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韋一個人去了監獄,想見一見朱瑾,最後卻沒見到,朱瑾這一次入獄除去羅勒,誰也不見。


    石韋站在監獄大門呆呆看著監獄,終於理解了什麽叫做服刑,呆立了片刻又一個人迴了家,冷冷清清的家,石上柏還沒迴來。


    石韋在客廳裏呆坐沒一會,就聽到門鈴聲,被驚醒後看見門外站立的人,皺眉看了兩眼,眼裏迅速閃過一絲恨意,看了他們片刻,最終沒站起身開門。


    自從他去找楚家做了親子鑒定,這是第二次見到楚平夫婦,也就是他血緣關係上的爺爺奶奶。石韋看著門外偷偷摸摸還帶著帽子墨鏡口罩的楚平夫婦,將門鈴設置為禁止打擾,鈴聲迅速消音,完了石韋還唿叫了保安。


    楚家,這兩天鬧得沸沸揚揚,也算是政權世家,雖然起步很低很低,一開始都不算什麽,可一代代下來,慢慢升遷,也積累下來一定的人脈,錯綜複雜的,一個個小人物也編製成了大網。在這樣的大網中,楚家還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巴結上大靠山,一來二去,到了楚平這一代,倒是終於有了出息。


    一代代的積累,慢慢有了安逸的生活,楚家的後代慢慢的越來越不像老祖宗,安逸的生活繁衍出性格越來越偏執的楚家子女。楚平如果是一個,那麽他的兒子楚冠宇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像自己的子女父母總是疼愛異常,楚平最疼愛楚冠宇,從小他闖了什麽禍,總幫他處理。楚平也能耐,不管發生了什麽,他總能找到辦法渡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他的常用把戲。


    隻不過,楚平這一次卻栽了跟頭。


    事情從一個社會新聞開始,一點點扯出了楚家,原本一直擅長擺平這一切的楚平這一次卻碰了壁。再沒像十四年前那麽幸運,將所有事都控製在一定範圍內。事情不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微不足道的事情變成了小事,小事再一點點變大事,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短短兩天時間,事情越鬧越大,從前的事也被牽扯出不少,引起了大量網友的關注,得知楚平的身份,再看看他做的那些事,事情鬧大了。


    為減小影響,楚平以無比快速的速度被撤職,形象跌至最低。


    楚平那以奇葩的方式養在外麵的私生子暴露又被廢,楚平最大的儀仗也最終失去了。曾經他們為了奪迴石韋用盡了手段,十三年後,風水輪流轉,楚家成了當初的石上柏。


    當初石上柏雖然失去了一切,可最後還是牢牢抓住了石韋的撫養權。楚家這次能抓住的私生子在一開始就被廢,他們當初的石上柏更慘。


    時隔十三年,石上柏終反擊,隱忍了這麽多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致命。


    楚平看清了這一點,也知道對付他們的是石上柏,至於導火索自然是他們私自跑去向石韋認親。楚平雖然見私生子不多,可卻是非常看重的,私生子被廢,楚平恨毒了石上柏,可石韋在他手裏。


    私生子被廢,石韋作為楚家唯一的子嗣血脈就變得至關重要,不論如何楚家都要找迴石韋。楚平恨歸恨,卻也清楚知道如今的楚家不是石上柏的對手,對付了石上柏讓石韋迴歸的路被堵死,就隻能忍著恨,在走投無路後第一時間來到石家。


    來是來了,可石上柏、石韋都沒見到不說,還被保安帶出了小區。


    在小區保安係統裏備了檔案,他們以後要再去石家也難了。


    被保安丟在門外的楚平恨,留在家中的石韋比他更恨。


    從前心心念念盼著長大,卻一直沒長大,在他人生中最低落的時刻,長大卻悄然來臨。


    那一晚,石上柏說出的那一句話,讓石韋不止身體,連心理也開始成長。


    “我開始養你,隻是為了報仇。”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隨之而來的沉重,幾近壓垮石韋。


    那一晚,石上柏變得異常,可無論石韋怎麽問,他都沒再說任何一句話。石韋最後沒忍住當晚就去了米家,那一晚,他終於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寧願一輩子也不知道的身世。


    知道了真相,石韋沒哭沒鬧,最後還是迴了家裏。石上柏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和他過著和從前一模一樣的生活。


    石韋再沒開口,從前的話嘮仿佛是幻覺,沉默著行屍走肉一般過了幾天,最後終於還是去找了朱瑾,可朱瑾卻不見他。


    石韋坐在漸漸灰暗的家中發愣,去找朱瑾沒能見到後,他終於開始自己思考。說是思考,他腦海裏依舊隻有石上柏。


    他爸爸變了,在他說出那一句‘你根本不是我爸爸’後,亦或者還在哪裏經曆了什麽,石上柏變了,不了解他的外人看著他還是和從前無異,可在石韋眼裏,石上柏的變化仿若天翻地覆。


    從前那個爸爸,像一場夢消失不見。


    石韋正入神想著,家裏的燈亮了,石上柏迴來了。石韋幾乎在燈亮瞬間跳起來迴頭,目光中帶著從前不會有的情緒迴頭,看向了石上柏。


    石上柏站在門口,看著石韋的動作挑了一下眉,“怎麽,今天不裝木頭了?”


    從前,爸爸怎會如此說話……


    “爸爸。”石韋嘴巴動了動,聲音沙啞喊出了一聲。


    “也不裝啞巴了,還承認我是你爸爸,受什麽刺激了?”石上柏邊拉領帶邊向房間走去,‘嘭’的一聲關上門,留下孤零零的石韋。


    石上柏換了衣服出來,石韋還是以同樣的姿勢站在原地,石上柏也沒管他,徑自去廚房忙。


    熟悉的香味,石韋的肚子自覺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飯桌上沒有以往的熱鬧,石韋有些不自在,石上柏卻麵無異色,該吃吃該喝喝,胃口一點沒變。


    等吃完了飯,石上柏才開口懶洋洋說了兩句,“要還想長高,以後就必須多吃,從明天開始起來鍛煉身體,你的身體已經開始發育,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


    “你也鍛煉嗎?”石韋抬頭,遲疑了一下問出聲。


    “我和你鍛煉不到一塊,我又不長個。”石上柏淡定拒絕,隨即接著說道,“從明天開始你自己學做飯吧,既然要長大了就長全點,我給你做了這麽多年,你給我也做個幾年,差不多還清了也好早日搬出去。”


    石韋心一突,“爸爸…”


    “你再叫我也不會讓你和我住一輩子,就算你媽媽臨死前托我照顧你,也隻托我照顧到你長大,沒說一輩子。”石上柏毫不留情打斷了他的話,迴身麵無表情看著他。


    “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長大就不要畏畏縮縮胡思亂想,要是還矛盾什麽親生不親生,還為楚家費心,你也不要在我麵前說,你到你媽媽麵前去說。”


    “你媽媽在哪,你記得很清楚。”石上柏迴身,輕輕擦拭著手裏的碗筷。


    米安,做爸爸可真不容易,寵了他十三年,在差點寵壞寵傻的邊緣,他自己奮爭要去長大了。如此也好,在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要長大了也好。


    石上柏的身後,石韋僵立在原地,眼中漸漸堅定。


    依舊稚嫩的臉龐,依舊滿臉脆弱,可隨著身體的長高,心,也在長大。


    第二天休息日,石韋早早起床按照石上柏說的鍛煉,認真在手機上查詢如何做菜,吃過午飯後出門,前往華都郊外的陵園。


    米安在陵園裏已經沉睡了十三年又二十天,他出生當日即她的忌日。


    米安生下石韋後沒多久離世,究其原因,是石韋,是楚冠宇,是楚平夫婦,是基因配對。


    在兩年前,赫連楠和趙俞走到一起還是因為基因匹配文件,可想而知基因配對的影響力。


    十幾年前,基因配對處在巔峰時期,許多戀人因為基因配對走向分手,許多夫妻的結合是因為基因配對。因為基因匹配度高生育健康後代的幾率遠遠高於戀愛結婚的夫妻,為了改善日益嚴峻的孕育困難現狀,那時政府是支持基因配對的。


    那時候,有很多人支持基因配對,比起因為子嗣後代痛苦不堪消耗生命,將原本的感情消磨光,和基因匹配度高的人結婚養育了健康的後代,養育後代又不浪費生命才是最好的。


    當然,也有很多年輕人追隨自由戀愛,他們認為基因配對就不該存在。


    那時從校園時期走到實習期的戀人石上柏和米安,是不支持也不反對基因匹配的,那時的他們很相愛,隻想有個自己的孩子。他們甚至已經早早訂好了結婚等計劃,在實習期石上柏表現出色,以最快速度成為了檢察官。


    而米安亦不錯,日益出色,出色的米安更不知道因為她的出色,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這些人中就有楚冠宇。


    後來的事情,石韋不樂意迴想,可是不迴想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米安在上班期間午休時睡死過幾次,雖然有些異常可她醒來還在午休房間裏,也就沒在意,直到一個月後,米安和同事聚餐遇到了楚冠宇。那一晚,米安在聚會餐廳突然失蹤,第二天依舊毫無蹤影,報了案也毫無結果。


    到了晚上,在米家夫婦和石上柏越來越不安時,深夜,米安自己迴家了,一身狼狽虛弱迴來了。看到父母和石上柏,米安鬆了一口氣,直接暈了過去。


    米安被送到醫院,醫院暫時沒能讓她清醒過來,卻查出她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石上柏還沒從巨大的驚喜中迴神,天剛亮,警察就找上了還在昏迷的米安。


    米安迴來那一晚發生了命案,死者叫楚冠宇,米安是嫌疑人,有明確的證據證明米安殺了楚冠宇。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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