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記?可樂手伸到肩後,隔著衣服摸著有胎記的地方:「你剛剛……就是為了看我的胎記?」


    「快點!」脾氣耐性都不好的井旭,此時更添幾分暴躁,那張清秀的臉上,都有幾分猙獰了。


    眼見著井旭恨不得再次上來扒她衣服,可樂不太情願地將領子往後扯下一些,露出自己的胎記,剛才被井旭一扒,哪怕他沒看明白,至少是看見了,就沒必要再藏什麽。


    更何況,現在知道她胎記的人已經不隻是她和她爸媽,她也明白了,肩膀那裏也不算多私密的不能見人的地方,多少人穿著露背裝呢。


    一個胎記而已,除了讓她被認出是白家的人,應該也沒什麽作用吧,不知道井旭要看她的胎記做什麽,而且在遇見白老二後,就知道她肩後有胎記?這兩者,有什麽關聯嗎?


    井旭看清那胎記的模樣,激動得眼睛泛紅,舉起一手,顫抖地要去摸那片黑葉子!


    「你要幹什麽?」早有準備的孔顏在他碰到可樂時,就擒獲住他的手。


    可樂也將衣服拉好,迴頭看他:「這迴看清了吧?」


    咦,他的臉色怎麽更難看了,她的胎記沒那麽嚇人吧?


    井旭倒是有那麽點冷靜下來了,隻是口氣依然很兇:「都有誰知道你這個胎記?」


    「這個,好像不少吧?」


    「都有誰,快說!」他焦急地低吼。


    孔顏看不下去:「這跟你什麽關係,你……」


    「你閉嘴!」井旭朝孔顏甩了兩臂膀,要她別來打擾自己,他隻盯著可樂,任性得很。


    可樂見井旭實在是很看重這事,就認真想了想:「我爸媽啊,我是說養我長大的爸媽,然後就是叔叔啊,誒,我老公,還有就是白延,白老二他們吧?」


    「白、老、二?」井旭聽到了最讓他害怕的名字,整個人怔怔地往後蹌了一步,滿目驚惶!


    可樂沒見過他這樣,他這個醫生做得很恣意,看誰不順眼就罵誰,不想看病就別來,他從不管自己的診所生意好不好!


    連孔顏都覺得他很不對勁!


    可樂跟孔顏互看一眼,正待可樂想要詢問,井旭自己先迴過神,再次直盯著可樂,眼神慎重得有些淩厲:「那個白老二,跟你說過什麽嗎?」


    「說什麽?」可樂有點蒙。


    「我剛才看見他了,他來找你做什麽?」


    可樂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撓撓脖子:「大概是因為。他是我爸爸吧!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不是我養父母親生的,那白老二,就是那親生的。」


    井旭聽了後,竟發出冷笑:「他白老二算什麽親生的!」


    可樂和孔顏耳朵一動,立馬反過來盯向了他。


    但井旭反而什麽都不說了,隻是臭著一張臉讓可樂伸手。


    「這又是做什麽?」她不明所以地伸手。


    「什麽做什麽,你不就是叫我來看身體的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她的手放在扶手上給她把脈,完了後又用聽診器聽診一番,末了才給她開了藥,「你沒什麽事,就是今日心神不寧,心浮氣躁,易怒,要多注意了!」


    他語速很快,交待完後就準備走了。


    「喂喂,」可樂一臉懵逼地喊住他。「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這轉得也太快了吧,上一秒還在說什麽胎記、白老二的,下一秒就給她診治起來,然後現在又要走了?


    見過多變的,也沒見過變成這樣的啊?


    「我能忘了什麽,你把自己照顧好!」然後大踏步地往門口走。


    「你給我等等!」可樂站起身來要追,「哪有你這樣的話,最起碼,你把『白老二算什麽親生的』這句話給我解釋清楚!」


    「沒空,改天再說!」


    「喂,你!」


    可樂看著他就那麽走了,牙癢癢地曲起手指,特別特別想把他抓迴來蹂躪過來再蹂躪過去。


    「你還是坐著休息會吧,肚子不舒服,就別跟他氣了!」孔顏拉著她重新坐好,「廚娘應該把你想吃的滷雞翅做好了,我去給你拿來!」


    可樂原本是經過一家鹵店,很想吃。孔靜說外麵的不好,就迴來後叫廚娘做了。


    可樂不疑有他的點頭了,她現在還在為井旭的事又氣又惱,沒空理會其他。


    孔顏到樓下大廳後,果然見到井旭還在,他剛走時給了她一個眼色,她隻好自己下來見他!


    「你到底有什麽事,趕緊說!」


    井旭站了起來,麵色是從來沒有過的凝重:「關於可樂,有件事,我想你能夠記住!」


    聽到可樂,孔顏心裏懷疑:「你說吧!」


    「不要再讓她跟那個白老二有任何接觸了,也不要讓她跟白家有任何聯繫,把她看好了,任何陌生人,都不要接近!」


    「後麵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但白老二……」孔顏狐疑地打探他,故意說道,「他怎麽也是我夫人的親生父親,怎麽就不能接觸了?」


    「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井旭加重了聲音,整個人都激動地往前一步,「如果你想可樂活命的話!」


    孔顏暗吸一口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有,」井旭不解釋,他隻繼續說他的,「我剛才說不要讓任何陌生人接近她,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既然白老二已經知道她是誰了,那麽,他們應該也都知道了,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把可樂抓走,你把她看好了,你要是看不好,就多叫幾個人,儲維笑本事不是很大嗎。看個人他總能看好吧!」


    這說得怎麽越來越難以理解?


    「他們」又指的誰?


    「你……」


    「如果你做不來主的話,」井旭根本等不及她問,「就把我今天說的話都告訴儲維笑,我想他多少能明白一點,好了,我走了!」


    這次,他是真的走了,直到出了儲宅,直到坐進了自己的車子裏,他頭往後靠,嘴巴微張不停地喘氣,還不能從那翻滾的激動的情緒裏平復下來。


    他知道剛剛在儲宅裏,他說話確實有點顛三倒四,可突然間知道可樂就是當年那個小孩,他實在是難以控製!


    怎麽就是可樂呢,難得一個朋友,竟然……


    當初她來給他看病,說自己的老公忘了自己,說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父母,還是稀有血型,懷著孩子風險又大,本以為她已經挺苦命挺曲折離奇的了,誰知道……老天這是,不讓她活命啊!


    ……


    儲維笑忙到很晚才迴,迴房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可樂,就又到了書房,孔顏已經等在那了。


    「今天怎麽樣?」


    「遇到那些記者時有些氣著了,井旭來看過,說是沒大事,但是……」


    「你特意等到現在不就是有事要說?」他在椅子上一坐,「說吧。」


    「白老二也來看過夫人。」


    「他做了什麽?」


    「他沒做什麽,但是他走時,剛好和井旭碰到,然後井旭就有點不對勁……」孔顏將今天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特別是井旭那些聽起來很是亂七八糟,又似乎藏著很多秘密的話。


    儲維笑手指在桌上敲著:「他說,白老二知道了可樂是誰,那麽『他們』也會知道的,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可樂帶走?」


    「他是這麽說的!」


    儲維笑想到薑冠敵透露出的研究室,和謝清說的研究院,井旭話裏的「他們」,難道就是指的那裏?


    那麽井旭,又是怎麽知道的?他一再要求要看可樂的那個胎記,那個胎記證明了什麽?可樂的身份?


    「白老二算什麽親生的」這句,又是什麽意思?


    等等……儲維笑猛地站起來,嚴聲說道:「快派人去找那個井旭!」


    孔顏不解:「為什麽?」


    「既然他認識白老二,那麽白老二說不定也認識他,你派人看著他,別讓他出事!」


    孔顏恍然:「老大是擔心他跟何晉源一樣……」


    「先去處理!」


    「好!」


    ……


    井旭驅車離開儲家沒多久,就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誰會這麽做。


    有時候這世界很大,明明就在同一個城市裏,許多年都遇不到,有時候又很小,去給朋友看個病,都能打個照麵,躲藏了這麽多年,一夕之間就全破功了!


    井旭開始踩深油門,後麵的車子也跟著加了速,明擺著根本不怕被發現!


    他幹脆找了個人多的地方停下車,從車裏下來,站在車門邊,看向停在他車子後邊的、跟了他一路的豪車。


    司機下車來,給後座的拉開車門,白老二這才也走了出來。


    他眯起眼睛將井旭上下看了好幾眼,嗬嗬笑道:「幾年沒見,小旭你好像沒什麽變化?」


    井旭寒著臉冷哼:「你倒是變老了!」


    「這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壞,一點不饒人!」


    「你也一樣,愛說廢話!」井旭很是不耐地換了隻腳斜站,「就直說吧,你想要我的命?」


    「你那麽聰明。又怎麽會不明白,知道得太多的,通常都不會命長!」白老二挺著身子,歪頭看他的眼神,盡是殺機。


    井旭嗤笑:「難道我就不會自救?你覺得我在看到你後,不會想辦法保住自己?」


    「哦?」白老二一點不在意地應著。


    「隻要我有什麽意外,可樂他們都會以為,是你殺的我!」


    「那又怎樣?」白老二攤開一隻手,「儲維笑現在一身麻煩,他還能救你不成?至於可樂嘛,沒了儲維笑,她自己都自身難保!」


    他說這些話時,表情冷酷,充滿嘲諷,他就是一個夠狠夠毒的大佬,完全沒有在可樂跟前的所表現出的慈愛!


    井旭冷笑:「你以為,我的朋友就隻有他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那我們就來看看,」白老二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雪茄。吸了一口,「我殺不殺得了你,你知道的,不管會得罪誰,你、隻能死!」


    不是他要殺他,而是他們,要殺他!


    井旭透著恨意的眼睛裏,是一種瘋狂的決絕!


    他不再說話,隻深深沉沉地看了白老二幾秒,低身鑽進了車裏,再次啟動車子離開了這裏。


    白老二站在原地不動,連吸了好幾口雪茄,將雪茄扔在了地上,踩滅:「行動吧,幹淨利索點!」


    「是!」


    ……


    井旭知道自己迴不了家,隻能不停地開著車。


    他跟何晉源不同,他車子完好,沒有被動過手腳、也沒有被安裝炸彈。但他隻要迴家,或者停下來,就有可能被殺死!


    但即便不停車,他依然會被殺死,拖延的,不過是一刻三刻的命罷了。


    說來,他這條命也是偷來的,偷了這麽多年,到了該還的時候,隻是他仍不甘心就那麽死了!


    發現自己的車快沒油了,井旭心裏有點悽然。


    他是有朋友,可能在他死後調查真相,甚至為他報仇,但要朋友現在趕過來救他,是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會有奇蹟出現嗎?


    車子停了下來,在一處少有人經過的還在修建當中的高檔小區外頭,井旭車子的左右都跟著停了一輛車,他是被包抄,不得不開到這邊的,這裏不會有什麽人來,還在修建前期,對著這邊大馬路的攝像頭早被拆掉了。


    井旭看著那兩輛車都有人下來,並朝自己的車子走來,解開安全帶後,一手握緊方向盤,一手打開旁邊的小櫃子,拿出了一把槍!


    如果死前,能拉那麽一兩個陪葬的,好像也不錯!


    車窗被打碎,井旭撲到副座上躲開玻璃渣子,一把槍從再沒什麽阻擋的車窗對準了他,開槍時,井旭一個挺身,鑽到了後座,然後朝外麵開了一槍!


    趁著那人躲避的空隙,他打開那邊的車門跳了出來。跑到車尾,拉開早就打開的後車廂。


    動作很熟練,像是早就做了無數的演練,就隻為了今天。


    然後他就跑,在那兩人追過來,要經過他車子時,井旭翻身,朝自己車子的後車廂開了一槍。


    「轟隆」一聲巨響,他的車子爆炸了,阻擋了那兩個同時朝他開槍的人,雖然那子彈還是打了出來,可到底讓準頭偏了。


    井旭繼續跑!


    別覺得他在自己車子裏放那麽危險的東西是神經病,他很清楚一旦被那些人找到,他的處境會比幾包炸藥更危險,這是他保命的手段。


    至於平時怎麽通過檢查,那就是他的秘密了!


    把他逼迫到這裏的有兩車人,他炸了自己的車子,阻止了兩個。也波及到那兩輛車,但車裏的人可沒那麽傻一直坐在車裏等著被炸死,所以很快的,又有人追在他後麵!


    今天,是必須讓他死了!


    他打出了最後一顆子彈,他雙腳如鉛再跑不動,有一人舉槍對準了他的後背……


    一輛火紅色的跑車開了過來,降下的車窗裏探出一隻手,手上同樣拿著一把槍,打中了舉槍那人的手。


    跑車裏的人朝井旭打著招唿:「哈嘍,要搭順風車嗎?」


    所以有些人,註定就命不該絕!


    ……


    紅色跑車以極快的速度揚長而去,甩開了那些車子早被井旭炸毀的人。


    「怎麽樣,我這車子不錯吧?」白延拍了拍方向盤,很是得意地說著。


    井旭捂著胸口,氣都還沒喘勻,聽到這種問題,斷斷續續地迴道:「你是色盲?」


    「什麽?」


    「不然怎麽把顏色搭成這樣,醜死!」


    白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說話比較直爽,很少有顧忌,今天才見識到,什麽才叫「實話實說」的人!


    「你就是因為這張嘴,才讓人追殺的吧?」


    白延今天隻是來考察這邊的別墅區建造,是的,這片地就是白家的,不然那些人也不會把井旭逼到這邊來動手。


    於是就那麽巧的遇到了井旭!


    他見過井旭,在儲維笑還不知道自己是古笑的那段時間,他偶爾會去看一下可樂,井旭和可樂當時在同一個小區,又給可樂送過一段時間的飯,遇到是難免的,但當時井旭沒跟白旭有過什麽接觸,甚至沒說過話!


    換做別人,白延還真會見死不救,反正這種追殺的戲碼,他從小到大看過無數迴了,可對方是可樂的醫生,不管的話,他怎麽跟可樂交待?


    而且,他認出追殺井旭的人,很可能是二叔的人。


    二叔要殺可樂的醫生?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簡單!


    「接下來什麽打算?送你迴去?」見井旭唿吸緩和了點,白延便問詢了下,總不能這麽繞圈下去吧。


    「迴去?」井旭哼了哼,既然白老二知道他是誰,肯定會找到他的住址,他迴去就是去送死。


    他側頭看向認真開車的白延,他當然知道白延是誰,早在富麗小區那裏,兩人在可樂那裏偶遇過一次,他就知道白延是誰了,當時馬上藉故離開,之後也盡可能地避開了白延,為的就是不想跟白家有過多的牽扯,怕碰上白老二。


    結果還是碰上了。


    因為白老二。他對白家還真一點好感都沒有,不過,或許他現在倒可以跟這個白少爺「深入」認識一下?


    「我不能迴去!」


    白延想想也是,既然能在這裏被追殺,迴去估計也是送死的份:「那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有!」


    「哪?我順路把你送過去!」


    「你家!」


    白延的車子擺了個尾,好不容易穩定了,他不確定地再問:「你說去哪?我家?」


    「準確的說,你去哪,就把我送去哪,現在跟你住一塊,比較安全!」白老二明顯不會把那些事跟白延說,指不定白老大都沒有全知道,如果白老二不想在白延麵前暴露什麽的話,他跟在白延身邊,說不定還能多活幾日!


    「開什麽玩笑,我要去泡妞的,帶著你,那妞是跟我還是跟你啊?」


    井旭鄙夷地瞥他:「我對你要交配這種事不感興趣。」


    白延被他「交配」兩個字給雷得外焦裏嫩。但還是堅強地問:「所以?」


    「你做你的交配,我看我的病人!」


    白延想像了一下兩人同處的畫麵,怒了:「滾!」


    ……


    儲維笑醒的時候發現,身旁的可樂已經不在了。


    這很稀奇,她也有比他早起的時候,而他在她身旁越來越沒有警覺心了,連她起床了都不知道。


    他下床,走進更衣間,他媳婦正在裏麵對著全身鏡,掰著領子往後看自己肩後的胎記。


    「怎麽了?」隻穿著長褲的他走過去,環住她的腰,在她執著的那個黑葉子胎記上吻了一下。


    「我就是想看看我這胎記是不是有什麽問題。」為什麽井旭在看到她的胎記後,會那麽奇怪。


    儲維笑淺笑:「胎記,往往是在沒有驗血驗dna時,最好辨別一個人的方式,井旭,是想確定你的身份,才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他想要的胎記!」


    可樂其實早想到了,井旭是碰見了白老二,才忽然要看她的胎記,加上他說的那些話,她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無法分析出什麽,或者說不敢分析出什麽,她莫名的感到抗拒。


    大概一晚上都藏著這個心事,讓她沒睡好,早早地醒了過來,在這裏看自己的胎記。


    「你是誰不重要,」儲維笑看出她的心事,將她環得緊一點,看著鏡子中的兩人,「你隻要記得,你是我儲維笑的老婆,我孩子的媽,這就夠了!」


    「我記著呢!」可樂對著鏡子中的他幸福地笑了笑,然後側過臉去親親他。


    「誒?」儲維笑突然發出了驚訝的聲音。認真地摸了摸她的小腹,「你的肚子好像,大了一點?」


    可樂笑著轉過身,環住他的脖子:「不然你以為他永遠長不大嘛!」


    「長不大好,就一直在這你肚子裏!」那樣的話,就不會出現一個跟他搶可樂的,又不能罵不能打的小生物了。


    「你想得美,要累死我啊!」無法想像肚子裏永遠揣了個球是什麽感覺,但想想都覺得很恐怖!


    兩人親昵了一會,儲維笑就得趕著出門了,可樂知道他最近很忙很忙,忙到她常常睡著了他才迴來,又在她醒來前出門,像今天這樣還能聊會天的已經好幾天沒有過了。


    但可樂知道,無論他多忙,都一定會迴來,每天早上看著身旁微微塌陷的床位,她隻有滿滿的心疼!


    幫他係好領帶。她猶豫了下問:「今天能不能稍微早點迴來?在十二點之前迴!」


    「怎麽?」


    「就能不能嘛?」


    「好,媳婦提的要求,肯定要遵守!」媳婦讓你早點迴家,肯定早點迴!


    可樂滿意了,儲維笑就出門了。


    一坐上車,車上的人就跟他匯報尋找井旭的事情。


    「你是說,他現在跟白延在一起的?」


    「是!」


    儲維笑輕笑:「他倒聰明!」


    他想了想,吩咐道:「想辦法約他一下,就說我想跟他談談!」


    「好的!」


    這個井旭一定知道一些關於可樂的事情,事關可樂,他就不能馬虎,勢必要見一見這個醫生!


    ……


    可樂今天在家也沒能閑著,她先讓廚娘給她準備了些食材,說下午就會迴來,然後也和孔顏出門了。


    她去的是何氏,因為何氏企業又要召開內部會議了,


    還是在同一個會議室裏,這次,可樂遭受了所有人的指責,無非就是她的「儲當家夫人」,這個原本可以為何氏帶來無盡利益,如今卻被連累得股份屢屢受跌的頭銜!


    可樂坐在那安靜地聽著,看何可傾拿出一份親自鑑定報告,說可樂既不是何晉源的女兒,更不是周美心的女兒,她根本無權參與何氏企業的任何事!


    謝清出言說,老闆早就知道可樂不是他女兒,仍把公司交給她看管,現在這個社會,難道還跟古時候的一樣,凡事都隻能親子繼承?


    但何可傾又有話了,不是何晉源的女兒也就算了,還給何氏企業帶來這麽大的麻煩,何氏再交到可樂手裏,隻有滅亡的份。而她,已經給何氏重新找好了合作者。


    可樂從中聽到了吳家!


    那可是跟應家爭奪政方那個位置的家族!


    可樂聽完所有人的發表和責罵後。拿起桌上孔顏給她準備的水瓶,緩緩打開瓶蓋喝了一口,再放迴去,然後,掃視了所有人一眼:


    「你們今天要我走,可以,我希望他日,你們求我迴來時,也能夠拿出今天同樣的代價來跟我談!」


    何可傾蔑笑:「迴來?你做夢!」


    「是不是做夢,為什麽不等等看呢!」何可樂不為所動,平靜得宛若她才是蔑視的那一個。


    她看了下時間:「好了,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就這樣吧,今天我老公生日,我還得迴去陪他過呢,大家再見!」


    然後她真的起身,在孔顏的陪同下走了!


    何可傾死捏著手裏的鋼筆,可樂那毫不在意的態度。不但沒有讓自己有勝利的愉悅,反而覺得自己仍被她踩在腳底下!


    就不信了,等儲家完全倒台後,可樂還能像今天這樣不在乎,還能擺出她儲夫人的架子?該不會,是以為儲家還有救吧?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有她哭的時候!


    ……


    白延被井旭拖著到一家會館,說是要赴什麽約:「要見誰你自己見,你帶著我做什麽?」


    他現在心情特別糟糕,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任性的「大小孩」吊起來打一頓!


    想他昨晚是怎麽渡過的吧,他去跟朋友玩,朋友叫了幾個女人,當時井旭就坐在他旁邊,跟他說這包廂裏,煙的濃度配合著酒精,會導致人體怎麽樣怎麽樣,一聽就讓人倒進胃口。


    有女人看井旭長得不錯。就要跟他玩,結果剛一湊近,他就皺起眉頭很嫌棄地避開,說那女的把臉上的粉掉他身上了,這樣很不禮貌!


    說這種話,到底誰不禮貌?


    那女的氣得當場就走人了!


    之後就沒人再不識趣去找他,就算有人看不爽他,有白延在,也不敢怎麽樣。


    白延看得出來井旭不喜歡這種地方,但隻要沒人去惹他,他倒也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等。


    走的時候,白延順便帶走了一個還算看得過眼的女人,其實他雖然看著不著調吧,但他真不是多麽愛玩的,也不會隨隨便便找女人,頗有那麽一點潔身自好吧,所以他主要就是為了膈應井旭,看他是不是真能在辦事時。在一旁看著。


    結果井旭真的跟進了他開的房間,當時那女的還問他是不是要三人飛,那樣的話要加錢!


    三你妹啊,他白延是這種人嗎?


    跟妹子說不用管那人,壓倒妹子就想醬醬釀釀,坐在一旁的井旭忽然說了一句,以剛才他吸入的二手菸,喝的多少的酒,如果再灑掉多少的「子孫」,他很有可能腎虛!


    白延頓時就:「……」


    想當做聽不見繼續來吧,他又在旁閑涼地給他指點,說他最好用什麽樣的姿勢,說一會如果投放子孫時,最好是投放多少的量,不要多不要少,要是多了就憋迴去,要是少了就再擠……


    白延起身,拿出錢包塞了些錢給那妹子讓她走。然後狠瞪了井旭幾眼,到浴室沖澡去了。


    井旭暗暗鬆了口氣,他倒不在乎真在一旁觀賞活春宮,他隻是覺得各種體液粘在那床上,真的很髒,要同在一個屋簷下,很難忍受。


    其實他覺得他比白延委屈,為了依靠白延,他已經忍了很多事了,不然以可樂對他的了解,他遇到不爽的事早把你罵得狗血淋頭了,哪還會像剛剛那樣「講道理」呢!


    他將目前還算幹淨的被子搬到沙發上,決定就這樣將就一晚,至於床,就讓給白延好了,瞧,他也是能很大方的!


    唉,他更喜歡一個人待著。就算一個人在家裏待上一年半載的他也不會覺得悶,隻是覺得人總得工作吧,才開了一家診所,每天看顧那麽一兩個病人。


    之所以會對可樂特別照顧,其一是醫者的本能,他再不耐煩也不會真不管一個躺在自己麵前的病人,其二是,可樂是稀有血型,而且是yo型,當時隻是覺得好巧,因此對可樂特別了幾分,相處後也覺得,如果作為朋友的話,可樂也有那麽點意思。


    他萬萬沒想到,可樂就是他這麽多年心裏麵惦記著的那個孩子!


    越想心裏越不舒服,他抱著被子麵對著沙發背。


    白延出來時,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床,他雙手插著光裸的還滴著水的腰:「你就不能一起睡床上,把被子分我一半?」


    「你還想跟我睡啊,別做夢了!」


    白延:「……」


    他能不能把這傢夥趕出去?他當時為什麽要救他?


    就在白延想要將他扛出去扔了時,走進時,就看到那稍顯消瘦的背影。


    井旭絕對是一個特別難相處的人,脾氣壞,嘴巴壞,人還孤僻,有各種毛病,可看他孤僻的樣子竟讓自己覺得他其實是孤寂的,自己是不是也有毛病啊?


    白延抓了抓剛洗的還濕著的頭髮,給酒店打了個內線,讓他們再送一床被子來。


    在這之間,兩人就不再說話了。


    一位大媽把被子送來後,白延躺下就準備睡了。


    「把頭髮吹幹了再睡。」以為早睡著了,這麽久連姿勢都沒換一個的井旭忽然就開口了,還是這麽……帶有關懷的內容,讓白延覺得很不真實。


    「快點!」沒聽到白延執行,井旭又催了一遍。


    白延還是生病了。有敵人襲來,誰救他?


    直到拿著吹風機在吹頭髮時,白延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聽他的?


    第二天白延醒來時,下意識地朝沙發那裏看了一眼,發現井旭依然沒有換姿勢,難道那樣睡一整晚,就不會麻嗎?


    白延走近了沙發要叫井旭起來,然後才發現,沙發其實有點小,他一整晚都是縮著睡的。


    井旭身材修長,隻是有點偏瘦,這樣縮著,有點……可憐兮兮的味道。


    白延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顫,可憐個屁啊,明明有床分他一半的,是誰嫌棄地要睡沙發的?


    叫了早餐吃了後,就是去哪的問題。白延是真不想再讓井旭跟著自己,井旭卻說:「你怕什麽,我又不影響你!」


    這特碼還不影響啊?


    沒等他們爭出個結論來,井旭的手機就想了,聯繫他的就是儲維笑的人,說儲老大想見他。


    井旭想了下就同意了,約好地方後,他就把白延也帶上了,於是就出現了會館門口的一幕。


    白延很不情願:「為什麽一定要我陪著你?」


    「因為我想活命!」井旭停下腳步,轉過身正對著白延,他比白延要矮一點,雙目卻直直看進白延的眼睛裏,「我還想再活得久一點!」


    哪怕最後一分一秒,他也要再爭取一下!


    白延望著他的眼睛,有點被震到。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眼睛裏,可以這麽地澄澈,因為過於堅定一個信任,而那般堅毅!


    他迴過神,還是擺出很不情願的樣子:「算了,就當為了我的可樂妹妹吧!」


    在會館的某一層休閑區,隻有幾個保鏢,和跟自己手下飲茶的儲維笑,白延進去看見是他也有點意外,碰了下身旁的井旭:「你要見的就是他啊,早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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