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入夏溫度僅有二十出頭,早晚徐徐清風吹過帶了一絲獨屬海岸線的清涼,到午時,太陽大而不曬,天氣很是舒適。


    趁著趙大海和青峰去送飯,喬橋喜滋滋的又數了一遍自己賺的銀票才妥善的收了起來,取出一捧豆子,開始對院子裏一扇畫著笑臉的牆甩豆子,練習閻三交給她的暗器基本功。


    練了小一個時辰,兩人還沒有迴來,喬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已經半個月了,最初她忙著偷偷摸摸去歡暢樓,做賊心虛,自然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異樣,如今熟能生巧,她的畫工有所長進用時更少了,所以可以花更多的時間練習甩豆子,總算能給趙大海和青峰一個交待。可是他們兩卻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忙,連閻爺爺偶爾也一起消失個小半天,神秘兮兮的,真不知道到底瞞了她什麽。


    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有了小秘密,喬橋抿起嘴,失去了追問到底的底氣。


    等到青峰和趙大海一前一後的進了院,還未曾跟喬橋打招唿,趙大海腳下打滑,噗嗤一聲原地平摔,仰倒在地。


    就是這個跟頭,害的他躺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青峰臉色微變,趕忙把他連拖帶拽的拉了起來。


    喬橋嚇了一跳,立馬跑過去,圍著趙大海左右的打轉,怕他磕到了腦袋。


    趙大海揉著腰,笑說沒事,衝青峰一使眼色,青峰立刻垂眸看去,在腳下發現了幾顆沾了鞋底泥的豆子,把它們快速的踢到了角落裏。


    喬橋心中有疑,觀察力頗為敏銳,早就看到了那幾顆落網之魚,但之前也曾有豆子被遺忘在院子裏,家裏的四個人,每一個都身負一把力氣,基本上一腳就能踩碎,怎麽可能會被它滑倒。


    直覺告訴她,這兩個男人確實有事瞞著她,但她什麽都沒說,反而主動提到,“我去拿跌打藥。”


    “嗯,去拿吧!我給大海哥用內力揉開,一會兒就沒事了。”青峰揉了下小女郎的腦袋,發現有絲微汗,囑咐著,“迴屋落落汗,不用擔心。”


    “我就是扭了腰。”趙大海加了一句,“喬橋屋裏歇會兒,擺了桌咱們就吃飯。”


    喬橋乖巧的應了聲,把跌打藥遞給了青峰,聽話的進屋關門,實際上她把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好奇的偷偷的望了出去。


    喬橋知道不管是哪個年代的男人都愛麵子,若非趙大海這麽輕易的受傷,她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但事關身體,怎麽可能繼續的熟視無睹下去。


    一見到小姑娘關好門,趙大海立刻鎖緊眉頭,扶著後腰的位置,身體無力的側撐在牆壁上。


    青峰二話沒說,舀了一大塊藥膏,掀開衣擺,快速的把藥敷在了他的後背。


    明媚的光線下,那副黝黑寬厚的身軀被淤青占去了大半麵。


    喬橋微微發愣,這哪是扭著了,那麽一大片青紫都紅到發黑了,怎麽可能是摔傷,明明是被人打得。


    她咬住唇,這下徹底不淡定了,剛要衝出去,就見閻三從窗口飛躍而來,一把拉住了她。


    “閻爺爺!”喬橋不解的輕唿。


    閻三嬉笑著小聲說:“你想知道怎麽迴事?”


    喬橋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憂心,看著一個人時會讓人有種恨不得以身替代,為她傷心為她心碎的錯覺。向來嘻嘻哈哈沒什麽正形的閻三忍不住斂了笑,嚴肅的保證道:“沒有人欺負你們家趙大海,等下午跟我去個地方你就知道了。”


    直到午飯,喬橋吃的食不知味,看著麵不改色為她夾菜的趙大海衝她笑的憨然而深情,總有想要問他到底是怎麽迴事的衝動。


    閻三頻頻輕咳,一次次及時的阻止了她。


    最終喬橋沒忍住,瞥他一眼,“閻爺爺,今天的菜鹹了?”


    “沒有,沒有!”見趙大海和青峰紛紛看向他,閻三嘿嘿笑著,“嗓子不舒服。”


    喬橋垂眸,心裏略微有點踏實了。


    從閻三的表現上來看,這件事十之八九跟他有關係,否則他不會如此心虛,早就正麵剛了。


    果然,晚飯比平時提前半個時辰左右做好,青峰和趙大海再次出了門。


    閻三帶著喬橋遠遠的跟在後麵,七拐八繞的來到一處敞著大門的府邸。


    這府邸很怪,天還沒黑便點上了燈籠,燈籠上的四方雙柱造型竟是四把漆黑長刀,殺氣騰騰,燈麵上雕著各種兵器的花紋,色彩斑斕。


    府邸左右不見鎮宅神獸,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家。


    閻三拽著喬橋正大光明的走了進去,繞過人煙稀少、假山亂石的前廊,隱隱聽見叱吒高喝的吼叫聲紛亂嘈雜,似是從四麵八方傳來。


    兩人越出月洞門,視線立刻寬闊了起來,一個非常大的如同廣場般的開闊場地顯示在眼前,幾個紅木擂台是這片地方唯一的裝飾物。


    擂台下圍攏著一層層人群,高聲叫著好,擂台上兩人一組,拳腳比鬥。每個擂台旁都立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守擂人的姓名、善用的招數和攻擂成功後的銀兩數量。依次排開,最裏麵的擂台是主擂台,也證明能逐個打到最後的才是最厲害的。


    喬橋一眼便看到趙大海和青峰,兩人各守著中間的兩個擂台,看來這半個月他們沒少攻擂。


    青峰的對手是個粗壯的男子,武藝不錯,應該和趙大海是一個路數的,善於拳腳上的硬功夫,每出一拳瑟瑟帶風,喬橋眼看他踢裂了擂台上結實厚重的橫欄,引得台下人倒吸一口氣後連連叫好。


    而趙大海對麵則是一個精壯的中年男人,他雙目透著精光,動作敏捷,看似以守為主,但每一下都照著刁鑽的角度去攻擊,打的十分猥瑣。北國人性情大氣爽朗,對猥瑣流實在是不受歡迎,頓時倒和聲一片。


    “你看誰會贏?”閻三興致盎然的問。


    喬橋瞪他,磨牙道:“這是什麽擂台?合不合法?是不是你帶他們來的?”


    “當然合法了!”閻三翻了個白眼,“這裏麵可有我的徒弟,我能害他嗎!再說他們也是著急賺錢,自從知道你練暗器,他們就去鐵匠鋪打探擲箭、飛刀的價格。你以為你的水平,彈個豆子就能傷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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