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規定的探監時間到了之後,雲姒被帶了出去。


    監獄裏密不透風,常年都是陰暗的模樣,住在這裏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雲姒被帶出監獄時,迎麵,便照上了炙熱的陽光。


    光芒很盛,籠罩在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層熱熱的毯子。


    監獄外,濃密的森林巍然不動,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蟬鳴響徹了天際。


    一陣微風吹來,卻是熱浪習習,毫無涼意。


    整片土地仿佛都置身於了幹旱的沙漠之中,熱辣的陽光,曬得久了,都能將身上曬脫一層皮。


    從監獄裏出來時,雲姒本來還感覺到有一絲涼意。


    但一遇上這正午的太陽,便瞬間覺得熱了。


    她背著背包,很快便上了早已等候在那裏的軍車。


    軍車的任務便是帶她離開,並且,在此過程中,雲姒需要蒙上眼睛。


    雲姒的眼睛蒙上黑布的前一秒,還能看到那在火辣太陽底下排排而站的特種兵。


    他們身上背著數十斤的槍械,穿著厚重的防彈衣,額頭上滿是汗,卻依然巍然不動。


    被曬得發黑的皮膚,冷穆的麵容,一絲不苟地守著這裏,仿佛要與這一所被囚禁的牢籠相伴到地老天荒。


    雲姒戴上了黑布後,沒再說話。


    閉上眼睛,細細迴想著剛才。


    手中攥著的錄音筆,慢慢地,放迴了口袋。


    很快,軍車駛離了特斯梅拉精神病院,往最近的市區駛去。


    ......


    ......


    此時,


    特斯梅拉監獄。


    昏暗的光線內,長腿交疊的男人,單手垂落,慢悠悠地翻閱著上麵的書,靜得有些可怕。


    書本純白色的紙張,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扇動著,落下了一陣清涼的風。


    他像是有些無聊,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麽全新好玩的遊戲。


    冷白冰涼的手指,就像是用寒玉做的般,沒有一絲溫暖的溫度。


    他垂著眼皮,眉眼溫和似水,唇色昳麗,又透著絲絲的糜美。


    靜靜地坐在那裏時,明明身上並沒有什麽束縛的繩索,但卻像是一個被套著枷鎖的惡魔,危險又狡猾。


    監獄裏,沒有太陽,也沒有亮眼的白熾燈,所以這裏四處都是陰涼的,就像是被囚禁的地獄一樣。


    他就身處於著地獄之中,被這樣一間小牢房給束縛著,銅牆鐵壁,連小螞蟻都爬不進來。


    男人的手指點了點桌麵,似乎是輕歎了一聲。


    不急不緩,似乎將自己身上無形的枷鎖都震碎了幾分。


    他抬眼,看向了監控著他的攝像頭,唇角處興奮猩紅的笑意,緩緩加深。


    溫潤儒雅的眉眼,藏匿在眼鏡之下,平添多了幾分書卷氣。


    他抬起手,對攝像頭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像是不經意做的,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但很快,獄警帶著幾個手下來了,站在了門口。


    “沈先生,有什麽事麽?”


    獄警的語氣有種莫名的客氣。


    男人微笑著,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慢條斯理道,


    “告訴總統,我改變主意了,手術,我願意為他做。”


    “當然,在此之前,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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