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輛飛梭如同流星一樣,降落在陳梟家門口。


    雷憲走下飛梭,望著麵無表情的陳梟,稍稍帶著訝異:“你真是第一次乘坐這玩意?”


    陳梟點了點頭。


    雷憲覺得不應該:“這速度你能受得了?”


    陳梟眼中,難得閃過不正常的興奮。


    上一世或許因為平凡的緣故,他最喜歡刺激的東西。當然,以他的性格隻能在遊樂園尋找刺激,什麽雲霄飛車、跳樓機之類早就玩膩了,他喜歡那種極致的刺激感,那一刻,毛孔舒張,靈魂亢奮,才能感受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或許是一種泯然眾生後滋生出的病態需求吧。


    “下次教教我?”


    “飛梭屬於航空管製,有機會去了特戰團再學吧。”


    二人走進院子,忽然發現有響動。


    “陳千聖,屋裏有人?是你哪個姨太等著暖床呢?我需要迴避嗎?”


    雷憲打著趣,忽然,被陳梟抬腿踹開,剛剛二人站的地方,一把片刀打著旋擦過,釘在身後的院門上。


    雷憲汗毛炸起,陳梟也換了一副表情,厲聲道:“誰在找死!”


    屋子,燈光打開,一個梳著背頭的中年人走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來到院內。


    中年人那張臉已經不叫臉了,數不清的傷疤,把他變成了一個怪物。


    雷憲看見,每個人都有一把明晃晃的片刀,刀身上反射著森寒的光芒。


    “他是誰?”雷憲湊向陳梟,低聲問道。


    陳梟皺著眉,半晌才道:“蛇幫老大,杜丘。”


    麵前的中年人正是老鼠街勢力最大的惡棍。杜丘這個級別,已經不需要打打殺殺了,老鼠街的人都窮,但杜丘的院子比起城裏的豪宅不遑多讓。


    五層高的樓,豢養著他的貼身親信,和蛇幫五位闖將。寨子裏有泳池、有自來水、有一輛老鼠街唯一的飛梭,據說杜丘還有自己的武裝庫。


    一些頂級的軍用冷兵器和外置裝甲他都有,甚至管製極嚴的熱武器都有。沒人知道,他的錢是從哪來的。


    “陳千聖,這些年沒關注你,沒想到你混的不錯,倒是有陳太平幾分匪氣。”


    杜丘披著外套,淡淡地說著開場白,沒想到一塊板磚飛了過來。


    砰地一聲,杜丘腦袋流血,勃然大怒:“你想死嗎?!”


    眼前,陳梟從懷裏摸出一把滋水槍一樣的東西。


    光束槍!


    5米射程,有‘擊穿’、‘麻痹’兩種模式。


    陳梟無視杜丘的威脅,舉著槍上前,頂在了杜丘的腦門上。


    突然的變故,讓杜丘猝不及防,他牙關打顫:“米勒k-11?你怎麽可能有光束槍?!”


    “哦?你還挺識貨。”


    既然對方認識這東西,陳梟就不過分渲染了,當著杜丘的麵,他撥動了一下光束槍旁邊的按鈕,將‘麻痹’模式改成了‘擊穿’。


    杜丘腦子裏一陣暈眩。


    什麽情況!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自己明明是過來擺場子的,怎麽變成了對方的人質?


    雷憲迴過神來,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剛剛那一刀讓他驚魂未定,他居然都忘了自己也有一把光束槍。不過幸好陳千聖反應快,及時控場,這家夥……果然野。


    陳梟板著臉:“杜老大,我不知道你今晚為什麽要來,我現在很困,明天還要重要的事,所以給你30秒組織語言,把你的意圖說清楚,否則你應該清楚,我做事不講規矩的。”


    砰砰砰砰——


    四道光束擊中了四把片刀,刀身上是小指粗的洞口,還在冒著煙。


    持刀的蛇幫成員手臂發麻,嚇得丟掉片刀。


    太快了!


    那四道藍光像是死亡射線一樣,如果打在他們身上還得了?


    杜丘額頭沁出汗水,兀自嘴硬:“陳千聖!老子可不怕死,有種崩了我!你這槍裏還有1顆光彈,我有八個弟兄,今天我即便死了,他們也會把你宰掉!”


    聽到杜丘的話,周圍躍躍欲試起來。


    是啊,老大如果死了,他們就能報仇了!反正他的槍裏也沒了子彈!


    陳梟發現剛剛的威脅白費了,有些無奈,朝著雷憲比了個槍的手勢,雷憲很老練地把自己的光束槍遞了過來。


    杜丘看到還有一把,臉上如同吃了大便一樣的難看。


    怎麽迴事?!


    這是管製武器啊!老鼠街這地方雖然不受聯邦福利的普照,也對這類武器管製極嚴。他杜丘混了這麽多年,武裝庫裏也隻有一把米勒k-11,他陳千聖和另一個小家夥憑什麽有兩把?!


    陳梟作戰靴踢在杜丘胃部,杜丘幹嘔了一下,一支槍管順勢塞入杜丘嘴裏。


    陳梟望著四周:“現在我的兩槍裏還有6發光彈,有人要試試嗎?你們加上杜丘總共8人,崩掉6個,剩下2個也不見得能打過我們。很幸運,今晚能看見蛇幫骨幹全軍覆沒了。”


    一支槍在杜丘嘴裏,另一支槍掃過眾人。


    被槍口掃過的蛇幫成員,有一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


    這特麽……


    太恐怖了!


    這少年在說風涼話,可是他們絕不認為那是風涼話,一開始的4槍瞬射讓他們已經發現,這少年的槍法絕對不是一般的好。


    他要玩真的!!!


    噗通——


    一個蛇幫骨幹跪了下去,陳梟嗬斥:“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可以殺你們,你們決不能跪我!”


    蛇幫骨幹苦著臉道:“我求你還算讓我跪著吧,你可不能衝動啊……”


    噗通,又一個人跪了下去,陳梟蹬去,那人把臉轉向一邊,冷哼道:“陳千聖!別再說風涼話了,我也不想跪你,就是腿不聽使喚!”


    陳梟狐疑,這廝哪來的本事,能把這種話說出了豪邁的感覺。


    人群中,一個腦子清醒的終於開口:“陳千聖,別衝動,你有大好前途,不要自誤。”


    陳梟想了想,迴道:“你是薑豹?”


    蛇幫裏,前身印象深刻的隻有這個人了,薑豹的弟弟也在城裏上學,陳千聖是聯邦政策保送的,他弟弟卻是花錢進的,不過在學校裏,薑豹的弟弟也頗受陳千聖照顧,兩人因此比較熟悉。


    “是。”薑豹慘笑地點點頭。


    陳梟卻道:“這時候套近乎,可不是時候。薑豹,你也看見了,從屋裏飛出那把刀時,就代表蛇幫對我宣戰了。”


    薑豹沉默,立即開口:“今晚王虎、李鶴死了。”


    這兩個人,都是蛇幫骨幹,自封‘五闖將’,實際就是蛇幫的五大惡棍頭目。


    陳梟皺眉:“關我什麽事?”


    “他們抓了韓德,逼問你的下落時死的。”


    “問我?”陳梟還是皺眉。


    自己和他倆可沒仇啊。


    薑豹索性把知道的全說出來:“下午的時候,蠍子幫一個人投奔我們,說是帶來一個重磅消息。”


    薑豹講述了韓德的手下叛變的事,幾分鍾後,陳梟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他。”


    叛變的人雷憲和陳梟自然記得,就是中午那位出言不遜的阿正。


    誰曾想到這廝這麽惡毒,拿自己的錢當投名狀。


    “所以,你們為了錢而來?”


    薑豹連忙否認:“沒有!我們為了討個說法。”


    “你們綁了韓德,管他要我的下落,目的是想圖我的錢,然後綁票的兩個人死了,還要跟我討說法?!”陳梟聲音高了八度,“是這個意思嗎?”


    薑豹流著汗,這場沒法圓了。


    作孽啊!


    找誰麻煩不好,找陳千聖……這廝小時候就不好惹,別說現在,已經成氣候了,往後日子怎麽過?


    杜丘也冷汗涔涔,他偷偷把嘴巴從槍管裏拿了出來:“陳千聖,說到底都是誤會……聽老哥一句勸,可行?”


    發現陳千聖瞪了過來,杜丘又把槍管含在了嘴裏,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


    陳梟深吸一口氣:“還綁了誰?”


    薑豹尷尬,不敢迴答。


    陳梟眼角一抽:“都放了吧,再把韓德、那個阿正也一起帶過來。”


    ……


    晚上,陳梟家。


    韓德鼻青臉腫地被帶進來,發現椅子上是蛇幫老大杜丘,旁邊坐的卻是陳千聖。


    韓德一愣,平起平坐?


    陳千聖什麽時候和杜丘平起平坐了?


    他不敢多問,還沒開口,陳梟就道:“沒事吧?”


    不問不要緊,一問之後,韓德淚如泉湧。


    “陳千聖,我韓德可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是阿正叛變了,把舊衣廠的事說了!蛇幫沒安好心,要圖你的錢!說不定還有命!”


    韓德情緒激動,陳梟安撫道:“行了行了,去城裏住院吧,醫藥費杜老大出。”


    “啊?”


    韓德眨著眼睛,這個彎轉的有點急。他原先的意思是提醒陳千聖跑路的。


    杜丘聞言激動道:“包在我身上,這就讓薑豹用飛梭送你去!”


    韓德莫名其妙地被拉走了,此刻,屋子裏,陳梟冷著臉,又掏出了光束槍,杜丘嘴角一抽,乖乖地含在嘴裏。


    “杜老大。”


    “唔……”


    “你不嫌惡心的?”陳梟皺眉問道。


    杜丘苦著臉:“今天我認栽。”


    “別耍滾刀肉,我不吃你那一套,迴去準備準備,看看多錢能善了。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也不介意打打殺殺。不過,以後是打是和,你迴去考慮清楚先。”


    杜丘都沒想到,自己能被放了。


    他離開陳千聖小院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鬼地方,他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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