


    宋白蹭過去,「林女士,我可想你了!」


    「是嘛?有多想?」


    「山無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宋青給了他一個彼時的小眼神兒,真是越活越沒節操。


    龐女士有點嫉妒,她兒子還沒這樣跟她表白過呢。


    「仔細你的皮,被爺爺聽到你就完了!」孫子調戲奶奶,擺明了撬老爺子牆角,不是討打是什麽?


    「大哥,大嫂。」


    宋青也開口招唿。


    宋子文和廖嘉文兩口子一前一後進門。


    「奶奶,媽,青青,小白。」廖嘉文挨個兒招唿,禮貌得體,卻因那張略顯冷淡的麵孔少了幾絲人情味兒。


    「嗯。」龐女士點頭,笑容卻不復之前燦爛。


    任誰麵對這麽個冷冰冰的兒媳婦都不會有好臉色。


    「媽,我好像沒找到我的拖鞋。」宋子文適時開口,打破尷尬。


    「哦,昨天被你趙叔家養的小金毛咬破了,我給你換了雙新的,在第二層最左邊。」


    ------題外話------


    今天沒二更啦,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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