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江梧桐掃了眼丫鬟的神情,見她神情中盡是嫌棄。


    “這地方真不是人住的。”


    丫鬟嫌棄道,說是命人收拾也就是把沒必要的東西清一清罷了,這地上全都是灰塵,而這院內隻有她一個丫鬟,清掃起來要好久。


    “收拾吧,你先去喊下人把漏瓦補一下,若不然下雨天裏頭肯定潮濕。”


    江梧桐抬頭看著破開的洞道,邊說手邊挽起衣袖。


    “是,皇妃,這裏交給奴婢就行,等會奴婢幫你收拾收拾屋子你去歇會。”


    丫鬟見江梧桐的動作就知她想做什麽連忙阻止。


    她家主子剛才經曆過那樣的事而且病還發作,這會怎能讓她操勞?


    “我沒事,這麽大院子隻有你跟我,靠你一人收拾的話要到猴年馬月呢?”


    江梧桐搖頭輕笑,拿起抹布輕擦著桌子,動作熟練。


    之前在院內伺候的人都被薑素素調走去她身邊伺候,她如今能依靠的也隻有丸喜一人。


    “沒關係的,奴婢手速快一下就能收拾好的,奴婢先去找人把屋頂補補。”


    丸喜說著提著小裙轉身離開,江梧桐拿著布又往外走打了桶水抬進裏麵。


    抹布輕沾著水,擰幹。


    像她這樣的大家閨秀不應該做過這種粗活,可她嫻熟極了,若是不做,丸喜一人要折騰許久,那是她身邊唯一的親人,怎能讓她太操勞呢?


    以前那些妾氏在時還會看她是皇妃的麵上不敢對她無禮,頂多也是在她麵前說楚詠如何如何寵她們罷了,可薑素素卻是趕盡殺絕。


    一想到薑素素,握著抹布的手加重了幾分。


    她氣憤,可無能為力。


    江梧桐擦拭著桌子,一擦,整條抹布都成黑。


    蜘蛛網在梁上結成一團,江梧桐擦著。


    這些事自她搬到薑素素住的院子沒多久後就學會了,做起來不難還能讓她打發打發時間。


    王爺府內,蕭長歌一天的日常便是看書刺繡賞雪。


    “王妃,這會您在看什麽呀?今日可沒下雪呀?”


    秋冬湊近蕭長歌身邊問,她看了眼幹淨的院子還有灑落院內的陽光,不知她在看什麽。


    特別是這幾日來都不正常,每次看著院子都要看很久。


    “我在看風景,你看前幾天院內還堆積著雪下著雪,現在幹淨得。”


    蕭長歌迴過神來頗有些逗秋冬的意思,秋冬撓頭不懂蕭長歌什麽意思、


    她們在這住了快一年了,就算閉眼她都知道院內的布局。


    每天都活在這,這地方有什麽看頭呀?


    不管怎麽看她都覺得一個樣,但蕭長歌好像能看出不同風景一樣,也不膩。


    “這,這有什麽好看的呀?”


    秋冬看不出什麽玩意來,她是個粗人可不懂欣賞這些。


    “靜心看就能看出不同的地方了。”


    蕭長歌迴答,眸還凝視著花圃內的花。


    花被前幾天的積雪壓得抬不起頭來奄奄一息中,怕是再下雪的話它是活不了了。


    “秋冬看不懂,對了王妃方才蕭府那邊派人送來這個。”


    秋冬差點將正事忘了,從懷中掏出一份書信遞給蕭長歌。


    蕭長歌挑眉看著書信許久,上麵落筆之人寫著溫氏二字。


    “四娘?四娘找我作何?”


    “嘿嘿,王妃拆開看便知了。”


    秋冬嘿嘿一笑,蕭長歌接過信封拆開,紙內字跡娟秀好看,行書沉穩。


    “哦?”


    蕭長歌低頭認真看著,秋冬在一旁,隻聽得蕭長歌哦了聲。


    “王妃,信上說了什麽呀?”


    秋冬好奇問,蕭長歌莞爾一笑:“說了喜事,後天你備轎,我們去蕭府一趟。”


    “是,喜事?”


    秋冬好奇問,近日蕭府跟王爺府出的都是不好的事,特別是蕭府的人接二連三地沒了,她是顧及蕭長歌的顏麵不敢提,生怕她傷心難過。


    如今蕭府也沒多少人了。


    “恩,六妹要出嫁,給蕭家衝喜。”


    蕭長歌點頭迴答,也好,蕭沐染注定是跟明非一起,早嫁晚嫁都一樣。


    不過嫁給明非未必是件好事。


    “那可要通知王爺?”


    秋冬詢問,她能察覺王爺跟她家王妃關係不同,若是有王爺一起,蕭長歌迴蕭家也長臉。


    “不用,這種事通知他作何?莫非他能代替我妹妹嫁不成?”


    蕭長歌阻止,去了也沒他什麽事。


    “噗嗤,是。”


    秋冬沒忍住笑了出來,蕭長歌掃了眼秋冬搖頭。


    “風景也看夠了,迴去吧。”


    蕭長歌起身拍了拍身後轉身往屋內走去。


    手撫摸著肚子,才多久肚子便一點點隆起。


    這個孩子帶給她太多莫名情緒了,這幾天思考著猶豫著,怎麽說呢?總覺得很奇妙。


    嘴角不禁挽起一抹微笑。


    蕭長歌打了個嗬欠,才坐沒多久便覺得累。


    這一動,整個人都疲倦。


    南院內,白靈兒在蕭長歌這吃癟氣了好一天一夜。


    蕭長歌約著她去散步,不管她說什麽都在杠。


    “夫人您就別氣了,這都一天了。”


    雙兒見白靈兒臉色發黑安慰道。


    白靈兒一生氣,她也是過苦日子。


    “我哪有生氣,你可別亂說。”


    白靈兒冷哼一聲,臉上寫著生氣二字。


    “不過蕭長歌怎會對孕婦忌諱的事這麽清楚呢?”


    白靈兒嘖了一聲,皺眉深思。


    她還想著給蕭長歌個下馬威,沒想蕭長歌比她還懂這些。


    “可能是在書上看過這些?”


    “嗬,誰沒事去關注這些呢?而且我也看過書,怎沒看到她說的那些呢?”


    白靈兒眉頭緊蹙,思考。


    不管怎麽想都想不通。


    第一次有身孕,怎懂那些?


    “或許是蕭家的人跟王妃說的呢?”


    雙兒繼續說,白靈兒搖頭否定。


    這種房內之事誰會拿出|台麵上說,而且蕭長歌在蕭府也不受寵親生母親又早死,誰那麽好心教她這些呢?


    “說到這,奴婢聽聞之前蕭家五夫人早產時也是蕭長歌幫忙接生,若非蕭長歌,那五夫人也很難生出那個孩子。”


    雙兒八卦道,白靈兒眼神微動。


    “哦?你說蕭長歌怎麽那麽熟呢?”


    白靈兒好奇道,卻想不出原因。


    “夫人,想再多也沒用,您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您若生氣蕭長歌卻吃好住好地,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雙兒眼中流轉,連忙到白靈兒背後伸手替她捏著肩。


    輕輕地,白靈兒閉眼,氣消了些。


    “恩,你說的對,我在這生氣蕭長歌若知了肯定高興得拍手叫好,我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白靈兒喃呢道,雙兒心裏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夫人這樣想就對了,您每次生氣雙兒都擔心極了。”


    雙兒諂媚道,白靈兒嘴角才揚起一笑:“就你這小嘴會說。”


    “左邊用點力,我這幾天可腰酸背疼地呢。”


    “是。”


    雙兒輕應,替白靈兒揉著。


    太子府內,蕭長樂也收到溫氏送來的書信。


    “側妃娘娘,我們可是謝絕?”


    君書詢問,蕭沐染跟她家主子也不親,她去了也沒用。


    而且蕭府內最近這麽多事,她可怕事殃及到她們身上。


    “謝絕?為何要謝絕?後天準備準備東西我們迴去一趟,說來我也許久沒見我娘,也不知她與哥哥如何。”


    蕭長樂眼眉微挑,嘴角揚起一笑。


    “可是,可是蕭家最近事情太多,奴婢怕…”


    君書緩緩道,蕭長樂起身,看著窗外。


    外麵地上一片幹淨,花枝冒出新的花苞,看的心情舒暢。


    “怕什麽?本夫人的妹妹出嫁,我這做姐姐的迴去看看怎麽了?蕭家出事那與本夫人何幹?難道你是在詛本夫人?”


    蕭長樂轉身,眼盯著君書。


    君書身子一顫,低頭。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怕…”


    “怕蕭家的黴氣會染娘娘您身上。”


    君書抿嘴,聲音越小。


    “本夫人是什麽人?將來可是宮中妃子又或是皇後,有鳳凰庇護怎會怕這些?”


    蕭長樂趾高氣昂道,也不怕隔牆有耳。


    君書低頭:“是,將來鳳位肯定是娘娘您的。”


    蕭長樂莞爾,心情舒暢。


    這幾日楚言都往她這來,嚴若琳不知是什麽心情。


    低頭看著塗滿丹蔻的指甲,愉悅萬分。


    這指甲還是她今天剛做的,紅色,很是好看。


    “那奴婢去準備準備。”


    君書緩緩退下,蕭長樂點頭。


    “對了,替本夫人換上催情檀香,這幾日太子對我好像提不起勁了。”


    蕭長樂皺眉,每夜來都是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幹,沒半點激情。


    她現在都覺得生活乏味了。


    嚴若琳那邊也沒半點動靜,她這肚子更沒。


    “催情檀香?娘娘,之前已用了好幾次,用太多次的話會不會有副作用呢?”


    君書詢問,之前楚言來時就用過幾次,若是用太多次就怕起反作用。


    “怕什麽,如今有什麽事比得上本夫人懷子嗣更重要呢?”


    蕭長樂壯膽道:“再說,之前下了這麽多次都沒被發現,怎麽你突然膽小了呢?”


    “我…”


    君書低頭,說不出半個字。


    “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有什麽事本夫人擔當。”


    蕭長樂說著,君書輕道:“是。”


    君書緩緩退下,蕭長樂撫著肚子:“你什麽時候才能爭氣些呢?隻要懷了孩子,嚴若琳能拿我作何?”


    眼中,閃過一抹冷冽。


    外麵風兒唿唿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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