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傳來楚皇帝大笑的聲音,楚皇帝連連誇獎嚴立。


    “嚴愛卿,你這計妙哉。”


    也不知嚴立跟他說了什麽,令得楚皇帝龍顏大悅,連連誇獎。


    楚皇帝在書房內走來走去,高興不已。


    “都是皇上給臣啟發,臣才想得到這妙計。”


    嚴立低頭,謙虛道。


    “還有一事臣想提醒皇上,可怕皇上怪罪。”


    嚴立眼眸轉了轉,楚皇帝如今興致大好,怎會不讓嚴立說呢?


    “朕說過今日不管你說什麽,都恕你無罪!”


    甩袖,負手。


    “皇上可知臣為何知道皇上心中所想嗎?”


    嚴立反問,楚皇帝撇向嚴立,挑眉不解。


    “那是因為朝中的人都知蕭永德手握二十萬兵,那些人早認為這楚國有一半是……”


    嚴立話才說一半,隻見楚皇帝的臉色難看至極。


    嚴立不說他也知道後麵要說什麽,銳利的眸微微一收,手握成一團,低沉渾厚的聲音從嘴裏發出:“這江山隻能姓楚的!如今動不了蕭家,遲早有一天朕會親手將兵權要迴來,先帝也是個老糊塗,竟將兵權交給一個外人,朕在先帝心裏到底算什麽呢?”


    楚皇帝冷笑一聲,對先帝頗有埋怨。


    自古士兵對一個國來說是多麽重要,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從小聽先帝說到長大,可先帝卻在病逝前將虎符交給一個外人,雖自他登基以來蕭永德一直輔助他,為楚國立下汗馬功勞,可看到百姓愛戴蕭永德勝過愛戴他,著實讓人難分辨誰才是這楚國的皇帝,誰掌握著實權。


    “臣說這些並非想離間皇上跟蕭將軍,而是不止臣一人看在眼裏,臣隻是怕皇上太相信蕭將軍而沒想到這一點。”


    嚴立能感受到楚皇帝身上散發的殺氣,就像一個天生的王者一般,威懾四方。


    他知,這是楚皇帝藏在心裏許久的心病也是他最害怕的事。


    而他今日將楚皇帝心裏擔心的事說出來,連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楚皇帝心裏應更害怕才是。


    “癡心妄想。”


    渾厚的聲音從楚皇帝嘴裏發出,嚴立不再說其他,楚皇帝這麽聰明,不用他明說都知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了。


    誰會容忍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在身邊呢?


    宮內一處院內


    在院外把守的侍衛比守在禦書房外的侍衛還多上幾倍,眾人都提起十二分精神連眨一下眼都不敢,外麵還有巡邏的侍衛,連楚皇帝身旁都沒這般警惕。


    而這院內自苦無搬入後,若是沒苦無的同意誰也進步得,哪怕是後宮嬪妃,若是踏入一步,斬!


    所以這裏頭到底在搞什麽玩意,除了苦無跟楚皇帝之外誰都不知。


    在這裏,苦無便是大王,不管他說什麽都必須聽從。


    “饒命,饒命,神醫饒命。”


    一女子被鎖在牆上,拚命求救,可在他跟前的苦無卻連眼都不眨一下。


    收微微一抬,隻聽得一聲尖叫,隨後那被鎖在牆上的女子已沒了聲音。


    鮮血濺落,牆壁暗紅,腥味濃重,連牆縫上都長著青苔,隻是不似外麵那般是綠的,而是紅色的。


    “將人帶下去,再去準備準備。”


    苦無將匕首交給一旁的太監,雙目望著血池下那朵正要含苞待放的花,隻是這花的顏色是紅色,紅如血,甚至比血還紅上幾分。


    “等你開時,我將得道成仙。”


    苦無咧嘴而笑,笑聲響徹整個房間。


    在外麵候著的人在聽到苦無的命令,連忙進來將這女子放開而後帶出去,似對這些事已習以為常,已見慣了一樣。


    縱是看得血腥場麵,卻一丁點的害怕都沒。


    “神醫,這牢內的姑娘幹淨的可沒幾個,之前還好,如今一天三個牢內的囚犯已不夠用了。”


    一旁的小太監有些難以啟齒道,前一個月還好一天隻需一個姑娘的血,而如今一天要三個,這數量可吃不消。


    “不夠的話去外頭抓便是了,楚國人這麽多何愁找不到處女之身的姑娘?”


    苦無不以為然道,連一眼神都變得犀利幾分。


    “可要是有人不見了,肯定會有人報官的,要這事兒被捅破的話……”


    太監的聲音越來越小,才剛說完卻遭到苦無嘲諷。


    “支撐整個楚國的可是皇上,如今需他們付出點代價又如何?既抓不了,難道你就不會去買嗎?青樓女子也罷,外麵的流浪兒,女人小孩也可,隻要是幹淨之身的都行!這些總該沒父沒母,就算死了也沒人理會吧?”


    “喳。”


    苦無這番話讓小太監無話可說,隻應了一聲喳。


    “難怪你做了一輩子小太監一輩子是龐海的手下,做人做事可要知道變通。”


    那小太監本剛邁出一步,聽得這話又停下了腳步。


    “神醫您說的是。”


    語畢,轉身。


    轉身那一刻,臉上盡顯不甘。


    他想坐上總管的位置,可龐海那隻老狐狸早看他不順眼想除掉他了,知苦無身邊缺個伺候的,竟將他推過來。


    整天待在這地方,又這般恐怖可怕,他現在是連吃飯都是忍著想吐那種。


    方圓內,走到哪都能聞得血腥味,令人頭皮發麻。


    而苦無方才那句話說得對,他是要學會變通,而不是死一根筋。


    瞧著小太監離開的背影,苦無嘖嘖兩聲,轉頭又繼續看著在血池內的花骨朵了。


    他已經能想象到花在開放那天會有多漂亮了。


    當初種下時還能捧在手心上,而如今卻長到他腿兒一樣高了,這證明了他想的是對的。


    “這花不能叫三生,此花世間獨一又能長生,便喚尋夢,沒錯,這花叫尋夢!”


    苦無對著妖紅的花兒喃喃自語。


    院內竹林內


    那幾位拖著宮女屍體的侍衛嫻熟地將屍體丟入竹林內而後離開。


    對這些事,他們每日都要重複三遍左右,就算剛開始覺得不適慢慢也都習慣了。


    邊疆迴城路上


    出京城時候他們隻帶了兩車糧食帶著幾千兵,而現在迴京城時拖著三兩糧車,而這些糧食還是除掉發放給邊疆百姓所剩的,發放迴去的還有之前那些被李振守掠奪去的地契也全都物歸原主。


    可那些隨他去的士兵迴來時隻剩下幾百人,剩下一些不是落入狼口成了食物便是半路逃走了。


    李振守已死,可他的家眷們全都還在,依照李振守所犯的罪來看,這些家眷如何處置還得問楚皇帝才是,所以一路上,還帶著百來個李府的人。


    “爹,此番我們不止打跑了土屋人還破了大案,你應該高興才是怎愁眉苦臉的呢?”


    蕭永訣看著蕭永德心不在焉的模樣問,連說話時語氣都透露著高興。


    蕭永德惆悵哎了一聲,在準備迴京時他就已飛鴿傳書告訴楚皇帝跟家裏人了,可越往京城他心裏就越不安。


    燕國出手,對他是好是壞呢?


    “爹是怕……”


    蕭永德欲言又止,一切化作一聲歎。


    “若是長歌在就好了。”


    蕭永訣不是聾子,這已是蕭永德第二次說這話了,第一次他可以當做蕭永德糊塗說錯了,可這第二次又是怎迴事?


    “爹,就算長歌妹妹在也不能為你排憂解難,你為何這般看重她呢。”


    蕭永訣吃醋道,心裏更多的是不服。


    他除了不是個女子外哪比不上蕭長歌了?從邊疆開始蕭永德便一直說蕭長歌,蕭長歌。


    那樣的深閨女子又沒見過什麽大世麵,能幫上什麽忙呢?


    蕭永德沒與蕭永訣解釋,心裏想著其他事。


    當時出征前夜他與蕭長歌暢談,蕭長歌給他的法子是借刀殺人,讓他借燕國的力量將土屋人趕盡殺絕,而這次燕國一村三百多口人命全滅,高淵出手恰巧趕到,這一切可都是蕭長歌的計劃?


    燕國三百多條無辜 人命加上土屋族一萬餘人除卻阿達維爾外全軍覆沒,這一仗雖算作他們贏,可細算起來是兩敗俱傷,而傷的是楚燕土屋。


    等他迴去,一定要問個清楚。


    若是,那蕭長歌太無情了。


    若不是,他心裏也能鬆口氣。


    “訣兒,小看別人將來可是要吃大虧的。”


    蕭永德瞥向蕭永訣,蕭永訣不以為然。


    “之前爹還說切莫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呢,結果卻是李振守勾結土屋人想置我們於死地。”


    蕭永訣半開玩笑道,自然,這件事他一丁點都沒怪罪過蕭永訣。


    誰叫那是他爹,又是他崇敬之人呢?


    “人心叵測,人心叵測。”


    “現在想那麽多也沒用,爹還是好好想想迴京之後要什麽獎賞吧。”


    蕭永訣自信滿滿道,說著嘴角已經揚起一抹笑了。


    獎賞?


    蕭永德現在心裏可不敢想這些東西,反倒想告老還鄉了,可他不能,先帝托付給他的遺願他還沒有完成。


    眼,微微一眯。


    眼角邊的皺紋浮現,比起一個月前又老了幾分,連雙鬢的銀發都冒出來了。


    若是阿達維爾沒與李振守勾結反殺那黑袍少年,他想他也等不到高淵來,若是他們三人合作,他早命喪黃泉了。


    現在他想不明白的是,李振守背後的人是誰?還有李振守既知黑袍少年的底細還知得那麽清楚,為何還要殺他?若是與他合作豈不更好?


    想不通,他想不通。


    還有李家的賬本,他翻閱了幾下,都是正常的收支也沒記將什麽東西送給什麽人,若是有那就方便多了,可惜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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