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臨近,徐福得了蕭長歌叮囑後就連忙派人去買了人參往南院送,白靈兒起初高興,可一聽是蕭長歌吩咐的,立馬變臉,將人參送還徐福。


    蕭長歌今日讓她當丫鬟搬了許多東西,還美曰其名是為了鍛煉她身體。


    “輕點輕點,你當我是木頭不會疼啊。”


    白靈兒嘶了聲,腳一噔,雙兒差點跌倒。


    她手上還拿著藥瓶跟棉枝,白靈兒這一噔她猝不及防。


    “哎喲。”


    雙兒嘴裏喊著,手上的藥差點灑了。


    “我都沒喊疼你喊什麽,疼死我了。”


    白靈兒抱怨,嘴念叨著。


    現在提到蕭長歌三個字都讓她心裏怒火衝騰,今天出門可真是不吉利。


    還讓楚鈺看到她跟太子一起,也不知楚鈺心裏會怎麽想。


    “是。”


    雙兒委屈,嘟著臉道。


    她好心替白靈兒上藥卻挨了一腳,怎會不氣呢?


    無奈她是丫鬟而白靈兒是主子,她隻能受著。


    “一副喪臉,看的晦氣。”


    白靈兒斜撇一眼,一臉嫌棄。


    “那奴婢先退下。”


    雙兒委屈道,還未起身就聽白靈兒又接著道:“現在膽子大了不成,本夫人還未說讓你離開你走什麽走,還不快替搽藥,疼死我了。”


    白靈兒沒好氣道,雙兒扁著嘴蹲下,又替白靈兒擦起藥來。


    玉足起了水泡還有些紅腫,這水泡一個個地大得不行,用針將水泡挑開都覺得疼。


    “嘶。”


    白靈兒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皺,額頭流著汗。


    明明入冬,可她覺得熱。


    “夫人,方才徐總管總來的人參貴著,咱們又送迴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雙兒還念叨著人參,她看了一眼人參都是超大水分很足,可見徐總管是特意挑了大的送來。


    以前她們可沒機會吃這麽大的人參呢。


    “可惜?嗬,那是蕭長歌在假惺惺做給外人看的,本夫人偏不收。”


    白靈兒睜眼,冷笑。


    她可不會上蕭長歌的當了。


    白靈兒沾沾自喜為自己的聰明而拍手叫好,可她卻不知,她的所作所為都在蕭長歌的預料之中。


    正因猜準白靈兒不會接受她送的東西所以才讓徐福選些又大又好的過去…


    銀月掛鉤上,星辰如海,今日月色撩人萬分。


    小巷內,寂靜萬分。


    忽而一道門咯吱一聲開了條縫,而一道影子從縫隙內鑽入,快得讓人看不清。


    進了院,蕭長歌拿下鬥篷,露出臉。


    在街角外的人見狀,緩緩退下。


    “你怎這麽晚才來?”


    雲季見蕭長歌來時不禁抱怨道,這都多晚了蕭長歌才出現,他可是等到打盹兒了。


    “越晚越好辦事呀。”


    清冽的眸掃了眼雲季,他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地,臉上的紅腫還未消去。


    雲季不滿看了眼,見蕭長歌穿的單薄趕忙將她領進屋內。


    外麵冷,特別是到了大半夜更冷。


    現在涼風嗖嗖地連他這麽大塊頭吹著都冷,更何況蕭長歌這瘦弱的身子。


    蕭長歌吹滅燈籠,隨著雲季入了屋。


    剛入屋暖了幾分,凍得通紅的手迴了幾分暖。


    齊宣躺在床上,見蕭長歌時驚訝。


    誰能想眼前這兩人會是蕭長歌的人,而她一介女流,身邊怎會有這樣的高手。


    不簡單!


    齊宣上下打量蕭長歌,眼中複雜。


    “看來齊三皇子認識我。”


    見齊宣打量的眼,蕭長歌放寬心讓他看著。


    “曾聽過,齊宣謝四王妃相救。”


    齊宣老實道,拱手。


    聽聞楚四王妃臉上有道傷疤,這一看除了遠近馳名的蕭長歌外他想不到其他人。


    蕭長歌這名字,隨意在楚國一提都能得到一堆流傳。


    比如妖女又比如克人等。


    他來楚國時快一月,在京城內轉悠時可聽過不少蕭長歌的事,今日還是第一次見真人,難免多打量幾分。


    “三皇子要謝該謝衛,你可不是我救的。”


    蕭長歌看著齊宣,點點頭似對他很滿意。


    畢竟長得好看,連看著都賞心悅目怎會不滿意呢?


    “衛兄是四王妃的人又是四王妃讓他留在這的,這是因,衛兄因這機緣救了齊宣,這是果,說來說去四王妃也是齊宣的救命恩人。”


    “三皇子真是舌燦蓮花,長歌佩服。”


    蕭長歌誇獎,她總算知為何齊皇想讓齊宣繼承他皇位了,這張嘴是真的會說。


    若是其他人,怎會想到這個。


    “齊宣是實話實說。”


    齊宣謙虛道,不管怎麽繞都能將救命恩人繞到蕭長歌身上。


    “有些事我們等會再說吧,現在我們先走。”


    清冽的眸轉了轉,打斷兩人談話。


    衛從椅上起來,一臉警惕,似也發現不對勁。


    “怎麽了?”


    齊宣不解問,話音剛落,便被衛提起。


    “走。”


    冰冷的聲音從齊宣頭上傳來,齊宣還不知怎麽迴事腳就已經懸空。


    小院外,火把茲拉茲拉燒著,一群人圍在門外。


    “哼,進去!”


    王昊叉著腰,喘著大氣。


    連官服都穿得前後不搭地,腰帶還沒係上。


    這大半夜地,冷的他哆嗦。


    收到消息說這裏麵有賊人,而且還是上頭的人地位還不低。


    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大了這麽多級,所以他才火急火燎趕來,生怕上頭的人生氣。


    “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本王管轄的地盤上造次。”


    王昊大聲喊,推開門。


    隻見裏麵已有好幾人,手拿著刀。


    聽得門開的聲音,眾人停下腳步紛紛看向門的方向,誰知是知府的人。


    “果然有賊人還拿著武器!來人,將他們拿下!”


    刀上反著光,映在王昊臉上,嚇得王昊後退一步,腳軟了幾分。


    不過看身後的人數比眼前的人多時他又自信了,恢複成之前囂張的模樣。


    叉腰,指著跟前的人不屑道。


    “快拿下!”


    話音一落,身後的官兵們提著刀便往眼前的人衝去。


    刀劍相向,互相碰撞,火花擦出。


    那些人見是官府的人本想離開,可王昊卻窮追不舍。


    他新官上任才多久就破了幾樁案子,若這次能將這些賊人拿下,他升官發財的道路不是更近了一步?


    一想到這個,王昊怎會放過這機會。


    越打越猛,越打越勇。


    血濺,刀利,人倒。


    王昊倒是聰明先躲在雜物後麵,看著兩方拚殺。


    見對麵招數淩厲也不像是普通的賊人,這些到底是什麽人!


    王昊心裏生出疑問,可現在這模樣他也找不到人問。


    官兵倒地,對麵的人也沒好到哪去。


    雙方各有損失,殺紅了眼,誰都不肯罷休。


    王昊想叫自己手下住手,可現在這情況他要是冒出頭肯定會成為刀下魂。


    小命跟升官發財比,自是小命重要。


    要丟了小命,升官發財有什麽用?


    另一處高樓上,從這看去整個小院盡收眼底。


    “怎有兩撥人。”


    齊宣手搭在衛肩上,虛弱道。


    衛是真不會掂量,方才把他拎起時連一句話都沒打開窗就逃出來了,現在安全了,他還是連句道歉都沒。


    好似從他嘴裏說出對不起三個字是不可能的一樣。


    “互相殘殺,嘖嘖。”


    蕭長歌嘖了聲,語氣中卻有些興奮。


    看著這一幕,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一撥追你,一撥追我,不就是兩撥人?”


    蕭長歌解釋,齊宣皺眉不解。


    “我從王爺府離開時是跟著送菜的一起迴來,怎還會被盯上。”


    雲季皺眉不解,他也看過沒人跟蹤,怎會這樣?


    忽而,雲季像是想通了一樣轉頭看著蕭長歌。


    “你算計我。”


    雲季肯定道。


    蕭長歌是故意讓他跟著送菜的人一同離開引起那些人的注意,讓他成誘餌!


    平日裏送菜是三人,憑空多出一人更惹人懷疑,加上蕭長歌半夜出門還鬼鬼祟祟地,定會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若不這麽做,怎能看到現在這一幕?”


    眼落在雲季身上,那張小臉被風吹得通紅。


    風吹著,發絲亂。


    蕭長歌看著底下打打殺殺地,心情愉悅,甚至連眼都不眨一下。


    眾人心驚,說不出半字。


    齊宣對蕭長歌的認識又多了一分,這女人是真不簡單。


    “狗咬狗,真盡興。”


    冷冽的風吹過,說話時毫無感情讓齊宣打了個寒顫。


    怎有人心這般冷,看著那些人廝殺不僅一臉無動於衷還高興著。


    追殺她?


    為何在京城內還有人想殺蕭長歌?


    “殺你的人是誰?”


    齊宣好奇問。


    看蕭長歌這模樣該知是誰。


    “當今太子。”


    四字,讓齊宣覺得沉重,好似聽了個大消息一樣。


    而她竟能對他這麽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吐出真言。


    “一撥是太子人馬一撥是他皇兄派來的,而他皇兄跟誰借人還不得而知。”


    京城,可真亂。


    “今夜要委屈三皇子住這裏了,雖是青樓可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長歌突然了無興趣,轉頭看向齊宣。


    眼中,不再是冰冷。


    “多謝四王妃。”


    齊宣拱手。


    雖是煙柳之地,人多混雜,可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院是迴不去了,雲季且先在這照顧三皇子吧,至於衛…辛苦了。”


    蕭長歌抬頭看著衛,薄唇微張卻是一句辛苦了。


    原本峻冷的臉因這句話而變了。


    心情複雜,似有什麽東西堵在喉嚨內想說卻說不出來。


    辛苦了,他確實辛苦了。


    在賭坊內呆了幾月無法護著楚鈺或是蕭長歌,又在小院內埋沒了兩月。


    這句話包含蕭長歌對他的歉意,更是…


    “不苦。”


    久久才吐出二字,蕭長歌莞爾。


    “我身邊需要一個能保護我的。”


    衛眼閃爍著光芒,知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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