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悲憫的佛垂眸,慢慢地打開小布包。


    她做了白白軟軟的糕點,打開時,便能聞到上麵散發著淡淡甜甜的香味。


    甜而不膩,似乎並沒有放很多糖。


    因為是一路帶來的,糕點上已經有了些許碎屑,但勝在包得很好,所以並沒有掉出來。


    至於她所說的賣相......


    佛溫和抬眸,似乎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


    “施主捏的......可是花?”


    “怎......怎麽,不像麽?”


    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仔細看看上麵,不過就是花瓣歪了些,不勻稱了些,扁了一些而已。


    應該還是能看得出來......那是一朵花的。


    “......咳,小師傅,我的廚藝的確不好,你別笑就是。”


    “雖然賣相不太好看,但是吃起來應該是還可以的。”


    她想了想,認真強調。


    “這是栗粉糕,我隻在裏麵加了一點點的糖,很少很少的,所以不會很甜的,你可以放心吃。”


    因為她知道,他不喜歡吃甜食。


    溫和淡漠的佛似乎怔了一下,長睫微顫。


    對上她的視線,他眸底清幽空寂,看著她,沒作聲。


    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拿起一塊,慢慢地吃了。


    佛早已經辟穀,不需要進食,但不經意的偶然一次,也無傷大雅。


    酥軟微甜的口感,糯糯的,入口即化。


    許是因為她特地放少了糖,所以這粉糕有種恰到好處的甜,清清爽爽的,讓人有種胃口大開的感覺。


    佛麵色平靜地將她送來的那幾塊吃完,一點也沒剩。


    她看他吃了,這才彎眸,笑意盈盈地,似乎很高興。


    糾在一起的手指也鬆開了,仿佛剛才的緊張隻是一瞬間。


    “小師傅,不管怎麽說,還是很謝謝你昨天送給我的字畫,這份小禮物就當做是我的心意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她直白地盯著他看,盈盈靈動的眼珠子仿佛永遠都藏著漂亮的碎光,歡喜地看著他,一點未變。


    佛溫和而有禮,慢慢地將她的布包折疊好。


    她自然而然地拿了過去,還下意識地伸手,想幫他拂去唇角邊的碎屑。


    佛抬眸靜靜看她。


    要碰上時,她一下子又反應了過來,默默地收迴手,放在了身後。


    她忘了,他是和尚,不能碰女人的。


    “那個......小師傅,你嘴邊沾東西了,你擦一擦吧。”


    想了想,她還是善解人意地提醒道。


    佛眉骨平靜,如歲月般,淡然無痕。


    淡淡收迴視線,抬手擦拭了一下。


    依舊沒擦幹淨。


    她忍住想伸出去的手,輕咳:“那個......小師傅,左邊還有。”


    仿佛隻有在這個時候,平日裏那清冷淡漠的佛才會有了那麽一點點人情味,少了那麽一點點的疏離感。


    她安靜看他,沒再說話。


    ......


    ......


    ......


    蓮花台再次不穩了。


    這一次,當佛踏上去時,蓮花台顛簸得無比厲害,幾乎不能站穩,當即就能摔下來。


    不僅如此,佛的蓮花台不穩,是在眾目睽睽下,在諸佛的目光中,被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如果說上次的蓮花台不穩,隻是一場意外。


    那麽這一次,總不能還說是意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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