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歌還未踏入元氏的院內時就聽見屋內傳來孩子的哭聲了。


    聽得這哭聲響亮,蕭長歌便知這孩子很健康。


    “夫人夫人,大小姐來了。”


    丫鬟在外候著,見蕭長歌來連忙去屋內通知者。


    對蕭長歌,就好像對著救命恩人一樣。


    “大小姐,我們夫人在裏頭呢,奴婢帶您進去。”


    丫鬟對蕭長歌的態度變得熱情起來,要是以前,肯定是將她曬在屋外了。


    “有勞冬香姑娘了。”


    蕭長歌衝著丫鬟點了點頭,被蕭長歌喊著名兒的丫鬟臉頰發紅。


    她沒想到她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鬟,蕭長歌卻記住了她。


    低頭,步伐匆匆往屋內走了去。


    元氏正躺在床上,手中抱著孩子。


    見蕭長歌來,她本想起身卻被蕭長歌阻攔了。


    “五娘身子還虛,就不要起身老實躺著先吧,免得這月子沒做好落下病根子。”


    蕭長歌坐在元氏身旁,那孩子也稀奇,在屋外時還聽的哇哇大哭地,可蕭長歌一來他反倒安靜了。


    眼巴巴地看著元氏,淚眼汪汪地。


    “那五娘也不跟你客氣了,這孩子可真托你的福了。”


    元氏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滿臉幸福。


    要不是蕭長歌故意說那番話故意激怒她,這孩子興許會……


    後果元氏不敢想象,如今孩子平安出生,她也算對得起蕭家,對得起蕭永德了。


    總算不負蕭家厚望,給蕭家添了個男丁。


    “五娘跟四娘倒有幾分相似,都說是托了長歌的福,可長歌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罷了,所以五娘,這事兒咱們就翻過了吧。”


    蕭長歌莞爾,舉止投足之間透露著一股端莊大氣,看的元氏有些驚愕。


    自她懷孕來就很少跟府內其他人接觸,若說接觸最多的應該就是溫氏了。


    她跟蕭長歌沒過多的接觸,但聽過不少關於蕭長歌的事,對她的印象也是聽別人敘述而想象的。


    可今天跟蕭長歌麵對麵交談,她覺得她不像是外麵那些人說的那樣。


    “可是長歌臉上有東西?五娘為何總盯著長歌的臉看呢?”


    蕭長歌挑眉,伸手摸了摸臉。


    元氏噗嗤一笑,覺得有趣。


    懷中的孩子又突然哇哇地哭了起來,元氏將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連連哄著卻不見效。


    “估計是餓了,早上什麽時候喂奶了?”


    蕭長歌看著孩子問,大冬天地包裹得像個粽子,兩邊臉頰發紅。


    “孩子可跟大人不一樣,這一天要喂的量雖少卻要分好幾次,冬香,將孩子抱給乳娘吧。”


    蕭長歌見元氏還發懵中,轉頭掃向了旁邊的丫鬟吩咐道。


    如今冬香見到蕭長歌就跟見到自己的恩人一樣,說什麽都聽。


    元氏也不懷疑蕭長歌說的,將孩子遞給了冬香,叮囑了一句小心些。


    冬香瞧了瞧兩人,隨後抱著孩子出去了。


    “沒想到這書上的知識真豐富多彩,我可聽冬香說過,長歌你那些臨盆的知識都是從書上學來的。”


    屋內少了孩子,清靜了幾分。


    元氏看向蕭長歌,輕笑一聲問。


    “所以五娘有空也可以多看看書,興許什麽學到的什麽時候就會用上了呢。”


    蕭長歌莞爾,元氏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過長歌對孩子好似也很熟悉,我這第一次當娘連孩子是餓了還是怎了都不知,長歌隻看一眼就知,我看這外頭的人對你的評價完全不對。”


    元氏誇獎道,這話卻讓蕭長歌警惕了起來。


    是她疏忽了,見到孩子時忍不住說太多了。


    她是懂,甚至為了孩子做了許多許多的事,可到最後都是幻想。


    她給孩子做了那麽多衣服,到最後也隻能燒到陰間去。


    陰間那麽冷,可她的孩子卻因為那對狗男女而成了死胎!


    蕭長歌的臉色變了變,連神情都變得陰鷙了幾分,可一轉眼又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元氏看著蕭長歌變化莫測的臉,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可剛剛明明……


    元氏搖了搖頭,揉著額頭,興許是她看錯了吧。


    雖蕭長歌臉上有道傷疤看起來兇了點,可怎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長歌也是略懂一二罷了,不過這外麵的人是如何評價長歌的呢?這點長歌還真有些興趣,不如五娘給長歌說說?”


    蕭長歌衝著元氏眯眼而笑。


    一瞬間,元氏肯定了方才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都是些喜歡嚼舌根的長舌婦,何須要理會他們說什麽呢?這事兒咱就不提了。”


    元氏這話已很明顯了,若是說她好的,元氏怎會不跟她說呢?


    不過就算元氏不說,蕭長歌也能想得到外頭那些人說她什麽。


    說來說去,無非就那幾個詞兒罷了。


    不是刁蠻任性就是一點禮貌都沒,又或者身為蕭家嫡女琴棋書畫不會連詩詞歌賦也不會。


    說到底她就是個沒用的大小姐。


    “長歌,不要想太多了,五娘相信總有一天有人會看到你散發的魅力的。”


    元氏見蕭長歌斂眉,還以為她在意這事兒,連忙握著她的手安慰道。


    舒然不知,蕭長歌在想些其他的。


    比如,昨夜那個刺客是誰派來的。


    思前想後,她總覺得不是楚言派來的。


    迴想起上一世,楚言是突然拿出那些信件,隨後給她爹按上個罪名,也就是說事先楚言手上並沒有那些信件,而是別人給他的。


    若不然按照楚言那急性子,怎會留著蕭家五年那麽久,又怎會在這五年內對她那般溫柔……


    “長歌?長歌?”


    見蕭長歌沒反應,元氏緊張問。


    蕭長歌這才迴了神,衝著元氏笑著。


    見蕭長歌這笑容,元氏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這是她第一次跟蕭長歌麵對麵談話,她若知自個兒說出來的會讓蕭長歌這麽煩惱,她肯定不會在她麵前說這些。


    “五娘別擔心,長歌沒事。”


    蕭長歌反手握住了元氏的手,反倒安慰起元氏來了。


    聲音輕緩,就好像在哄騙小孩子一樣。


    “沒事就好,五娘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了呢,過些日子可就是太子選妃了,五娘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元氏像似早準備好了一樣,從枕頭下翻出了一簪子,遞給了蕭長歌。


    簪子上是用金子雕刻的鳳凰,雕刻精致,栩栩如生。


    光是這上頭的金,就能看出值不少銀子。


    “五娘,你這禮物太貴重了,長歌收不得。”


    蕭長歌雖然心動,可無功不受祿,有些東西她收不得。


    “你就收著吧,是你救了我與恩兒的命,說來你還是五娘的救命恩人呢,何況,這簪子其實是你娘托我保管的東西,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蕭長歌挑眉,聽到她娘的事時她雙眸綻放光彩。


    周圍的人,包括他爹都很少提起她娘的事,在她的記憶之中隻知她娘是個朝商,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所以你就收著吧,戴上這簪子,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元氏見蕭長歌動容,將她手合上。


    這一次蕭長歌也不拒絕,手緊緊地握著簪子。


    “那長歌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就應該這樣才對,你呀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五娘能跟長歌多說些我娘的事嗎?長歌想聽。”


    “姝姐姐是個溫柔的人,可惜命薄……”


    元氏重重地歎了口氣,蕭長歌也沒追問下去了。


    顯然,元氏也不想跟她說起她娘的事。


    命薄?


    若非嚴氏搞鬼,她娘怎會命薄?


    “夫人,廚房燉好的雞湯來了。”


    一丫鬟從外頭緩緩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


    “放肆,你沒瞧見我與長歌在談話嗎?”


    元氏輕嗬一聲,進來的丫鬟被元氏這麽一嗬斥嚇了一跳。


    蕭長歌雙眸轉了轉,起身。


    “五娘你的身子重要,月子若坐不好將來可不好受,長歌改日再來看望五娘吧。”


    “那,那五娘可就等著你了。”


    元氏沒挽留,看著蕭長歌離開的背影,雙眸微微眯起。


    姝姐姐,我這也算物歸原主了……


    “那夫人這雞湯?”


    丫鬟小心翼翼詢問,元氏才迴過神來。


    “先放那兒吧。”


    “人一旦慢慢變老,總是會害怕以前做錯的缺德事會讓自己死後下地獄呢。”


    元氏小聲嘮叨道,丫鬟卻有些聽不清元氏說的話。


    “夫人您說什麽?”


    “沒什麽,你先下去吧。”


    院外,蕭長歌握著這鳳簪。


    仔細看便能看出這鳳凰下沒有雙爪,也不知是刻之人故意呢?還是其他呢?


    不過這鳳簪是她娘的東西,那她要好好保管才是。


    這一刻,蕭長歌覺得又更盡一步接近她娘了。


    她雖有五個娘,可裏頭不知有幾個想要她死的。


    可她打從心裏羨慕著蕭長樂她們,一旦出了事,總有娘親護在她們跟前。


    嚴氏是,溫氏也是……


    這府內的人都是……


    鳳歡殿內


    皇後也沒閑著,為了給太子弄好這次的宴會,她可是準備很久了,正等著那一刻到來呢。


    而現在越來越接近宴會了,她心裏就越期待。


    她相信楚言不會讓她這做母親的失望的,隻有選擇嚴家才是正確的。


    “姐姐,您瞧這布匹如何?”


    靜妃正翻著從宮外送來的布匹問。


    “靜姐姐這顏色暗了些,也不夠喜慶,這可是選太子妃,咱們呀要辦得風風光光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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