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萌揉了一下眼,順著許言指的方向看過去,迎麵走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尤然。她的情況看起來不太樂觀,身邊跟隨了不少的保鏢。


    “你看,黎修憫這還是不放心尤然,就連出來就得安排這麽多人跟在她身邊,這完全就是失去了人生自由。”如果換做是詹萌,她絕對不會這麽認命,更不會讓黎修憫這樣控製自己,首先她就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許言掃了一眼,說,“以寧西對你的萬千獨寵,誰還敢對你做其他的事?”她看著尤然,顯然尤然也看見了她們。


    許言總感覺尤然是想告訴她們什麽,而在她還沒有明白時,尤然身邊的保鏢突然看過來,直直地盯著她們兩個,詹萌不甘示弱地衝著他們揮了揮拳頭,表情很是挑釁。


    見對方似乎也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麵對一個女人的挑釁,看樣子是很想衝過來和詹萌一較高下,就在此時,尤然揮了揮手,製止他們的行為。


    “夫人,你為何要攔著我們?”


    “黎修憫讓你們跟著我出來是保護我的安全,不是為了惹是生非。”尤然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便頭也不迴地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身上所用的東西幾乎全都安裝了監控。


    她在臨走之前,深深地看著一眼許言,也不知道她能否明白自己的意思。


    尤然若有所思地繼續在商城裏逛,這裏的商城既不屬於費家,也不屬於黎家。所以黎修憫對此還是有幾分放心。


    果然,在女裝這層樓的衛生間角落,她剛走到這裏便看見躲在角落裏的許言,她忽而清咳幾聲,對著保鏢的頭兒說,“我身體不太舒服,要去洗手間,你們就在門口等我。”


    “夫人,少爺說過你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我知道,可在之前我也沒有離開你的視線,我現在身體不舒服難道去洗手間的資格都沒有?還是說你一個大男人打算跟著我進去?”尤然惱怒地瞪著他,黎修憫安排在她身邊的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她又不能做的太明顯,但又必須要擺脫他們的視線。


    頓了頓,尤然淡定地說,“你可以放心,最多十分鍾我便可以出來。”


    “這……”


    “十分鍾在你眼中能做什麽?難道我還能在你們的眼皮底下跑了?”尤然一直忍著怒氣,就想著別發怒,發怒更讓人懷疑,但眼前這人實在是太固執。


    “行了,我不去洗手間了,如果我身體憋出什麽問題,你們自己去跟黎修憫交代!”尤然冷鷙著臉,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被留下來的人麵麵相覷,似乎也在思考尤然的話。誰也不知道她在黎修憫的心中到底是什麽地位,在家裏,除了黎修憫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其他人但凡有一點傷害到她,黎修憫都會勃然大怒。


    大有一種,我的人隻能我欺負的畫麵感。


    為首的頭兒抖了抖肩膀,連忙出聲喊道,“夫人,我們沒有這個意思,您要上洗手間,我們怎麽可能攔著?您去吧,我們在外麵給您把風。”


    聞言,許言停下腳步,迴頭看著說話的人,忽而冷笑一聲,“你們就在外麵等著,我十分鍾後就會出來,如果你們闖進來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畫麵,我相信黎修憫一定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女人在洗手間,那些不該看的畫麵當然就是那些事,他們忙不迭地點頭,乖乖地守在外麵,正兒八經地給她把風,但凡要進入洗手間的女人都被他們一一攔下來。


    外麵引起不小的騷動,而尤然卻仿若未聞,一走進洗手間,在放低聲音喊道,“你們可以出來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過了數秒,隻見從一個蹲位裏走出兩個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的人。詹萌走近,輕輕地捏了一下尤然的臉頰,說,“哎,看來黎修憫對你還算不錯,把你養得不錯,比以前好像稍微胖了一點。”


    “詹萌,你的關注點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是這麽奇葩。”許言冷不丁地拆了她的台,然後握住尤然的手,走到一邊,小聲地說,“你把我們叫來這裏是做什麽?”


    尤然環顧四周,隻聽見詹萌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放心吧,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


    “我叫你們過來,是想問你們對寶藏的事了解多少?或者說對寶藏鑰匙的事了解多少?”尤然麵色嚴肅,不像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詹萌眨了一下眼,又看向許言,眼底閃過一抹狐疑,頓了頓,她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許言的衣角,許言垂下頭,沉思數秒,抬起頭時,雙眸一片清明,“說實在的,我所了解的不多,我隻能溫婉一直待在脖子上的項鏈便是其中一把鑰匙。”


    “那寶藏的鑰匙就是項鏈?”尤然緊張地抓住許言的手,快速地說道,外麵已經傳來沉沉的腳步聲,看來他們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詹萌很想說話,卻被許言製止了,“溫婉離世後,她的項鏈由榮栢交給我代為保管,不過在一個月前已經被人盜走了。”


    “被人盜走了嗎?”尤然微眯起眼睛,溫婉的項鏈她曾經覺得好奇還從她脖子上拿下來看過,而她前些天卻在黎修憫的手中好像看見了那條項鏈。


    “尤然,你找我們來就是為了問這些問題?”許言疑惑地問道,而被她攔住一直沒有說話的詹萌卻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尤然,你現在已經是黎修憫的人,這些事情他難道不該告訴你?”


    語氣裏帶著一絲火藥味,許言趕緊挽著詹萌,不等尤然解釋,便一邊推著她往外麵走,並且說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他們在外麵等得不耐煩了就會衝進來,到時候不論是你,還是我們都沒法溜掉,所以你現在必須出去。”


    尤然沉默了很久,在走到門口時,忽而問了一句,“許言,你還相信我嗎?”


    “廢話,我當然相信你。”許言想都不想地直言說道。


    尤然很感動,隨即轉身緊緊地抱住許言,在這個世界上,大概隻有許言才會無條件地相信她,黎修憫會質疑她和費恩斯是否還有聯係,而費恩斯會質疑她是否已經和黎修憫站在一條線上。


    她深吸一口氣,伏在許言耳邊,小聲地說道,“溫婉的項鏈在黎修憫的手中,我手裏還有一條項鏈,我會想辦法從他手裏把項鏈拿出來給你們。”


    “尤然……”許言輕輕地喚了一聲,尤然卻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


    原本吵鬧的外麵在尤然出去後便漸漸地安靜下來,陸續開始有人進出洗手間,當然她們也不可避免地聽見這些被堵在外麵的女人的抱怨。


    許言和詹萌夾雜在這些女人中走出洗手間,隨即改走旁邊的安全通道,上了一樓,是男士服裝專櫃。


    詹萌從許言的手裏掙脫出來,瞪了一眼,說,“尤然現在對我們來說非敵非友,你難道就不該懷疑一下嗎?如果她和黎修憫已經站在一條線上,那剛才那些話不就是透露了我們正處於下風嗎?”


    這話說的,許言微微一愣,好笑地看著他說道,“我相信尤然的心在費恩斯身上,再者,他們幾個什麽時候處於上風了?”


    “……”


    “難道他們不是一直都在被程煜和黎修憫牽著鼻子走嗎?”許言又補刀,詹萌很想為寧西爭辯幾句,最後想了想,好像的確又是這麽一迴事。


    詹萌忽然想起尤然伏在許言耳邊的畫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肘去捅了一下許言的腰,小聲地問道,“剛才在洗手間,尤然偷偷地給你說了什麽?”


    “你想知道?”


    “廢話!”


    “那你幹嘛還要懷疑尤然?”


    “我想知道她跟你說什麽,跟我懷疑她的用心是兩碼子事,不能相提並論,你先說說,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麽,我看她離開時,臉上那毅然決然的樣子,好想是要和黎修憫死磕到底。”


    詹萌也看出來了,其實她也看出了,那個時候的尤然給了她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好像生死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算了,這裏也沒什麽可買的,我們現在立馬迴去。”


    “嘁,你還沒有告訴我尤然到底給你說了什麽。”


    許言快速地捂住詹萌的嘴,在她耳邊說,“這裏人多口雜,你小點聲好不好?我迴去再告訴你,免得我待會還要說第二遍。”


    話音一落,詹萌頓覺一股危險的氣息正朝著他們襲來,她反手拉住許言就開始朝著人群比較擁擠的地方奔去,許言不明所以地跟在她後麵,喘著氣兒問道,“幹嘛呢?”


    “別問了,有人在跟蹤我們。”


    被人跟蹤這事可大可小,許言或許無法察覺,但詹萌畢竟也是受過訓練的女人,她的敏銳度自然要高一些,她拽著許言不斷地往前跑,之前還隱匿在人群中的人在看見她們快要消失在自己視線中時,也顧不上其他的,四麵八方地湧出來,追上去。


    許言無意間迴頭一看,心中大喊,媽呀!這畫麵是不是太壯觀了一點?簡直就跟電影裏古惑仔追著人要殺要砍的恐怖畫麵。


    “許言,你千萬別鬆開我的手,待會走散了我都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找你。”詹萌跑的時間也不短,說起話來也是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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