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楚鈺還是拿起了酒壇一飲而盡。


    酒的辛辣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清醒了幾分。


    是啊,明明已得了楚皇帝信任,已被封為王爺,他為何不高興呢?


    聽得楚墨喜歡蕭長歌,他這心裏頭有些堵還有些鬱悶。


    也幸得蕭長歌是選了他,若不然跟她為敵還真有些棘手。


    當初,他本可以不答應蕭長歌的,蕭長歌說的那些他雖不知,可要真想知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隻是他竟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蕭長歌合作,還幫了她一把,雖是讓她成了克太子的妖女……


    “我此番去延安,歌兒猜我見著了什麽?”


    楚鈺買著關子看著蕭長歌問。


    蕭長歌沉默,靜靜地聽著楚鈺說下去。


    “林府的大夫人林秋凝被陷害,連肚子內的孩子都沒了,這件事林希知情,林秋凝恨,可在最後一刻竟舍不得殺了林希,而是選擇了自殺,你說這是為何?”


    鳳眸看著蕭長歌,希望蕭長歌能給他的答複。


    “林秋凝看著林希的模樣,就好像你見著太子時,連神情都有幾分相似。”


    蕭長歌握著茶杯的手加緊了幾分,漆黑的眸中劃過一抹冷意。


    薄月照落在身上,臉上竟顯得猙獰了幾分。


    楚鈺將蕭長歌這模樣印在了腦海中。


    看吧,隻要一提起楚言,隻要跟楚言有關的事連臉色都變了。


    她那麽聰明,怎會不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為何?大概是因為林夫人還愛著林希吧,可我不同。”


    蕭長歌認真道,林秋凝對林希還存有愛,可她不同。


    恨!


    她心裏對楚言隻有恨!


    若是她,她不會跟林秋凝一樣選擇自殺,而是先殺了林希,然後好好活著!


    “你與太子,到底有何過節。”


    這是楚鈺第二次問這問題,這一次他想要弄明白。


    他讓徐福去查,可無論怎麽查都查不到關於兩人的事,更找不到兩人有什麽糾纏。


    到底為何?


    他第一次對一件事這麽好奇,而且還是他猜不透的事。


    他以前自詡能讀懂人心,能猜得他人心中所想,可現在他猜不透眼前之人。


    “無可奉告。”


    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讓楚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他也是失了智,怎會想到直接問蕭長歌這問題呢?


    不過蕭長歌的迴答卻讓他覺得這才是他認識的蕭長歌。


    楚鈺起身,伸了伸懶腰。


    月已悄悄爬上了半邊天,他也忘了自己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遲早有一天,我會查出來的。”


    楚鈺自信道,蕭長歌嫣然一笑。


    “拭目以待。”


    說著,跟前之人已消失不見。


    院子內,又獨剩蕭長歌一人。


    寂靜冷清,有些淒涼。


    見楚鈺離開,那雙眸瞥向了院子外,外頭一片漆黑,可她蠕動著嘴,輕聲道。


    “你還想在那裏躲多久呢?”


    她看著那露出來的裙角,正等著躲在那裏的人自動出來。


    “啊,小姐。”


    紅袖見自己行蹤敗露,也不躲藏。  躡手躡腳地從院外走了進來,弱弱道。


    “小姐,我我什麽都沒看到!”


    紅袖慌張道,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什麽都聽到了。


    蕭長歌也不慌,反正她跟楚鈺認識也不是什麽秘密了,被紅袖知道了也沒什麽。


    “行了,這件事不要聲張。”


    蕭長歌叮囑,紅袖點了點頭。


    她隻是半夜起來上個廁所,見院內燈火通明地還以為是蕭長歌忘記吹滅蠟燭過來瞧下,誰知見到了一個男子提著酒從屋瓦上跳下,熟絡地跟她家小姐交談,又厚臉皮地坐在了石椅上。


    借著月光方才看清來人是誰,所以她才心虛地躲了起來。


    隻是她開始覺著自己有些看不懂蕭長歌了,她更不知四王爺跟她家小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這些她都不知。


    “是,紅袖明白。”


    紅袖應道,她自知道不能讓他人知道堂堂楚國四王爺竟半夜跑到蕭家幽會蕭家大小姐。


    這要傳出去,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恩,先將這收拾一下吧,天色也不早,記得早些休息。”


    蕭長歌瞥向了放在石桌上的茶具跟一壺竹葉青,茶色泛黃,卻映著薄稀的月。


    起身,往房內走去。


    “是。”


    看著蕭長歌離開的背影,紅袖掃向了桌上的酒壺,嫩白的手撫摸著壺口,好似觸碰到楚鈺的薄唇一樣。


    方才楚鈺就是坐在位置上,手拿著這酒的。


    紅袖坐在了石椅上,鬼使神差地端起了酒壺喝了一口,隻是被這酒給嗆到了,咳咳了兩聲,麵色有些難看。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內,火辣火辣地。


    她麵色緋紅,望著酒壺猛然間醒悟過來,連忙從石椅上起來,將酒壺放迴石桌上。


    “我我我這是怎麽了……”


    說著,她連忙收拾,不敢有其他妄想。


    屋內的燭火突然熄滅,紅袖匆忙收拾著,到最後還是沒將那酒瓶子丟掉而是珍藏了起來。


    她自知自己是什麽身份,也不敢有其他妄想。


    何況,隻是救了她一次,她不可能對楚鈺有那樣的想法!


    另一邊


    白靈兒老早地在屋內梳洗打扮好等著楚鈺來,連平日裏舍不得戴的發簪都戴在頭上了,可等到現在卻不見楚鈺的影子。


    “小姐,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雙兒站在旁邊,快要打瞌睡了。


    從幾個時辰前就一直等著楚鈺來,可這都過了幾個時辰了,連楚鈺的影子都沒見到。


    那張精致的臉開始拉沉,由喜變怒,臉上的妝容也花了幾分。


    “不,我要等到王爺來,王爺王爺他不可能不來的!”


    白靈兒堅信道,手緊緊地握著裙角。


    每次楚鈺出遠門迴來都會來看她的,何況已過了一個月多沒見到她,她不信楚鈺不會想她!


    “可現在都一更天了,過會兒可要三更了。”


    雙兒打著嗬欠,眼皮子都快合上了。


    站在這兒等得腿酸腳麻地,可白靈兒不罷休她也不能去休息。


    白靈兒雙手摩挲著裙角,越是等待她心裏就越失望。


    楚鈺怎會不來她這兒呢?


    是不是在延安縣內看上了哪個小狐狸精?  “這要來早來了,怎會等到現在呢?”


    雙兒皺眉,連說話都打著嗬欠級快要倒下了。


    這一句話讓白靈兒心裏的期待徹底破滅,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可現在雙兒連讓她給自己找借口的機會都打破了。


    白靈兒起身,有些著急。


    那雙水靈的眸中帶著一抹慌,輕咬唇角,眉頭緊促,心裏有些慌張。


    雙兒見白靈兒這般著急的模樣,還真覺著稀奇。


    以往就算楚鈺許久不來她也淡定自若,怎地最近開始對自己不自信了呢?


    要她說她家小姐除了身份外,哪一方麵都足以能和楚國四美媲比,所以她沒必要對自己不自信。


    “不行,我要去四王爺府找王爺。”


    薄唇輕張,下定了決心般。


    “小姐,你可不能去,現在可快二更天了,你一個姑娘家若是半夜去肯定會遭人說閑話,再說就算小姐你去了,王爺府內那老不死也不會放你去見王爺的,你也知道那老不死本就看不慣咱們呢。”


    雙兒連忙攔在了白靈兒跟前,連睡意都沒了。


    雙手握住白靈兒那嫩滑的手勸阻道。


    這會要是去了,那管家還不知會用什麽借口將他們趕迴來,要是讓他覺著她們不矜持怎麽辦?


    其他不要,這女孩子家的聲譽總是要的。


    “那那我該怎麽辦?楚鈺他以前若是出遠門迴來不管多累第一個肯定是先來看我,可現在……”


    白靈兒著急道,以前她是很有自信,以為自己能將楚鈺栓得緊緊地。


    可上次她見著那極似楚鈺的背影,身旁還跟著一女子後,她如今對自己倒有些不自信起來了。


    第一次可能是看錯,可第二次呢?


    白靈兒心裏糾結,猜忌,卻不敢問楚鈺。


    “小姐您不要想太多,今日四王爺剛迴京,又被封為王爺,肯定許多人想著巴結他,興許現在王爺正在慶祝也說不定呢?”


    雙兒安慰道,白靈兒仔細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王爺府內那老不死的糟老頭素來就不喜她,嫌她身份低微,這會兒若真去了,定然會覺得她不知廉恥,大半夜竟去王爺府。


    可這麽讓她幹等著,她心裏也著急。


    “你說的也有可能,可是……”


    白靈兒想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來了。


    “哎呀小姐,您現在要做的就是別多想,先好好睡一覺,瞧您這苦瓜臉要是王爺真來瞧見了,那還不得心疼死?”


    雙兒將白靈兒推向了臥房內,放心道。


    可白靈兒心裏隱約覺著有些不好的預感。


    “也是,興許是我想多了,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白靈兒揉了揉額頭躺在了床上,見白靈兒終於肯躺下,雙兒心裏鬆了口氣。


    轉身吹滅了燭火,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增添一抹微光。


    雙兒躡手躡腳地從房中走了出去,悄悄地關上了門,隻是躺在床上的人卻睡不著。


    王爺府外


    門匾煥然一新,徐福聽到楚鈺被封為王爺後連忙喊下人將那破舊的門匾換下了,掛在左右兩邊的燈籠泛著微光,相似在慶祝一般。


    等了十幾年,終是等到了楚鈺鋒芒畢露的時候,徐福怎會不高興呢?


    而府內也多添了幾名丫鬟,多了一份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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