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在楚皇帝下命令後楚鈺翌日便啟程,如楚皇帝吩咐的那樣他隻帶了幾個人,很是低調。


    他們早上雞蹄之時就集合趕路了,不過現在還在城內。


    從京城到延安縣走大路的話需要五天時間,這一來一迴便是十天左右,他們今早趕路若按照時間來算現在應該在翡翠村內才對,可楚鈺臨時改變了路線,往小路方向走。


    從小路走的話大約需七天才能到延安縣,而那些人不知楚鈺為何要這樣做。


    “今夜我們現在這落腳吧,明日轉水路走。”


    楚鈺望著太陽斜落下的方向對身邊幾人道,而他們早已累的快趴下了。


    “四皇子,咱們為何要走這崎嶇不平的小路,而且明兒還要轉水路,這樣屬下隻怕幾個兄弟會承受不住。”


    許永擦了擦額頭的汗問,他們都自認為身強體壯地,可是這折騰了一天他們都累了。


    他實在猜不到楚鈺心裏在想些什麽,不僅是他們累,連楚鈺都累了,可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這次出來隻帶了幾個較為信得過的人跟著,若是在中途出什麽事的話他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隻能打遊擊戰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讓他們無從找起。


    若是被他們找到,那他想他們性命都難保了。


    若在這種地方發生意外,那傳到楚皇帝耳中隻會變成他們慘遭土匪毒手之類的。


    “這樣走安全些。”


    楚鈺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他看著潔白的手帕上繡著一朵純白的蓮花,令得他想到了白靈兒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樣。


    一想到白靈兒,楚鈺淺淺一笑。


    這次出來他還沒跟白靈兒好好道別呢,也不知她會不會在等他。


    可楚鈺忘了一件事,他將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了蕭長歌了……


    “四皇子您這話的意思是…有人會對我們不利?”


    許永很敏感,聽到楚鈺這麽說後他左右看了一眼隨後壓低聲音問。


    楚鈺也不想瞞著他們所以點了點頭,許永瞬間警惕了起來,沒了方才那鬆懈的姿態。


    “喊我少爺吧,不要喊我皇子,免得引人注目。”


    許永還想問些什麽,楚鈺卻先了他一步打斷了他道。


    “是少爺。”


    “從早上我們啟程之時身後便跟著幾人,後頭那些人才不見了,我是怕中途會出什麽事端,所以需小心為妙,所以隻能辛苦你們了。”


    楚鈺溫和一笑,許永卻有些看呆了。


    他一直以為楚鈺隻是個柔弱之人,可沒想到他卻這般小心翼翼,連他們都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可楚鈺卻發現了,這點說起來他很慚愧,最重要的一點是在他們麵前楚鈺不是用尊稱而是自稱我。


    這樣已表明了他們在楚鈺眼中是自己人,可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天啊!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武將,不曾想過會得到楚鈺的青睞。


    “屬下竟沒發現身後有人跟著,是屬下失職了,請四皇子責罰!”


    許永中規中矩地跪在了楚鈺麵前,一臉慚愧,而身後跟著他的兄弟們見狀都警惕地看著楚鈺,弄得楚鈺有些哭笑不得。


    楚鈺連忙將許永扶起,身後那四個士兵雙目都緊緊地盯著楚鈺毫不畏懼,在他們眼裏許永跟蕭永德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隻聽從這兩人的話。


    此刻隻要許永一句話,怕是他要人頭落地了。


    許永低頭臣服,楚鈺眯眼而笑,態度親和。


    “行了,這裏不是宮內無需這麽客氣,吩咐兄弟們都在這駐紮休息吧,三更時分咱們就啟程走水路,這些日子可還要辛苦你們了。”


    楚鈺這番話大氣豪邁,絲毫不像一個柔弱之人該說的。


    “屬下跟兄弟們都不辛苦!屬下這就吩咐他們在這駐紮一夜。”


    許永本沒看好楚鈺,在他看來楚鈺根本不能勝任這份差事,可現在看來他錯了,是他以貌取人了。


    許永說完轉身往他那幾個弟兄身邊去了,大聲一吆喝便聽到四個人都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好,很聽從許永的話。


    楚鈺莞爾,他果然沒看錯人。


    當初楚皇帝在大殿上說的那番話原意是想讓他帶幾個大臣去,可堂上那些人他豈敢帶?所以他跟蕭永德借了幾個將士,這許永便是蕭永德推薦給他的,而他那些弟兄也都是許永親自挑選的。


    蕭永德推薦的人他放心,而現在他隻希望他們能安全到達延安縣。


    他方才對許永說的並非假話,那些人是到了後半程才離開的,所以他才有機會改變路程往這小路方向來。


    他到了延安縣內後若真能治好蝗蟲之災,最為不利的便是在大殿上公然被楚皇帝揪出來批評的太子了,所以他怎咽得下這口氣?


    太子自尊心強,他在大殿上自動請纓,楚皇帝贈與他玉扇又當著他的麵說對他失望,他自然不會讓他順順利利地了。


    楚鈺望著天色,夕陽斜落,再過一會估計天要黑了,這些天他們可放鬆不得。


    到了延安,估計他們也沒得休息了,朝廷年年運銀兩往延安縣,候德接手這些賑銀本應該是分配給那些收成不好的百姓,可這五年來,錢是到手了但蝗蟲不治,百姓被這蝗蟲折磨得沒辦法所以隻能背井離鄉到其他地方去,這其中若說沒貓膩,他還真不信。


    他這一去,最為擔心的應該是那些地方官員了。


    蒲公英被風吹得在空中亂舞,楚鈺望著那被太陽印上了一層金黃的山,手摸著係在腰間的袋囊,重重地歎了一聲。


    太子府內


    那張俊美的麵孔露出陰森一片,他望著跪在跟前的兩個廢物,讓他們跟個人也能跟丟了。


    “太子饒命,小的去解個手,這迴來人就不見了,太子饒命啊。”


    兩人穿著粗布麻衣,看起來像個老百姓般,可若仔細看他們的眼神,便能察覺得出這雙眸中帶著犀利,不像是一個撲通百姓該有的。


    額頭跟地板摩擦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聲音顫抖對眼前之人害怕至極。


    “來人,拉下去!”


    楚言輕嘲一聲,現在將人跟丟了那要想再找到楚鈺就難了


    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恐。


    他們以為楚鈺他們會走大路,所以想解個手後再跟上,反正也不著急,誰知道解手迴來連人都看不到了,他們順著大路追也沒看到他們人,這才開始慌了,立刻迴來跟太子稟報。


    楚言眼中浮現一股怒火,不過也證明了一件事,楚鈺知道有人跟著他們,不然怎會不按照計劃一樣走大路呢?


    他本以為他會在那些大臣內挑幾個人,沒想到他選了蕭永德身邊那些不起眼的士兵,帶著幾個士兵就去延安縣,也是膽大。


    蕭永德跟楚鈺何時這般親了,蕭永德竟肯讓楚鈺借走身邊的人。


    楚言凝思,卻想不透,除非蕭永德跟楚鈺兩人勾搭一起了!


    楚言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他想起了蕭長歌那件事,當時楚鈺也是極力為蕭長歌辯解。


    “本太子給你們一次贖罪的機會,多找幾個人,把能到達延安縣的路都監視一下,若發現四皇子他們的身影,直接殺!”


    那張薄唇內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來,可這話卻讓跪在地上的兩人震驚了。


    “太子殿下,那那可是四皇子啊。”


    那可是四皇子,他們若真殺了四皇子,楚皇帝怎會放過他們呢?


    “四皇子又如何,阻礙到本太子的都得死!你們盡管做,最後我來收場,事成之後,這好處絕對少不了你們的。”


    陰森的眼中山過一絲狠絕,別說是同父異母的四皇子了,哪怕是他親弟弟他也不會手軟。


    “是。”


    兩人心裏一動,既然楚言說出這番話來那他們也敞開膽子幹了,這背後有楚言撐腰他們還怕什麽呢?


    “記住,我要的是楚鈺死,若是他活著到達延安縣,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楚言冷冷道,才剛說完便聽到偏房屋內傳來一聲尖叫。


    楚言挑眉,那是伺候葉子元的丫鬟的叫聲,跪在地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楚言卻顧不得這兩人大步地往葉子元住的房間去了。


    房內


    地上一片狼藉,藥灑落地上,玉碗碎成一片,丫鬟的喉嚨被扼住,臉色發白,連雙手都被身後之人擒住了。


    葉子元滿臉蒼白,可卻很警惕。


    他迴憶著之前發生的事,那個賤女人!


    那一刀刀地刺入了他體內,不是要了他的命,而是故意折磨他,這樣的女人可真狠。


    若是讓他抓到她的話,一定一定要讓她嚐嚐厲害!


    腦海中想著那個蒙著麵的女人,手腕上的力氣不自覺加大了幾分,連自己眼前的丫鬟在掙紮,拍打著他的手都不曾發覺。


    淚落下,丫鬟想求救可喉嚨被扼得死死地連一句話都吐不出來,隻能啊啊啊地到最後那緊抓著葉子元手臂的手漸漸沒了力氣,也停止了掙紮。


    “葉子元。”


    楚言一踏進門來,見葉子元好好地站著,他無視了他手上的丫鬟,欣喜地看著醒來的葉子元。


    聽到楚言的聲音,葉子元才迴到現實來。


    他鬆開了手欣喜地看著眼前著金紋黃衣之人,那丫鬟直接倒在了地上,兩眼翻白,手腳漸漸冰涼。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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