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配合著歌舞,那些舞女們如下凡的仙女們一樣行走在那些客人中間。


    扭著纖細的小腰張開修長的腿,搔首弄姿,一舞動身上的香味入了鼻中,好聞至極。


    既淡又不覺得反感,她得誇一句楚言的口味變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會找這樣的舞女。


    “那不是那女的嗎?”


    陳儀似認出了著紅衣的女子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這人向來記仇,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都記在心裏呢,何況這女的跟她身邊的丫鬟同名兒,她想不記住都難。


    她還以為是哪戶人家的小姐,原來是個舞女。


    身為舞女,身旁的丫鬟卻狂妄囂張,她也是第一次見。


    蕭長歌瞥了陳儀一眼,莞爾。


    隨後瞥向了楚鈺,從白靈兒進來那會兒她就認出她來了。


    之前她就警告過楚鈺,白靈兒是太子身邊的人,如今太子邀請白靈兒來是想作何?


    看楚鈺的臉色,怕是這婚禮要出事了。


    對事不對人,這琵琶彈的確實好聽,蕭長歌享受萬分。


    “太子您看您還客氣什麽呢,這些舞女跳的可真好看。”


    一官員企圖想抓住舞女的衣袖,卻在伸出手時那舞女從他身旁離開,勾得他心兒癢癢,忍不住誇了一句。


    楚言眯眼笑道,看著眾人對這些舞女起了興趣他就越高興。


    “若是右侍郎想,這舞女歸您了。”


    李傲一聽,雙眼放光,嘴裂開而笑。


    “太子殿下果然是爽快之人,天冷,我這被窩裏頭也需要有人暖暖,諸位可莫要笑話在下。”


    李傲哈哈大笑道,楚皇帝在時各個都一副沉穩的模樣,前腳剛走後腳這些人就開始放縱了。


    “聽聞李侍郎已很久沒納妾,今日就算納個一兩個嫂子也一定會諒解的。”


    男人們的話題,女人們插不進嘴。


    江梧桐擦了擦嘴角,瞥了楚詠一眼,見他兩眼放光如餓狼那般,她冷冷一笑。


    “夫君可別忘了你前不久才納了個五夫人。”


    江梧桐小聲提醒,卻聽不出她是惱怒還是嫉妒。


    這一提醒讓楚詠迴了神,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外頭的野花哪比得上家裏的鮮花呢?這些女的要真跟薑素素比,那他肯定選薑素素。


    既懂人心又溫柔體貼,哪個男人不愛呢?


    江梧桐看著楚詠色迷心竅的模樣,也沒多說什麽。


    見多了,也就習慣了。


    以前她嫁給楚詠時候,見楚詠三天兩頭往府內領女人迴來還會鬧上一鬧,當時楚詠顧及她是剛嫁過去的,背後又是江家撐腰,被她那麽一鬧倒是收斂了許多,可日子一長她們都成老夫老妻了,楚詠卻沒了顧及,隻是等她看淡不鬧了,他領會府內的女人卻少了許多。


    楚詠色心難改,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要算起來她跟楚詠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什麽樣的秉性,什麽樣的人品她比誰都要了解。


    “娘子提醒得是,幸得娘子在身邊若不然本皇子可要犯錯了。”


    楚詠嘿嘿笑道,江梧桐這才想起自己為何知楚詠是什麽秉性後還要嫁給他,那是因為以前他喊著她梧桐妹妹時,也是用現在這口氣跟她說話。


    正因為當時百般嗬護,才讓她錯以為楚詠能為了她改變那些壞習慣。


    錯以為,一切都是錯以為。


    “夫君這話還是留著跟五妹妹說吧。”


    江梧桐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頓時漲紅了臉有些暈意。


    “啊……”


    歌舞才跳了一半,琵琶聲錚地一聲,弦斷了,一聲尖叫吸引了眾人注意。


    眾人望去,見有人握著那著紅衣女子的手,一臉色鬼的模樣。


    白靈兒縮了縮身子,眼眶發紅,這模樣更顯得楚楚可憐更讓人想欺負幾分。


    “你你放手,放手。”


    白靈兒掙紮,隻可惜這在男人眼中更似挑逗,似是在對他說快來,快來一樣。


    “太子,你說這些舞女都能帶迴府內,那這女人…下官可能要?”


    說著,另一隻手已擁著白靈兒的細腰,酒意傾湧已顧不得其他,隻能模糊看出眼前這女子是個美人胚子。


    “蘇大人就屬你眼尖兒,這女子可真絕色啊。”


    有人起哄道,絲毫不將白靈兒等人放在眼裏。


    既出現在這場合內,就如同在青樓內一樣,隻有被人寵幸的份兒沒有反抗的地兒。


    現在在這裏的都是些大官,若能被他們瞧上眼那證明她們的好日子要來了,怎會有人不願意呢?要不願意的那肯定是個傻子。


    蕭長歌挑眉,冷笑一聲。


    這些舞女中獨白靈兒那一襲紅衣最為惹人注目,不僅是衣服連這臉蛋兒都出眾,這不是故意惹人矚目麽?


    怕是想惹某些人關注吧……


    蕭長歌瞥向楚鈺坐著的位置,隻是那位置上的人兒已經不見了。


    楚言還未開口,倒是有人先替他開口了。


    “這女子怕是不能送給蘇大人了。”


    楚鈺不知何時到了白靈兒身邊,將其拉入了自己懷中,白靈兒哭哭啼啼地依偎在楚鈺懷中,動作嫻熟。


    “王爺這意思是?”


    蘇子君甩袖,竟絲毫不怕楚鈺反而帶有幾分囂張。


    “王爺,王爺。”


    白靈兒緊抓著楚鈺的胸前,嬌聲喊道。


    纖瘦的身子抖動著,好像一隻驚慌失措受傷的小鹿一樣讓人心生憐憫。


    瞧著這熟絡的模樣便知道這兩人關係匪淺了。


    “前幾日王爺可才當著皇上的麵兒說與蕭家小姐情投意合呢,今兒個卻為了這風塵女子強出頭,若說王爺與這女子沒關係,下官可不信啊。”


    蘇子君冷笑了一聲,周圍的賓客都是帶著看戲的心態坐在這的,蘇子君這話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前幾日的選妃風波出彩的不是太子而是蕭長歌跟楚鈺,這才過了幾天楚鈺就為一個風塵女子出頭,不管怎麽想都覺著不合常理。


    楚墨陰沉著臉抬頭看著楚鈺跟他懷中的女子,雖是跟上次看到的女子有幾分不一樣,可仔細看能看出這女子就是上次夜訪四王爺府那女子。


    當時他還警告過楚鈺不要太認真了,沒想到這女子真是風塵女子。


    既楚鈺對她這般愛護,那將蕭長歌當成什麽了呢?


    楚墨不禁偷瞄了蕭長歌一眼,卻見她臉上波瀾不驚,似早知道這女子的存在一樣。


    她也不在意有這麽個女子存在麽?


    楚鈺鳳眼微微眯起,見眾人都在看戲都等著看他笑話,他淡然一笑。


    卻不曾想,有人比他先開口了。


    “噗嗤,蘇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在路上見著了受惡霸欺負的女子,若是您您難道不上前幫忙嗎?”


    冷冽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蘇子君的臉色變了變。


    “誰,誰敢說本大人是惡霸!”


    蕭長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波瀾不驚絲毫不將蘇子君放在眼裏。


    楚言掃向了蕭長歌,手握緊了幾分,又是她!


    “長歌隻是打個比方,沒想到蘇大人這麽著急自己承認了。”


    蕭長歌聳了聳肩無辜道,眾人一聽長歌二字,便知眼前這人是誰了。


    嚴立跟劉雨姚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蕭長歌,隻見臉上那道醜陋的傷疤以及那雙清冽的目。


    “哦,這位便是蕭小姐,久仰久仰。”


    原本憤怒的蘇子君在聽到蕭長歌道出自己的名兒後態度轉變的很快,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蕭長歌衝著蘇子君點了點頭表示禮貌,而後又繼續道了起來。


    “方才這位姑娘已拒絕蘇大人,蘇大人卻想強搶,這點大夥兒可有目共睹的,四王爺不過是做了一個正常男人該做的事,蘇大人卻咄咄逼人說四王爺跟這位姑娘關係不清白……”


    蕭長歌這番話不僅幫楚鈺洗白還將這事的過錯都推到了蘇子君身上。


    而方才大家有目共睹,蕭長歌說的可不是什麽假話。


    “到底是誰的過錯呢?”


    眯眼,冷聲一笑。


    蘇子君目光看向了楚言,楚言臉色變了變。


    “這事也不能怪蘇大人,是本太子沒與蘇大人說清楚,靈兒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的,雖身處紅塵卻是出淤泥而不染,今日能請來靈兒姑娘本太子也費了一番苦心呢。”


    楚言連忙打圓場道,白靈兒還依偎在楚鈺懷中小聲抽泣著。


    楚鈺瞥了楚言一眼,他算明白楚言今日是什麽意思了。


    “太子還有一事沒說清楚呢,四王爺跟靈兒姑娘是舊識,見靈兒姑娘被欺負出手相救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麽?”


    蕭長歌掃向楚言緩緩道。


    莫說是楚言,連白靈兒都沒想到楚鈺竟連這種事都跟蕭長歌坦白了。


    那也是說蕭長歌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她跟楚鈺是什麽關係,而她…還橫刀奪愛了!


    “蕭小姐果然大度,要知這紅顏知己他日也有可能變成妾氏呢。”


    蘇子君鼓掌,說話卻是咬牙切齒。


    “靈兒好怕靈兒好怕,王爺王爺。”


    顫抖的聲音從白靈兒嘴裏傳出,這話更讓人覺著兩人關係不一般。


    蕭長歌雙眸更冷了幾,卻還克製著憤怒抬頭衝著楚鈺微微一笑:“王爺,靈兒姑娘身子不適,不如您先送她迴去如何?”


    那雙眸隱約閃爍著冷光,楚鈺詫異,不管什麽時候他見蕭長歌都是一副從容的模樣,這還是第一次見蕭長歌生氣的模樣呢。


    是因他而生氣了?


    楚鈺心裏猜測,卻被一聲聲的王爺從發愣中拉扯了迴來。


    “好。”


    薄唇輕張,似在允諾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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