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人也不知道,遺失地窟那條入口還能不能用。


    但尋找‘神骨城’是僵人和骨人幾代人的心願。


    太陽島西迦實驗室那次劫難,幾乎摧毀了他們的文明,他們也不想這麽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


    隻要找到神骨城,一切還有迴轉的餘地。


    聽說那裏有六根石柱,記載著可以脫胎換骨的方法,記載著曾經最先進的文明,記載著屬於他們的輝煌,記載著可以改變當下的辦法!


    新人類聯盟裏,智人(原生人類)地位最高,玉京人更是至高無上,下來是以太人,下來是巨木人和夜岩人,下來是鐵肩人,僵人和骨人從來都是最後。


    智人將他們的地位按照文明的貢獻排名,他們之前的文明根本不遜於以太人太多,但一下子墊底,讓許多族人變成了免費的勞動力,變成了被剝削的對象,一些低智的僵人,更是被其他族如奴隸一樣養著,巨木人甚至以他們為食物。


    如果想提高整個種族的地位,必須要找到神骨城!


    在那裏,無論是找到文明貢獻出去也好,還是找到改變自身的方法也好,都會讓整個星區的僵人和骨人地位大幅提高。


    他們族裏的長者,更有可能被奉為僵人和骨人的領袖。


    幻想隨著篝火的爆開而暫停。


    青麵僵人收迴思緒:“炬,淩,你們輪流守夜。我去休息了。”


    兩個僵人點了點頭:“好的哥哥。你昨晚守了一晚上,也該歇歇了。”


    青麵僵人鑽入帳篷,一個短發上都是冰碴的僵人道:“炬,我去拴住哥哥,他晚上會遊蕩。”


    另一個光頭魁梧的僵人迴道:“好,那前半夜歸你了,一會也把我栓住。最好栓在帳篷裏,凍僵了戰鬥力容易不足。”


    “知道了。”


    ……


    三個僵人在輪流守夜,陳梟也是如此。


    白天都是陳千聖在跑,晚上陳千聖迴到腦海裏休息後,陳梟接管了身體。


    身體勞累了一天,哪怕是機器也得歇歇。


    陳梟盤腿坐在那,跏趺坐,全身心地放鬆起來。


    這是身體的休息方法,也是太極禪的神奇之處。


    上一世,陳梟就知道,人的身體隻有在意識迷迷糊糊陷入沉睡的時候,才會暫時休息。


    睡眠可以補充精力,精力,也就是精神和體力。


    一個之於靈魂,一個之於肉體。


    但跏趺坐,是坐忘之法。


    即便是醒著,隻要功法運轉,身體也會判斷主人陷入睡眠,於是身體能順利進入充能階段。


    陳梟動作標準,這還是第一次運轉功法守夜,感覺頗為奇怪。


    之前他也用過跏趺坐,但那隻是一個打坐的姿勢,並沒有全身心投入,因為這個坐姿是晚上才用的,晚上的意識已經模糊,坐著坐著就睡著了,身體會自然調整成睡姿,不會有意識地保持這一姿勢。


    而今天,陳梟在打坐2個小時後,意識還是清醒的。


    坐忘,坐著,也忘了,但仍舊記得。


    這記得,是記得存在,這坐姿很像上一世的佛家,佛家守空,陳梟沒有佛陀那般悟性,守不了空,忘不了所有。


    但他有自己的思路。


    如果空真的是坐忘一切的話,還怎麽守?


    意識都感受不到了,什麽都沒了,也就談不上用念頭去‘守’這個空,所以,意識必須有,其他皆可無。


    當陳梟真正投入這個狀態時,發現守空的不易。


    同時發現身體的怪異。


    皮膚如同滲血一樣,針刺般地疼。


    好似身體裏有鐵絲在往外生長,陳梟汗流浹背,幾次驚醒,發現身體什麽變化都沒有,隻是有一些暗紅色靈能在滲出。


    繼續打坐。


    疼痛仍舊傳來。


    那感覺已經不能叫折磨了,坐禪時身心如雪,天地靜籟,但四肢百骸毛孔卻如萬蟻噬咬,那感覺太兩極化!


    靈魂仿佛入定,有禪意升起。


    肉體卻墮入業火,痛不欲生。


    又驚醒了一次,隻要一醒,那感覺立即消失,陳梟非常不理解。


    “哪裏出了問題嗎?”


    裏世界,黑色的靈魂已經消失,應該是去休息了,陳梟的疑惑沒人能解。


    不過,平凡的人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忍。


    什麽事,忍忍就過去了。


    上一世作為普羅大眾的陳梟,也是這種心態。


    可能跏趺坐不適合自己,但為了讓身體休息,恢複精力,他可以忍忍。


    這一忍,就是一夜。


    翌日,太陽升起,陳梟慢慢睜開眼睛。


    這一夜,真的有些難熬。


    那種疼痛一直到後半夜才漸漸減退,並沒消失,在坐忘時,陳梟盡可能地保留一絲念頭,忘掉一切,但仍舊會出現感覺。那感覺仿佛直刺靈魂一般,和肉體沒有關係,怎麽都擺脫不了。


    他感覺全身血液隨著唿氣不停滲出,又在吸氣的時候鑽迴,仿佛千百萬的鐵絲從體內長出,又被吸入鼻中鑽進身體。


    全身毛孔到現在還是隱隱刺痛,鼻腔到肺腑更是火辣辣的難受。


    隻是隨著睜眼後,那些痛苦悉數消失。


    “陳梟,你昨晚拉帳篷裏了?”


    早上,陳梟經過一夜的打坐,準備休息一會,身體控製權交給了陳千聖,陳千聖接手後第一句話,就讓陳梟想揍他。


    “你才拉帳篷裏了!”


    “好臭啊你不覺得嗎?”


    陳梟搖了搖頭,他剛剛真沒聞到。


    陳千聖嗅了嗅身上,好像是汗臭,汗漬沾在內襯的背心上,那股酸爽刺鼻的惡臭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陳千聖幹嘔了一聲。


    他可是老鼠街混過來的,那破地方都沒有什麽味道這麽恐怖,這味道,臭的誇張了。


    他煮開雪水,渾身擦了擦,又換上備用的內襯,發現追蹤器的光芒還是保持在200米範圍內後,把換下的衣服也洗了。


    點燃一堆篝火,陳千聖在烤衣服時,忽然愣了一下,不對啊,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洗過衣服,在老鼠街時有葉羚和其他幾個‘姨太’給他洗,去了荷氏軍工中學他也會把髒衣服帶迴去。


    怎麽自己成了陳梟保姆了?


    “陳梟!出來!”


    “幹什麽?”


    “我憑什麽給你洗衣服?”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問!”


    “別人都叫我什麽?”


    “陳千聖!”


    “誰是陳千聖?”


    “我是陳千聖!”


    “誰在洗衣服?”


    “我在洗衣服!”


    “你在給誰洗衣服?”


    “我在給你洗衣服!”


    “別人都叫我什麽?”


    “陳千聖!”


    “那不得了,你是陳千聖,你給陳千聖洗衣服,還抱怨個屁。”


    “我……”


    陳千聖眨了眨眼,砍人他在行,打架也沒問題,但狡辯確實是他的短板。


    他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什麽,仔細想想陳梟說的也沒毛病。


    腦海裏,陳梟冷冷一笑:“還有問題嗎?”


    “……沒了。”


    “下次格局大一點,這點事斤斤計較,成不了氣候!”


    陳千聖額頭青筋突爆,他黑著臉進入腦海,看到一團暗紅色的能量在腦海深處,就是找不到陳梟的下落。


    他忽然有些意外。


    霸氣變多了?


    那團暗紅色能量,將腦海深處映入地獄一樣,而且和他的黑色能量相處的極為融洽,仿佛那團能量才是整個黑色能量的中心和主體。


    陳千聖沒有發現暗紅色能量在吞噬黑色能量,他的靈能沒少,陳梟的靈能確實多了。


    “這廝修煉的好快!”


    陳千聖看到,暗紅色能量已經是自己的五分之一了。


    這才多久?


    從腦海中迴過神來,陳千聖忽然肚子叫了一下。


    早飯還沒著落。


    他捏了捏風幹的魚肉,還是不行,沒有徹底風幹前,這玩意是腥的,而且是生肉,他準備拿一條在火上烤一下時,忽然感覺身上滲血一樣,多了團不一樣的靈能。


    “要不要試一試?之前我用它能感受到周圍旺盛的氣血。隻要周圍有人帶著敵意,都能察覺。”陳梟貢獻了一半靈能,開口問道。


    “這有什麽用?我現在肚子很餓。”


    “你去周圍轉一圈,看看是否有幸闖進哪隻野獸的領地,宰了他不就有食物了?”


    陳千聖眼睛一亮。


    “不過我不保證能覺察到野獸的氣血。”


    “肯定能覺察的!陳太平這套靈能術,比我們想象的還厲害!”陳千聖自信滿滿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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