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見這麽大一錠銀子,擦拭了一下放入嘴裏咬了下,確定是真的後才收了起來。


    這會兒看著蕭溫雅也客氣了幾分。


    “小的聽說是這醫館內的青垣大夫想加害某位大人,所以前兩天給封了,您不知道當時那場麵有多大,大概來了好幾排官兵呢。”


    老頭兒吹著,蕭溫雅卻無心聽他說這些,她現在最關心的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醫館被封了,那青垣呢?


    “老人家,敢問那位青垣公子呢?是不是被官府的抓了?”


    見老頭兒還在叨叨絮絮地,蕭溫雅打斷了他的話趕忙兒問。


    重要的不是藥館,而是在藥館內的人!


    “切,那庸醫早就跑路了,現在官府可在通緝他呢!其實我老早就看出來那叫青垣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了,不僅長得像娘們這心也歹毒。”


    老頭兒嘴裏碎碎念著邊說還邊吐了幾道唾沫,秀巧嘟著嘴頗有些生氣地看著老頭,狠狠地訓斥了一聲。


    “你,你莫要胡說,青垣公子可不是那樣的人。”


    見秀巧這態度,老頭兒才知自己拍錯馬屁了。


    他本還以為這兩人是想找青垣算賬的呢,沒想到是尋人來了。


    他識相地收拾著東西逃走了。


    “小姐你可不要聽這老頭瞎說,青垣公子怎會是那樣的人呢?”


    秀巧扶著快倒下的蕭溫雅安慰道,雖見不到那麵紗下是怎樣一張表情,卻能聽得到蕭溫雅抽泣的聲音。


    她家小姐雖溫柔軟弱,可能讓她哭的這般傷心的事可不多。


    “怎麽,怎麽會這樣呢?”


    蕭溫雅搖頭,不敢相信。


    她不過幾日沒來怎就被封了呢?還多了一條謀害官員的罪名。


    青垣醫術了得,定是遭人陷害的!蕭溫雅心裏肯定道。


    “秀巧,你說這要怎麽辦?”


    蕭溫雅抓住秀巧的袖子,就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問。


    可秀巧本就是個丫鬟,她能有什麽法子呢?


    “小姐您問秀巧,秀巧也不知呀,不如小姐您去問問大小姐?大小姐點子多肯定能想到法子的!”


    秀巧靈光一閃道,這話提醒了蕭溫雅。


    她抹了抹眼眶的淚,連連點頭。


    “對對,長歌姐姐一定能想到法子的!我們我們先迴去找長歌姐姐!”


    說著,蕭溫雅著急地拉著秀巧往迴趕。


    在醫館旁邊的醉軒樓內,坐在二樓上的兩人望著人群中那兩抹匆匆而跑的身影。


    青垣放下了竹簾,連陽光都給擋住了。


    二樓內除了兩人外無其他人,楚緒玩弄著手上兩顆珠子,不由得輕嘲了一聲。


    方才在樓下的場麵他也看的一清二楚,蕭四小姐對青垣還真癡情啊。


    明明才見過幾麵而已,卻能讓她這般為青垣擔心,隻可惜她喜歡錯人了。


    “咳咳。”


    青垣咳嗽了兩聲,用手帕捂住了嘴隨後將手帕收了迴去。


    “已入寒,你也不多穿一件。”


    楚緒緩緩道,執杯小飲。


    “無礙,這身子我早已清楚,與季節無關。”


    青垣心知肚明道,他這身體已是老毛病,怎會不知是什麽情況呢?


    “就算這樣也要多注意下才是,莫要疏忽了。”


    茶杯放落,跟桌子發出碰撞,叮了一聲清澈響亮。


    茶水中蕩起漣漪,連茶葉也跟著打轉。


    “是,也不知太子是從何請到苦無的呢?有苦無在身邊的話想動太子可就難了。”


    青垣摸著茶杯有些惆悵,這盤棋還真像大雜燴一樣,各式各樣的人都參合其中,明爭暗鬥。


    看似一片和睦,卻波濤洶湧,令人防不勝防。


    楚言身邊如今有苦無跟葉子元兩人,明麵上他們是動不了他了。


    他雖習得醫術可要跟苦無比的話他還差遠了,在醫術這方麵上他甘拜下風,所以他對楚言的藥被識破了也情有可原。


    正是因為發現了藥內有問題,所以他這醫館才會被封。


    現在楚言應在四處抓捕他了,可惜了他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醫館就這樣白白被封了。


    “是啊,咱們的計劃被打亂了,這陣子你就住在皇子府吧,最好少出去等風頭過了再行動。”


    楚緒建議,可青垣卻心不在焉的。


    他知道就算他這麽說青垣也未必會聽他的,因為他自傲,除了聽從自己的話外不會聽從別人的,他跟他也不過是合作關係罷了。


    “還有一事,蕭長歌是不是鳳星。”


    這才是楚緒真正想問的事,距離太子選妃的日子越來越近,在這段時間內他們必須找出真正的鳳星才行。


    若是為他所用還好,若是被楚言或者其他人捷足先登的話那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能助得奪天下,最好不留為妙。


    提起蕭長歌時,青垣眼中均是輕蔑。


    不提還好,這一提倒是讓青垣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他本以為蕭長歌是個有趣的人,將來應該有用的上的地方,可這一算,卻是賤命一條。


    見青垣輕蔑的眼神,楚緒心裏已猜到了答案。


    “這一次還真被外頭的人說中了,她命格犯煞,五行而逆,賤命一條。”


    青垣緩緩道,看似溫文爾雅嘴裏卻說出這般犀利的話來。


    若是光看表麵,定會被他這謙謙君子的外表給迷惑了,比如蕭家的四小姐。


    “而且還是至陰出生,克人之命。”


    青垣又補上了一句,一萬個人內都未必有這麽一個,蕭長歌卻偏偏成了這罕見的一個。


    他從來都相信算命這迴事,既已算到蕭長歌是這種命格,那就證明她沒用了。


    這種人留在身邊隻會遭禍,而且他肯定鳳星絕不會是蕭長歌。


    楚緒不知該喜還是該憂,說蕭長歌是賤命一條,克人之命,可她次次能逢兇化吉,步步高升。


    從一個被輕視的嫡女變成一個連太子都不敢小看,也成為蕭長樂威脅的女子。


    這樣的人,當真是賤命一條嗎?


    這是楚緒第一次對青垣算命起了懷疑,不管如何,他還是覺得不能小看蕭長歌。


    “青垣認為誰才是鳳星?嚴若琳還是蕭長樂呢?”


    隻見青垣淡然一笑,直搖了搖頭。


    “為何總認為鳳星與其身份地位有關呢?這大千世界誰都有可能是鳳星,隻要能助得了你們,能讓你們之間中的誰登上皇位的便是鳳星,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官宦家的小姐,這樣說的話六皇子可懂?”


    青垣解釋,這一次楚緒倒是認真聽著了。


    就好像在私塾內聽先生講課一般認真。


    “看來是本皇子目光太短淺了。”


    “六皇子不用想太多,不管如何青垣都會助你當上皇上的,隻要能證明我比清道人厲害,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青垣自信道,他這一生除了清道人外可還沒輸給他人過。


    他可是青垣,怎會輸?又怎能輸?


    “如此那本皇子就放心了。”


    “有我在自然可以放心。”


    青垣自負道,跟往日的形象差距甚大。


    見這樣的青垣,楚緒早已習慣了。


    青垣的性格如何,他比誰都清楚、明白。


    太子府內


    楚言拿著青垣之前給他的藥丸看了許久,越看他的臉色便越陰霾。


    葉子元站在楚言身旁,光是看著楚言的臉色就覺得背後發冷。


    也對,他一生算計別人卻被別人算計了一迴,怎會不氣呢?


    一瞬間,在楚言手上的藥丸被捏得粉碎,他的手青筋突兀,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就好像這藥丸是青垣一樣,狠狠不留情麵地將其捏成粉末。


    楚言望著這粉末出神,如苦無說的那般濃厚的腥味從藥丸內散發出來,腦海中也還迴想著苦無說的話。


    這藥丸跟苦無研製的藥丸有幾分相似,都是以人血作為藥引,而兩者不同的是,青垣這藥長期服用會令人情緒發生變化,而苦無送給楚崇的藥卻會一步步將他引向死亡……


    楚言迴憶著跟青垣相遇時,現在他才發現太多漏洞了。


    比如青垣一介的書生氣質為何會去當大夫呢?光是這點就很不對勁了。


    隻是當時他沒認真想過就輕信了青垣,也是他自己疏忽了。


    難怪他覺得之前脾氣無端暴躁許多,沒想到是因這小小的藥物。


    “殿下,您沒事吧?”


    望著那張陰霾的臉葉子元擔心地問。


    “沒事,全力通緝青垣勢必要將他抓到,本太子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誰的人。”


    楚言咬牙切齒道,臉上也變得猙獰。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一介大夫耍得這麽久。


    葉子元望著楚言這模樣,心裏為他擔心。


    楚言好歹服用了那麽久的藥,就算現在中斷了服用此藥,也對他有影響。


    現在的楚言頗有些楚皇帝年少時的模樣……


    所以葉子元擔心楚言會做出當年楚皇帝做的事……


    楚言往椅後一靠,歎息了一聲,手揉著穴位企圖讓自己放鬆會。


    “是!”


    “對了,牢房內那些人都解決了沒?”


    楚言才想起楚皇帝交交代他的事來,也不知林威是用了什麽法子抓到了之前跟葉子元一起行刺的刺客,幸好是交他盤問不然落入他人手裏麻煩可就大了。


    他早勸皇後不要輕舉妄動,可沒想到連葉子元也陪著她瘋陪著她鬧騰。


    若非皇後那麽一鬧,也沒現在那麽多事了。


    “屬下已全部安排妥當,至於其他人屬下也全解決了。”


    葉子元低頭,提到這件事他心裏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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