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青垣能放下尊嚴求蕭長歌,做好成為太子殿下妾氏的心裏準備,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呢?


    今日能見到青垣,就是她最大的幸運。


    蕭溫雅閉著眸,若此刻睜開眼定能看到青垣眼中露出狡黠,宛若一隻狐狸。


    街上


    蕭長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發下外麵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她走過時,那些人都好奇地盯著她瞧了瞧。


    瞧著她臉上那塊滲人的傷疤,卻都是遠遠觀望不敢靠近。


    說到傷疤,讓他們想到的就是蕭家嫡女了,那些人都交頭接耳地不知嘀咕些什麽。


    許久沒出來,蕭長歌還真忘了自己臉上有塊醜陋的傷疤了,不過對這些她早習慣了。


    習慣被嚼舌根,習慣別人拿她容貌說事,當習慣了,也就無所謂了。


    “你們聽了嗎?三皇子要與四王爺同日成婚,你說他們是不是內訌了呢?”


    “這事我也聽說了,怕是兄弟兩要為個女人反目成仇了。”


    “那蕭家嫡女還真是妖女不成?”


    ……


    一旁的百姓們討論著,卻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蕭長歌。


    蕭長歌放下望著鏡子內的自己,心思卻飄到了隔壁的談話去了。


    楚墨要與她們同日成婚?


    蕭長歌放下鏡子,朝著旁邊那些人靠了靠,裝作熟絡的模樣。


    潤了潤嗓子,特意壓低了音調。


    “不知哪家姑娘有幸被三皇子看上呢?”


    身旁的人連看都沒看身後一眼,以為是哪跟跟他們一樣八卦的大老爺們。


    “哈哈,娶的當然是咱們夏家大小姐,說起夏大小姐,那不僅長得漂亮心也善,跟三皇子是天造地設一對呢。”


    “對對,就是不知三皇子是怎麽被蕭家那妖女給迷惑的,放著這麽好的姑娘不要偏偏喜歡那妖女,夏家小姐還對三皇子癡心一片。”


    眾人討論,蕭長歌挑眉,凝眸。


    以前這些消息都是紅袖打聽後告訴她的,若不是她今日得了空出來走一遭,也不知要過幾天才知道這事。


    外麵已人盡皆知,而府內卻沒一丁點消息,也是稀奇。


    “敢問是誰先提此事的?”


    “還能是誰?當然是三皇子了,哪裏有女孩子去跟皇上說這種事呢,哎你的聲音怎變得娘裏…娘氣…”


    一百姓轉頭,本想問聲音為何突然變得娘裏娘氣,可在看到身後的人後,他們連話都不敢說了。


    之前溫大善人那件事鬧的是沸沸揚揚地,這一帶熟的人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是誰了。


    “蕭…”


    那人忍不住喊了聲,下意識地起身想跑,腿還沒跑開就被蕭長歌手上那錠銀子給吸引住了。


    “跑?怎不繼續跑了呢?”


    那些人雙眼放光地看著蕭長歌手上的錢,若是平時讓蕭長歌拿出這錠銀子來那是要了她老命,畢竟這是她半個月的月錢,夠她吃好幾頓肉了,可今日卻要花在這些八卦事上。


    蕭長歌坐在椅子上,那些人盯著銀子也跟著坐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既連鬼都聽話,更何況是人呢?


    “是三皇子跟皇上說要娶夏大小姐?”


    “聽說是靜妃娘娘。”


    一人左右看了看,壓低聲對蕭長歌道。


    蕭長歌嘴念了幾句,而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都與楚墨沒多大關係。


    那些人拿了銀子走後,蕭長歌依舊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後,她重重歎了口氣。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不過最難過的應是楚鈺才對。


    特意選了她跟楚鈺成婚的日子一同成婚,明擺著娶夏若雲是楚墨的意思,若不然靜妃肯定希望他們越早成婚越好。


    靜妃在宮內勢力雖不算一手遮天,可也不小。


    這盤棋,越來越雜亂了。


    以後再見楚墨,那就是敵人了。


    蕭長歌起身活動了筋骨,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後往賭坊方向去。


    先前她讓衛盯著醉軒樓,也不知有進展沒。


    醉軒樓最上層,肯定不簡單。


    蕭長歌本以為到了賭坊能見到衛跟雲季還有她那一大票的客人,沒想到卻是賭坊被封。


    “姑娘,你別看了,這賭坊的莊家得罪了大戶人家,今早被知府那邊的人帶走了。”


    見蕭長歌在賭坊外瞅了許久,一旁買菜的人好心提醒道。


    “得罪了大戶人家?敢問老人家,莊家是得罪了誰?”


    “聽說是虜了陳大小姐,就陳丞相家中長得美若天仙那個。”


    老人家壓低聲道,一邊說一邊搖頭嘖嘖兩聲。


    “早上這事兒鬧的挺大的,官府的抓了賭坊內的夥計,後麵那莊家也傻,能逃不逃竟又折了迴來,也被逮進去了,這賭坊怕是開不成了。”


    老人家說著,沒察覺到蕭長歌臉上的表情。


    清冽的眼掃過緊貼著門的封條,心裏已盤算著。


    陳儀一出府就往賭坊來,陳家那邊會察覺到也正常,自己的女兒一直混在這種下三流的地方裏,陳家的人肯定不允許。


    蕭長歌緊握手,似在做什麽決定,連老人家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不去,衛他們肯定出不來。


    去,隻會讓陳儀心生希望。


    官府


    伊正坐在堂上,戰戰兢兢地瞥向坐在身旁的婦女。


    婦女穿著華麗,雖上了年紀卻不減風采,她冷著臉看著跪在堂下的人。


    就是這些人教壞了她女兒,若不然她女兒怎會變成這樣?


    她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想著陳儀玩膩了就會乖乖迴來,可出乎她意料,陳儀是一心想著賭坊。


    跟這些臭男人鬼混一起,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陳儀怎嫁得出去?


    現就剩下陳儀跟蕭長樂沒著落,連蕭家那醜女都被指婚給四王爺,她女兒怎就不爭氣呢?


    “伊大人你看著我作何?你是伊知府,這強搶民女都要治,更何況搶的還是我陳家的小姐,該怎麽治怎麽罰,相信伊大人你心裏清楚。”


    陳夫人睜眼冷聲道,伊正擦了擦額頭的汗。


    陳夫人這話裏已很明顯,這些人都要辦了。


    “夫人您說的對,該治該罰,來人啊都給本官打,打的他們招認為止!”


    伊知府點點頭,驚木堂一拍,威武聲響起。


    他是想直接將這些人辦了,可他們死命不招認,他辦不了。


    既陳夫人已發話,那他隻能動用私行讓他們招認了。


    隻要認了,這案子就算結了。


    雲季惡狠狠盯著伊正,呸了一聲,嘴裏吐出口血水。


    “昏官。”


    這話,激怒了伊正。


    “混賬東西,竟辱罵本官,來人給我上竹板,夾爛他舌頭。”


    伊正拍了拍桌子,驚得茶杯內的水蕩漾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陳夫人可不要聽這刁民說的,這些人死到臨頭了是什麽都說得出來。”


    轉眼,伊正又對陳夫人點頭哈腰地。


    他屬於陳業手下的官,歸陳業管轄,自要巴結好陳家人了。


    稍弄不好,這烏紗帽不保啊。


    “你敢!”


    陳儀雙手被家丁抓著,掙紮著卻沒什麽用,隻能怒瞪伊正,氣的連臉都泛紅了。


    陳夫人連看都不看陳儀一眼,冷笑一聲。


    “這些刁民強搶姑娘,罪當死!這點本夫人可為你作證,若他日有人因這事說伊大人是昏官,本夫人替你撐腰。”


    “娘!”


    陳儀見狀大聲喊了句,她心裏早後悔領著衛迴來,若不迴來就不會是這場麵了。


    她就不該聽楚緒的話,不該冒險做這種事!


    “公堂之上,豈容喧嘩。阿木,把小姐的嘴堵上。”


    陳夫人強硬道,陳儀落淚,若是以前陳夫人一定會心軟,可這次陳夫人就像秤砣一樣,鐵了心想辦了他們。


    伊正擦了擦額頭的汗,不敢怠慢。


    既陳夫人都做保證,那他也不必顧忌什麽,反正天大的事壓下來也有陳家頂著。


    “還愣著作何,還不快拿夾板來!”


    伊正壯著膽子喊著,手下的人才動起來。


    瞧著那夾板映入眼中,雲季連吭都不吭一聲。


    反而開始明白楚鈺當初說的話了,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官官相互勾結。


    衛想擋在雲季麵前,還未走開一步,手跟腳上的鎖鏈叮咚作響,一步都邁不開。


    陳家是早有預謀的!


    若不然,怎知他會武功?怎會這樣防著他?還用鎖鏈鎖著他?


    醉軒樓三樓


    楚緒望著從小巷內出來的公子哥兒,雙眸微微眯起,莞爾。


    “果然是她。”


    嘴裏輕聲念著,可心裏卻鬆了口氣。


    蕭長歌著男裝,臉上的傷疤卻依舊顯眼,她停在巷口,抬頭掃了醉軒樓的方向。


    跟上次一樣,她能感覺到三樓處有人正盯著她。


    今日賭坊被封,陳家的人突然發怒,說不定跟三樓的人有關。


    蕭長歌沒想太多,轉身往官府的方向去,若去晚了,她怕衛他們出什麽意外。


    至於陳儀,她顧不得那麽多。


    “這蕭家小姐也是厲害,竟能說動唐莫書,跟唐莫書合作、”


    老裴讚賞,楚緒玩弄著手上的戒指,不知在想什麽。


    “可別忘了,她那死去的母親是朝商,遺傳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緒平淡道,可眼中卻泛著異光。


    蕭長歌是錢來賭坊的幕後老板,又與唐莫書勾結一起。


    唐莫書是太子想拉攏的人,而蕭長歌先一步截胡太子,又在太子選妃宴會上說傾心楚鈺。


    一切都清楚了,蕭長歌是衝著太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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