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睡到很晚才起來,多日的忙碌讓我體力有些透支。明日便是大喜之日了,今天倒也沒多少事情可做。想起昨日自己的冒失以及廖世那副見所未見的羞答答的神態,我一陣好笑,不過,心中也佩服起這個奇女子,雖說有備而來,可憑一己之力玩兩方諸侯於股掌之間卻也不是件容易事。

    下午的時候,黃夫人送來了親手趕製的婚服,玄色深衣,是那種黑中揚紅的顏色,領邊與袖口描龍畫鳳,清一色的紅線精心繡製而成,配在玄為主色調的曲裾上,持重大氣中不失喜慶。我迫不及待地試穿在身上,合體的衣身,精細的做工,不得不說黃夫人手藝精巧,看著相貌並不出眾的她,想起後世傳說中種種有關她製作機關的故事,我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如果以後專門研製火藥,這個女人必然能幫大忙。

    漢時的婚禮都是在晚上舉行,按照當時的規矩,二十六日中午之後便要開始梳洗打扮了。以前見過各種各樣的婚禮,也曾為那種歡愉的氣氛所感染,當時隻是純粹的高興而已,年少時曾多少次憧憬過有朝一日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輕挽著我的手走上紅地毯,那一刻會留下人生中最美好的迴憶;而今的情形,何曾想到過,自己會真地嫁給了英俊的白馬青年,他是我從小到大心中一直仰慕的偶像,以前的種種期望與美好念想在今天得以實現了,不,應該說比想象中來得更讓人驚喜,這種從天而降的幸福恍惚地讓我懷疑它的真實性,然而身在其中卻是實實在在能感受到的。

    今天自己要出嫁了,我那小小屋子也跟著熱鬧起來,沐浴之後,我跪坐在蒲團上,早有丫鬟端了朱漆紅盤侍立在一旁,諸葛亮的黃夫人與張飛的夏侯夫人圍坐在我身後,邊說笑著,邊認真地將我頭發梳理好,高挽的雲鬢中插上紅盤中盛著的華麗簪子與珠花;輕描蛾眉薄施脂粉,望著鏡中原本姣好的麵目上又多了幾分成熟的風致,不知為何麵上一紅,卻早已落在兩位夫人的眼中。

    “諾諾諾,迎親之人尚未到呢,夢煙就兀自害羞起來!”一向牙尖嘴利的夏侯夫人打趣我,又帶著詭異的笑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麵頰,低於道,“這要到洞房行事之時還怎生得了!”

    盡管夏侯蓉的聲音不高,可她這玩笑般的言語還是引得一片嗤嗤笑聲,我那張臉此時紅得如同前日廖世一般。

    “姐姐敢耍笑我!”羞得我隻覺耳根發燙,雨點似的拳頭就往夏侯蓉身上砸,卻被她輕巧躲過。

    “夢煙莫耍鬧”,黃夫人笑盈盈的拉著我的衣衫,“若花了妝容,你家夫君豈不是要抱怨我與蓉兒!”

    一向穩重的黃夫人輕輕開口,穩穩當當笑了我一通,卻讓我又無從反駁,隻得撒嬌似地搖晃著她的胳膊,噘嘴道:“好姐姐,莫要打趣我了。你們也不是這麽過來的?”

    “這叫一報還一報,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曉得不?”夏侯蓉繼續調笑著,卻又一本正經地幫我正了正歪下來的珠花。

    看來新娘麵前無老少一點不假,平日頗有大家風範的夏侯夫人今日說話也沒輕沒重,無論哪個年代新娘都是人們最樂意調笑的對象,而且還不能生氣,麵對這兩人的笑眯眯的麵孔,我知道再說下去自己隻能更吃虧,幹脆閉了口,任由兩位夫人說笑去。

    當丫鬟滿麵紅光地從外麵跑進來稟報說迎親的隊伍到了,那一刻我隻覺得心跳驟然加快,外麵的喧囂之聲一下子沉寂了,不知何時眼前的紅光將我與外界隔離的視線,隻有低頭才能看到自己腳下那一點點黃土地。

    被人簇擁著上了車,直到車子顛簸了身體我才漸漸迴過神來,已經在去趙府的路上了。外麵鼓樂聲人們的歡笑聲……一切都是那麽悅耳動聽,若不是頭上這塊蓋頭,我真想扒開車簾看一下這難得一見的喜慶。

    下車了,若狂的欣喜伴隨著一絲莫名的緊張,讓我不自覺地有點發昏。

    “來了,新娘子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雖然看不到院子裏的景況,卻也能感覺出此時不少人開始圍攏過來,一雙雙目光似乎都聚焦在了我身上,好在有蓋頭遮擋,我此時窘迫之相也隻有自己知道了。接過那人遞過的紅綢,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進去。此時手心裏全是緊張的汗水,紅綢被緊緊握著,另一端攥在那人手中,似乎能感受到他手掌上傳來的溫度,流淌在這小小紅綢重的幸福傳遞給彼此,一種叫美好的感覺開始在心間蕩漾。

    在人們的簇擁中,優雅的絲弦裏,我與他緩步走進大堂。行過交拜之理,同飲合巹之酒後,新郎在廳堂陪客,我便被送入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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