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廖世隻穿了一件中衣,可還是熱的要命,這樣的天氣,真不知下來船之後騎馬奔波會怎樣,會不會熱死在路上,廖世這一刻忽然有些理解誇父逐日了,她現在做的,又何嚐不是逐日般的事情呢?

    唉,歎息一口,再怎麽埋怨,該做事的還得做事,這書,該抄的還得抄!

    從廣信到臨塵用了五天的時間,在五月28號方到了臨塵,這個在後世裏的屬於邊境的小城,現在還完全的在中國境內,臨塵四麵環水,雖然有水路可達龍編,但水路曲折,廖世還是打算從臨塵陸路走向龍編,這樣雖然辛苦些,倒是可以節省些許時間。

    這臨塵還在鬱林郡內,與交趾郡緊挨著,在臨塵簡陋的驛館休息了一夜,備好了幹糧淡水,廖世與雲可還有6名侍衛便一同打馬朝龍編而行,當初秦始皇開辟五尺道,這才聯絡了嶺南與中原,但東漢末年以後,世局混亂,這道路也差不多荒廢了,他們是趁早出發的,天氣還涼爽些,沿著唯一的一個官道打馬快速而行,幸好廖世給馬匹配上了舒服的馬鞍和雙邊馬鐙,但這馬鐙卻是不常用的,隻有在這長途奔襲的時候才取出來。

    嶺南地區,高山層層,行走在這官道之上,兩側全部是幽幽青山,山脈如巨獸一般連綿起伏,臨塵在十萬大山的西側,東側亦是高高的山脈,蔥鬱的山林,一眼望不到邊際,唯一的官道因了沒有人行走,也時有荊棘擋住了前路,8人一行絲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中午隻簡單的吃了點饅頭喝了點水,又翻身上馬繼續行走,一望無際的阡陌般的黃土路上,飛揚著馬蹄聲,兩側的山穀不斷的迴蕩著,這樣的奔波,廖世還從未有過,當初看電視的時候,總覺得這種騎馬奔波在青山綠水間是件多麽浪漫的事情,可今日才走了半天,在馬上便顛簸的如同骨頭要散掉一般,臨塵距離龍編尚且有400多裏的行程,本來一日便可到龍編,可爭奈天氣熱的要命,如同將人放在火爐裏炙烤一般,縱然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加上路況不好,一日下來,不過行使了300餘裏,這地方的荒涼是人難以想象的,偶爾可聽到鳥獸飛於絕穀之中,加上山脈阻隔,天倒是比平常黑的還早了些,而這樣的地方,竟然實實在在的是個沒有人煙的地兒,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山,一路走來看不到一絲炊煙,眼見著天色將晚,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侍衛的首領,蕭逸秋拍馬趕到廖世麵前,拱手道,“大人,天色將晚,山中兇險,人和馬都乏了,不如找個地方安營紮寨一夜,第二天再趕路吧!”

    廖世聞言,這走了一天了,這條路上除了他們幾個的馬蹄聲,再也沒有遇到一個人,他看了看青石料峭的山峰,明明很熱的天氣,在這山中傍晚,竟然覺得稍微有些涼意了,再加上不時的聽到幾聲淒厲的猿鳴,第一次走這樣路的他未免心中有些忐忑,他知曉這幾個侍衛都是行伍出神、死裏逃生出來的千錘百煉的勇士,根本不必擔心,便點了點頭,“前方有水聲,不如我們前去看看。”

    “是。”蕭逸秋拱手,兜馬,又繼續前行,繞過了狹隘的山穀,過來之後,左側的山峰果然不見了,有一道清流自原本的山峰內流出,溪流對岸便是一塊丘陵高地,雲可也乏了,這個年僅18歲的女孩子,臉色也風塵仆仆的,揚起的塵土混合著汗水,本來姣好的麵容也變成了大花臉,她看到這清水之時,便高興的揚鞭遙指對廖世興奮的道,“公子,我們今晚就在此休息吧!”

    廖世也的確累了,自長這麽大,還從未受過如此顛簸之苦,骨頭都要散掉了一般,兩側的大腿也生疼,幹脆下馬,“蕭逸秋,你去準備紮營吧。”

    “是,大人!”蕭逸秋答應一聲,這一天的趕路對於他這種訓練有素的人來說不算什麽,但因了天氣過於炎熱,還是有些乏了,便招唿人下馬,幾個侍衛便嫻熟的搭建了兩個帳篷,又取出來幹糧,廖世奔波了一天,再看到這簡陋的飯食之後,竟然也是胃口奇好,在溪水洗了把臉,蕭逸秋又在上遊取了水,紮營在靠著溪水的高地上,簡單的吃過飯之後,這一天的奔波實在是一身臭汗了,聽著這水聲,廖世便想去洗個澡了,他起身便對蕭逸秋等人吩咐了一聲,讓他們守護著,自己便跳到了冰涼的溪水中。

    天上繁星點點,岸上也將火把熄滅了,借著微弱的星光,廖世抬頭,看著滿天的星鬥,周圍安靜的要命,不時的能聽到一些獸鳴迴蕩,如若不是到了三國,在21世紀,這場景是想都不敢想的,星光下,溪水中,他仰頭看星,由不住的,想起了劉備,他用手捧起了水,然後自肩膀輕輕劃下,此時此刻的她,在想著那個人,那個人,又在做什麽呢?有沒有想她呢?

    她的手無意識的拍打著水麵,這安靜的環境,讓她也安靜了思緒,想著自從來到三國自從見到劉備之後,一直到現在,如果之前對那個人的感情還隻是出於崇拜花癡的力量,現在呢?竟然有些離不開那個人的氣息了,她甚至不由得想著假如此刻,那個人也在,多好,該有,多浪漫,想著想著,便笑了。

    這一路的勞頓,也不覺得什麽了。

    第二日一早,山中剛斜射過來一絲光亮的時候,一行人簡單的吃了點幹糧,便又出發了,休整了一夜,精神明顯的好了許多,在不到中午的時分,便遙遙的看到了龍編城,龍編附近亦是多水流,但這邊基本是平原了丘陵了,眼界開闊了許多,到前護城河的時候,吊橋已經放下,守門的士兵無精打采,城上“士”字牙旗在烈日下也無精打采,偶爾可以看到有穿著簡陋的人進出城門,廖世朝後揮了揮手,蕭逸秋會意便打馬向前去和守門官員交涉,不多時守城的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便迎了過來,又吩咐人去給士燮通報,便將廖世一行人先安排到了驛館。

    這龍編城的位置已經是非常靠近後世裏越南的首都河內了,六月的天氣熱的更是要命,不過廖世此刻的心裏卻有著一份難言的自豪感,這越南的首都當時還在中國轄下,他竟然還以公差的身份前來,想起後世祖國和越南之間的齷齪,再想想現在,一種民族自豪感便油然而生,既然自己到了這個時代,那麽便盡可能的不讓後世的悲劇發生了,這交趾郡的範圍已經到了越南,交趾郡南麵還有九真郡和日南郡,深入越南腹地,雖然林邑國反叛了,遲早,等那個人一統之後,要將這東南亞全部納入中國的版圖……一路走來,她便一路考慮著這個問題,的確,她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她願意這樣狹隘著,不止東南亞,還有那個韓國朝鮮,東瀛島國……

    在驛館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下,便有士燮府上的前來迎候帶著廖世去了太守府。

    廖世有些好奇這個士家的老頭到底長的什麽樣子,傳說這個老頭出門時,車騎滿道,胡人夾轂焚燒香者常有數十,震服百蠻,尉他不足逾也。連赫赫南越王都不如,廖世自然有些好奇了。到太守府的時候,沒想到裏麵很是熱鬧,廖世情不禁的皺了皺眉,這個士燮喜好經傳,還曾經給春秋作注,他也聽說在龍編匯聚著許多中原而來避難的士子鴻儒,而如今推算來,士燮應該有70多歲的高齡了,這個老頭活了90多歲,真是個壽星了,看來是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太過於安逸了,廖世一麵想著,一麵繞過了中門,便遙遙看到一個須發全白、清瘦精神爍爍身穿藍色長袍的老人站在廊下,旁邊有不少峨冠博帶的人站立著,廖世微微一愣,轉而笑了笑,老遠的便拱手道,“晚輩冒昧來訪,還請士老恕罪恕罪!”

    士燮身邊的人明顯的有些騷動,都打量著廖世,廖世卻麵不改色的朝周圍的人一拱手算是見禮,士燮便朝前迎了幾步,步子健朗絲毫沒有老年人的老態,他上前拱手,打量著廖世嘖嘖歎道,“真是少年英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果然不凡呐!”他對著周圍的人說了一句,又忙上前攙扶了施禮的廖世,道,“廖從事大名威顯海內,不意想竟屈尊來此荒涼之地,誠讓老朽惶恐也!”

    “士老過謙了,是世冒昧了!”廖世笑著,打量了一眼這個士燮,很是清瘦,眼眶有些凹陷,眼睛卻依舊明亮,臉上深深的皺紋彰顯著一種歲月滄桑的侵蝕,說話的時候,廖世明顯的看到這個老頭下顎的牙齒掉了兩顆,但心裏還是由不得感歎70多歲高齡還執政的人。

    寒暄一陣便進了房屋,上茶完畢,立於左下首尊位的廖世淡淡的抿了口茶,然後看著房內七個峨冠博帶年齡不一的人,再看一眼上首的士燮,卻也不著急孫權所托之事,士燮打量著這個過於年輕的廖世,心中由不得的感歎,便笑道,“廖從事赫赫威名,老朽年老,不能遠涉山川,本以為此生見不得廖從事之麵,沒想到從事竟然如同那孫行者一般從天而降,倒是讓我等惶恐也!”

    “士老厚愛讓晚輩惶恐之至。”廖世矜持的笑著,“晚輩乃欺世盜名之人,怎如士老與各位前輩治學嚴謹,切不可再提讓晚輩惶恐之言。”

    “從事過謙了!”士燮和藹的笑著,“放眼士林,誰有如此奇思妙想,短短一年成書,在座的幾位,亦是從中原而來,從事大名威加海內,士林新秀,這可不是老朽一家之言,對不對呀!”

    便立刻有些應承,“這是自然,從事文采,可與曹氏父子比肩矣,原本在下以為從事一書便是驚世,詩詞功夫竟也了得,一曲江山萬年,更是讓我等心服不矣,就連那曹孟德都感慨從事大才呢!”

    這一番話讓廖世忽然汗顏,曹氏父子乃是引領建安文學的領頭人物,自己這個半瓶子水都沒有的欺世盜名的竟然和這三個人相比,第一次,讓她有些誠惶誠恐了,他訕笑兩聲,“世欺世盜名之人,豈能與曹氏三傑相提並論,折煞晚輩了。”

    “三傑?”士燮撚著長胡須,疑問了一句。

    一句話如兜頭冷水一般,這曹丕在文學上的建樹還未嶄露頭角,自己就這麽扯出來三傑,便隻好道,“世曾聞聽,曹操、曹丕與曹植,俱是文采了得之人,難道稱不上三傑麽?”

    “在下久居中原,卻也聞聽曹子恆文采亦是不錯,隻是稍遜其父其弟。”方才說話的一個中年人答了句。

    廖世這才訕訕的笑了,她早已知道這些人都是些老學究,自己半瓶子水都不滿,在他們麵前,再討論文學的話估計就要露餡了,便趕緊的岔開了話題道,“晚輩聞聽士老好茶,晚輩此次前來,特帶來親自栽種的眉茶奉與士老,還請笑納。”便迴頭朝雲可示意,雲可便將一個精美的檀盒奉在了士燮麵前,士燮好奇的看了看廖世,廖世便道,“士老可稍等片刻。”說了一句,便對雲可吩咐道,“去驛館取茶具來。”

    “是。”雲可答應一聲便退了出去,廖世看著士燮打開了盒子好奇的看著新茶,便解釋道,“此茶與平日所飲之茶不同,便是將這茶葉采摘之後,經過多道工序,才出此眉茶,狀似佳人峨眉,鮮似方摘之葉,士老好茶,等下讓書童取來茶具,士老不妨品嚐一番。”

    “哦?”士燮抖擻著雪白的胡子,看著這檀盒內綠幽幽帶著清香的茶葉,第一次所見,不禁驚訝萬分,“這種茶葉,老朽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過茶未煮,便先聞其香,此茶,亦是出自從事之手?”

    廖世頷首道,“閑暇之餘,讓士老見笑了。”

    便有坐上一人插話道,“可是蒲圻眉茶?”

    廖世稍微有些意外,看向發話的男子的時候,卻是個40多歲身材消瘦的人,“正是。”

    “呀,今日借的士老的光亮,我等亦是有口福品的眉茶矣!”那人感歎一句,見眾人眼光疑惑,便道,“某在襄陽時,便聽說蒲圻眉茶清香不凡,隻是物以稀為貴,隻是聽人說起,未曾見過,沒想到竟然在此得幸見到!”

    廖世聞言,心思百轉間,便也大致明白的原委,沒有答話,那人便道,“在中原之時,久聞從事高雅不遜於周郎,識曲知音,更是精於品茶之道,如今一見,果然非凡。”

    一句說完,便有人附和,廖世知道這些文人墨客最喜恭維,但這些話卻也的確讓她汗顏,這是迄今為止她第一次麵對士林中如此多的人的讚譽,不禁有些愧疚,尤其是想到將來還要盜版更多,更是為之汗顏,看來穿越也得厚臉皮才行……

    他看著今日這情勢,是談不了正事了,便跟著這些人扯淡吧,不過她盡量還是朝自己擅長的領域扯,或者詢問下嶺南地區風土人情,卻絕口不敢提春秋諸子百家,茶具送來之後,廖世總算是鬆了口氣,自己親自操手煮茶,第一次喝到這樣清茶的人,自然驚訝萬分,驚訝之餘便是讚歎,這種茶水保持了茶葉的味道,而不像以往煮茶跟煮湯似地完全失去了茶韻,寒暄了一個下午,廖世也順帶打聽了下橡膠樹,卻沒有想到竟然無人得知,士燮喚來幾個當地人詢問,廖世詳細的說就是長得很高樹幹割破了會流乳白色汁水的樹,竟然無人見過,甚至連進山采藥的藥農也問過了,也沒有見過,廖世不禁有些疑惑,在21世紀她在雲南廣東廣西海南等地旅遊的時候,曾經見過這種樹的,這如何沒有了呢,還是這種會流淚的樹他們壓根沒發現過?

    帶著這些疑問,在太守府吃過晚飯,廖世便迴了驛館,雲可伺候著廖世,見廖世緊鎖眉頭,便問道,“公子怎麽不高興?”

    廖世看了看這個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便笑道,“我是在想士燮這個老狐狸,明明知道我遠來肯定是有事找他,今天卻拉了一大幫子人跟我閑扯淡,我估摸著,明天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公子是說,這個老頭故意拖著我們?他知道我們的來意?”

    廖世點點頭,“我們去蒼梧的事情這個老頭肯定已經有了消息,他肯定是要拖足我們,才肯與我們商談正事,不過,這樣倒也不錯,趁機和他聯絡聯絡感情了。”

    雲可最是喜歡廖世這種運籌帷幄的樣子,便興奮的眨眼道,“公子有何妙計?”

    廖世便看了雲可一眼,笑道,“反正是不吃虧的就行,這茶,也不能讓這個老頭子白喝了。”

    雲可見廖世不願多說,便換了個話題道,“可他會拖到什麽時候,一直拖著怎麽辦?”

    “不會一直拖著的,最多三五日的,這老狐狸自己就沉不住氣了。”廖世拍了拍雲可的肩膀,“這幾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明日不用早起了,告訴逸秋他們,不要在龍編惹事,安分著點。”

    “是,公子,公子您也早些歇息!”

    廖世點點頭,將門掩了過去,也的確有些累了,便也去睡了。

    第二日的情況果不其然,依舊是拉著廖世和一堆人吹牛打屁,這樣拖了四天,廖世再去太守府的時候,終於安靜的隻剩下士燮還有一個少年人了,少年人人長得也是瘦長臉,恭敬的站在士燮身邊,見廖世進來,士燮寒暄了幾句,便介紹那少年,“從事,此乃老朽的長孫士錦,年方弱冠,久慕從事之名,多日來央求老朽,老朽今日這才鬥膽帶犬孫一見,見笑了,建文,還不拜見廖從事!”

    少年人修長的麵頰,高高的顴骨,下巴尖瘦,眼睛閃爍著一絲藍色的光芒一般,士燮一聲吩咐,士錦便立馬納身而拜,“小子士錦,見過廖從事!”

    廖世打量了一眼笑眯眯的士燮,心中納罕,不知道這個老狐狸心裏打著什麽主意,卻也隻得還禮道,“公子多禮了。”

    敘禮完畢,士錦便沉默的給廖世添茶,廖世心中疑惑的看著這個少年人,再看著士燮,見對方不開口,便也不說話,一盞茶完畢,士燮終於開了口,“廖從事遠來,到底有何貴幹呢?”

    廖世瞄了一眼士錦,便答道,“自然為交州之事,現有吳侯手書一封,請士老過目。”廖世說著,便自懷內將書信取出,士錦接了過去,遞給了士燮,士燮拆開來看,廖世隻是喝茶,士錦在一旁安靜的呆著,不言語,士燮將書信看完,撚著胡須,雖然老態卻依舊銳利的眼神盯著廖世,廖世坦然的迎著,良久之後,士燮便哈哈大笑道,“廖從事,難道我隻單單因你主這一封書信,便要拱手獻城了麽?”

    “士老此言差矣。”廖世微微一笑,“想必士老已經得知晚輩乃是從廣信而來吧!”廖世頓了頓,又道,“實不相瞞,吳巨已經答應親迎我軍於零陵,如此一來,如果士老非要堅守,那麽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是呀,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士燮依舊麵帶笑容,似乎廖世的話都在他的意料之內一般,“春秋大義,天下共主,而江東孫權與老朽同為漢臣,老朽不知你主何意也!”

    這一句話讓廖世心裏一驚,“好一句天下共主!”廖世由不得歎了句,“世嚐聞,士老不遠萬裏依舊按時向朝廷納貢,此一忠心,日月可表也!”他讚歎了一句,隨即又道,“士老在這亂世之中,保全一郡,二十餘年疆埸無事,民不失業,羇旅之徒,皆蒙其慶,雖竇融保河西,曷以加之?又尚書兼通古今,大義詳備,更是令晚輩佩服,隻是如今漢室淩弱,曹操專權,北有劉備、東接吳侯,這交州之地,兩家虎視眈眈,而蒼梧太守吳巨又與劉備相厚,已經答應迎接吳軍,如果大軍一到,城必孤矣,到那之時,浮屍千裏,豈不是兩敗俱傷,如今開城,不失為太守之位,封侯之爵,士老明鑒,晚輩口拙,隻能言盡於此。”

    一席話說完,士燮又沉默了一會,便道,“廖從事,老朽有個不情之請……”

    “哦?士老但說無妨。”

    “建文久在邊疆,早慕中原,老朽雖然年邁,但卻知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吳侯抬舉老夫,老夫自然無有他言,如今從事迴到中原,可否將犬孫帶走,與從事修習一二?”他見廖世麵有難色,便又道,“老朽別無他意,待吳侯大軍到此,老朽自會擇派犬子士廞、便是建文之父,前往吳侯麾下效力,此次讓建文隨去,乃是見證老朽對吳侯一番誠心。”

    我了個去的!廖世心裏暗叫一聲,這個老家夥看來早就決定了要倒戈孫權,已經做好了送人質前往東吳的準備,人說虎毒不食子,這個老家夥倒是挺能放得開的!不過他應該是相信以他們士家在交州的勢力,孫權是不敢怎麽樣他兒子和孫子的,更有可能,這個家夥是想在中原安插眼線,但事情說到了這個份上,廖世也不得不答應了,“士老多慮了……”他瞥了一眼高高個子的士錦,道,“隻恐山川艱難,錦公子……”

    “廖從事不必多慮,建文自小嫻熟弓馬,老朽深恨其隻知弓馬,而不知修習禮儀,故拜托廖從事,還望不要推辭。”廖世暗罵一聲老狐狸,卻也隻得答應了下來,他壓根沒有想到士燮答應的這麽快,這個笑眯眯的老家夥有著自己的主意,不過越是這樣,廖世心裏反倒越是放心,他這類的土皇帝,完全是隻顧自己,才不管朝誰納貢,這樣將來劉備取交州,也應該不是很難了,想到這裏,未免鬆了口氣,而此時離開公安已經將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孤獨之旅,更是讓她對那個人有著不可褪去的思念,她覺得自己是依賴上了……

    談妥了這件事,袖了士燮的親筆書信,瞥一眼那個年方20的少年人,廖世心裏說不出來的怪異,算了,迴去之後就扔給孫權,愛咋咋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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