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大家小姐來說最重要的是名譽,嚴氏自小讀女德,三從四德如今卻鬧出這樣的醜事,嚴家祖母嚴厲又與蕭老太太一樣頑固,自是容忍不了這些,嚴氏迴不去嚴家了。


    就算能在蕭家,那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些人看著她的眼光一定會很怪異。


    今天最大贏家還是溫氏,嚴氏下台,蕭恩澤成了她兒子,她爹對溫氏一直有好感又相敬如賓,不管溫氏說什麽他都會考慮一下,以後蕭家女主人要換人咯。


    等等。


    蕭長歌似想到什麽一樣停下腳步,跟在身邊的楚鈺愣愣地看著她,蕭長歌神情不太好看。


    蕭恩澤成了溫氏的兒子…


    那麽元氏的死…


    蕭長歌似想明白什麽。


    溫氏還真是深藏不露。


    能將自己的女兒當成籌碼在女兒死後還拿出來說事陷害嚴氏,能對信任她的元氏下手,又能讓府內的下人們都聽從她,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這麽多年了,連她爹都被蒙在鼓裏。


    上一世的她也認為溫氏是個好人,因為她在窘迫時是溫氏出手幫她渡過難關的,連嚴氏要害她,都是溫氏幫她逃過一劫。


    她對溫氏心存感激,將她當成親娘對待。


    噗嗤。


    蕭長歌噗嗤一笑,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多麽愚蠢就覺得好笑。


    竟將那個企圖害她的人當成親娘對待。


    不過她感謝溫氏,若不是她那麽一推,怎可能讓她重來一次。


    這一世倒看清不少東西也看清不少人。


    那些披著漂亮皮囊對她說好話的不一定是好人,那些對她惡言相待的也不一定是個壞人。


    看人不能看表麵,不然容易判斷失誤。


    “歌兒又想到什麽好笑的事了?何不說來讓本王也高興高興?”


    楚鈺莞爾,對蕭長歌很有耐心。


    “高興的事到沒有反是想的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


    “比如為何一個女子隻能嫁一個男子,而一個男子卻能娶很多女子,女子與其他男人一起便是私通,若是男子卻很常見而且不會受到他人指點,王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製定這製度的人奇怪,男尊女卑也奇怪。”


    蕭長歌鑽入馬車內,楚鈺緊跟其後,聽得蕭長歌這疑問不由得也思考起來。


    從古至今都是這規矩,沒人提出疑問也沒人覺得不妥,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此有疑問。


    黃昏日暮,夕陽斜落,地麵與馬車上鍍上一層金黃色。


    車軲轆轉著,馬夫在前麵趕路。


    車影被拉長,漸漸遠離蕭府,遠離這喧囂地帶。


    “這個問題本王也不解,不過歌兒可不許有找其他男子的念頭,這很危險。”


    楚鈺搖頭解答不出,但他從未想過要娶其他女子。


    蕭長歌轉頭看著楚鈺,咧嘴一笑:“王爺都可以有,妾身為何不能有?”


    “本王除你外,不娶她人。”


    “咦,白姑娘可是王爺你親自納入府內又一步步成側妃的,王爺莫是忘了這事?”


    蕭長歌提醒,楚鈺的臉色不太好看。


    見那雙黝黑的眼一直觀察他,楚鈺不由得噗嗤一笑。


    “歌兒是在吃醋?”


    “妾身吃什麽醋呀,妾身隻是實話實說打打王爺的臉,什麽叫不娶他人,下次說話時記得多思考思考。”


    “王爺連白姑娘相伴在身邊這麽多年的女子都能忘記,說不定哪日妾身沒了,王爺轉頭就忘了呢。”


    馬車內,醋味十足。


    楚鈺還是第一次看蕭長歌表現得這麽明顯。


    馬車顛簸,突然刹車,蕭長歌有些坐不穩身子往前一傾,撲入楚鈺懷中,看起來有些投懷送抱。


    幸好跟前有人肉墊不然她肯定要磕到。


    楚鈺反應也不慢,手摟著蕭長歌那不盈一握的腰,順勢摸了摸。


    恩,養胖了點。


    楚鈺心裏想著,女人就該跟胖點才好,看起來養眼摸起來又舒服。


    “嘶。”


    蕭長歌嘶了聲,抬頭看著楚鈺。


    “昨夜下雨,路上都是泥泥坑坑,王爺王妃可要坐穩咯。”


    外麵車夫喊著,馬車內的人沒迴答,車夫繼續趕路。


    “鬆開。”


    “若是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蕭長歌掙紮,楚鈺沒鬆開的意思。


    現在的蕭長歌就像隻野貓一樣,可愛的很。


    他曾見過太後身邊那隻波斯貓,那是外番進貢送給太後的,不過那隻貓兒沒過兩年就死了。


    那隻貓的眼像極了翡翠寶石,碧綠無比,在黑夜中顯得好看。


    但也就那麽迴事,那隻貓跟他懷中這隻差別大了。


    任何貓都比不上他懷中這隻野貓。


    “歌兒的臉皮不一直都很厚怎會怕被人看呢,成何體統從歌兒嘴裏說出來真讓本王驚訝。”


    “王爺若是再不鬆開,妾身就要對不住了。”


    話音一落,蕭長歌抬起手,還沒觸碰到楚鈺時被楚鈺抓住手。


    蕭長歌想動,動不了。


    “對白靈兒本王隻是同情沒有其他想法,本王想要想娶的人近在咫尺,他人本王管不了也束縛不了,但本王可以跟你保證,從此王爺府隻有一位王妃,若你死本王也跟著去。”


    鳳眸映著蕭長歌的臉龐,楚鈺俯身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她額頭上。


    四目相望,蕭長歌連驟然漲紅,宛如蘋果般看起來可口。


    楚鈺拎起蕭長歌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雙手緊樓她腰間,死死不肯鬆開。


    她的手、身子都冰冰涼涼地,很適合抱著。


    “這不是去王爺府的路。”


    “歌兒怎發現的?”


    楚鈺緊貼在蕭長歌背後,跟隻小貓一樣蹭著她後背,似這樣蹭起來很舒服一樣。


    “王府在東邊,而且東邊繁雜熱鬧,現在連一丁點聲音都聽不到。”


    蕭長歌迴答,她從剛才就發現不對勁了。


    隻是被楚鈺這麽一擾,忘了說了。


    “歌兒聰明,歌兒這麽聰明日後放歌兒一人出去本王也安心了。”


    “本王帶歌兒去個地方,保證歌兒喜歡。”


    楚鈺故弄神秘,蕭長歌也跟著好奇。


    “歌兒還未迴答本王剛才的問題。”


    “問題,什麽問題?”


    蕭長歌皺眉,不知楚鈺在說什麽。


    “不許動找其他男人的念頭,本王有權有勢不比那些人差,至於樣貌更是佼佼者,能配得上歌兒的隻有本王。”


    楚鈺自信道,看著楚鈺自信的模樣蕭長歌嘴角勾勒起一笑。


    她從沒見過像他這麽厚顏無恥的人,哪有人自己誇自己而且還這麽自信的。


    “王爺的意思是妾身好看?”


    蕭長歌發現重點問,清冽的眼看著楚鈺,期待他迴答。


    “歌兒一直都好看,比任何人都好看。”


    蕭長歌想起之前臉上有傷疤時那麽人都覺得她醜甚至還罵她醜八怪遠離她,隻有楚鈺一人靠近她也不曾拿她臉說事。


    “這是不是叫做情人眼裏出西施?”


    “你比西施還好看。”


    楚鈺高捧,蕭長歌呆愣看著楚鈺,以前她沒發現楚鈺這張嘴這麽會說話。


    “王爺到了。”


    車夫籲了聲,馬車停下。


    楚鈺先掀開簾子,鑽出馬車,伸手拉著蕭長歌的手。


    “來。”


    蕭長歌搭在楚鈺手上,跳下馬車。


    映入眼中的是一處偏僻的小屋,而周圍也不像市集那麽熱鬧,雖有人,但人少。


    而且這些人看著她們的神情有點奇怪。


    “老喬,你先去老地方等著。”


    楚鈺轉頭吩咐車夫,車夫哎了一聲,使著馬往一旁去。


    “這些人,暗衛?”


    蕭長歌挑眉,這些人的眼神犀利冰冷,腳步也輕而且很有力氣,連挑著柴火都不帶歇息喘氣的。


    年輕的也就算了,關鍵連老的也是這樣。


    “恩,跟衛一樣。”


    說曹操曹操到,楚鈺話音一落,隻見衛從屋內出來。


    一襲黑衣,完全融入黑夜之中,隻剩那雙冰冷的眼。


    不過比起那些人,衛的眼有神多了。


    這些人像極她初次見衛的時候。


    “主子。”


    衛緩步走來,朝蕭長歌跟楚鈺低頭。


    “歌兒,先蒙上這個。”


    楚鈺如變戲法一樣從衣袖內拿出一條黑色帶子。


    蕭長歌拿過帶子,蒙在眼上。


    楚鈺握著蕭長歌的手緩緩往前走當著她的指路燈。


    衛跟在後麵,那些人間楚鈺走來,都恭敬地讓開條路。


    石門咯吱作響,聽起來有些笨重。


    外麵還是熱的但越往裏麵越覺得發冷,好似很久沒曬到太陽長期在冰冷的地方一樣。


    蕭長歌跟在楚鈺身邊,連他的手握起來都是冷的,除了腳步聲外聽不到其他聲音。


    不知走了多久,楚鈺才停住步伐,扯開黑帶。


    蕭長歌視線模糊逐漸轉明,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座巨大的屋子,不,應該說是宮殿。


    雖比不上皇宮但比是王爺府還大,光是看這門的雕刻就知道。


    而且在門外麵還擺放著兩石獅子,獅子嘴裏還叼著球,說是球可能籠統了點,應該是夜明珠。


    在石獅嘴裏的夜明珠散發淡淡的光,比蠟燭還亮。


    蕭長歌隻想到一個詞兒。


    暴殄天物。


    這是隨便挖一顆夜明珠拿去賣都能賣得起京城內一個店鋪了。


    而這種值錢的玩意楚鈺竟用來當擺設,而且還是擺在門外讓人看到,這不是在告訴別人:快來快來,這裏有銀子,快來偷嗎?


    都說錢財不得外露,楚鈺這一露就露了兩店鋪的銀子。


    隨便撬走一顆都足夠一戶人家過一輩子了。


    當然,楚鈺壓根不知道蕭長歌盯著這兩夜明珠想了那麽多。


    而且蕭長歌已經動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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