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那些人關注著蕭長樂跟嚴若琳時,一道尖銳的聲音令得那群人不敢再吵鬧了。


    海公公穿著一身紅色宦官衣,手執拂塵頭戴帽子。


    “皇上駕到。”


    僅僅四個字便讓喧鬧之聲消失,連蕭長樂還有嚴若琳都從椅子上起身,望著海公公的方向。


    幾台嬌子落在了巡府門外,連伊正以及手下的官兵都圍在轎子旁邊,表情嚴肅不敢怠慢。


    轎子落地,太監們掀開轎簾子,一男人從轎子內走了下來,緊接著後麵幾台轎子也相繼有人走了出來,場麵浩大。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瞬間,那些人都跪在了地上朝拜,低頭不敢看眼前的真龍天子。


    對他們來說楚皇帝就是他們連碰都不能碰的人,甚至連看都不能看,那是一種褻瀆。


    楚皇帝眼掃了周圍一圈,渾厚富滿威懾力的聲音響起,令得那群人一震。


    “諸位起身吧。”


    “是。”


    那些人又應了一聲紛紛起身,而蕭長樂跟嚴若琳的視線卻落在了楚皇帝身後的楚言身上,衣冠楚楚,玉樹臨風。


    楚皇帝不似在宮內那樣穿著龍袍而是穿著一身便衣,雖長著胡子可也不難看出這臉的英俊,而他的神情跟身後兩位皇子頗有幾分相似。


    蕭長樂掃向了站在楚言身邊的楚鈺,跟以前那醉醺醺的模樣不同,反而帶著一絲神采飛揚。


    她是聽說四皇子為楚皇帝擋了一箭後受到嘉賞跟楚皇帝的寵愛,可卻沒想過他會跟楚言站在楚皇帝身邊。


    太子作為未來儲君今日陪同楚皇帝來還有理,可楚鈺又為何而來?


    蕭長樂心裏想著,實在想不通是怎麽一迴事。,


    莫非楚皇帝有意讓楚鈺也參與這場爭鬥之中?


    正當蕭長樂心裏想著時,那雙鳳眸眼中早已映著她的容顏,蕭長樂遠遠而望,心裏一顫,衝著楚鈺輕扯開一笑而後點了點頭表示禮貌。


    那雙鳳眸中,好似能看到她心裏想什麽一般,令得蕭長樂心生畏懼躲開了視線。


    他在笑,雖不知他笑什麽,可她總覺得那笑沒好意。


    在楚皇帝身邊還有蕭永德跟許湛,楚言手扶著許湛生怕他摔倒了,而這一幕很好地表現楚他們師徒情深。


    “起身吧,伊正帶路吧。”


    楚皇帝眼掃向眾人,從正門大搖大擺地往公堂的方向去,身後跟著群人,場麵浩大,而那些禦林軍也都站在外麵守著,不敢鬆懈。


    那些人全都起身,楚皇帝在路過人群時也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蕭長樂跟嚴若琳,雖蒙著麵紗可也擋不住眼睛內的神韻,他敢肯定這麵紗下肯定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楚皇帝在蕭長樂跟嚴若琳麵前停住了腳步。


    兩人雙雙行禮,異口同聲道。


    “長樂見過皇上。”


    “若琳見過皇上。”


    楚皇帝腦子轉了轉這才想起眼前兩人是誰,而蕭永德一下馬車便將視線落在蕭長樂身上,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這時候她還來湊什麽熱鬧呢?


    “哦?這不是嚴愛卿跟蕭愛卿的女兒麽?”


    楚皇帝挑眉一臉高興問,而這臉還瞥向了蕭永德。


    “是,是臣管教不周令得她們跑出來了,請皇上恕罪,你們兩還不快迴去。”


    蕭永德抬頭嗬斥道,神情認真令得蕭長樂覺著有些委屈。


    “爹。”


    “姑丈。”


    蕭長樂跟嚴若琳平日裏暗中較勁,可一到這時候卻很是團結,好似心有靈犀般地喊了一聲,兩人皺眉一臉祈求。


    “兩位也是擔心自家姐姐,這份情誼朕該誇獎還來不及呢,蕭愛卿你就不要板著臉了,既然兩位來了不如一起陪審吧。”


    楚皇帝也沒多在意地揮揮手示意蕭永德不要生氣。


    他今日是想來見見這蕭家嫡女的,他倒要看看楚鈺力保的女子到底如何,別以為他不知道楚鈺的心思,他就是知道所以才來的,不過下不為例!


    他今日來是想看看這傳言中的蕭長歌如何,而若蕭長歌沒證據證明自己清白,那他也隻有公事公辦了。


    “民女多謝皇上。”


    兩人麵麵相視,嘴角揚起一笑,受寵若驚。


    楚皇帝甩袖,風範十足,連這氣場都變了。


    “皇上這……”


    蕭永德蹙眉問,女子在公堂上始終不妥,楚皇帝怎可這般魯莽行事呢?


    何況讓他們兩也一同陪審,這讓他人怎麽看他?


    “無妨,蕭將軍你這木魚腦袋也該開開竅了,這祖上定下的規定是死的,可這人是活的啊。”


    楚皇帝望著蕭永德搖搖頭道,蕭永德不語。


    楚皇帝執意這樣做,他這做大臣的也隻能遵從了,不過女子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是,她們兩真是胡鬧!


    這裏可不是自家,可不由得她們這般。


    “是。”


    久久,蕭永德才應了一聲。


    蕭長樂跟嚴若琳對著楚言笑了笑,雖蒙著麵紗可那彎的跟月牙兒一樣的眼睛便能能看得出她在笑,楚言衝著兩人點點頭,兩人笑的更開懷了,不過兩人又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暗中較勁。


    楚鈺站在一旁不言,卻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他早聽聞蕭長樂跟嚴若琳兩人為了楚言一直暗自爭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過連他這旁人都看的明白,身為當事人的楚言怎會不明白這兩人的心意呢?


    看楚言這樣子是想讓她們互相爭奪了,他這如意算盤打的真是不錯。


    這太子之位也真夠誘人的,竟能讓這楚國二美鬥來鬥去地,真不容小視。


    楚皇帝坐在公堂上,高處還掛著明鏡高懸四個字的牌匾,上麵還有楚皇帝親自提的字,大大的玉璽印章蓋在了右下角。


    楚皇帝坐在公堂上,那些人不敢再吵鬧了,而是沉默等著楚皇帝審問蕭長歌。


    蕭長樂跟嚴若琳被賜座,坐在了蕭永德身邊。


    這場麵可謂是楚國最為盛大的審問場麵了,審問的犯人是蕭家嫡女,光是這身份就讓人驚訝,更重要的是還有太子跟四皇子坐鎮,再者還有楚國二美一起,這可是空前絕後的場景,最為重要的是楚皇帝親審。


    今日來的人有多少個是衝著楚皇帝來的,又有多少個跟龔長生一樣是為了一睹蕭長歌的容顏而來的。


    驚木堂一拍,無人敢說話,連伊正都被楚皇帝這舉動給嚇了一跳。


    他一聽楚皇帝要親自審問時就立刻命人看好蕭長歌跟那乞丐的屍首,生怕出了什麽意外,這要在這節骨眼上出現意外,那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驚木堂一落,威武二字響徹整個巡府。


    蕭長歌依舊是前幾天那身衣服,臉色紅潤不過好幾天沒洗澡又是大熱天地,身子有些發臭了,不過蕭長歌並不介意。


    “民女蕭長歌見過皇上,太子,四皇子各位大人。”


    蕭長歌被官兵押了出來,見坐在堂上的還有蕭長樂跟嚴若琳兩人,她眼眸微微一眯。


    蕭長樂看著蕭長歌朝著她跪的模樣心裏樂開了花,這小賤人也有今天。


    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之前的怨氣消散了一半,她還想著之前蕭長歌敲詐她兩萬兩的事兒呢!雖是買的了皇後跟太子的喜歡,可事後想想這兩萬兩也真是貴,而且那繡法學起來還真是簡單。


    蕭長樂從小學習女紅,一點破便會,隻是之前連先生教她時候是讓先學會的嚴若琳教她的,嚴若琳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不肯教她真正的十二反麵繡法,雖拜的是同個師傅,可連先生對嚴若琳明顯比對她上心多了。


    蕭長歌磕頭,雖對著天子磕頭,可這態度卻不卑不吭地,頗有蕭永德年輕時的風範。


    蕭永德驚訝地望著蕭長歌,他發現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如一個外人了解蕭長歌。


    楚鈺跟蕭長歌隻見過兩次麵便為她說話,請動楚皇帝親審問,心裏還相信蕭長歌是無辜的,反倒是他這做父親的真是失職啊。


    唐莫書一見蕭長歌出現,他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也收了起來,雙目緊緊地鎖在蕭長歌那背影上。


    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蕭長歌除了身上髒了點頭發亂了點,這氣色紅潤,日子過得挺好的嘛!


    “前些日末時,伊知府在城隍廟內發現陳|良的是屍首,在他死前曾在街上與你起了衝突,聽說你用匕首威脅小乞丐以死表明對溫懿的忠心,可有此事?”


    楚皇帝手還握著驚木堂,犀利的雙眸卻望著蕭長歌。


    陳|良便是那小乞丐的名字,不過當年北方洪災,親人全死在了那次洪災上,剩他一人逃命到京城,以要飯為生。


    上次太後壽宴他遠遠而看,當時這臉上還沒這道傷疤,那時看起來也算清秀,而如今怕是連清秀也算不上了。


    若是沒了蕭家嫡女這位置,她便什麽都不是,怕是放在人群堆中也無人會看她一眼。


    可楚皇帝不知,正是因為如此所她才要好好利用蕭家嫡女這身份,不然不就太浪費了麽?


    她最為值錢的便是蕭家嫡女這頭銜了,從她出生時便被扣上嫡女二字,這讓有些人從她出生時候就嫉妒的很,越是這樣她越要將這嫡女給擺出來,讓她們都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蕭家大小姐。


    這位置對她來說算是她的保命符了,所以怎能不用呢?


    “是。”


    清脆一字沒有其他話說,直接承認了當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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