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帶貨先行離開,而一詞所要的整整一船的紙張、一船的書籍,4月20日,也裝船完畢,她要帶著這些貨物去江陵,後續的會有烈酒琉璃再運輸過去,這一趟出行,孫權親自送到江邊,這一舉動更是讓江東所有的官員明白了,這個廖世深得孫權寵信,有關之前趙爽事件的不快早已成為過去,雖不知廖世此行目的,但見貨物裝了兩大船,孫權又率領文武送行,很多人便猜測著廖世此去的目的,或許又是為東吳的開土拓疆而奔波了吧,否則怎會有如此之重的禮儀?

    但不管怎樣,廖世的前程似錦,與孫權之間倒是如隔江那個如魚得水的劉備和諸葛亮一般,但沒人嫉妒,人人都在為江東有一個廖世而自豪,所以這一天不止官員到了江邊,就連很多不知情的江東百姓也前來江邊為廖世踐行,孫權又親增令箭,在東吳境內便宜行事,似這等恩寵,當年周郎也不過如此,而很多知道內情的人士,也在掂量將來的朝局了,孫權如此支持商業的發展,那麽他們現在是作壁上觀還是趁早分一杯羹,當然也有很多人決定觀望廖世這一次出行所得利益再決定到底要不要跟風……

    辰時三刻,簡單的儀式舉行完畢,船撤了甲板起錨,吳字牙旗與廖字旗緩緩在三艘船上升起,兩艘貨船上各有五十士兵,廖世的船上則隻有廖世的幾個家丁武士,還有個周循……

    船離江岸漸行漸遠了,直到看不清江岸的那男人,一詞這才收迴目光,今日的她衣著有些與平日不同,一襲白衣,腰間玉帶繡著一隻下山猛虎,袖口緊著純銀的護腕,少有的,佩了一支長劍,腳踏黑色牛皮筒靴,在樓船之上,臨著江風,舞動的衣袂,別有一番英姿,周循今日也穿了一件新的白色袍子,在一詞的一旁站著,倒是絲毫不遜色這麵白如玉的師父,中規中矩,禮儀得體……

    而此刻的一詞,手裏握著的,顯然不是方才孫權所贈令箭,雖然當時孫權贈令箭之舉她沒有料到,但也安然接受了,這樣反倒更加讓她便宜行事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她此刻手裏握著的,是那塊麒麟玉佩,在手裏握的久了,玉也暖暖的,感受著玉的紋路,她心情也如江水一般起起伏伏,她知道這一次的出行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逐鹿之戰正式拉開了序幕,她之前所有準備的一切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不管是刻意的炒作名聲還是準備的烈酒印刷術造紙術之類,全都是等待西川有變!

    下漢中、拔益州,反包圍荊州戰役,一舉拿下東吳,與曹魏分庭抗禮!

    她要做的事情擱原本曆史不可能發生的,卻因為有了火藥,一切皆有可能了!

    天將變呐!

    她抬頭看了看天,很是晴朗,白雲朵朵,青山隱隱,她深唿吸一口,空氣也清新如斯,“燁燁雷電,不寧不令。”

    周循第一次跟著如此出行,新奇又激動,他沒有注意到一詞心情的變化,兀自興奮的在船上走來走去,一詞展開手掌,玉的溫度一如那個人,她笑了。

    船行的很快,五日後過了江夏郡,再有半日多的行程便道蒲圻,一詞減緩了她坐船的速度,讓過兩艘貨船先行去往江陵,4月25日下午她到了蒲圻在蒲圻連夜接見了主管茶業的伏亦,蒲圻的土壤適合種植茶業這是眾所周知的,是以一詞兩年前便命人擴大茶葉的種植,又讓專門的人主管,先前運走了200斤綠茶,還有庫存將近700斤,一詞琢磨了下,帶走400斤,剩餘的讓其一部分供應東華的茶水,這樣免費的做了廣告,一方麵讓一部分茶商帶去,見完伏亦,商議完今後茶業的發展,已經很晚了,周循已然睡去,在暫時的驛館裏,一詞剛沐浴完畢,正打算去睡,不想這時突然有個身影在窗前閃過,一詞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悄無聲息的推門而入,並又將門掩了過去。

    “落月?”一詞有些驚訝,她的頭發還濕漉漉的,此刻房間就她一人,就連方才洗浴的時候還有人伺候著,隻有她睡的時候才將人都哄出去,很顯然落月來了好久一直等她進臥室。

    “見過公子!”落月抱拳微微一禮,一詞擦著還稍微有些濕漉漉的頭發,她掩飾了那份她無聲息造訪的不快,“怎麽大半夜的來了?”

    “落月在此等候公子好久了!”秦落月似乎覺得這樣很是正常,語氣中還隱隱透著一絲自豪的情緒,“公子,孫權聲勢浩大的給您壯行,落月自然也有所耳聞,不知公子這次出行……?”

    原來是問這個的,一詞瞬間有種楚王問鼎的不爽快,但想到也正好有事找她,便笑了笑,“坐下說吧。”

    秦落月隨即搭眼看了看房間,一詞親自出來給她沏茶,“這茶是今年剛采摘的,我打算運到北方去賣呢,你來嚐嚐味道如何!”一詞邊說著,提著茶壺進來發現落月在打量她房間的一架素琴,又道,“擺架琴附庸風雅而已,我可是沒有你那造詣。”一詞這也算是有些謙虛的話,實則她在21世紀時也曾學過幾年古琴,隻是來了三世紀忙忙碌碌,而極少撫弄,落月之前未曾見過,自然也有些好奇,怎知一詞這架琴是為那首春江花月夜而準備的,落月細想一詞在曲子上有如此之高的造詣,雖未曾見過其彈琴,但想來應該也差不了了,也笑了笑,“公子過謙了,落月雖未曾有幸聞公子撫琴之音,但能有江山萬年一曲冠群雄之氣勢,想來也差不了了,昔年周郎在時,也不過如此罷!”

    一詞忙碌著煮茶,幸好她現在的臉皮都習慣的厚了,隻說道,“你怎麽會在蒲圻?”

    “專門等公子。”

    “哦?有事找我?”一詞這次並沒有用繁瑣的茶具,而是試著簡單衝茶的效果,落月答道,“公子,落月想從您這裏要一句話。”

    “嗯,什麽話。”

    “公子何時起事?”

    一詞一愣,隨即道,“現在不就是嗎?我說過了,不要心急,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她將一杯茶遞在落月麵前,落月謝過了,又繼續道,“你剛才問我這次出行是做什麽,嗬嗬,自然也是為了將來的大事,我將要去北方一趟,你如果方便的話,在襄陽等我一等,我帶你一道去,必要的時候,還需要你的幫忙。”

    “去北方做什麽?聽聞您前些天運送了兩船貨物去江陵,現在又帶著兩船,公子您是要?”這些疑問落月實在想不通,所以等不及前來問一詞了。

    “賣東西賺錢呀!”一詞笑了笑,聞了聞茶的味道,似乎很是享受,“探探曹魏的風向,對了,你們在北方有藥店嗎?”

    落月點頭,“倒是有,但是不多,主要是……”

    “囊中羞澀是嗎?”一詞了然的笑了笑,“我呢,也打算涉及藥材這一行,錢呢,我會給你,哦,還有一事,你把治療鼠疫的所有藥材,都給我收集齊了,我有用,也就是說,這兩三年,除了我之外,這種藥不能在其他的藥房存在。”

    後麵一句話讓落月一驚,“公子您是要……”

    “這個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也別多問了。”一詞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她轉而道,“所以這次去北方,你要替我奔波下此事,錢麽不用擔心,但務必保證,兩年之內把治療瘟疫的藥品集中起來。”

    落月心中駭然,戰亂年代瘟疫橫行,雖說有藥材也不一定能控製的了這頻發的瘟疫,但沒有藥的話,死人隻會更多,如果一旦被廖世掌控了,那麽……她都不敢想下去了……

    一詞卻又自顧說道,“我會在各地安排儲存藥物之所,你隻負責收購,別的不用擔心,再多的錢我也還是能拿得出來的,所以不要有後顧之憂,當然,你收購這些東西的時候要秘密,不要引起人的注意,更不能暴漏自己的身份,明白嗎?”

    “落月……得令!”她是醫者,自然明白這些藥的重要,但她非但沒有那顆懸壺濟世的醫者心,並且有些激動於一詞這道令!

    “哦,還有……”一詞起身從一個匣子內取出來一枚銅錢,遞到落月麵前,“你看看這枚錢,這是荊州新鑄的五銖錢,與以往的五銖錢相比,隻是多了個劉字,當然做工也精細不少……”她見落月接過去錢仔細打量,“以後你們藥房收到這種錢的時候,不要拒絕,以後這類錢便要如往日的五銖錢一樣使用。”

    “這是荊州劉使君的鑄錢?”

    “是的,錢幣的流通仰賴商賈,所以你自然要上心這個。”

    “可是這個與大業有關嗎?”很顯然落月的心思隻在複仇上麵。

    “當然,如果用這些錢把東吳的東西買光了,他光有一堆銅錢又有什麽用?”一詞又詳細的跟落月講了貨幣戰爭的利市,知道自己說不服她她是不肯為貨幣之事出力的,落月聽完,還有些似懂非懂的,但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詞所作所為也是和她同一個目標的,她的疑惑已經得到了解答,雖然心中又更多了些疑惑,但落月知道有些事情她問也是白問的,是以隻抱拳道,“落月多謝公子解疑答惑,落月自會竭盡全力,明日我便布置一下,落月在襄陽等著您!”

    “嗯。”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一詞又問道,“明日我在陸口停頓一下,魯子敬之事如何了?”

    “在掌控中,現今的郎中很多不識米殼為何物,是以我們行事更為方便,這樣下去,差不多一年半年的,大事可成!”

    “你要萬分的小心,明日我去探望魯子敬,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麽?”

    落月搖頭,“這等小事,落月來做就是了。”語氣中無不帶著一絲自信的自豪。

    “嗯,我也累了,你去吧。”

    “落月告辭,公子安歇吧!”

    已經月上中天,落月告辭之後一詞也有些累了,但臨走看落月甚是滿意這次談話,從這次談話裏落月感受到了局勢的緊張,原來廖世並不是不出手,而是在等待最佳的時機!而實際上她無時不刻不為著將來的大業做準備!

    而一詞也越是有些不滿落月,自從趙爽和葛玄之事後,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落月這個組織的威脅,尤其是她這次又出資金扶植藥業的發展,雖然落月隻為她跑腿,但一詞畢竟不能事事親力親為,這樣長久下去,怕是會留下後患的……

    帶著這些心事,一詞也很快的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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