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吳桐說的,我從我家菜地後麵的柴堆裏探出頭,就看見春草正坐在門檻上對著月亮發呆。

    “春草。”我笑道。

    “姐。。”春草看見我,想也沒想就直接撲了過來,眼裏波光粼粼,顯然是哭過了。“他們說你不迴來了,我就不信,姐。。。。”

    “好啦,我不就迴來了嗎,別哭了。”我一邊幫春草擦淚,一邊說,眼睛居然也有些濕了。現代,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被舅舅養大,雖說吃穿不愁,但是在那個家,我總是個多餘的存在,沒有人會理會我考的是第一還是第二,也沒有人會在我晚迴家時打個電話,久而久之,我也養成了淡薄的脾性,自己把自己當做一個多餘人,現在,有一個人,對我死心塌地關心,有一個人,把我當做她的全部,那種感覺是我從未體會過的,但是一旦感覺到了,心裏的情感就像黃河決堤,泛濫纏綿。原來,被人惦記的感覺,這麽好。

    “草兒,以後咱就不住這了,今天跟著姐去個地方,以後咱姐妹兩就相依為命。”我拉著春草,就鑽進了柴堆裏的那個洞,夏莫期說明天會動身去江南,可能我們明天就要去江南了。

    迴到廢宅,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春草講了一遍,當然省略了我是追風堂殺手這一段,主要是我自己也沒弄清楚,隻告訴春草,柳月笙要幹一件大事,我來幫忙。不管我這個謊扯得多麽漏洞百出,春草對我深信不疑。哄她睡著後,天已經是蒙蒙亮了,窗外細細簌簌地下起了雪花,院裏一顆枯樹,伸展著自己苦澀的枝條,彎曲成一個古怪的形狀,乍地看去竟然動人心魄的美麗。

    “你記得這樹?”柔軟的男聲從背後傳來,聲音低沉而清晰。

    “沒有,隻是覺得它長得很好看。”我低聲下氣地說,柳月笙不是我想象中的活菩薩,這麽一段時間他對我好,隻是為了試探我是不是真的吳春花。還有那棺材裏驚魂的一幕,打死我我也忘不了,這個貌似天使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以前的春花知道,我卻不知道。

    “你以前,叫它相思樹。”柳月笙嘴角含笑,蒼青色的天把他的臉映得青白,眼中的疲憊卻是藏也藏不住。

    “相思樹?”我沒想到,原來春花還是個這麽有情調的人。就在這時,我的心莫名痛了起來,是春花在心痛嗎?春花和柳月笙到底有什麽樣的過去呢?

    “主上,下雪了,我們迴吧。”林暮秋麵無表情地插嘴道。

    “就是,請主上迴吧。”我趕緊接話,被一個人觀察很久,然後再麵對這個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談不上恨,但從我知道他接近我是試探我開始,我就覺得我和他的距離很遠。

    “是嗎?”柳月笙苦笑,蒼白的臉上笑容令人心碎,“江南,我已經安排莫期和吳桐啟程了,你先等消息吧。”伴隨著咳嗽,柳月笙在林暮秋的攙扶下迴了那個巨大的山體。他拖著病來隻為通知我明天不用去江南?我看著他雪白的背影,他和春花到底有什麽樣的過往,這顆枯樹承載著他們怎樣的過去,我承不承受得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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