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這個一石三鳥之計是一詞在迴答曹操追問時剛剛萌生的,一詞明顯的看出曹操雖然平淡親切的表情但心中所懷的疑問,自己不舍棄點什麽利益是不足以動其心的。

    “妙啊,公子!”思索了一會的辛卓一拍大腿,“公子這其一得到曹操信任,在北方行事也方便了,二則離間曹孫,這等連環計,任是司馬錯白起再世,也不過如此呀!”

    “嗬嗬,此等計謀全仗僥幸。”一詞笑了笑。

    “也怪不得主公對您如此相厚。”辛卓道,“您不知道,第一次見您來白耳軍兵營的時候,我們隻以為主公是為美色所惑,讓我們隻保衛您的安全呢!”

    “哦?”

    “嘿嘿,您也知道白耳軍裏的人性子都比較的高傲,一開始得知不是去戰場廝殺而是去保主公的女人,都,都心懷怨憤呢!”辛卓傻笑著摸了摸頭,一詞聞言大笑一聲,“後來呢?”

    “後來當得知您是那個名滿天下的廖從事之後,都,都一頭霧水啦!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看著赫赫威名的廖從事是我主母,大夥的心境就好多啦!”

    一詞也笑了笑,這時候清伶端著飯食過來,一詞示意他們在這裏吃就可以,兩人吃著飯,一詞繼續說道,“明天辛卓找個工匠來,修繕一下後麵的房屋。”

    “這屋子好好的呀!”辛卓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詞輕笑,“我今兒個看過了,此處距離我們的酒樓差不多千步左右,此處宅院處於曹操眼皮底下,我等行事不便,你找個工匠來,看看後院的土質如何,能不能打通過去。”

    “公子是要挖個地下通道?”

    “嗯。”

    “清伶……”一詞轉而對清伶道,“明日你隨我去時茗館,去找樊芷,讓她在那邊準備一下,兩邊一齊動工,順帶去見見那個叫式微的女子。”

    清伶點頭,一詞又和他們說了幾句,待吃過飯,清伶去廚房收拾,辛卓打了燈籠帶著一詞到後院又查看了一番,一詞的記性相當的好,在後院重新查看一番之後,然後便畫出了從後院到時茗館的地圖,交給了辛卓,第二日一詞並未起早,早晨吃了點點心,在院子裏仔仔細細的溜達了好久,差不多將近11點的時候才出門,而今日曹丕並沒有來,估計自己有著什麽公務,不大可能會整天圍著一詞轉的,到了快午飯的時間,一詞才整理衣裝出門,帶著清伶步行到了時茗館,這座酒樓雖則是一詞所開,但和東華並不一樣,這也是為了不引起當局的注意,酒樓開在繁華地段,正如曹丕所說,在附近居住的都是一些官僚,下班之後去這裏吃飯飲酒作樂甚是正常,相比於他們的工作時間,一詞來的還是有些早,大廳內沒有多少人,一詞帶著清伶到大廳,店小二迎了過來,一詞要了個包間,進去之後店小二殷勤的問要吃些什麽,一詞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去拿給你們老板。”

    店小二錯神了下,上下打量一詞片刻,退了出去,不多時,響起敲門聲,一詞道了聲進來,一身綠色紗衣帶著馥鬱香氣的樊芷推門而入,一詞微微抬眼看過去,比起當日在京口時,樊芷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將門重新掩過去之後,樊芷的眼神在清伶身上略微的一錯,便朝端坐的一詞施禮,“樊芷見過公子。”

    “坐。”一詞簡短的一句話,然後朝清伶吩咐道,“在門口伺候著,飯菜上來的時候你接過來。”

    清伶一點頭,一詞起身,打量了下這房間,設計的雖不如東華寬綽新穎,但卻是這個時代典型的高級會所所建造的模式,一詞掀了掀窗戶,這個包間並不臨街,窗戶外是一片住房建築,從這裏便能遙遙的看到自己的房屋所在,將窗戶重新下了,樊芷朝一詞問道,“公子怎生如此之快到得許昌?”

    “中間出了點變故,便早早的來了。”重新坐下之後,一詞瞟一眼樊芷的氣色,雖則施了朱粉,可眼窩處還隱隱可見青色,想必是吸食罌粟的結果,心中微微歎息,指了指對麵的座位,樊芷道了聲謝坐了下來,“司馬懿隻來過此地六次?”

    “嗯。”樊芷給一詞斟上茶水,“按您吩咐,他每次到來奴婢都會認真記下他的言行、所點飯菜。”

    “嗯,記了多少了?”

    “凡是朝中之人,豪族大姓,全都記了下來,公子是現在要查看嗎?”

    “嗯,等下午我讓清伶來你這裏,你把那些賬目全放在食盒裏。”一詞微微的 皺了眉,裝作隨意的問道,“你去過相府幾次了?”

    “沒有幾次。”樊芷微微頷首而答,一詞又道,“曹操待你如何?”

    “尚好。”

    “哦,我這次帶來點新鮮的東西,等落月他們到了之後拿給你。”一詞不動聲色的一笑,這時候有人敲門,清伶開門將食盤接了過來,一詞看向樊芷道,“你做的很好。”對樊芷的工作肯定了一聲,隨即道,“那個叫式微的女子,是怎麽迴事?”

    樊芷搖頭,“奴婢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問她是如何得知您是此處的主人,她也不說,隻說見了您才說。”

    “唔,那她此刻現在何處?”

    “就在後院。”

    “哦?那你把她叫來吧!”

    “這個……”樊芷遲疑了一下,“還是公子親去的為好。”

    “為何?”

    “這個女子非常的奇怪……”樊芷秀美微蹙,“我說您在這,她未必肯出來,自從她來到這裏,極少出房門。”

    一詞心中的疑惑更多了,“自從她來此處,就沒出去過?或者沒見過任何人?”

    “樊芷思索了下,道,“前些時日倒是出去一趟,我命人跟著,發現她見得是一個武士,然後接過了一樣東西,武士和她神色都有些慌張,武士把東西交給她就離開了,她迴來的時候神色明顯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拿的是什麽。”

    “唔……”一詞夾了一塊燉肉,食不知味的吃下,沉思著什麽,甚至心中有些忐忑,這個時代的女子,能做出如此神秘的舉動?不會又是個穿越的吧?一詞有些不敢想,“哦,對了還有一事。”一詞想起了地道之事,“你這裏離我的住處並不遠,等會從後院你的臥室打個地道過去,你看怎樣?”

    “地道?”

    “嗯,在曹操眼皮底下,我等不便行事,如若打通了地道,這樣便方便了許多。”

    樊芷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多說什麽,一詞又繼續道,“等會吃過飯,你帶我去後院,選到合適的了,你就請些工匠,佯作修繕房屋,工匠去外地請,切記要找些不相幹的人物,等落月他們到了許昌,我會派些人手過來幫你挖地道的。”

    “是,公子。”

    待吃過飯後,一詞與樊芷到後院查看一番做了決定之後,樊芷便引著一詞到了式微的門口,在後院東側的房屋門前停下,大熱的天,窗戶也不見打開,樊芷微微彎腰迴答說這裏就是了,一詞示意樊芷可以告退了,在廊子下略微的一停頓,清伶就要上去掀開掛在門口的竹簾,一詞一個擺手,示意清伶不要動,略微的整了整衣冠,提起的衣角皮靴還未曾上得台階,叮的一聲清吟,琴聲驟起!

    一詞的腳步隨即停滯在了門外。

    懾人心魄的琴聲在這六月酷暑裏,驟然如冬雪將至,落入心間使人戰栗!

    驟然而過的引子之後,散音裏不斷跳動反複詠歎的情感讓人驟然如處蒼茫之原,天高地闊……悲戚、憂傷、怨恨而到鮮明、清新……

    隨著最後一個音的挑起,在這一首曲子裏,一詞似乎走過了慢慢長路一般的辛苦,思緒完全沉浸在曲子中女子的心情裏,由不住的吟誦道:誰作桓伊三弄,驚破綠窗幽夢。新月與愁煙,滿江天。欲去又還不去,明日落花飛絮,飛絮送行舟。水東流。

    “誰人在外麵?”一聲清脆的女聲,讓一詞驀然迴神,隨即答道,“聽曲之人。”

    “從何處來?”

    “曲中來。”

    一詞已然篤定此人定然不會是穿越而來,穿越來的女子,是沒有這麽憂傷的曲調的。

    一詞隱隱的看到一個白衣女子款步出現在隱隱的竹簾處,沒有一詞想象中的冷峻,女子柔弱的便如飄零之葉一般,她掀開了簾子,柔柔的聲音一如其婉轉的琴聲一般,“公子請。”

    一詞抬眼,瞄了一下此人,生的婀娜,微微低垂的眼瞼,鼻若懸膽,膚若凝脂,一頭烏黑的長發盤起,金色的步搖隨著女子的動作而搖搖擺擺,“汝可知我何人否?”

    “若沒有猜錯,想必是廖公子吧?”女子低眉而答,一詞來了興趣,“哦?”

    “外麵炎熱,還請公子入內敘話。”

    一詞瞥一眼這女子,轉而進了房間,房內的確比起外麵要涼爽的許多,仔細查看之下才發覺房內置放著一些冰塊,一詞心中暗思這得浪費了她多少錢,再掃視一眼,一架古琴擺放在幾案上,房子有三小間,布置的甚為簡單淡雅,縈繞著絲絲縷縷的女子香氣,看這布置,已然知曉這女子肯定來曆不凡,隻是不知到底所為何事,女子淺淺地神給一詞斟了一杯冰茶,一詞接過去,看了看這女子,大約有十幾歲左右的年紀罷,女子開了口,“方才之詞,是公子即興之作?”

    一詞緩緩點頭,心中想著又對不起蘇東坡老人家了,還是淡淡的應了一句,“小姐琴技高明,聞之有感而發,小姐有何要事要說與在下?”

    女子淺笑,笑起來兩側有個淺淺的小酒窩,這也是個風華女子呀,讓男子無法不動容的女子呀,一詞錯了眼神,女子娓娓道,“公子何必如此著急?聽聞公子寫了春江花月夜,也曾為之譜曲,不若……”

    “小姐,我不是來給你彈琴的。”一詞的聲音有些冷淡,“我很忙。”

    女子臉色一滯,隨即又笑了笑,“沒想到公子竟然是個急性子。”

    一詞不語,女子又繼續道,“敢問一句,公子到底為哪家諸侯效力?或者都不是?”

    “自是為吳侯。”

    “那您之意,是不會與曹操結連了?”

    “嗯。”一詞琢磨了下式微,其所隱含的內容無非是逐漸衰落了的諸侯世家之意,她重新看了眼這個個子不算很高,婀娜多姿的女子,“敢問小姐出身?是哪家衰落了的諸侯?”

    “本姓袁。”

    一詞一驚,“袁紹?”

    “乃奴家祖父。”

    “唔……”一詞驚訝,重新審量了下這個女子“既為袁氏後人,竟敢棲於相府門前,無乃欺人乎?”

    “公子為吳臣,將這酒樓置於相府門前,無乃欺人乎?”

    “汝既知之,未免欺我過甚,不知小姐到底有何要事說與在下。”

    “公子答應收留小女子,助小女複仇,小女願……願……”

    “願什麽?”一詞的聲音愈發的冷了。

    “願將國璽奉與麾下!”

    “什麽?”一詞大驚!

    “傳國玉璽!”

    “現在何處?”

    女子沉默了下,“公子願意複我祖上榮耀,與我祖上複仇,小女子便把這玉璽交與您!”

    一詞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女人帶來的驚喜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口說無憑,玉璽何在?”見女子遲疑的麵色,一詞又道,“我本是吳臣,群雄逐鹿,自然意在中原,此次我來北方亦是為曹操而來,報仇之事與你祖上光耀,自不待言,我廖世怎麽著也是有些聲望之人,豈會出爾反爾過河拆橋?更何況,若不信我的人品,想必推薦你來的那個人也不會做此舉動吧?”

    女子的身子一顫,有些錯愕的眼神看向一詞,一詞坦然迎上,女子咬了咬紅唇,“既有公子承諾,公子,請隨我來……”

    一詞的心中一陣按捺不住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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