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經曆過宮殿倒塌一事已沒多少心情應付這樣的事了,看著楚勻接近瘋癲的狀態都害怕不已。


    侍衛們還在外麵搜尋,死傷多少現在是個未知數,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楚勻跟張文兩人被錢財蒙蔽了心所造成的。


    楚言迴來時就見蕭長歌跟楚鈺在殿內,楚勻拿著刀揮舞著跟個瘋子一樣,不難想象發生過什麽事。


    楚皇帝因楚勻那句話臉色發黑。


    “朕還在,皇帝的位置隻能是朕的!你這逆子!”


    方才還一副傷心的樣子現在完全變了個樣。


    楚勻心裏頭還想著當皇帝想要坐皇帝的位置,現在更不能留楚勻。


    他的位置,他要坐一輩子!


    “本皇子是楚國二皇子怎可讓你們這群人碰,哪怕是死也不是你們這群肮髒之人能碰的!讓開都給我讓開!”


    楚勻嚷嚷,轉身,匕首對著楚皇帝。


    “來人,快把二皇子給朕抓起來。”


    楚皇帝大聲喊道,一臉著急的樣子。


    楚勻後退兩步哈哈大笑,瞥向楚勻,突然想起之前楚勻勸誡他時說的話,他當初怎就沒聽楚鈺說的反而一意孤行呢?


    “本皇子錯了,本皇子錯了。”


    楚勻嘴裏念叨著,誰也不明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錯了?


    楚鈺皺眉,似明白楚勻這話的意思。


    楚皇帝催促著侍衛,想讓他們將人拿下。


    “還不快拿下!”


    陡然,楚勻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跟前,楚勻邁著大步衝到楚鈺身邊,不是衝著他去而是衝著楚鈺旁邊的柱子去。


    碰。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候楚勻倒在地上,張文見到這一幕嚇得腿發軟,褲襠裏濕漉漉地。


    死…死了…


    “星兒別害怕,朕在,朕在!”


    楚勻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耳邊模糊聽見楚皇帝喊著紅袖的名字,不是擔心他而是安慰李紅袖,安慰她別害怕。


    “二哥。”


    楚鈺走到楚勻跟前握著他的手。


    楚勻覺得楚鈺的手竟很熱,很溫暖。


    以前他老說楚鈺有病,冬天手冷也就算了夏天手還那麽冷。


    他老喜歡調侃楚鈺,說他以後得找個媳婦替他捂手,不管走到哪裏都得帶著媳婦幫忙焐熱手,楚鈺笑道,那就讓二哥來幫忙焐不就得了哪需要媳婦呢?


    “以後,以後二哥再也不能替你…替你捂手了。”


    楚勻咧嘴一笑,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他看不清楚鈺的臉,但能感受到楚鈺是在傷心。


    臨走前能看到有人為自己傷心也挺不錯的,至少比一個人都沒強。


    “二哥,二哥你堅持住,苦無,快,快替二皇子看看。”


    楚鈺抬頭,鳳眸印著苦無悠哉悠哉的模樣。


    苦無撫著胡子一臉客氣道:“四王爺,老臣隻聽命於皇上,隻聽皇上一人的話。”


    苦無明了拒絕,楚言咬唇一副著急不已。


    他們兩的對話都落入楚勻耳中,楚勻輕笑,這都是命,他不強求。


    “二哥錯了,真的…真的…”


    話還沒說完,握著楚鈺的手緩緩滑落,楚鈺望著懷中淺笑去的安詳的人兒,臉色難堪萬分。


    “你這孩子倒是聰慧,你母妃把你教得很好,哈哈哈。”


    溫暖的手輕拍著他的小腦袋,那是他見過最溫暖的手了,隻拍那麽一下,他就記住一輩子。


    他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崇拜的對象,將來也要像他一樣。


    但是那個男人估計連自己眼前說過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隻有他還記得。


    那隻手從溫暖到冰冷,原來他早不是當初那個父親,是他自己一意孤行罷了。


    這樣也好,他能去黃泉下跟他母妃相見了,他想念他母妃了。


    他的母妃早早病逝,他身為二皇子要做到讓人無可挑剔才能不被楚言比下去,所以他一直做好,隻要楚皇帝吩咐的事他都完美做好讓楚皇帝不再擔心。


    皇位,其實他對皇位沒有留戀,不過不想讓楚言坐皇位罷了…


    為什麽,為什麽呢?


    因為楚言搶走了楚皇帝對他的關心對他的愛,但楚言後麵有皇後幫忙他沒有,他隻有孤身一人還有他母妃身後那股薄弱勢力的幫忙。


    後來呢?或許是楚皇帝見李氏的勢力逐漸擴大怕楚言會做出跟他一樣逼宮,所以楚皇帝又看到他的存在,開始提拔他重用他,想讓他跟楚言的勢力抗衡,被當成棋子他心甘情願,至少楚皇帝在看他,關注著他。


    他是楚國二皇子,從小心高氣傲,怎容他人抓拿他讓他在世人麵前丟臉,這或許是他最體麵的死法也是楚皇帝心裏所想的死法,這樣楚皇帝就不用丟臉了。


    沒他這樣的兒子楚皇帝應該鬆了口氣吧,應該吧…


    “皇兄,你看花開了。”


    小小少年指著花開,摘起一朵花菖蒲送到他手上。


    花開了,他也該去了。


    “二哥二哥。”


    楚鈺大聲喊,但懷中的少年一點反應都沒。


    楚鈺咬唇,唇快滲出血來,殿內的人慌亂無比。


    楚皇帝安撫完紅袖才想起楚勻的事來:“苦無,快,快替二皇子看看。”


    楚皇帝緊張道,一副父親的模樣,然這樣子在蕭長歌看來虛偽不已。


    望著楚鈺的背影蕭長歌能感覺到他的悲傷。


    蕭長歌不自覺站出一步,拍著楚鈺的後背安慰他。


    她也不知道此刻怎麽做才好,但她心裏有道聲音告訴她要上前。


    “不用,他已經死了。”


    聲音冷淡萬分,冷淡到好像是對仇人說話一樣。


    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威懾眾人,連楚皇帝都驚訝。


    這個廢材兒子竟也能散發出這樣的冷意,讓人不由而顫。


    楚鈺抱起楚勻,一步步往外走,殿內無人敢攔著他的去路,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蕭長歌站在原地望著楚鈺離開的背影,想跟上去,但楚言快她一步擋在她跟前,雙目正看著她。


    蕭長歌挑眉注視楚言。


    他看起來有些疲倦而且有些狼狽。


    殿內的人無人發話,倒是一個侍衛進來打破這份寂靜。


    “啟稟皇上,被壓著的人都翻出來了,一共十五位妃子五位大臣,這是名單,還有兩位幸存的妃子但毀了容而且重傷。”


    侍衛稟告,說到後麵那一句時候他猶豫了下,腦海裏浮現那兩妃子的臉,嚇得起了雞皮疙瘩。


    那張臉毀得看不清原來麵貌,哪怕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


    “恩,嚴大人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將那些人的屍首抬迴去跟他們說明緣由,記得太後一事別往外傳。”


    “是。”


    楚皇帝叮囑嚴立點頭答應。


    “還有拿點銀子給他們安撫一下,至於國庫的存銀也需要盤一下,嚴大人這事也交給你了。”


    “皇上,這事應該由國庫那邊的人辦,臣…”


    嚴立提醒,每個部都分工明確,他若是盤點國庫等同於越位,有些人心裏也不高興。


    “嗬,那些個廢物朕不放心,就讓他們輔助你便可。”


    楚皇帝說這話時候看了眼張文,張文被方才那一幕弄的瑟瑟發抖,被楚皇帝這麽一看他又尿了一褲子。


    楚皇帝說的那個廢物就是指他。


    他是廢物他承認,他也是被蠱惑了才那樣利欲熏心。


    將國庫的事交給嚴立那不等同於…


    引狼入室。


    “來人,把他押下去,擇日問斬。”


    楚皇帝一看到張文就來氣,比起來楚勻比張文有骨氣多了。


    張文沒反抗由著那些人拉他下去,但他站不起來腳抖,由著侍衛們拉他下去,地上被蹭著一地水跡,一股尿騷|味散發開來,大臣們捂著鼻子一副難受的樣子。


    大臣們看著嚴立,這下可以看出誰是楚皇帝身邊最紅的的人了。


    以前是夏若晟,現在是嚴立。


    嚴若琳是太子妃,嚴立是嚴若琳的父親也就是楚言的嶽父。


    那麽嚴立站在哪邊很明顯,二皇子倒了,他們也要重新選擇站位。


    若是不站位到時慘的會是他們,若是站對了以後也能高枕無憂,這就像個賭注,賭對了高枕無憂賭錯了有可能命喪黃泉。


    他們做不到像蕭永德那樣清廉,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堅持自己原本的信念呢?


    蕭永德是可以但同時他也成了朝廷內的公敵,因為大多數人討厭像他這樣剛正不阿的人,因為成不了像他那樣的人所以都討厭像他那樣的,正因為蕭永德做到他們做不到的事。


    張文喊不出冤枉,實在是被楚勻的做法嚇到了,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被拉出殿內,怎麽喊都沒人聽到他的聲音。


    殿內的人戰戰兢兢地,不敢發出聲音。


    “至於太後便按照規矩風光大葬,這次驚動列祖列宗們,清道人可否幫忙做個法事讓老祖宗們安息。”


    楚皇帝客氣道,清道人點頭。


    他們信佛也信鬼神,這次雷雨,他們心裏覺得有可能是列祖列宗們因挪位而發怒,不做法事安撫一下他心理不安。


    “是。”


    “夜也深,都散了吧。”


    楚皇帝大手一揮扶起紅袖,心裏念的想的都是紅袖背後的傷口。


    “是。”


    楚皇帝牽著紅袖的手往龍承殿外去,嚴若琳扶起皇後,靜妃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次妹妹失算了。”


    皇後經過靜妃身邊時停下,餘光瞥向靜妃。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靜妃莞爾輕笑,邁著盈盈小步從皇後身邊離開。


    “母後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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