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神降怒,銀蛇亂舞,從天外混沌中傳來的審判的怒喝,將朵朵烏雲卷起圈圈漣漪,不斷的騰空與翻舞間,像極了滾沸的開水。

    w市,傍晚六點整。

    w市是一個位於北半球亞熱帶的濱海小城。按理說,這裏夏季的白晝應該不會僅在六點就褪去,但這些翻滾的烏雲猶如深不見底的黑洞,所有穿越了虛空的光線,都被它一口吞噬,隻剩下一股詭異的悶熱在大地上彌漫開來,直沁靈魂。

    w市的市中心,高樓林立,在那些被高大身影遮蔽的地域中,還錯雜分布著許多低矮的樓房,黯淡的瓦牆和外頭鮮豔靈動的大字招商廣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穿梭在這些錯綜複雜的樓群之間,蜘蛛網一般的細密小巷相互匯集,青石板的滄桑逐漸融化在泥柏路的黝亮中,最後,好似兩把永無止盡的巨尺垂直交插於市中心的中點處。此時,這裏已經成為了人流和車潮的世界,下班的人群,都無比匆忙得趕向四麵八方。

    黝黑的泥柏路被各色車輛擠得水泄不通,一股股嗆人的霧氣從車尾竄出,形成一片陰霾,而豔紅的車尾燈透過一團混濁,更顯得妖異,讓得人生出一股仿佛連毛孔都被堵塞的憤懣和不安。

    ”草!到底走不走的呀!。。。。。咳咳。。。我草。。。”

    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右手氣悶得敲了兩下喇叭,卻被前麵大巴噴出的黑霧給嗆得眼淚鼻涕直流。

    閃電仍然乘著風到處亂撞,飛沙席卷著人們的浪潮,他們就像一群下山的土匪趕著搶來的羊羔,無法無天。當芸芸眾生都被攆得上竄下跳時,隻有矗立在市中心的一棟白色大樓,不屈不撓,鑲嵌在它身上那些方正透明的窗戶仿佛是一隻隻見證世俗墮落眼睛,滄海桑田都在它們的纖維中演變。現在媚俗的一切,已經不足為奇。

    這個挺立在風雨中的白色巨人,正是w市最大的醫學院。

    “哎!這天剛才還好好地,怎麽突然下起雨來了?昨晚天氣預報還說今天一天晴朗呢·····看來,我們市的天氣預報也不能信啦!”人體係的王老太爺掩上最後一扇窗,無奈得擺擺頭。迴過身,再掃掃人體係這個大辦公室時,他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

    “這群臭小子們,每天下班總是跑這麽快!恐怕天還沒黑的時候就已經開溜了吧?哎!現在的年輕人,總是沒有一個正經,一天到晚開包房唱ktv,紅酒啤酒白酒猛灌,還有什麽非主流,什麽潮流時尚。我們精深的醫學啊!卻得不到人的青睞!說什麽老掉牙的東西,什麽時候學不好!嘿!”

    憤憤間,王老太爺又仔細地掃視著這個他呆了將近50年、早已不可分割的“家”的每個角落,那艘張滿了帆的記憶之船再也忍不住誘惑,著急著乘風破浪,但卻戲劇得收不起錨。觸景生情,他的心中猶如打翻了油鹽醬醋,五味陳雜。

    讓我們隨著王老太眼的目光看過去吧:

    人體係的辦公室不大,約20平方米。陶瓷鑲嵌的斑斕的地板,模糊得倒映著三張黝棕的紅木辦公桌。牆上的白漆早已掉得不成樣子,就像是一塊被大貨車碾過的塗了牙膏的餅幹。掛在上麵的那張搖搖欲墜的人體圖解也不知被誰惡搞成了邁克爾·傑克遜,還是網上流行的猥瑣臉。哦,還有原本放在每個辦公桌上的小型鬧鍾,也是被一張紙包成了c4狀安放在天花板上······王老太爺心中一團麻亂,但隻能化作一聲歎息。

    ——這是靠著門口的第一張辦公桌的狼狽模樣——一遝遝文件淩亂地蓋在上麵,一隻仿佛被肉餅機蹂躪過得鋼筆四散在周圍。在桌子旁邊的掛鉤上,居然還有吃剩的半個饅頭!王老爺子搖搖頭,見怪不怪得慢慢拉開桌子的最後一層,想將饅頭塞進去。就在拉開了一條小縫時,裏麵頓時傳出了一陣怖人的嗡嗡聲!王老太爺早有準備,不知從哪拿出一張報紙對著逐漸變大的抽屜口罩去。說時遲,那時快,一大群類似於蒼蠅蚊子的昆蟲集結成了一股颶風向報紙撞來。王老太爺不慌不忙將報紙一卷、一捏,便將這些小怪物們統統壓成了肉餅。一事未息,一事又起,王老太爺一邊將那團報紙丟在反扣在門口的垃圾桶前,一邊拿出了一幅不知從哪來的防毒麵具迅速戴上。果然,一股帶著灰紫色的臭氣衝天而起,頓時將桌子上一隻偷跑進來的小蟑螂給熏倒在地;而一隻剛從窗戶擠進來避風的壁虎老哥,也被臭得四腳一蹦,從窗外摔了下去;就連天花板四角上的蜘蛛也一個接一個啪啪向下掉·····過來好一會兒,這惡魔才漸漸散去,而這抽屜也顯出了它的廬山真麵目:一個個大小各異的饅頭擠滿了抽屜,上麵幾乎都長著參差不齊的黴菌······

    “田一天這個邋遢的家夥!他怎麽不去網上查一查誰比他更髒?!真不知道他怎麽會進醫學院!哎!說些什麽才好!”

    轉眼間,王老太爺已經將饅頭硬塞進了抽屜,走到了下一張桌子麵前。這一張辦公桌明顯沒有田一天的如此混亂。文件是擺放好的,筆也在筆筒中高枕無憂,還算是井然有序。但越是如此,王太爺就越是忍俊不禁。“陳冼這個家夥,真會裝孫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德行!”

    王老太爺走近跟前,摸索到靠著牆壁的那個櫃子,用力一扯。嘿!頓時整屋子春光四濺——一些半裸著的a女在書頁上暗送秋波——這居然是一櫃子的黃色圖刊!

    關上去,懶得再看,王老太爺再次蹣跚著來到另一張桌子前——人體係唯一一位女子的桌子前。跟之前幾個相比,恐怕這是最好的一張了,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還留有一些淡淡的香味。但這也隻博得了王老太爺的厭惡——這個女人是靠出賣自己身體為生的人,否則僅僅是碩士的她怎麽可能進入博士才能進的辦公室?人體學!哼,她才是真正的“人體學”“博士”!

    王老太爺頭搖得有點恍惚了,心裏是冰冷冰冷的。唉!索性閉上了眼睛吧!隻見他額頭上的愁線又多出了幾根:這個社會的年輕人啊!難道都要在紅燈綠酒中腐落下去麽?

    良久,他才睜開雙眼,眼角的餘光突然告訴他——他之前忽略了什麽東西,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這是一張很單薄的辦公桌,沒有其他幾張如此鮮亮厚實。它沒有抽屜,隻是一張粗糙的、純粹的方桌,上麵隨處可以見到翹起的木屑。用手敲敲,聽到的也是被白蟻鑄空般的空洞、單薄的聲響。即使如此,它還是沒有什麽瑕疵可以挑剔,但又偏偏不顯眼,就連屬於這一塊的地板都是,那麽的默默無聞,而在這個辦公室度過了大半生的王老太爺,印象裏也是模模糊糊。

    “楊····楊逍雨?”

    王老太爺挖空了記憶,這才終於想起來——w市最年輕但又是最沉默的一位人體學教授,好像今年才剛剛滿23歲。聽說他從小就是孤兒,靠養父養母拉扯到四五歲,那對好心人就死了。他沒有童年,一路上都是自己跋山涉水,用的都是政府的救濟金和學校中的獎學金。大學時,他以整個醫學係最高的分數畢業,然後又是以最高的分數衝出碩士,考上博士······王老太爺眼中射出了奇異的光芒,仿佛又年輕了幾歲,更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他迴過神來,才發現在桌子旁邊還放著一個一人高,兩人寬的櫃子。也對,在桌子上什麽都沒有,東西自然都要放到櫃子裏保存。本來嘛,辦公室裏麵的桌子都是單位集體派發的,可是隻有楊逍雨拿了貨不用,仍然我行我素得攤著這粗木料貨——說什麽人物情深,情同手足啊。就是不肯搬走。

    “真是奇怪了,難道這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讓我看看······”王老太爺啞然失笑,又想起了陳冼,手徑直向衣櫃伸過去。

    突然間,外麵劃過的一道閃電讓王老太爺伸出的手猛然頓了頓,也讓人驚訝得看見,櫃子猛然長出了一隻手,疾速向王老太爺打去。

    “我日!這爛報紙!老子花了這麽多幹膠都還是粘不上,浪費老子時間精力還有買膠水的兩塊五rmb!草!老子還怎麽迴家啊?”

    天呐!鎧甲勇士從衣櫃裏衝了出來,哦,不,是一個人。一隻身長120斤,體重1米75的、穿著黑布鞋、拖著補丁褲、披著報紙皮的狼·······哦,抱歉,是人。

    被打倒在地的楊老太爺剛被金星人放迴地球,就被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嚇了一跳。難不成進賊了?最近醫學院的馬桶蓋經常失竊,難道這個就是馬桶大盜?

    楊老太爺剛想喊抓賊,卻又很不幸得被剛跳出來的家夥用左手堵住了嘴,再也發不出聲音。那個人的身子被報紙遮擋得嚴嚴實實,隻有一對懶散但又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麵。他的頭向著王老太爺俯衝過來,右手好像掏著什麽東西——已經掏出來了,是一把小刀。

    果然是馬桶大盜!!楊老太爺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還是一臉誓死如歸的表情——你是逃不掉的!

    “我草!別以為你是老年人老子就會手下留情,說!最近偷的馬桶蓋都放在哪裏了?!害得老子天天都要去聞那屁味!不說,老子就送你上路!”

    怎麽??

    “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馬桶大盜!!我是人體係的王老教授!!!”

    “挺不錯的騙人技術啊,你居然敢偷偷摸摸來翻我的櫃子,對老子內衣感興趣麽??!還敢說不是小偷?老子今天帶你去偷警察局的馬桶蓋!”

    “別別別!!我真的是啊!我工作證還在我衣服兜裏,身份證也有啊!!我桌子都還在那裏呢!!!”

    刹那間,神秘人已經用一根不知道從哪來的繩子把想吐血的王老太爺五花大綁,往門口拖過去,卻還是被王老太爺的話震了震。他遲疑了一下,便將後者的袋子裏的東西一骨碌全倒出來,一一翻看,再狐疑得對了對——還真是!這就是王老教授嘛!

    “啊~~不是馬桶大盜,真不好玩,我還以為這下子有獎金拿了呢!!恩····幹脆就說是你偷得吧,反正你也翻我的衣櫃,一定心懷鬼胎。”

    “你這人怎麽這樣不講理啊?你可別亂來啊!!這是小楊的櫃子,你躲在裏麵才是居心叵測!!我還是為小楊擔心才去看的!”王老太爺已經在心裏自殺了一百次了,這人可真是雷鋒轉世——雷死人啊。

    神秘人一把扯下了自己臉上的報紙,露出了一副男性充滿朝氣的臉——濃濃的眉毛,眯成線而閃爍著危險信息的雙眼,大眾化的鼻子,適中的嘴唇還有亂蓬蓬確鋒芒畢露的頭發,給人最深印象的,還是他一臉的邪笑——弧度不十全十美,角度也不驚心動魄,但是卻無懈可擊!

    “老子就是楊逍雨!老子什麽時候有一個管事的長輩了?有也躺在地下!你撒謊的技術真是爛!”

    王老太爺看了半天,也沒有確定真假,畢竟自己對楊逍雨的認識太少了,根本沒有印象。

    “我問你,你要是小楊,那你在櫃子裏幹什麽?”

    “老子在櫃子裏換衣服!沒看到這天麽?”

    “那你為什麽用報紙掩飾你的真麵目?”

    “掩飾個屁啊!老子是用報紙準備擋雨的!”

    “那你的刀子是怎麽迴事?”

    “那是老子用來防狼的!”

    “繩子呢?”

    “真煩,那是我用來玩翻花繩的!”

    王老太爺的神經已經完全錯亂了,還不等這人說完,就暈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各位讀者,沒錯!你猜對了!這就是我們天魂滴清潔工:小傑!(小傑:歡迎光臨,下次再來)哦,錯了!應該是綠色環保,人畜無害,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天魂的邪惡豬腳——楊逍雨!

    楊逍雨已經忍不住了,肚子早就像灌了醋一般。他一邊竊笑,一邊打起電話:“喂?救護係嗎?恩恩,快來人體係一趟,快!”楊逍雨放下電話,再好笑得不停瞅著緩緩從王老太爺口中冒出的白泡,又突發奇想地拿起一張紙,書:“遺言:本人楊逍雨因氣死老烏龜一隻,結果閻王和龍王同時向本人發出請帖喝酒一敘,望本人做他們龍宮和地獄的老板,本人不承脅迫,隻好去也。望各位珍重。楊逍雨絕筆。”寫完,他又戲謔地看幾眼王老太爺,才哼著歌離開了。或許老天爺都沒有料到,這一紙逗秀的遺書,還真成了楊逍雨在這兒留下的遺物。

    “嘩啦啦····”暴雨經過良久的策劃,劃過了醫學院中的戲劇,不怕死地衝向地麵所有的生物。此時的楊逍雨如喪家狗一般罵罵跌跌在大街上疾奔。終於,經過楊逍雨的衝鋒。家,就近在眼前。再過一個十字路口,就可以迴到那溫暖的二手房了。

    天不如人願,就在他跑過那熟悉而狹小的十字路口時,周圍響起了一片尖叫:一輛重卡正撞向那不知情的楊逍雨。而楊逍雨本人最後所看到的情景,是卡車司機眼中的恐懼、無奈、和深深的歉意。

    “嘭···”電視裏傳出了卡車與人相撞的聲音,半躺在床上的王老太爺手指發抖地握著楊逍雨留下的字條,老淚縱橫。誰也沒有發現,在那飛濺的血水裏,楊逍雨脖頸上所帶的一條項鏈發出了幽綠黯淡的光芒,接著在人群的騷動裏漸漸消失······

    玄真大陸,尹蘭森林

    這是個爽朗明亮的早晨,絲絲霞光透過片片樹葉的遮掩,灑落在楊逍雨呈大字平躺於草地的體魄。此時的他以天為被,地為床,從他那直淌口水的嘴角邊,還能聽到一聲聲經曆大劫後輕快而幸福的唿嚕。忽然,一陣清風從森林深處掠過。頓時,群樹舞動,綠葉飄灑,地上的光斑也隨著樹林的擺動而躲躲閃閃······就這樣,一幅幅令人心醉的情景在楊逍雨忽重忽輕的“嚕嚕”裏悄然地而來,又匆匆而去。或許,夢醒的老天爺為了追悼和祝賀一位凡人的死亡以及一位偉人的誕生,才備下了這份薄禮······

    楊逍雨做了很長的一個夢,他夢到自己被拋棄在w市山野小徑,夢到自己被倆好心的夫婦撿到,然後又看到他們臨死前交給他的項墜。接著,他又夢到自己從小學到大學一直的努力,在21歲時就成就了w市最年輕的人體學教授。最後,他又夢到在一場傾盆大雨中,瀕臨死亡的他被那個神秘的項墜給拉迴死亡線·····

    日上杆頭,火辣辣的太陽讓樹影全都落荒而逃。終於,楊逍雨睜開了他迷茫的睡眼。

    “嗬~欠。真舒服的一個午覺!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見到明天的太陽是這麽的美好。”楊逍雨生龍活虎地跳起來,朝著天空揮舞著拳頭,大吼:“好人活不長,禍害遺千年,我楊逍雨是個禍害啦!哈哈!!”

    就在楊逍雨滿心歡喜得在地上複習小時候打滾的功課時。興高采烈的他突然慌慌張張地蹦起來,不住盯著自己的胸口,一雙手更是在身上“上躥下跳”——他終於想起了那個神秘的項墜。

    “哎喲喂···我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大姑二姨三姐夫,我可愛的小寶貝,你去哪了?千萬別嚇我,你給了我第2次生命,我還想給你燒上三炷香感謝你呢,你怎麽能說不見就不見呢?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啊····”楊逍雨這迴是真急了,就連平常用來當手紙的佛書上的菩薩他也求了起來。

    “嗨!別找啦!我剛才還在考慮是否把你這忘恩負義的家夥的肉身給毀掉,不過沒想到你還是挺有良心的嘛!不愧是主人選中的小鬼”突然,一個充滿戲謔的男子聲出現在楊逍雨腦海中。

    楊逍雨愣了愣,抬起頭一看,四周並沒有一個人影,但這聲音·····對啦!他猛地醒悟,大喊道:“是項墜小寶貝嘛,哎呀呀,我想死你啦,你在哪兒?”

    那個男聲道:“別喊了,你累不累啊?我和你一魂一體,你想跟我交流直接在心裏想就行了。還有,本座可不是你的什麽小寶貝!本座叫做裂冥,你應該叫我前輩!”

    楊逍雨一聽,樂了,他在心裏說:“行行行,我的裂冥前輩,我的裂冥爺爺,我的裂冥祖宗,你愛咋地咋地吧,不過,我這是在哪兒?我該怎麽迴去?您又是哪路神通啊?”

    但那中年男子卻突然沉默了。

    “前輩?您在不?是不是那些小霸王服務器網絡太差了?”楊逍雨又犯了老毛病,逗著樂。

    “撲哧!什麽掉線不掉線的啊?”那男聲突然又嚴肅起來,“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你一定不要太過驚訝。”他不等楊逍雨開口,接著說:“你現在不在那所謂的地球了,你也不可能再迴到那兒去。”

    楊逍雨的笑容突然間如冰雪般消融,臉上滿是不解,直到裂冥再次重複了一次,他才反應過來。

    “這個。。。”楊逍雨的眉頭微微皺著,兩眼也眯成了一條縫,望向了藍得出奇的天空。

    不是吧。。。。這種穿越的事情還能被我撞上。。。。楊逍雨心裏喃喃著——

    “是的!”

    “——我操,你嚇死我啦!!!”

    “尊重點我是前輩!!!”

    “人嚇人嚇死人的啊!!!”

    “我可不是人。。。那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弱爆了~”

    “。。。。。。”

    好吧,雖然楊逍雨和裂冥吵了幾句,但是楊逍雨卻不想再想。至於為什麽,他也不知道。他隻是呆呆得站在陽光底下,全身都沐浴在溫和豔麗的陽光中。

    這一站,就是半日,一絲絲平淡的微光從眼縫中射出,穿過如水波蕩漾般隨清風擺動的樹枝,映在了天空中悠閑的白雲上,楊逍雨感覺他走在一條五彩斑斕的小徑上,周圍,一幕幕影像如流星般劃過,但卻清楚無比得映在他眼中。

    23年的人生,才屬於剛剛起步的階段,楊逍雨已經是一位博士了,也有著穩定的工作。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享受現代文明的美好。但是,就當楊逍雨終於走到那一刻時,那條小路仿佛被切斷的膠帶,開始向下沉去。下麵,是沒有盡頭的黑暗。楊逍雨就愣在那裏,他仿佛看見,下麵,有著一種聲音在唿喚,唿喚他踏入溫暖的黑暗中去。

    就在楊逍雨有些迷失於一種溫暖的美好中時,一道古老而滄桑的聲音突然間響徹於楊逍雨的頭頂:

    菩提本無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那聲波化為了有形的清澈光環,以楊逍雨為中心一波波得蕩開。周圍那些光明和黑暗,美好和痛苦,純淨和斑斕,凡是被光環掃過的,都開始漸漸消融,一點一點晶瑩的光電如泡沫般飄向空中,化為無形。楊逍雨呆呆得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些正飄散的過往,但是一切都散去了,眼前,一片光芒直衝過來。

    楊逍雨的瞳孔猛地縮了縮,心中平靜如水。

    “是嗎?沒關係。這有什麽?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沒什麽好擔心的,我連遺言都寫了,迴不去就不迴去吧。我還是有自信在這裏找碗飯吃。”

    地球,已經沒有什麽楊逍雨所留念的地方了。對於沒有親人、養父母去世、從小從嘲笑聲中長大的他深解這世界的不公平。比起一開始,楊逍雨隻身無力得順著世界規定的軌道漂浮,或許來到這個能改變自己命運的地方對他來說更為合適。甚至,楊逍雨覺得自己本來就屬於這裏。

    裂冥聲音的響起打斷了楊逍雨的思考:“你現在在一個奇幻的世界,詳細的我等等再告訴你,但是,你的命運將會就此改變,你願意肩負複興“滅神宮”的任務嗎?”

    滅神宮?那是什麽?複興?怎麽聽起來挺艱巨的樣子。。。。一個人和一條項鏈?

    “我有什麽好處?”楊逍雨脫口而出,差點沒把裂冥氣死。

    “你的好處就是從此得道成仙,逍遙天地!萬物以你為尊!爽吧?!”

    “那至少等我實現再說嘛。嘿嘿。慢慢來是吧,不急。。”楊逍雨邪邪得笑了笑。

    “那好吧!我要是有機會我就會告訴天下人你現在是裸奔狀況!!”

    “什麽!!!!!!衣服呢衣服呢?!!!!!!”

    “哈哈。。。。害怕了吧。。。。就不給你,你答不答應?恩?我這裏有絲綢的有純棉的。。。。。恩?”

    “草老子就是不答應,把衣服給我!!!!!!!”

    “哈哈哈。。。。”

    佩服吧?一人一項鏈。綠草如茵的森林,落下的夕陽,追逐著光線的微風,還有那一聲聲叫罵的聲音。

    這是傳奇的一天。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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