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巧扶著蕭溫雅起身,劉大實撓了撓頭憨厚笑著:“沒,就聽村裏的大夫胡謅了幾次,會點小皮毛。”


    劉大實如他名般,不管蕭溫雅問什麽他都如實迴答。


    頓時,蕭溫雅對劉大實的警惕心也慢慢沒了。


    她覺得像劉大實這樣的人隻有別人騙他的份沒有他騙別人的份兒。


    若是這般那知她流過產也正常。


    “溫雅你快喝湯吧,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劉大實說著,蕭溫雅也不跟他客氣,若是客氣了反倒會讓劉大實覺得是看不起。


    “這位姑娘你也坐下喝吧。”


    見秀巧還站著,劉大實連忙道。


    “這,等我家小…”


    “秀巧,喝吧,劉大哥做的湯可好喝了。”


    聽得蕭溫雅誇獎,劉大實有些害羞。


    “劉大哥這麽早山上砍柴不怕天冷嗎?”


    “俺不怕冷,俺身子壯得很呢,這要不砍柴再過幾天可就沒柴火可燒了,往後日子肯定都會下雪。”


    劉大實說完便打了個噴嚏,雙手交互摩擦著手臂。


    “讓姑娘見笑了。”


    劉大實臉微紅,他前一秒剛說完後一秒就打噴嚏。


    這天氣哪有不冷的道理呢?


    他再健碩那也是個人,這種鬼天氣肯定會冷。


    蕭溫雅看得出劉大實是將自己的衣服給她了才會穿的這麽單薄。


    “秀巧。”


    蕭溫雅喊著,秀巧立即會意。


    “劉公子,這是我家小姐一片心意。”


    秀巧扯下腰間的錢袋遞給劉大實,可他卻沒接過手,臉上反而有些微怒。


    “這這俺不能收,俺隻是順勢救了你,有句話說得好什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俺們村內書生一直掛在嘴邊的話,雖一知半解但也算了解這話意思,這錢俺不要。”


    劉大實解釋有些著急。


    他看溫雅這身行頭身邊還帶個丫鬟就知她不是普通人,可能是哪家的小姐也說不定,這談吐跟他這種粗人不是一類的,可有些錢能收有些錢不能收,他可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


    “怪我沒說清楚,劉大哥,我與我家丫鬟是從外地來的,父親做生意失敗上吊隻留我與秀巧,如今我們主仆二人無家可歸,溫雅想既劉大哥救了我們便是緣,溫雅可否在這小住一段時間?”


    “隻要姑娘不介意那俺也不介意,就怕外麵會有閑言碎語。”


    一個女人住在一個單身男人家裏,村裏街坊肯定會瞎想些什麽,而且溫雅長得標致好看,他臉皮厚不怕別人說他,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怕溫雅一個女孩子家家地臉皮薄。


    “溫雅是個被休過的婦人不怕人說,倒是劉大哥吃虧些。”


    蕭溫雅輕嘲,說的身後的秀巧手心都是汗。


    那封休書拿在手上時她都覺得太重了,何故她家小姐能這麽輕描淡寫地說這事呢。


    “溫雅不跟劉大哥客氣,這錢也不是心意,是溫雅住在這的費用。”


    蕭溫雅緩緩道,從秀巧手裏接過錢袋交到劉大實手上。


    “劉大哥,這些銀子勞煩劉大哥幫溫雅買些日用品來,這段時間溫雅可要在這嘮叨劉大哥了。”


    這次劉大實沒拒絕,他看得出蕭溫雅是誠心誠意的。


    “行。”


    劉大實咧嘴笑著,蕭溫雅點頭。


    “那我現在就去置辦,你且先喝雞湯。”


    劉大實說著剛想轉身便聽得蕭溫雅喊他:“且慢,外麵天冷,劉大哥也一同坐下來喝雞湯暖身子吧,不然溫雅心裏過意不去。”


    光看劉大實穿上這樣就知他哪有什麽銀子買老母雞呢?這雞肯定是家養的,而且瘦小無肉,應是雛兒就被拿來熬成湯了。


    “對啊劉大哥,天冷,暖暖身子。”


    秀巧也邀請,劉大實不好拒絕撓了撓頭坐下。


    “今兒個發生了件大事,昨夜裏梁家遭火全家都被燒死了。”


    劉大實低頭邊喝邊說,蕭溫雅一聽拿著湯勺的手一僵,連嘴上笑容都僵了。


    “哦?梁家,是哪個梁家這麽倒黴呢?”


    “就前陣子那戶人家少爺被封官的梁家,哎呀俺也不知道是哪個,聽說是昨天夜裏廚房失火了,一燒就燒了整個房,你說奇怪不,這火勢大怎沒人醒來呢?”


    劉大實不解道,他本不關心這種事,可今早一出門就聽見很多人在說這事兒了。


    蕭溫雅輕笑,低頭,舀了口湯。


    碗內的湯蕩著漣漪,她卻無心喝湯。


    連劉大實這樣憨厚的人都知這事來的蹊蹺她又怎會不知這意味著什麽。


    誰能讓整個府內的人都睡得跟豬一樣呢?除了青垣她還真想不到別人。


    “小姐。”


    見蕭溫雅失神,秀巧抿嘴喊著。


    一臉難過,生怕蕭溫雅又想起那些不好的事來。


    那一幕連她這旁觀者看的都害怕更何況身在其中的蕭溫雅。


    梁家那些人都是畜生,沒一個好東西。


    如今死了倒也好,省的禍害別人。


    也算為她家小姐報仇了。


    “沒事,你以後可要以此為警戒離開廚房時記得檢查一下。”


    蕭溫雅叮囑,喝著雞湯。


    “哎喲這就是紅袖呀,長得可真標致。”


    媒婆扭著腰快步到紅袖身邊研究著,那張撲滿胭脂的臉映入紅袖眼中,逐漸放大。


    媒婆恨不得好好研究紅袖,紅袖後退幾步,退到蕭長歌身後。


    提防地看著媒婆,有些膽怯。


    “瘦了點,不過嫁過去後好好養就是了,長得標致肯定討夫家歡喜。”


    媒婆打量道。


    “張媒婆,如何了?”


    蕭長歌平淡問,昨天張媒婆來拿走紅袖生辰八字,幾天風塵仆仆趕來定有好消息。


    張媒婆笑得燦爛,手帕掩臉。


    “王妃,我今兒個來就是為這事來的,紅袖姑娘跟楊家少爺的生辰八字真是絕配啊,連算命的都是好,這兩人是天造地設一對,上輩子也是夫妻呢。”


    張媒婆誇著,將兩人誇得是天上有地下無。


    紅袖不屑地嘖了聲:“嘖,滿口胡言。”


    誰知張媒婆耳尖,紅袖的話落入耳中。


    “紅袖姑娘,這些可是算命說的不是我自己胡言,有時候呀別不信這些,你都不知會有多準呢。”


    張媒婆笑著,不為紅袖說的那番話而生氣。


    蕭長歌出手大方,一給給了她好一百兩,這是她的財神爺當然要順著她們。


    要將紅袖送到楊家那邊去,也不知楊家會給她多少呢。


    紅袖嘟嘴,不打理張媒婆。


    蕭長歌知張媒婆這話有三分真七分假也不拆穿,反正大夥都心知肚明。


    “生辰八字已合,日子已選,紅袖姑娘可恭喜你了。”


    張媒婆叨叨著,紅袖神色微變,臉上看不出喜悅。


    “什麽時候是個好日子?”


    蕭長歌詢問,張媒婆笑得開心:“是後天。”


    “什麽?這麽快!”


    紅袖不禁問,隻有兩天時間如何籌備,她也還未見過那個楊公子呢!


    “這不快了紅袖姑娘,楊家那邊也催得緊,雖楊公子父母雙亡可他也有叔父親戚等,都盼著他能早點娶妻呢,再說再拖下去你可要成老姑娘了,到時誰還要呀。”


    張媒婆說著,那張嘴利得更刀子一樣。


    別人說一句她說石距,口才好的不得了。


    “這事耽誤不得,王妃,這邊也該著手了,方才我先去楊家那邊說這事,楊家那邊誠意十足地連聘禮都讓我送來了,來來你們抬進來。”


    那些人不知在院外呆了多久,聽得張媒婆喊話才緩緩將一箱箱的東西搬進來。


    一箱又一箱,可見楊家誠意十足,


    娶個丫鬟都這麽多東西,要是其他女人早高興壞了,可紅袖卻高興不起。


    秋冬看著滿箱子東西雙眼發光也替紅袖高興。


    “王妃,東西都在這,後天我們便來抬人了。”


    張媒婆嫣然笑道,手一揮那些在身後的下人往外麵走。


    “勞煩張媒婆了,秋冬,送送張媒婆。”


    蕭長歌點頭,喊了聲秋冬。


    “不用了不用了,王妃您還是跟紅袖姑娘點點楊家送的聘禮吧,照我看這東西還真不少,這王府的路我熟,我自己走。”


    張媒婆說著,敲著臀扭著腰離開。


    “秋冬,去磨墨吧,清點一下東西。”


    “是。”


    秋冬擔心地看了眼紅袖,可這次卻見她臉上掛著笑容,卻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怪就怪在前幾天她還不肯嫁,現在卻肯而且還一副高興的模樣。


    “紅袖,隨我一起清點東西吧,那些都是你的,該你親自清點才是。”


    蕭長歌瞥向身後的紅袖,紅袖點頭:“哎,紅袖來。”


    說完,隨著蕭長歌往裏麵去。


    後天,這時間確實緊了些。


    “張媒婆,留步。”


    張媒婆抬頭,隻見一人擋在她麵前。


    還未開口問是誰,眼前的人已開口。


    “我家二夫人想請張媒婆過去坐坐,還望張媒婆賞個臉。”


    雙兒一說,那雙狡猾的眼轉著,朝雙兒笑了笑。


    “哎喲,難道二夫人也是想讓我給小姑娘你做媒嗎?”


    都說王爺府內有一王妃一妾氏,既說二夫人那便是那位妾氏了。


    這王爺府也是冷清,她要不是之前來過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呢。


    “你話可真多,二夫人請你去你去便是。”


    雙兒臉色微變,這人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不是我什麽都敢說,是我就幹這行的,不說這行話兒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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