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聲音慢慢滿延開來。“快看這個。”

    一個孩子的臉慢慢的浮現在眼前。

    “在前麵的那個地方發現的,很可愛的小貓吧。”

    “你從哪裏找到這個的,”說話的同時他不由得把眉毛皺了起來,“又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貓,哪裏找到的就放迴哪裏去。”

    孩子失望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後哭了。

    巴諾克伸出手想抱住那個孩子,跟她說對不起,但是手一觸及到她的衣襟就碎了。

    巴諾克睜開眼。

    夢?

    巴諾克想收迴伸出去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握住。

    “哥,你醒了?”深藍色裙子的女孩子笑了。“還好吧。”

    埃莉塔?

    “這是你的夢裏吧,埃莉塔。”

    “發現了?”

    “你還是老樣子呢,”巴諾克笑了,摸摸她的頭,“怎麽會過來呢?有什麽事要你大小姐親自來的呢?”

    “哥,你也真是的,”埃莉塔的笑讓人琢磨不透,“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埃莉塔的右手尾指變成了一把刀的形狀,她的手指指向了巴諾克的喉嚨,“謝洛大人的意思,我可是不敢違反的呢。”

    “怎麽,你的【契約者】呢?”巴諾克仿佛沒有看到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般。“你們不是一直一起行動的嗎?”

    “這個可是不用你擔心的事,他現在應該是被他的老情人攔住敘舊情了吧。”埃莉塔更進一步的把刀逼近他的頸部動脈。“你是時候關心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吧。雖然說我不認為這麽簡單能解決你,但是你的身體也還沒有恢複吧。”

    “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普通的武器對於我來說是沒有用的。”巴諾克笑著握住了刀。“收迴去好了,我可不希望你會少了一根手指。”

    埃莉塔笑了,瞳孔微微一張,刀刺穿了巴諾克的手掌。

    “當然,不過,你是不是忘了我會有備而來?”

    巴諾克吃了一驚,收迴手的時候卻感覺到了身上一陣劇痛,身體漸漸的使不上力氣。

    埃莉塔的手上漸漸的有一個光影形成,“你的實力果然不是蓋的呢。你看,我隻是隨便的拉出你血液中的【靈】,就已經強大到可以以形態存在了。”

    光影接觸到了埃莉塔的刀狀手指之後瞬間被吸收。

    “你大意了呢。”埃莉塔笑了,但是瞬間又被仇恨充滿,“看來你還以為我是以前的那個隻會哭的小孩子呢,不認真的打可是會喪命的。”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埃莉塔看著巴諾克的目光慢慢的變得兇狠,“愛得非瑣•;;蒙得裏斯的私生子,巴諾克•;;蒙得裏斯!”

    話音剛落,埃莉塔的雙手變幻出不同的招式,深藍色的光影雜和著淡淡的紫色形成了一個直徑約1米的光圈。光圈猛地像巴諾克的右手衝去。巴諾克的身形往後一閃,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額上慢慢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印記,光圈到了巴諾克的麵前後慢慢的變小,變細最終碎成一縷縷的光。

    “好險,”巴諾克擦了一下冷汗,“差點就見閻王了。”

    “哪有那麽簡單,”埃莉塔淡淡開口,“你看,這光圈不是已經圍住你了嗎?”

    光圈慢慢收緊,控製住了巴諾克的雙腳,巴諾克愣了一下,隨即打開了手上的一個白色戒指,雙腳上頓時多了一圈如極光一般的各種顏色的花。光圈一接觸到那花之後漸漸的顏色變淺,最後完全被吞掉。

    “不愧是【黑亡靈師】,但是,這對你的【靈】還是有一定的消耗的吧。”

    “那是,不過體力還是不錯的。要是打不過的話應該還可以跑。”

    “你覺得我會給你逃跑的餘地嗎?”埃莉塔冷笑了一聲,“或者說你認為你覺得可以贏我?”

    “我可沒有說,那是你說的。”巴諾克笑了,“不過,我的好妹妹,6年不見,你也厲害了不少嘛。佩服!我本來還以為我比你大4歲,年齡大,有經驗的優勢在呢。”

    “是嗎?我從6歲那年被你丟到【白色軍團】後每天擔驚受怕,必須靠殺掉一切對自己的地位有威脅的人過日,而高高在上掌管【白色軍團】大權的你又怎麽可能體會到我的這種感受?”

    埃莉塔冷冷的目光令巴諾克不由得覺得背脊骨發涼。

    “整整3年,我才得以去到白公館,雖然作為總長的幼女,但是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名號罷了,沒有實權,甚至沒有地位,直到我在白公館的5個月後,遇到了謝洛之前,就算有著高於這個審理議會中所有人的力量都不如總長的一句話,隻要他讓我怎麽樣就怎麽樣,對於他來說,我不是女兒,而是鞏固權力的工具。”

    埃莉塔邁開了腳步,開始像巴諾克走去,“那個時候的你就已經掌握了僅次於總長的權力,當然,這是靠你的實力,我無話可說。而總長卻根本不理我已經有的力量,卻私自讓當時僅9歲的我送於艾斯伯格•;;帕考森為妻,婚禮定於14歲那天。這隻是他想掌握白公館中最高等級的【術師】罷了。他借我之手為白公館中的【術師】注射入【審判者】,當然,他們都沒有意料到一個9歲的孩子對了他們做這種事,借用這種病毒他們擁有【那個東西】的力量,對力量的渴望會讓他於牽製與病毒的使用者。”

    埃莉塔走到了巴諾克的麵前,“然而當他們發現之後已經太晚了,【審判者】已經完全的牽製住了他們,然而更想不到的就是,最終操縱他們的不是使用者,而變成了謝洛。”埃莉塔的手放到了巴諾克的胸口,猛地出掌,巴諾克雖然擋住了一部分力量,但還是往後退了幾步,“當然,讓你與艾斯伯格相遇,讓他的身上帶上【那個東西】的情報,讓他故意的出現在你的眼前,引起你的疑心,進而產生紛爭,都是謝洛的主意。是不是應該感歎一句呢?”

    “隨後弦的出現,當然也是我們一手製造的。”埃莉塔用陣法徹底的困住了巴諾克,“但是沒有想到的就是我們本想用黑翎來幹掉你的,但是,畢竟她是你的契約者,不可小瞧,受到了謝洛的【攝心術】卻在攻擊了你後強行衝開控製。還真是厲害呢。”

    “看來我不在白公館的這幾年,你和謝洛挺熟的嘛。”巴諾克笑笑,“其實當我感覺到艾斯伯格不可能那麽簡單的就被打敗而是另有原因的時候就曾想過這會不會是個圈套,但是好像知道得有點晚了,我那是都已經不由得一步一步往下踏了,反正無論怎麽樣,結局都會是我和莫裏王的兩敗俱傷。”

    “果然是長進了不少嘛,本來以為躲得遠遠的就可以離白公館裏的那些紛爭遠一點了。沒想到由於手中還未取消的權力,還是要遭到暗算呢,而且還要是遭到我可愛的妹妹的暗算呢。”巴諾克自嘲的笑了,“真是難看呢。”

    埃莉塔的攻擊停止了,她愣了一下,低下頭,咬了咬牙。

    “哥,”埃莉塔靜靜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真的……不想殺了你。”

    埃莉塔的手猛地伸向了巴諾克的心髒。

    “埃莉塔。”記憶深處的聲音慢慢地蔓延到了全身。“想我了嗎?”

    左眼的淚水不由得止不住的往下流,“哥。”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為什麽,為什麽要和我們作對呀。”

    身體仿佛沒有一絲力量,埃莉塔的膝蓋一軟跪在了巴諾克的腳下,捂麵痛苦了起來。

    巴諾克靜靜的彎下腰,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後慢慢抱緊她。

    “埃莉塔,”巴諾克笑著抬頭看著天空,“無論你說了多少的狠話,你還是你,沒有改變過呢。”

    巴諾克的聲音傳到了埃莉塔的耳裏,埃莉塔也微微一笑抱住了巴諾克。

    “哥,我想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呢。”埃莉塔的聲音柔柔地仿佛像是為誰唱著安眠曲一般。“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埃莉塔的手再次變換陣法,一道光向巴諾克胸口上的傷口刺去。

    “我已經答應謝洛要取你的性命。”

    埃莉塔從巴諾克的懷裏站了起來。

    “所以,對不起了。”

    寫滿了密密的咒文的雙手突然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埃莉塔精美的容貌被複雜的心情混亂得失去了原本的美麗。

    雙手觸及到巴諾克的傷口處時巴諾克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閉上雙眼,已經無力抵抗。

    劇烈疼痛的感覺從心頭撕裂。

    “啊!”埃莉塔捂住胸口往後退了一步,沒有任何的傷口但是卻感覺到了有血液流出。

    怎麽可能。

    難道說蠱斯那裏發生了什麽事?

    他受了這麽重的傷嗎?

    對於【契約者】而言,當其中的一方受傷時另一方便會有同樣的痛感,隻有到了重傷之時力量幾乎失去的一方便會自動轉移一部分的傷口到另一方身上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那麽說,這邊就要快點結束了。

    埃莉塔強忍住胸口的疼痛再次試圖凝聚體內的【靈】。

    “住手!”巴諾克捂住傷口,看著埃莉塔,“停下來,你瘋了嗎?”

    埃莉塔沒有理會他。

    “你還不明白嗎?”

    埃莉塔閉上眼。

    “這樣下去傷到的人是你自己。”

    準備工作完成。

    “你的【契約者】根本就不是蠱斯。”

    埃莉塔微微的愣了一下,但是已經收不迴手。那一道光打到了巴諾克的右手臂上。

    同時感覺到疼痛的埃莉塔瞬間的明白了巴諾克的話。

    但是已經太晚了。

    巴諾克的右手臂上血如瀑布一般不停地往下流淌下來。

    “怎麽會這樣。”埃莉塔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體內已經感覺不到了【靈】的存在。

    “還真是慘重呢。”蠱斯的聲音喚醒了埃莉塔幾乎要失散的意識。

    “不過現在才發現是說你遲鈍還是說你單純好呢?”蠱斯仿佛是變成了埃莉塔所不認識的一個人一樣,語言中帶著埃莉塔所不熟悉的氣息。

    “蠱……斯?”

    “巴諾克才是你的【契約者】,我不過是莫裏王妃英弦的一個分身罷了。”蠱斯笑了,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埃莉塔,“可惜的是,實際上我已經被謝洛的【獸】俯身了,也就是說,我不是蠱斯,而是夢璃斯•諾歐撒。”

    “順帶一提,雖然名字聽起來有點女生的感覺,但是我可是男的。”

    仿佛是恢複了蠱斯原本的那種無聊的幽默,埃莉塔笑了,轉過頭不再看他。

    原來自己還是一直掌握在謝洛的手上呢。

    埃莉塔用雙手反撐地麵,艱難的讓自己勉強的坐了起來,直視著夢璃。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張臉,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

    “對不起呢,”埃莉塔淡淡的說道,“老是那麽任性的對你。”

    夢璃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握住了那隻臉上冰涼的手。

    “你一定很生氣吧,但是還耐著性子陪我。”

    夢璃看著埃莉塔快要倒下去的樣子不由得扶住了她。

    “其實……你很討厭我的吧。”

    埃莉塔把下顎擱到夢璃斯的肩膀上,閉上眼,淚水就靜靜的流了下來。

    “畢竟我從小就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呢。”

    夢璃抱住了她。

    “直到我見到你之前,我一直都隻是一個人呢。”

    埃莉塔喃喃而語。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靠在白公館大堂的中心柱上,聽著審理議會的人通過一項又一項的報告,沒有一絲表情。我的目光倒是不知不覺的被你吸引而去呢。從來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隻是一直看著。然而,當我的父親提出要讓我也艾斯伯格聯姻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投了反對票。沒有一個人說話,隻是看著你把我從父親身邊拉起,離開了大堂。走到了門外後笑著對我說‘我才不希望這麽可愛的大小姐這麽快就嫁掉呢。’那時看著你,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被人關注,關心的感覺呢。”

    夢璃強忍住心中異樣的情感溢出,隻是推開了她,從身後取出了一把無刃的劍對著埃莉塔。

    “謝謝你,”埃莉塔的笑容慢慢融入了正午的陽光中,由埃莉塔所製造出來的夢中世界慢慢的崩塌,“如果說注定要死在你的手上的話我也覺得滿足了。”

    夢璃的手顫抖了。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呢,埃莉塔。

    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夢璃斯閉上了眼,不去看埃莉塔的表情,長劍往她的喉嚨處伸去。

    蠱斯。

    埃莉塔的聲音重新的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記憶仿佛決堤後的洪水一般湧來。

    夕陽下的白公館中,埃莉塔看著手中的一朵幾乎枯萎的花。

    “這朵花對於你來說就是這麽重要嗎?”

    埃莉塔猛然迴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人。

    “是你呀,嚇了我一跳。”

    埃莉塔的笑就如那夕陽一般美。

    “對了,昨天謝謝了,”埃莉塔跳到了他的麵前,“有時間的話一定好好請你吃一頓。”

    “嗬嗬,你還真是小孩呢。”蠱斯微微的一笑,摸摸她的頭,“這麽可愛的小孩怎麽會平時老是愁眉苦臉的呢?”

    埃莉塔低下了頭。

    “額,那個,如果你不想迴答的話不說也可以,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這麽說的。”

    “沒事,如果是你的話,其實迴答也沒有什麽不妥呢。”

    “其實父親把我從【白色軍團】中調出了根本就不是由於我現在的【靈】有多厲害,而是為了他的政權而已,”她伸了伸腰,微微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就連唯一對我好的哥哥都不理我了,把我推給了他。現在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我也許就和那些【聖祭品】一樣,隨時作為犧牲品。”

    “那麽你就每天這樣生悶氣?”

    “也不算吧,”埃莉塔笑了,“其實覺得隻要有壓倒性的力量就好了,所以正在上進中。”

    “是嗎?”蠱斯笑了笑,“那麽不如這樣吧。我作為你的【契約者】這樣就可以了。”

    埃莉塔愣了一下,然後笑了,“這麽重的代價我才不要你來付呢。”

    記憶的最後蠱斯輕輕的在埃莉塔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夕陽伴隨著微風慢慢消失在地平線上。

    血液的湧出慢慢的停止,夢璃笑了,“我才不舍得你死呢,埃莉塔。”

    “怎麽樣了,謝洛。”伊洛亞笑著看著他,“他們找到你要的情報了嗎?”

    “你覺得呢?”謝洛抿了一小口紅酒。“我們的暗中安排被巴諾克發現了呢,而且埃莉塔也知道了她真正的【契約者】是巴諾克。”

    “不過是在打到兩敗俱傷的情況下知道的呢。”伊洛亞搶過紅酒一仰頭全部灌到了肚裏。“味道不錯。”

    “找打嗎?”謝洛半開玩笑的說道,“這杯酒裏我下了毒,本來是想看到萬一巴諾克活著就讓蠱斯給他灌下去的,想先試試有沒有效果,但是你居然都喝了。”

    “……你開玩笑的吧。”

    “不知道,等一會就知道了,看看有沒有虛脫感。”

    “……”

    “算了,我會給你解藥的。”謝洛笑了,然後側過臉看著他,“要是把巴諾克解決了,你的犧牲就值得了。”

    “但是,還有妃英弦呢?”伊洛亞淡淡的開口,“要是她還在的話也是麻煩,你不要忘了,女人的心機是很多的。”

    “我看你是被那個女的算計了吧。”謝洛諷刺一般的語氣氣的伊洛亞說不上話。

    “不開玩笑了,弦是個棘手的問題,但是畢竟是個女的,總是有辦法的。不要忘了,女人其實也是最好對付的。”

    “嗬嗬,好冷。”伊洛亞笑了,“這麽說來,你就是有辦法咯,那麽我安心了。”

    謝洛丟給伊洛亞一盒藥,“給你,要是你死了我還懶得給你收屍。”

    “這個不會是毒藥吧。”

    “放心,”謝洛笑著抱了他一下,“吃一次不會死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

    “哪有,你看我不是給你藥了嘛。”

    敲門聲頓時響起。

    “誰?”謝洛發問道。

    門外卻是安靜得沒有一絲動靜,仿佛是某種危險迫近一般的感覺。

    “瑟林•黑歐納亞利,拜見謝洛大人。”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終於反應過來的謝洛打開了門。

    “想不到吧,謝洛大人。”瑟林的笑暗示著下一場陰謀在這場尚未結束的時候便不耐煩的拉開了序幕。

    “等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呢?”那是與巴諾克一樣的玩世不恭的態度,“謝洛,我迴來了。怎麽,不激動一下?”

    仿佛是死一般的寂靜,長遠的過了一個世紀。

    謝洛看著來者,流下了眼淚。

    “歡迎迴來,瑟林。”

    謝洛全然不顧她的迴來帶來的是一場腥風血浪。

    如果說,可以有這麽一次與她再相見的機會,奪走我的一切,那又怎麽樣呢?

    瑟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形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蟲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蟲洱並收藏異形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