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間,人便消失在望遠鏡下,不管楚墨怎麽找也找不到。


    他剛剛沒看錯,那分明是…


    “看你神色不對勁兒,可是看到什麽了?”


    夏若雲挺著大肚子走上來,見楚墨神色不對不禁問。


    “我方才好像見到長歌了,但但再看時又看不到人了。”


    楚墨抬頭,一臉認真道。


    夏若雲神情異樣,身子一顫。


    她來北漠這麽久已經很少聽得楚墨提起蕭長歌了,沒想到現在他還惦記著他。


    “長歌怎會來這裏呢,殿下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算算時間長歌跟四王爺的孩子也該出生了,她應該在四王爺身邊帶著孩子,相夫教子才對,這地方也不適合她來。”


    夏若雲一句句地似想讓楚墨認清事實般。


    楚墨點頭,揉著眼睛。


    “也是,有可能是我這幾日沒休息好看混了。”


    “方才大壯說孕婦要多休息,你也別太操勞了。”


    楚墨叮囑,夏若雲莞爾:“夫君放心,雲兒自由分寸。”


    “殿下,殿下城外有個叫蕭長歌的求見。”


    又一士兵匆匆上了城門稟告,夏若雲的臉色萬分難看,楚墨卻欣喜。


    “長歌!那證明我方才沒看錯!快快打開城門!”


    楚墨激動道,從夏若雲身邊繞過下了城門。


    夏若雲雙手緊抓著,咬著薄唇。


    雖她對蕭長歌已釋懷,對過去的事也都不計較還跟她來往書信,可她見楚墨這高興的模樣真的害怕…


    害怕那種事又再次發生。


    她當初以為她們來了北漠蕭長歌跟楚墨再也見不到了,所以才釋懷,如今…


    軍營內,齊宣趕迴來時火已經撲滅了,隻是糧草燒了不少,包括從蕭永訣那邊劫來的十車糧草都被燒光了。


    齊宣陰著臉,看著刺眼的大太陽。


    這太陽不足夠讓糧草燃起,而且糧草都是放在帳篷裏堆疊起來的,也曬不到太陽,怎就突然…


    “這火是怎麽起的?”


    齊宣揪著跟前的士兵問,明顯很生氣。


    “不知,所有士兵們都走了,隻有幾個人留著看守。”


    士兵怯怯道,生怕齊宣怪罪下來。


    “連些糧草都看不好,還要你們有什麽用!肯定是有人潛入燒了糧草,該死。”


    齊宣低聲咒罵,那張好看的臉陰森不已。


    心裏罵著燕無患那個蠢貨,將所有人都調走才讓蕭永德的人有機可乘。


    他早該發現才對,卻疏忽了。


    這麽說來蕭永德是故意拖延時間好讓自己的手下潛入將糧草燒了的?


    “隻剩下兩三車,這還不夠朕吃。”


    這是場持久戰,這兩三車糧草哪夠養活他們這麽多人。


    燕無患錯愕,有幾分後悔。


    他以為蕭永德他們這次徹底翻不了身所以才將所有人都派過去,沒想…


    “以為是對方走投無路原是我們自己中記,無患兄,你可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齊宣終忍不住轉頭看著燕無患。


    吹牛本事不小但真正做起來也沒半點厲害。


    說對麵被


    逼入絕路,可現在損失的是他們。


    “齊兄別緊張,別緊張,糧草一事我去解決,我立即飛鴿傳書迴去讓燕國的人運些糧草過來,燕國離北漠近。”


    燕無患吊兒郎當地賠禮,絲毫不覺得自己哪做錯了。


    齊宣忍著怒氣,心裏萬般告誡自己千萬別生氣,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合作對象,但他剛才有一刻忍不住想殺了眼前之人。


    這樣的人留著也沒用。


    北漠,楚墨跟蕭永德看到蕭長歌時驚愕萬分。


    雖見蕭長歌來他很高興可這不是蕭長歌該來的地方。


    “王妃,你怎在這,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迴去。”


    蕭永德抹掉眼淚,催促著蕭長歌快些迴去。


    而在蕭永德快觸碰到蕭長歌時衛擋在他跟前,雙目冷盯著蕭永德,似在警告蕭永德不要再靠近否則刀下無情一樣。


    對莫名出來的人蕭永德怔了怔,上下打量衛。


    隻一眼他就認定衛的功夫很高,蕭長歌身邊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高手護著了?


    “長歌,你怎會在這?”


    楚墨本詫異問,蕭長歌莞爾,雙眼落在夏若雲身上。


    夏若雲一臉擔心,擔心楚墨的魂兒會再被勾走。


    蕭長歌朝夏若雲笑道:“三皇嫂,好久不見。”


    夏若雲點頭,卻是很久不見了。


    “爹,我若迴去今兒個燕國大軍就該攻入北漠了。”


    蕭長歌轉向蕭永德,平靜道。


    蕭長歌聳肩,一副不肯離開的樣子。


    “難道燕軍那邊的火是你放的?”


    楚墨率先詢問,蕭永德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是,燕無患將兵力都調走,他們軍營空蕩蕩地也就剩幾個老弱病殘,我不過是路過順勢把糧草給燒了,我們得不到的他們也別想擁有。”


    蕭長歌大方承認,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嘴上笑容冰冷不已。


    “你你燒了糧草?那可是楚國給我們的糧草啊。”


    蕭永德震驚萬分道,沒想到蕭長歌將糧草給燒掉了。


    清冽的眼看著蕭永德緊張的模樣。


    “若是不燒,今日燕無患他們能撤兵嗎?若是不燒,咱們還能將糧草要迴來嗎?爹,現在條件才對我們有利,他們沒了糧草我們也沒,就看誰耗得過誰。”


    蕭長歌莞爾,信心十足道。


    “三殿下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其他人去我不放心。”


    蕭長歌抬頭看著楚墨,神情認真。


    “你說。”


    楚墨溫柔道,一見兩人說話夏若雲心越發緊揪,也是這樣她才知道自己為何比不上蕭長歌。


    她比不上蕭長歌足智多謀,比不上她厲害。


    “找些信得過的或對燕國了解想起會燕國語言的人去蹲點。”


    蕭長歌眯眼,原本形勢緊張,可因蕭長歌到來而變得輕鬆。


    那些不知蕭長歌的人也都發愣地看著她。


    有些人從蕭長歌喊蕭永德爹就能猜出蕭長歌的身份。


    四王妃親自過來北漠?


    四王妃親自指揮?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我們進屋,三嫂也一起來吧。”


    蕭


    長歌看著夏若雲邀請著,夏若雲挑眉有些驚訝:“這,我我不懂那些,去不太好。”


    “你懂的東西可比這些大老爺們多得多了,何況我爹等會肯定要說我,還望三嫂能幫忙說幾句好話。”


    蕭長歌走到夏若雲身邊拉起她的手往屋內去,外麵士兵把守著。


    蕭永德見狀也跟著進去。


    “長歌,你方才說那些是什麽意思。”


    一進屋還未坐下楚墨便召著急問。


    “截胡,燕無患那邊沒糧食他一定會派人去燕國讓他們運糧食過來,既他們可以截我們,我們也可以截他們的人,將他們的糧食都搶過來。”


    “若是被拆穿的話…”


    楚墨蹙眉,擔心道。


    “所以才要個會說燕國語之人幫忙,而且必須是能信任的人,燕國將一切都寄托在這一仗中,如果是燕無患要的東西,他們肯定要準備妥當,到時直接運過來便可,我來的途中算過,從這到燕國不過三天路程,若是能饒小路,兩天便能到燕國那邊。”


    “先將他們的人截胡,在命他們將糧草先運出來,兩頭碰麵,這樣還能縮短時間。”


    蕭長歌井然有序說著,蕭永德跟楚墨認真聽著。


    “我沒見過燕無患寫字不會模仿他字跡。”


    想讓那些人將糧草運出城跟他們匯合,必須燕無患下令才行。


    “不用你出手,齊宣跟高淵也會這麽做。”


    “高淵!”


    蕭永德震驚喊道,蕭長歌莞爾:“是,高淵是個聰明之人,他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蕭長歌肯定,她相信高淵知道這事後定會讓他們把糧草運出城,雙麵匯合。


    至於齊宣,她到底還是錯了。


    當初就該任由他死在齊照手上,齊宣比齊照還難對付。


    她怎就沒想到齊宣這種老狐狸會跟燕無患這種蠢材合作呢?


    這簡直是在降低自己智商。


    “殿下,這件事交給誰我都不放心,唯獨你。”


    蕭長歌又重複道,若楚墨成了他們城內的人也有救,局勢會逆轉,若在中途被人發現,楚墨就會有生命危險。


    至於是前者還是後者,就得看老天爺願不願保護楚墨了。


    “我一定能將糧草帶迴來的。”


    楚墨信心十足道。


    “你一個姑娘家家地跑來這做什麽,王爺呢,若是讓王爺或皇上他們知道了要怎麽辦!一個婦道人家及不該參合這種事。”


    蕭永德氣得臉色漲紅,指責著蕭長歌的不是。


    盡管她一來就救了他們,但她自己跑來這地方就是不對。


    楚鈺若怪罪起來,或者蕭長歌有什麽三長兩短地他怎麽跟楚鈺交代。


    “爹,這國可不止你一人護著的,既為楚人,女兒便有責任守護這裏,一個婦道人家能做的事可不比男人們少,像我們能做飯能照顧別人,若換做別人歡迎還來不及呢,就隻有爹你想趕女兒走。”


    蕭長歌嘟嘴不滿念著反數落著蕭永德,又朝夏若雲使了使眼神,夏若雲瞬間明白蕭長歌的意思,連忙走到蕭永德跟前。


    “長歌說的對,女子能做的事可不比男子少,像什麽洗衣做飯之類的,莫不是蕭將軍在歧視女子,認為女子不得上戰場做不來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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