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站在梅園故居,撫著一枝梅花,良久良久,才鬆開,釋然的歎了口氣,低頭自嘲的笑笑。轉身離去。已是深夜,街上並無多餘的人,穿著士兵的服裝畢竟太顯眼,而且宮裏的人不定會繼續追殺自己,可是義禁府的那些人就說不定了。但是並無多餘的衣服,所以隻好將夜行衣套上隻是卸了鐵甲。此刻宮中一定亂作一團暫時也不會有什麽致命的危險,想必那些士兵也不會想到一枝梅還敢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來。

    正走著,突然一陣血腥味道撲麵而來,不禁心裏一驚,旋即抬眼注視著前方。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很容易就看清了前方的人。那人跟自己一樣一身夜行衣,綁著黑色的衣帶,一雙黑色的靴子,除了黑色身上再無其他的顏色,一塊黑色的布巾蒙麵,看他腳步虛晃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不禁走上前去,詢問:“你是誰?你受傷了?”

    那人喘著氣,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看他沒有惡意,所以便艱難的點點頭。看他受傷嚴重,李謙起身攙扶著他問道:“你的家在哪裏?”

    那人疑惑的眼神不斷地打量著李謙,不願說話。

    李謙微微搖頭:“看你的裝束,也是道上混的吧?哎,也是。自從一枝梅這隻可惡的蝙蝠出現後就不停地有各種各樣的盜賊出現,這麽一朵花,一棵草,金達萊什麽的……依我看啊,除了金達萊真正的為百姓是俠盜外,其他的都是些無用的盜賊,專門打家劫舍……”李謙試探著說道。依他看來,像那些一般的小盜賊怎麽可能會受這麽重的傷?此刻他是在試探,不過他已很肯定,眼前這個人一定是金達萊。想到此,他的嘴角不由得勾勒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那人不語。李謙見他不說話,所以自做主把他帶到了金縷閣。這兩年,熙峰幫他可是在金縷閣建了個好大的地下室,而且他自己還鼓弄了很多駭人的機關,隻怕除了他自己是沒人可以進入了,所以這裏就成了他各人的秘密基地。

    來到金縷閣,運氣輕功,輕鬆地將他毫無動靜的帶入院子裏。可是這一舉動卻讓黑衣人也就是可能是金達萊的人驚訝了一番,自問雖然做了四年的俠盜練就了絕世輕功也沒有本事這麽輕鬆地帶人飛行還毫無動靜的帶入人家的院子。

    緩緩的轉動著眼前門上的旋鈕,一閃身帶著他進入其中。施展著步法,輕鬆地躲過各種機關,將重傷的他扶進內室房間的椅子上坐下,拿出蠟燭點亮。自己則進去拿出被褥。遇見這麽個人,當然要好好盤問,說不能還能像熙峰、興堅那樣幫助自己。

    拿出被褥,收拾好後。又拿出自己的衣服,放在桌子上。黑衣人仍舊坐在椅子上。他不確定,才第一次見麵的人,為何要幫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唯獨那個自己一直奉為信仰的一枝梅值得相信了吧?

    見他如此,李謙微微挑眉,也不多言。也在他對麵坐下。

    “你放心吧!這裏很安全。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

    黑衣人猶豫著。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啊!隻是要你告訴我你是誰嘛!”李謙麵具下的嘴不滿的嘟起說道。

    “好!…我就是金達萊……因為今天漢陽戒備森嚴,所以一不小心在偷戶部家的時候失手差點被抓了…所以……”說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原來真的是金達萊。”雖然早已猜到,不過李謙心裏還是小小的欣喜了一把。

    那人緩緩的點頭道:“多謝前輩今日相救……他日隻要用得到我金達萊的地方,隻要不違背俠義之道我金達萊一定肝腦塗地報答前輩!”

    “撲哧!”李謙聞言差點笑出聲來,前輩?他看上去有那麽老麽?肝腦塗地幫他做事?偷東西麽?算了吧!盜賊的祖宗一枝梅就是他自己啊!

    “肝腦塗地就不必了,你先養好傷再說吧!你自己收拾好就去睡會兒吧!我還有些事。”李謙微微一笑說道。金達萊答應了一聲。李謙便走到一扇門前,打開一道暗門走了進去。裏麵才是他一枝梅真正的基地,藏著他的迴憶,他當一枝梅積累的財富,還有一些自己研製的武器。

    李謙走到兩幅懸著畫前,撫摸著畫上他的父親,低低呢喃:“父親,放心吧!孩兒已經將國璽盜來了…假以時日,您一定可以看到國家在孩兒的領導下日漸強盛,百姓安居樂業的……孩兒一定會實現您的大義的!”微微歎息著走到另一幅畫像前,看著當時快樂的自己和拿起掃把追打自己的爹。

    “爹,你放心吧,一片丹兒還有小狗屎,我一定會照顧好的……你就放心吧!終有一日,勇兒會幫爹你沉冤昭雪,為你舉辦一場隆重的葬禮的……”說著,眼淚不可抑製的流出。摘下麵具,走到一口黑色的大箱子前,將國璽放在箱底,蓋好鎖上。布置好一切後,看看天差不多亮了才走出來。看到金達萊早就醒了也不意外。

    “你醒了?”此時的金達萊已經摘了麵具,看上去還很年輕,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透著微微的感傷的雙眼,英挺的眉毛,跟自己想像中的差不多。

    這是,金達萊才看清李謙身上的裝束,和自己原來的大同小異,一身的黑色,不過都用紅色裝飾過,腰間更是係著一條紅色的腰帶,臉上帶著鐵製的麵具,顯得剛毅神秘。

    “你……到底是什麽人?”金達萊疑惑道。

    “嗬,你是什麽人,我就是什麽人嘍!”李謙坐到椅子上,問道:“有沒有怎麽樣?好多了吧?”

    “你也是俠盜?”金達萊詫異了。

    “俠盜?嗬嗬,可以這麽說吧!開始我隻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才做盜賊的,不過後來,卻是因為……看到了百姓在王的統治下潦倒的生活,官場黑暗的內幕,所以才下定決心做俠盜的……”李謙淡笑著說道。因為恩彩,所以他才做了俠盜。如果沒有恩彩深夜去照顧那些可憐的乞丐,如果沒有恩彩冒死要去平安道照顧役民,他一枝梅也不會被稱為俠盜。想必金達萊很好奇自己的身份吧?不過這種東西隻能意會不能言傳。說著走到桌上,打開平時一直用的顏料,蘸了一點,下筆,筆鋒旋轉,僅僅三分鍾,一枝傲然蒼勁的梅花便躍於紙上。

    “…原來是這樣。”金達萊微微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說起你才算是真正的俠盜吧?在一枝梅隱世的時候出來劫富濟貧,百姓得你接濟所以才不至於餓死街頭……”

    “才不是……一枝梅才是真正的俠盜。他在峰起時救過百姓,嚴懲鄭治鴻,把鄭命壽父子驅逐出朝鮮。被百姓奉為王。甚至還為了被迫去打仗的百姓盜宮,九死一生……把食物和銀兩帶出來給百姓,自己卻什麽都不要……現在還為了國權去盜國璽……”金達萊說起一枝梅來頓時喋喋不休。

    李謙輕笑一聲。

    “你未免太高看他了……”放下筆。淡淡的笑著說道:“你為什麽要去盜戶部家?”

    “…才沒有高看,這是公認的事實。因為聽說是戶部跟王說隻要清國將派兵過來將一枝梅抓住就奉獻國璽這樣的話,所以我才會想去教訓教訓他……”金達萊憤憤不平道。

    “是嗎?那今晚,我就去會會他!”李謙冷哼一聲不屑道。

    “…千萬別去!戶部家戒備森嚴……簡直是銅牆鐵壁!”金達萊急急出聲阻止。

    “是嗎?”淡淡的迴答,甚至帶著笑意般漫不經心。執起筆來,緩緩的在白紙上寫下蒼勁的“戶部”二字。顯然,他不是想偷物,他是想偷……人!(別誤解哈。。)

    手執飛鏢,一旋手,飛鏢連同紙張一起射出定在牆上!

    “好手法!”金達萊喝到。

    “…那是當然!”

    “額……”金達萊錯愕了,以往誇人,人們總是會迴答說:“過獎了”,或者“哪裏哪裏”哪有像他這般的?

    “既然你是也是道上的,想必也有個名號吧?還不知你的名號是?”金達萊問道。

    “一枝梅。”李謙漫不經心的報出自己的響亮的名號卻差點震得把金達萊剛剛愈合的傷口裂開。

    “你……你說什麽?你是誰?”金達萊誤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枝梅!”李謙不得不重複一聲。誰知金達萊聽到後立即跪下了。言道:“原來您就是一枝梅前輩,先前多有冒犯了!”

    “…你這是幹什麽?快點起來吧!”說著立馬將受著傷的金達萊扶起。

    “既然我們誌同道合,我看你年紀也比我小,不如叫我聲大哥吧?”李謙痞痞的笑著說道。以往他在熙峰和興堅麵前一直都是小弟,現在也要來過過當大哥的癮。卻不知這世上有多少人信奉他為大哥、前輩。就連熙峰和興堅雖然一直口頭把他當做小弟,實際上卻是實實在在的把李謙當成自己的大哥,聽從他的指揮……

    “是!大哥!”金達萊甚是興奮地喚道。

    與此同時,外麵更是流傳著一枝梅再次盜宮的故事……

    還有恩彩的船,已經臨近漢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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