汞中毒事件有了新發現,有人發現工廠的負責人跟楊金寬有關係。為此,楊金寬最近也是十分傷神,之前他做好安排,至少不會讓自己牽涉其中,誰知還不等他有所作為,就有人接二連三地曝光證據。


    這些證據直指楊金寬,弄得他在一天之內接受了多次的調查。


    陸正霆摁下暫停,盯著電腦屏幕暗自想了想,隨後,肖助理敲門進來,麵無表情地說道,:“陸總,有人要見你。”


    “讓他進來。”


    任九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陸氏集團樓下,肖助理來到大廳迎接他時,看見他臉上的傷痕眼神稍稍有些詫異,似乎疑惑是什麽樣的傷害才會造成這麽慘烈而猙獰的傷痕。


    “任先生,請進。”肖助理恭敬地說道。


    任九低眸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轉身進了辦公室。陸正霆坐在椅子上,視線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有挪開過,在望著他的目光,任九知道他是在觀察。


    “你要見我?”陸正霆問。


    任九揚起頭微微一笑,手指放在兩側,反問道,“難道陸總你不是正在找我嗎?我現在來了,倒是免了一些麻煩。”


    陸正霆皺了一下眉頭,不動神色地望著任九,“任先生說話很有趣。”


    “我說話直來直去習慣了,我竟然來了,自然是抱著誠心來找陸總。”


    陸正霆意味不明地瞥了眼任九,“這段時間以來鬧出來的所有事情都和你有關?”


    任九抿著唇,麵無表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些事情是否和我有關真的重要嗎?重要的不是因為應該是另一件事嗎?”


    “什麽事?”


    “陸總一直都在找害死你哥哥的兇手,聽說陸總已經有了明確的方向。”任九笑道,頓了頓,又道,“不巧得很,幾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無意間找到了一些資料,我沒記錯,陸總的大哥是叫陸敬沉?”


    聞言,陸正霆臉色微微一變,直直地盯著任九,突然想起在商城的事情,許言告訴他的話,他不由得懷疑任九是不是故意接近許言,其實在陸正霆的心中,他隱隱感覺到任九的目標是夏明輝。


    上次他收到一份匿名郵件,內容全都是跟夏明輝相關的事情,單憑那一份郵件,都夠夏明輝在牢房裏待上六七年。


    “陸總,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我現在做的事情是利人利己,相信你是不會拒絕。陸敬沉死亡的事情你調查多年,據我所知,陸總搜集得來的資料並不能完全把兇手抓住,或者換個措辭,兇手完全是無所畏懼。”


    這件事正是說中了陸正霆的心思。不可否認,他現在手上的確是有兇手的資料,也大致知道當年是誰害死了大哥,但對方十分狡猾,大多數證據都隻能指向他的手下,他是可以置身事外。


    當時借夏明輝的事情,希望從許言交給自己的賬本裏找到蛛絲馬跡,結果隻是發現了其中藏著許光暗自留給許言的公司股份,至於其他的暫時還沒有任何的發現。


    不過因為這件事,他也發現了夏明輝和楊金寬之間的關係。


    柯雅如消失的消息蔣明秀是在陸正霆之後知道的,她派去保護柯雅如的保鏢迴來匯報消息,一晚上,蔣明秀都沒有在別墅裏看見她的身影。她第二天直衝衝地來到公司,正巧在門口看見了麵無表情從陸正霆辦公室出來的任九。


    她很沒有心思來關心其他人,她揚起頭,趾高氣揚地從他身邊經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倒是任九率先發現她從電梯裏走出來,眼角眯了眯,眼角的傷痕頓時皺在一起,顯得有些許的猙獰。


    蔣明秀瞥見這一幕,十分嫌棄鄙視地掃了下,側身繞過任九,進了辦公室。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


    蔣明秀見陸正霆若無其事地盯著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走到辦公桌前,直接開口質問道,“你把雅如弄到哪裏去了?”


    “媽,你來公司就是為了這件事?”


    “雅如從下午跟你出去後,就沒有再迴來,你把她帶到哪裏去了?是不是逼著她把孩子打掉了?”蔣明秀說著後麵的話,明顯怒氣更甚,“你是不是真的把孩子打掉了?”


    “是。她不會再迴來了。”


    “混賬!雅如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的!你居然敢背著我把孩子打掉,陸正霆,在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媽,許言才是陸家的兒媳婦,熊熊才是你的親孫子。”


    “我還沒死,你就全新全新地護著她?她兒子是你兒子,雅如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陸正霆,我從小可不是這麽教你的!”


    蔣明秀想到雅如肚子裏的孩子就這麽沒了,這心拔涼拔涼,她就指望著雅如的孩子來製衡許言,現在倒好,他一句孩子沒了,把她的計劃全都打亂完。


    陸正霆摸著額頭,他一抬頭,辦公室的門又突然被人打開,站在門口的人杵著拐杖,看上去十分堅朗,麵容慈祥和善。


    蕭老爺子身後跟著許言,蔣明秀之前和老爺子見過麵,腦海裏還有些印象,她冷著臉,側身站在旁邊,高傲地抬著頭睥睨了眼老爺子以及他身後默不出聲的許言。


    “今天是什麽天氣?這樣都能在公司看見你們?”蔣明秀冷冷地說道。


    許言攙扶著老爺子慢悠悠地走到沙發旁邊,老爺子拍拍她的手,氣定神閑地坐下,微微抬頭望著趾高氣揚的蔣明秀,不顯山不露水地笑道,“親家母這是吃了火藥?火藥味這麽重?”


    蔣明秀冷哼一聲,視線直直地落在許言的身上,見她低頭壓根就沒有看自己,隨即又不滿地補充道,“這就是所謂的家教?”


    聞言,許言瞬間擰起眉頭,蔣明秀說她最多的就是沒有家教。她每次聽見這樣的話,都覺得自己快要產生了勉力。


    陸正霆盯著許言看了一會兒,幽幽地開口,打斷蔣明秀即將要說出的話。


    “老爺子,你們來公司做什麽?”


    蕭老爺子無視蔣明秀,淡淡地說,“我就是帶著言言來問,事情處理幹淨了?”


    “處理幹淨?就是因為你們才會害得雅如現在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許言疑惑地問道。


    蔣明秀雙手環在胸前,蔑視地瞅著許言,“雅如為什麽會失蹤,你不是應該最清楚?”


    “我清楚什麽?伯母,要按照你這麽說,雅如下落不明是我讓人給綁走了?”許言忍不住地時候就會頂上幾句,而每當她頂嘴時,隻會讓蔣明秀的怒火更甚。


    這次也不例外。


    蔣明秀怒氣中燒,雙眼好似噴著熊熊烈火,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許言應該已經被她殺死了幾次。


    蕭老爺子麵不改色地坐著,拐杖斜靠在旁邊的牆角,許言坐在他身邊,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放在旁邊的嬰兒車裏突然傳出來一聲洪亮的哭聲。


    熊熊哇哇大哭,半空中揮舞著雙手,逮住什麽東西都使勁兒地拉扯,掛在他頭頂上的玩具因為他用力的拉扯而脫落砸在他的頭上,險些砸中眼睛。


    這對他而言,隻不過是小事一樁,不過卻好似感覺到氣氛的怪異,他唰地一下就哭了出來。


    許言聽著他的哭聲,頓時心疼極了。她忙不迭地撩開紗簾,看見兒子的額頭上有些許泛紅,一看見旁邊依然被他抓在手中的玩具,又哭笑不得地把他從車裏報出來。


    熊熊看見爸爸站在自己很遠的位置,很不開心,伸長了手想要陸正霆抱自己,許言不知道他的心思以為是自己抱著他不舒服,又轉換了一個位置,導致熊熊背對陸正霆,現在更慘了,爸爸不僅離他遠,他還看不見了。


    “呀呀呀……呀呀……”熊熊蹬著腿,宛如一隻毛毛蟲往許言的肩膀上爬。


    見狀,陸正霆這心裏很希望許言能把兒子給他抱,但因為許言剛才的動作,他下意識地認為是許言不希望兒子看見他。


    蔣明秀是第一次看見熊熊。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和熊熊的視線對上,看見熊熊把手含在嘴裏啃,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剛想伸手把熊熊的手拿下來,哪知道,許言察覺到她的動作會條件反射地向後退一步。


    許言的手放在熊熊的後背,扶著他,防備地盯著蔣明秀,“你想做什麽?”


    蔣明秀的手舉在空中,整個人十分的憤怒,她倏地收迴手,冰冷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許言,“許言,你這是什麽態度?質問我?還是以為我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我不準任何人傷害我兒子。”許言冷著臉,她對蔣明秀的尊敬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她對自己的態度而漸漸消磨掉,加上柯雅如的事,在心底她對蔣明秀也是產生了不少的隔閡。


    兩個女人再次把氣氛鬧得嚴肅,陸正霆走到許言麵前,望著兒子,伸出了手。


    熊熊咿咿呀呀說了半天,見陸正霆的手伸過來,一點都沒有猶豫地直接奔向爸爸的懷抱。


    許言不想放手都不行,熊熊整個身體都朝陸正霆傾斜,他不斷地蹬著腿,腳上的鞋子都被他蹬掉一隻。


    蔣明秀冷笑地望了一眼,對許言極其不滿,轉身就走,臨走前還不忘警告,“正霆,雅如失蹤都和你有關係,如果你不想你大哥泉下知道,就把她給我找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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