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太陽剛落山,可宮內的燈籠高掛,整條道路都明亮。


    柔和的照落在蕭長歌身上,讓走在後頭的楚鈺看的有些呆。


    望著蕭長歌的側臉,他鳳眸微眯,眼中泛起一抹溫柔。


    那張臉應屬他見得最多,印象最深了,可每次見到總覺得能發現一些別的東西,每一次見就感覺又看到了個不一樣的蕭長歌。


    “四王爺,若遲些不走怕是真要遲到了。”


    蕭長歌瞥向身後的楚鈺,紅唇微張,聲音輕緩。


    隻字不提皇城門外的事,就好像在路上偶然遇到一般打著招唿。


    今日若非楚鈺的幫忙她是真的連皇城門都進不來了,嚴氏沒那麽大的本事能教唆宮內的侍衛,也就是說不止一人想阻止她參加今天的選妃了。


    越是這樣,她可越要去瞧瞧。


    “這宴會的主角可是太子,與本王何關?”


    楚鈺拿起手上的酒壇,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還冷了幾分,幸好有酒,不然本王可要凍著過冬了。”


    喝完,楚鈺不禁誇了一口。


    望著那熟悉的酒壇,蕭長歌沒說其他。


    “比去年還要冷上幾分,連雪也下的比去年早了兩月。”


    抬頭,望著月亮慢慢爬起卻是朦朧一片。


    下了幾天的雪,今兒個難得停了。


    “宴會快開了,長歌就不陪四王爺嘮叨了。”


    “不過,主角可不止太子一人。”


    蕭長歌轉身走了幾步路又停了下來,這一次沒看著楚鈺隻是輕輕地嘮叨了這一句便離開了。


    這一次侍衛比之前多了好幾倍,每一處地都有侍衛站崗不敢怠慢。


    不僅如此,連宮女都多了一倍,蕭長歌往宮殿去時便見著很多宮女手提著燈籠候在外頭。


    今兒個這宴會,還真隆重。


    比上次太後壽宴還隆重了幾分,皇後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當蕭長歌到時,宴會已經開始了。


    楚皇帝穿著龍袍帶著玉冠坐在高堂上旁邊坐著皇後,而另一邊則坐著太後。


    跟幾個月前相比,太後倒是老了幾分而楚皇帝好似年輕了幾分,連表情都變得豐富多了。


    在皇後身邊的則是靜妃,以次是麗妃而後是安無。


    安無也變了不少,蕭長歌可聽說了自安無進宮後,獨得楚皇帝恩寵,如今身懷龍子更是嬌貴了幾分,看著安無挺著大肚子的模樣,蕭長歌知這傳言不假。


    各大官員都坐在前頭,而各家的小姐依次坐在了自家父親身旁,唯獨蕭家列外。


    蕭永德奉命帶兵出征,就算想來也來不了。


    所以這蕭家的宴桌自是缺了一個位置,不過今兒個人多,熱鬧且擁擠,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個,更沒人注意到蕭長歌悄悄坐在了這缺的位置上。


    倒是君書第一個瞧見了,連忙拽了拽蕭長樂的衣袖。


    “小姐。”


    君書見蕭長樂不理會又連忙喊了一聲,蕭長樂本想轉頭嗬斥一頓,可當她看到旁邊的蕭長歌時候她手上的酒杯差點兒掉落。


    這小賤人不是應該在皇城門外麽!


    發現蕭長歌的,不止蕭長樂,連蕭雅煙跟蕭溫雅都瞧見了。


    蕭溫雅雙眼微眯,握著筷子的手加緊了幾分。


    她早瞧見蕭長歌被攔在外頭了,本以為她進不來,卻不知是用了什麽法子進來的。


    “長樂妹妹莫是不認識我了?”


    蕭長歌替自己倒了杯酒,眼眉一挑,莞爾笑道問。


    “長樂怎會不認識姐姐呢,姐姐怎到現在才來呢,你不知方才在外頭有個女的冒充姐姐你呢,幸好被長樂識破了。”


    蕭長樂幹笑了兩聲,眼中閃過一抹不快。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嗎?那我還真要多謝妹妹了。”


    蕭長歌緩緩道,絲毫不因蕭長樂說的而生氣。


    注意到蕭長歌的除了蕭長樂等人外還有坐在蕭長樂對麵的嚴若琳,嚴立正跟周遭的大臣敬酒,欣賞著歌舞,見嚴若琳神情古怪,他順著嚴若琳的視線看了過去。


    見蕭長歌臉上那道傷疤便知她是誰了。


    他這當爹的不僅聽嚴若琳說起過蕭長歌,還聽楚言也提起過。


    之前在老太太的宴會上也見過幾次,他還真不明白,這女人是有多大能耐,竟令得他女兒提心吊膽地。


    大概是察覺到了嚴立的目光,蕭長歌一抬頭便對上了視線。


    那雙眼,淡漠萬分。


    可她還是衝著嚴立點頭微微一笑,卻讓嚴立震愕。


    他不過這麽一看,蕭長歌竟察覺到他了。


    楚言方才掃了一眼,隻見蕭家三姐妹卻不見蕭長歌,如今見蕭長歌坐在位置上,他又開始犯難起來了。


    腦海裏,還想著蕭長歌之前說的那番話。


    卻不得蕭家之女……


    這是要讓他選她麽?


    他不否認蕭長歌有些本事,不然那盤棋也不可能將他逼到那地步。


    再加上葉子元說的,更讓他看不透蕭長歌了。


    她若是那個女刺客,對他的威脅肯定是百分百……


    修長的手敲打著宴椅,皺眉思考。


    絲毫不像一個即將要選太子妃之人。


    蕭溫雅從不遠處打量著楚言,見楚言皺眉的模樣她握緊手帕,似下定了決心一樣。


    她一定要進太子府,一定要進!


    楚詠摟著身旁的女人,薑素素依偎在楚詠懷中,雙目卻落在了蕭長歌身後的女子身上。


    紅袖!


    她之前還猜紅袖到底是誰家丫鬟,沒想到竟是蕭府的。


    視線落在蕭長歌身上,薑素素似想到了什麽,那雙眼如狐狸般微眯,嘴角勾勒一笑。


    “素素,今日你怎不高興呢?”


    楚詠見薑素素今兒個一言不發,關心地問。


    薑素素的神情變了變,依靠在楚詠懷中,媚眼中露出一股傷感。


    “殿下不用顧及素素的,素素隻是想到今日坐在這裏的應是梧桐姐姐才對,可素素卻……”


    薑素素咬著薄唇,抽泣了幾分。


    淚如斷弦的珍珠一般簌簌地掉落,這一哭,楚詠心疼得打緊。


    連忙拿起宴桌上的手帕替她擦起了眼淚,安慰著。


    “梧桐她是感染風寒來不了了,與你無關,別哭別哭,哭壞了本殿下這裏疼。”


    楚詠握著薑素素的小手,將小手放在了左心房的位置上。


    這一說,倒是讓薑素素噗嗤一笑。


    小手輕拍了楚詠的手,一陣樂嗬。


    麗妃望著底下楚詠跟薑素素兩人,心裏一陣怒火。


    這小子還真反了不成,這是什麽地方,怎是這種青樓女子能來的?


    太子選妃的宴會,他不帶正妃也就罷了竟還帶著個妾氏來,要說出去那不是讓人笑話。


    再者今兒個江老還在,見這場麵心裏會怎麽想?


    麗妃的臉色變了變,靜妃莞爾、


    “妹妹臉色有些難看,難道是身體不適?”


    靜妃這話,讓麗妃迴了神,視線從薑素素身上挪開了。


    麗妃那修長的手揉了揉額頭,衝著靜妃笑道:“妹妹隻是覺得人多有些悶罷了,多謝姐姐關心。”


    “沒事就好,詠兒旁邊的女子好像不是梧桐呀。”


    靜妃故作驚訝問,麗妃的臉色又一次難看了幾分。


    靜妃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的!


    “是啊,梧桐身體不適所以沒來,旁邊那個是詠兒新納的妾。”


    麗妃硬著頭皮介紹,靜妃雙眸微微一眯。


    “哦?這姑娘長得不賴,可是哪家的姑娘?為何從未見過呢?”


    麗妃身子一抖,連臉上的胭脂都要掉落了。


    靜妃這是故意的!


    “靜姐姐,您看三皇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誰?”


    靜妃掃向楚墨,見楚墨目不轉睛盯著蕭長歌,她手握成一團。


    這不爭氣的孩子!


    麗妃見靜妃不語,嘴角勾起一笑。


    她們兩是誰也好不過誰,一個娶了青樓女子當妾氏,一個放著知書達理的夏家小姐不要偏偏喜歡臭名遠揚的蕭長歌。


    兩人不語,靜妃怒視了蕭長歌一眼。


    蕭長歌蕭長歌,她以為皇後應會想法子,沒想到還是讓她來了!


    薑素素抬頭看著高堂上那幾位,一眼就辨認得出誰是楚詠的母妃了。


    從方才那女的就一直看著她,對她有幾分敵意,而且跟楚詠生得有幾分相似,那著著淡黃衣的老女人應是麗妃了。


    次於靜妃跟皇後,長得也頗為不錯。


    就是這年紀有些大了,也難怪現在皇上不寵她了,她還聽說皇上已經好幾個月沒臨幸過麗妃了呢。


    雖是道聽途說,可若沒實錘的話那些人豈會亂說呢?


    這麗妃,便是江梧桐最大的靠山。


    今兒個見坐在楚詠身邊的不是江梧桐而是她,麗妃接下去絕對會有其他動作。


    才一會,薑素素便將麗妃揣測個透。


    嫩白的手握著楚詠的手,抬頭衝著他笑了笑,風情萬種。


    楚詠不管大小場合,都沒帶過江梧桐出來,而如今薑素素坐在楚詠身邊,除了那幾個見過江梧桐的外,都以為這便是五皇妃江梧桐呢。


    最為安靜的還是坐在楚詠身邊的楚緒。


    他安靜地坐在輪椅上,老裴在後頭推著輪椅,無人向他搭訕,更無人理會他半分。


    畢竟比起楚鈺,他更容易令人遺忘。


    楚鈺不過是個廢材,可好歹手腳健全,以前也有姻妃寵著。


    可楚緒不同,天生殘疾,在他母妃生他時母妃便死了,背後沒靠山又無權無勢,誰會關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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