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牡丹宴。


    如楊紫旬說的那樣城內的牡丹齊放,豔麗爭奪,姹紫嫣紅,儀態萬千。


    五顏六色湊一起倒顯得壯觀,百花齊放,這等場麵在京城內也難得一見。


    前些日子剛到府邸的牡丹本都是含苞待放,今日似知是什麽節日般都綻開了骨朵。


    可惜再美,也沒楊紫旬放在屋內那盆‘君子’好看。


    “公子請。”


    蕭長歌見楊紫旬出屋,後退一步讓開路,朝他客氣道。


    楊紫旬這幾日對她是不錯的,雖說讓她當他的貼身丫鬟卻好吃好喝招待,連身上的傷都要愈合了。


    楊紫旬餘光瞥了眼蕭長歌,見她麵色紅潤,精神也不錯時點點頭,似在誇她恢複得很快一樣。


    “今日是大喜之日,你可是要隨本公子去牡丹宴的人,怎能穿的這麽樸素?老朝,老朝。”


    楊紫旬插著腰,朝院門的方向喊。


    朝管家似早在外候著一樣,聽得楊紫旬的聲音趕忙跑過來。


    蕭長歌想笑卻忍住,第一次見到楊紫旬時他故作神秘,可接觸幾日下來發現像個小孩兒。


    隻是有一點她不知,那便是楊紫旬的身份。


    這府邸看起來甚至比王爺府還氣派,足以可見楊紫旬財力多雄厚。


    “少爺有何吩咐。”


    朝管家低頭恭敬問,見蕭長歌在身邊,也衝著她點了點頭。


    蕭長歌是個聰明的人,懂得觀察別人,這些日子伺候楊紫旬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連楊紫旬想故意找事,都找不到故意刁難的機會。


    “你找人給她做幾件衣裳再讓人幫她梳洗下,這樣帶出去是想丟了本公子的臉。”


    蕭長歌低頭看了看自己,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少爺,衣裳若先做也要一天,今日便是牡丹宴了,這……”


    朝管家上下看了眼蕭長歌,遲疑道。


    事先沒準備,現在臨時抱佛腳也晚了。


    蕭長歌現在穿的還是之前那丫鬟留下的衣服,兩人身高、體重差不多,衣服才穿得下。


    這府內都是家丁,也是因女子伺候起來細心才找了個丫鬟伺候楊紫旬,誰知沒兩天便被楊紫旬氣跑了,他們也就一直沒準備女子穿的衣裳了。


    再者楊紫旬也是一年過來住上小半月,所以沒準備那麽多東西。


    “本公子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一定要將她的衣服給換了。”


    楊紫旬眯眼,頗有些無理取鬧道。


    朝管家似早習慣楊紫旬這小祖宗的刁難,雙眸一轉似想到什麽。


    “少爺,您看夫人之前留下的衣服可以嗎?老奴看紅袖姑娘與夫人體型差不多,雖都是以前的衣裳可都比紅袖這身好。”


    朝管家邊打量邊道,蕭長歌墨眉輕佻。


    夫人?


    提起夫人,楊紫旬神色一變。


    瞧著蕭長歌這身就覺著寒酸,楊紫旬揮了揮手表示同意。


    “你趕緊去拿,可不要耽誤牡丹宴了。”


    “是。”


    楊紫旬從腰間掏出鑰匙放到朝管家手中,朝管家拿著鑰匙便離開,還沒走幾步被楊紫旬叫住。


    “你還愣在這作何,還不趕緊跟朝管家一起去?”


    楊紫旬見蕭長歌還站原地,朝著她吼了聲。


    蕭長歌算看出來了,提起夫人時楊紫旬連神情都變了,連脾氣也暴躁不少。


    “是。”


    蕭長歌行禮,點頭。跟在朝管家身後。


    見蕭長歌這般規矩聽話,楊紫旬又擰眉不高興,隻是見蕭長歌離開他心裏的怒氣也無處可發。


    今日可是牡丹宴,這才一大早就這麽多煩心事。


    “少爺,這是今早收到的信。”


    一下人見朝管家跟蕭長歌離開,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將信遞給楊紫旬。


    楊紫旬接過信,臉色驟然一變。


    “燕國那邊也派人參了腳,看來永碩的魅力不小。”


    “且先下去,等本公子先解決好手上的事再去見見燕無患。”


    楊紫旬手一揮,家丁退下。


    燕無患都來了,這楚國麵子可真大。


    他倒想知永碩迴來那日其他國會有誰來了。


    永碩年芳十四已快及笄,繼承了楚皇帝跟皇後的美貌,這次迴京楚皇帝與皇後這般大肆宣揚,為的便是挑選乘龍快婿。


    這點他們心知肚明。


    還有兩日永碩迴京,定經過問水坡到京城。


    他若不是選擇來牡丹宴那在問水坡該可與永碩撞見,隻可惜比起永碩他更喜牡丹。


    而且紅袖肯定不是個農家女兒,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似大家閨秀。


    穩重又聰慧。


    他試探她,她也在試探著他。


    互相試探,如今是真是假都分不清了。


    屋外,隻見朝管家拿著鑰匙插入孔內,哢擦一聲,動作麻利地打開門,咯吱一聲推開。


    屋內簡潔又幹淨,可見天天有人來打掃過。


    而且這院比楊紫旬住的院還大,通風又好,是個好地方。


    “紅袖姑娘,您試試這身如何?雖是夫人在世時穿的,可也沒穿過幾迴。”


    朝管家打開衣櫃,挑了套素淨的衣服走到蕭長歌麵前。


    似怕蕭長歌誤會,又連忙笑著解釋起來:“紅袖姑娘別誤會,夫人是少爺的母親,我們家少爺級還未曾娶妻呢,不過也快了…哎。”


    說到最後,朝管家有些惆悵。


    “夫人走得早,這府邸也是夫人留下的,少爺事情繁忙也沒空來打理,就由老奴代為打理了,夫人是楚國人,我們家少爺也算半個楚國人了。”


    朝管家邊說邊感歎,蕭長歌環繞屋內看了圈。


    隻見屋內還掛著一柄劍,那劍上的花紋精致,不似燕國的彎月刀而是直的。


    劍掛在床邊,警惕心可不小。


    “朝管家,夫人生前可會武功?”


    朝管家見蕭長歌視線看著牆上的劍,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頓了頓,而後笑道:“是啊,夫人在世時最喜歡的便是舞劍了,隻可惜感染怪病,去世了,紅顏薄命。”


    蕭長歌點頭,拿過朝管家手上的衣服。


    這位夫人的眼光與她相差不多,都喜樸素的衣服。


    “紅袖姑娘您快些換上吧,別讓少爺等久了,少爺的脾氣你也知,無理取鬧起來跟個小孩一樣。”


    朝管家打鬧道,還特意壓低聲音生怕被聽見。


    也隻有楊紫旬不在時他才敢說這些,而且他已將蕭長歌當成楊紫旬身邊的人了。


    他家少爺身份特殊,將來雖不能讓紅袖做正室卻可賜個妾氏的身份,要能當個妾,榮華富貴也少不了她。


    “噗嗤,紅袖這就去。”


    楊紫旬坐著,等的卻有些不耐煩。


    待蕭長歌從屋內出來時他從椅上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用水粉將臉上的傷口遮蓋住,眉清目秀算的上中上等,身子瘦弱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卻蓋不住她身上散發的氣質。


    衣服款式雖老卻是新衣服,這顏色蕭長歌也喜歡。


    “少爺?”


    輕聲一喊,才讓楊紫旬迴過神來。


    “走,你可浪費本少爺許多時間了,你們幾個快去將‘君子’請出來。”


    楊紫旬大手一揮,身後幾人小心翼翼地請著花盆出來。


    這盆小東西卻用兩人請著,可見楊紫旬對這盆花重視的程度。


    顏色在陽光照耀下,似更鮮豔了幾分,顏色也深了許多。


    “還愣著作何?”


    見蕭長歌還看著牡丹,楊紫旬不悅道。


    這身衣服又讓他想起他娘來。


    蕭長歌跟在楊紫旬身後,上了馬車。


    連馬車裏頭都華麗寬敞,外頭顛簸可裏頭卻很穩。


    “公…小姐,咱們真要去嗎?這裏人潮擁擠地,萬一把小姐您撞到了,就算她們拿十個腦袋都不夠賠。”


    一丫鬟聒噪道,左右提防著那些路人,一旦有人靠近身後之人她便立即擋了上去。


    這等景象倒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本小姐走過那麽多地方,遊曆這麽多年,這些小風小浪早習慣了,你讓開。”


    身後的女子推開跟前的丫鬟,似意識到不對勁,伸手敲了下丫鬟的腦勺。


    “你又叫錯了,你該叫我少爺。”


    說罷,手上扇子亮開,輕扇著。


    昂首挺胸,麵帶微笑。


    唇紅齒白,臉帶微紅,雖束著發著男裝可若仔細看還能看出是個女子。


    “你呀,你這腦子什麽時候才好使點呢,害的連我都說錯了。”


    “是,都是奴婢的錯,少爺,您特意繞遠路來這地兒,可是這裏有什麽珍寶讓少爺您看上了?”


    兩人走著,丫鬟不解問。


    本可提前一天到京城的,她家小姐卻特意繞了遠路,她實在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牡丹縣曆來以牡丹出名,一年一次牡丹大會,牡丹品種萬千讓人驚豔。今年本公子好不容易有機會目睹,怎可錯過?”


    “至於京城那邊應該在準備中,本公子早與我娘說過後天迴去了,這路趕得及。”


    女子眨眼,臉上掛著笑容,蹦躂著往牡丹宴去。


    “公子,您等等秀兒。”


    身後的丫鬟提著裙子追了上去,不遠處,幾人正盯著她們而後隱在黑暗中。


    男人負手站茶樓上,放下手上的小玩意。


    他家主子猜的沒錯,永碩果然來牡丹縣了。


    依照永碩的個性,有這種機會怎可能不來呢?


    “準備行動。”


    大手一揮,身後的人都散去。


    他放下手上的小玩意兒也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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