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舊院內,屋中陰暗,一名男子大口大口地吃著眼前的美味佳肴,宛如一個餓死鬼快投胎一樣地吃著。


    待他咽下飯時候看著眼兩人,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髒兮兮的衣袖抹過了嘴角緩了口氣,看著守在他跟前的人。


    兩人如鬆柏般站在門外,而有一人站在他跟前,眯著眼殷勤地笑著。


    見葉子元吃完他連忙附身看著他,殷勤道。


    “葉大人,這飯菜可還合您胃口?”


    跟前之人一亮開嗓子,尖銳刺耳地,聽得人都有些雞皮疙瘩了。


    “圖公公,主子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葉子元雙目盯著眼前這五六十歲的公公,一身便衣,鞠躬彎腰一副討好的模樣。


    如今葉子元是失勢了,可好歹共同伺候一個主子的,今日是落魄可他日就不一定了,他既然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成為楚皇帝心腹,成為掌管宮內侍衛的統領那他日一定能翻身。


    所以現在可得好好伺候著,若是真翻身了,對他總有好處。


    做人還是得識相些為好,至少現在葉子元還沒失去利用價值。


    “主子那邊還在追查刺客一事想還葉大人您一個清白,主子讓您在這裏再多呆幾天,怕是過不了幾天葉大人您就可以迴宮內去繼續為陛下效勞了呢。”


    圖公公說完掩麵一笑,那笑聲卻分辨不出雌雄來。


    葉子元蹙眉,手抓緊衣袖,臉上神情有些痛苦。


    圖公公似乎也看出了葉子元臉上在想些什麽,幹笑了幾聲:“葉大人您已經等了這麽久了,這再等幾天也是一樣,主子為了您的事可沒少操勞,隻是那個躲在背後的人太狡猾了,到現在主子跟蕭將軍都沒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圖公公安慰道,葉子元一想也覺得有些道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太子那邊的消息了。


    而楚皇帝下了命令是讓他永遠不能踏入城內半步,以至於他現在不能在外露麵,若是讓其他人發現了,怕會牽連太子。


    葉子元蹙眉哎了一聲,看向圖公公,從自己腰帶之中掏出了一枚翡翠玉佩,光看那玉佩的質地就知道不差,他顏顏一笑地將玉佩塞入了圖公公手中,臉帶笑容。


    “圖公公,此次可是辛苦你了。”


    “葉大人,這這老奴可收不得啊。”


    “除了圖公公你之外還有誰有這資格收呢?以後要拜托圖公公的事可還很多,這點小意思圖公公你就手下吧,待他日我東山再起,肯定少不了圖公公你的。”


    相互推脫之下,聽得圖公公說這話也跟著笑了起來,笑嘻嘻地將玉佩接過了手,唿唿地催了兩下,用衣袖擦了擦,利用窗子照進來的陽光看了看,晶瑩剔透,是塊好玉。


    “那老奴可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葉大人了。”


    圖公公將玉佩收入懷中,連嘴上都不禁裂開而笑,這塊玉佩價格應該不菲才對。


    “應該是我謝謝圖公公才對,希望下次來圖公公能帶個好消息來。”


    葉子元眯眼而笑,圖公公立刻明白了葉子元在想些什麽,連忙點點頭。


    “老奴知道了,這天色也不早了老奴也該迴去跟主子稟告了,葉大人老奴就先告辭了。”


    圖公公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葉子元隨著圖公公的視線看著窗外,衝著他點頭。 “圖公公請。”


    他本想起身送圖公公一程,卻被圖公公攔住了,那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就不勞煩葉大人相送了,老奴先告辭了。”


    “圖公公慢走。”


    話一落圖公公便往門外走去了,門外站著兩人卻依然紋絲不動,替圖公公關上了門,房門咯吱一聲,才一會人整個房間內隻剩下他一人,借著窗戶照落下的光,鍍上一層餘暉。


    葉子元咬牙,手圈成一團重重地砸在桌上。


    目光帶著銳利,犀利無比。


    他看了看這身衣服,已經穿得很久了,身上一片餿味連他自己都快吐了。


    以前的他幹淨整潔,人人都要喊他一聲葉統領。


    而如今呢?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那個刺客他一定要親手抓到她!


    那個該死的女人,要不是她,他豈會落到現在這地步?


    他一定會重新迴去的,一定會翻身的!


    每每看到自己這狼狽不堪的模樣便能讓葉子元想到那一幕,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而他卻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地,如今這件事應該傳的滿大街都知道了才是,他的顏麵是丟盡了啊。


    這榮華富貴的日子是過習慣了,現在讓他吃下人吃的東西,讓他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內他還是習慣不了。


    葉子元躺在冰冷的石床上,閉眼便是在亭中那一幕。


    那雙帶著殺意的眼睛,冷冽無比,令得他記憶猶新。


    那個女人為何有那樣的眼神呢?


    仿佛對他有很大的恨意一樣,可他真想不起來到底哪裏的的最過她,那雙眼他怕是永遠都忘不了。


    當然,若是讓他抓住了她也絕不會輕饒的!


    太子府內,陰鷙的眸盯著眼前一群人,神情仿佛要將眼前的人都給撕了一樣。


    手蜷成一團重重拍在了桌上,茶杯晃蕩連內裏的茶水都蕩開漣漪。


    站在男人麵前的人卻不敢抬頭看眼前之人一眼,怕是此刻站在這裏都覺得害怕,連背後都發寒。


    “殿下,我們查了好幾天了都沒查出有什麽不妥,當日進宮的人除了朝中大臣跟幾位皇子外便沒其他人了,至於宮女也都是宮內那些資曆較深的宮女,還有在安無公主那邊的人都是皇後派去的。”


    那人鞠躬身子彎下,說到最後連語氣也越來越弱了,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眼前之人的臉色,見其不太好他也默默閉嘴了。


    那劍眉聚攏深思的模樣令人不敢打擾,隻能默默地聽著對方說。


    楚言自然知道皇後派的人應不會有問題才對,可他卻好奇那個叫李琳的是如何將潛入安無房中的。


    那天皇宮內應該戒備森嚴,若是真沒人將那個女人帶進來,怕是進不來才對。


    隻可惜那天隻有一個溫懿偶感風寒未到,而其他人都到場了。


    說刺客一事溫懿又這個嫌疑,可又說不通那刺客是如何潛入皇宮的,除非有接應人!


    這件事他查了許多人,連蕭永德那邊他都托人拜訪過了也沒消息。


    那個想陷害他的人,到底是誰!


    一天不揪出那個刺客他就一天不得安寧,現在在朝中他父皇對他的態度明顯變得疏遠了,可對老四卻很好,百般溫柔體貼地,這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深得皇帝心的是誰了。


    一朝得寵,連身份地位都不同了。


    以前明明隻是個令人嗤笑的廢物罷了,現在卻飛上了枝頭,一躍成了楚皇帝的心頭肉。


    那一箭若是他來擋的話,不知會如何呢?


    “殿下上次讓臣找出宮內消失的宮女,臣找著了,不過……”


    另一個大臣吞吞吐吐也然而止地,不敢繼續說下去。


    後背已濕,連說話都小心翼翼地。


    “說!”


    一聲令下,語氣強硬。


    “四殿下住龍承殿第一天確實有個宮女送藥過去了,宮女叫喜鵲,才剛進宮不久,老臣找到她時,她已經…已經死了。”


    那人說完立刻閉嘴不敢再說其他。


    蜷起的手已然青筋突兀,神色不太好,宛如黑炭,令人不敢靠近不敢得罪。


    天子一怒,無人能抵擋得住怒氣,而坐在他們麵前這人可是龍子,若將來不出意外的話定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這一怒有多少人能撐得住呢?


    “死了?你們在哪裏找到的?”


    劍眉緊蹙,仿佛不相信耳中所聽到的一樣。


    “那個宮女在將藥送給四殿下後就死了,屍體,屍體是在浣衣局裏那口廢井裏撈起的,仵作鑒定,已死了好幾天了,依照臣猜測應是給四殿下送完藥後死的!”


    那人神色異常,說的話還帶著幾分詭異,令得周圍的人都看著他。


    “死了?死了?難怪找不到她屍體,原來在井中。”


    楚言神神叨叨道,站在跟前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卻不懂楚言說的是什麽意思?


    楚言想起楚鈺說的,那天他也去找了那宮女卻發現宮女消失了,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若那宮女當時在宮內的話,就算楚鈺那時還沒多少號召力可想查出個宮女是輕而易舉的事,而連楚鈺都說找不到,那隻能肯定那天送完藥後那宮女就死 了!


    這宮內若是少了一兩個無關緊要之人的話誰會在意呢?


    所以那宮女縱然失蹤了也沒人會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她們又能如何呢?


    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了,哪還顧得上其他人的呢?


    “明天午時前,我要那宮女的詳細資料。”


    楚言冷冷吩咐了一聲,站在他麵前之人恩恩地點頭,不敢馬虎半點。


    “是!”


    “都下去吧。”


    袖子一揮,那三人也不敢多逗留半分,應了一聲後便退下了。


    見幾人離開,楚言還是陰著臉,手指敲打著桌子發出悅耳的旋律,可這心裏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些離開太子府的大臣都重重地唿了口氣,這在府內麵對太子他們這肩上就感覺扛著千斤重的東西一般。


    這當官多年,除了對楚皇帝外,便是太子有這資格讓他們害怕了。


    這一言一語,連神情都跟坐龍椅上麵那男人一模一樣,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般。


    與此同時,蕭府內也有些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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