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是怕了陸正霆非要牽著她出去宣布關係的事情,連著眨了幾下眼睛,水汪汪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見狀,陸正霆挑了挑眉,淡淡地嗯了一聲,心理上已經因為夏言此時憋屈的模樣逗樂,但是表麵上還是保持著冷酷。


    “陸正霆,你站住,不準去。”夏言氣急,直接發出命令,結果此話一出,她就隱約有些後悔,她忘了她麵對的人是陸正霆。


    陸正霆頓了頓,單手摸著下頜,深邃的視線睥睨著夏言,眉梢微揚,嘴角似笑非笑,見狀,夏言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湊到他麵前,踮起腳尖,纖細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揚起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這樣可以了吧!”


    見好就收不是陸正霆的原則,此時洗手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掃視了一圈周圍,在他們的正前方是洗手台和鏡子,他倏地一手搭在夏言的腰間,提著她走到洗手台,低頭鎖住她的唇,由最開始的淺嚐輒止逐漸演變成了攻城掠池,如果這裏不是洗手間,估計就該開戰了。


    夏言心裏忐忑又緊張,如果被人撞見,這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


    陸正霆放開夏言的時候,眼睛裏明顯發生了變化,在夏言擔驚受怕的過程中終於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她摟著陸正霆的脖子,大腦現在是嚴重的缺氧,再看陸正霆,神色一切都正常,她就隻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


    戰鬥力不行,她瞬間就鬱悶了。


    夏言拍了一下陸正霆的肩膀,“你先讓我下來。”


    話音一落,她整個人傻了,這聲音怎麽這麽嬌柔,這還是她的聲音嗎?簡直是難以相信,自己的聲音會變得這麽嬌滴滴的,隨即她伸手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陸正霆。


    陸正霆清冽的眼眸裏有夏言此時的表情,他抿了一下唇,挪開夏言遮住嘴唇的手,來了一個蜻蜓點水般溫柔的吻,再把她放在地上,夏言快速地轉身看鏡子裏的自己,結果她發現自己的嘴唇又紅又腫,媚眼如絲,聲音還帶著些許的嬌柔,這個樣子她出去見人?都怪身後的罪魁禍首!


    夏言憤憤不平地擰開水龍頭,雙手鞠了一把冷水拍打在臉上,而陸正霆此時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每根神經都緊繃著,夏言卻一點都不知情,他無奈又寵溺地盯著鏡子裏滿臉都滴著水的夏言,克製著內心深處對夏言的念想,向旁邊挪了一步,夏言微眯著眼睛還在不斷地往臉上拍打冷水,來消除那股燥熱勁兒,忽然感覺到陸正霆的動靜,動作微微一停,一個眼神都沒有甩給他,惡狠狠地放著狠話,“陸正霆,你再亂來,我就要你好看。”


    聞言,陸正霆頓時抬手握拳掩在嘴邊,輕笑了幾聲,“恩?你要我好看?”


    夏言當然是說著玩的,他們在洗手間裏待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她扯了一張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著陸正霆就往外麵走。


    打開洗手間的門,夏言支出腦袋東張西望一會兒,見沒人經過,她拿出吃奶的勁兒,用力地把陸正霆推了出去,然後又快速地把門關了,等了幾分鍾,她才一臉淡定地從洗手間出來。


    重新迴到座位上,夏言很明顯地感覺到了葉雲琛的視線直接落到了自己的嘴上,她微微抬頭,一本正經地端起水杯放在唇邊抿了抿,企圖用水杯來擋住他的視線,夏言眨了一下眼睛,清咳幾聲,“葉大哥,不好意思,讓你等久了。”


    “沒事,那我們走吧?”


    聽葉雲琛這麽說,夏言當然是求之不得,她放下水杯,拿起包準備離開座位卻不想葉雲琛忽然開口道,“我們過去和陸總他們打了一個招唿?”


    “這個不用了吧?”夏言瞥了眼不遠處的陸正霆和柯雅如,又補充道,“葉大哥,我想我們這樣過去總會打擾到他們,所以還是直接走。”


    葉雲琛說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試探夏言的反應,他早就想到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再證實一遍,捕捉到夏言臉上心虛的表情,他斂了眼,“那就算了吧。”


    迴到公司,夏言經過周秘書辦公室的時候不小心聽見她在接電話,頓時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依稀聽見陸正霆今下午會和柯雅如去見客戶,所以今下午是不會在公司了。


    此時她靜靜地坐在辦公室,望著晴朗的天空上麵漂浮的白雲,有些心不在焉,對柯雅如,她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疑惑。


    ******


    楊家別墅,楊金寬冷著臉坐在沙發上,他的手無時無刻都在摸著被自己硬生生斬斷的尾指,陰鷙地視線盯著坐在對麵沙發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夏明輝微微抬眸瞄了眼楊金寬,他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讓夏言交出遺物,他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頓了頓,他抬起手摸了一把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見站在楊金寬兩邊保護他的人視線掃了過來,頓時倏地把手放下,心裏一陣緊張,暗自搓著雙手,欲言又止。


    見狀,楊金寬半眯眼睛睨著夏明輝,聲音沉沉地說道,“既然來了,有話就說,別他媽給我吞吞吐吐。”


    夏明輝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挪動了一下屁股,“楊總,你還記得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嗎?”


    “十幾年前?”楊金寬重複念出這幾個字,臉色微變,若無其事地把手放在肚子上摸了幾下,等著夏明輝的下文。


    “楊總,這陸正霆就在調查十幾年前的事情,當初許光死的時候偷偷地留下了一份遺物,現在那份遺物就在夏言手裏,隻是現在夏言有陸正霆護著,我從她手裏根本拿不到任何的資料。”


    “這件事和我有什麽關係?”楊金寬冷冷地睨了眼夏明輝,心裏卻開始打起了鼓,尤其對陸正霆在調查這件事更為感到詫異。


    夏明輝萬萬沒有想到楊金寬會是這種反應,他低頭沉思數秒又開口道,“楊總,陸正霆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你認為憑他的本事會調查不到你的頭上嗎?隻要陸正霆得到了夏言手中的東西,你以為陸正霆還會放過我們?”


    夏明輝一席話讓楊金寬沉默許久,他緊皺著眉頭,冷聲道,“這件事我會處理。”


    得到楊金寬的迴答,夏明輝頓時鬆了一口氣。


    等夏明輝離開後,楊金寬的臉色驟然一變,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旁邊的人打了一個響指,低語幾句。


    楊金寬知道夏明輝是想借自己的手從夏言的手裏拿到那份東西,不過既然他現在插手了,那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他眯著眼睛直視前方,視線裏迸發出一絲陰冷氣息,粗糙的手摩擦著斷指的位置,冷冷一笑。


    夜悄然而至,城市華燈初上,夜幕漸漸地降臨,絢爛多彩的霓虹照亮夜空,月牙的影子倒影在江城的河麵上,水波的動蕩掀起月牙的晃動,樹葉泛黃卻不墜落,附在樹枝上搖搖欲墜,輕盈而舒爽的涼風伴隨著晚霞的消失而逐漸帶著絲絲冷意。


    夏言下班後,獨自走在熱鬧的街上,有些心不在焉,她時不時地放慢步伐穿插在人群裏,就在她快要撞上人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她慢吞吞地揚起握在手裏的手機,是夏明輝大打過來的電話,她很是猶豫,畢竟自從她知道陸正霆在調查十幾年前的事後還把線索鎖在自己父親和夏明輝身上,她對夏明輝的信任就直線下降,加上他對父親遺物的執著,夏言都是有理由相信就算他在當年的事裏不是主要人員,那也一定占了一個幫手的左右。


    屏幕黑了又亮,夏言腦子一轉,不知道在想什麽,隻見她直接接起了電話。


    夏明輝打電話過來要告訴夏言的事情很簡單,下個月是他的生日,希望夏言能夠迴家為他慶生,僅此而已,聞言後,夏言猶豫一會兒才同意。


    掛了電話,夏言皺了皺眉頭,心裏莫名地產生了一絲不安。


    看見前麵駛過來一輛空車,夏言想也不想地伸手攔下,坐在車上,她搖下半截車窗,單手手肘撐在車窗邊沿,手掌托著腮,霓虹斑斕的燈光一一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又一一地消失,在她的記憶裏,其實對夏明輝的印象是不錯的,在夏家為難她們母女的隻不過是夏老夫人和夏思悅,他做的莫過於視而不見,從生活方麵來說,自己和夏思悅還是相對平等的。


    夏言迴到公寓,她彎腰脫鞋子,晃眼瞥見客廳裏閃過一抹影子,她頓時一愣,小心翼翼地把鑰匙放在鞋櫃上,目光慌忙地掃了眼四周,尋找有力的武器,最後她悲催的發現能當做武器的東西似乎是有高跟鞋?……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裏,屏住唿吸,大氣不敢喘,忽然陽台那邊有一些動靜,她動作一僵,加快步伐奔了過去,看見地上那一團黃色的東西,頓時哭笑不得,高舉的高跟鞋就這樣定住。


    “喵……”


    蜷縮成一團的小黃貓鼓著圓溜溜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夏言,它忽然站起來邁著四肢走到夏言腳邊,抱著她的腳舔了一下,又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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