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雙目看著楚鈺,希望能從他這裏找到有利的證據。


    楚皇帝對他態度突然間轉換,定然是因為刺客一事,不僅商量朝事不叫上他,更是對他冷淡不已,甚至連本是他著手的事都交給了別人去做,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麵見楚皇帝時也是刻意讓他在外麵候著,種種情況都說明了楚皇帝是真懷疑他了,若是以前,豈會讓他在外麵等那麽久呢?


    若是以前,楚皇帝定然不會讓他等那麽久,何況就算有什麽大事商議,也絕對會叫上他。


    這幾日楚皇帝這樣冷淡,定是懷疑刺客一事是他搞的鬼了。


    “仔細一想,倒是覺得有些奇怪。”


    楚鈺見楚言這幅模樣,鳳眸微微一眯道,這話讓楚言緊張了起來連神情都不由得變了變。


    “四弟可想到哪裏奇怪了?”


    現在楚鈺所說的每一點都能成為洗清他嫌疑的證據,可決不能放過。


    楚鈺好似想到了什麽一樣,雙目看著楚言。


    “那日我在龍承殿內,宮女送來的藥之中有些蹊蹺,於是我命人悄悄送到大夫手中,大哥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那雙眼宛如狐狸般看著楚言,令得楚言提心吊膽了起來。


    “那碗藥中帶著毒,跟塗在箭上的毒是一樣的。”


    楚鈺輕輕扯開一笑,看著楚言認真無比的模樣道。


    楚言心中一顫,看來是真有人想陷害他了,若楚鈺說的是真的,那時若喝了那碗藥,他可就真完了。


    是誰!


    那兩道劍眉緊緊地合攏,皇子們他也懷疑過,卻看不出什麽來。


    而楚鈺這話卻給他提了個醒兒,令得他一顫。


    這顯然是有人想嫁禍給他,不僅是想謀殺楚皇帝,還想讓楚鈺出事,好讓楚皇帝對他失去信任。


    “之後我派人去查了下,那名宮女消失了,查不到任何線索。”


    楚鈺見楚言這警惕的模樣,心中輕笑一聲。


    “你說什麽?”


    楚言震驚問,手握成一團。


    若非他今天來一趟四皇子府也不會知道這件事,這件事交給蕭將軍辦他自是放心,對比朝中其他大臣,蕭永德的人品他還是能擔保的,可他怕就怕有些奸詐小人會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這幾日因此事被楚勻那臭小子冷嘲熱諷地,真以為他聽不出來麽?


    他雖不好過,可楚勻又好得到哪裏呢?此事宴會上疏忽造成了刺客一事,若真查起來了,到時候他也逃不了幹係,如今卻還悠閑自得地嘲諷他。


    “所以此事也沒了下文,宮女一旦消失便查不出其他來了,甚至連那藥是從何而來的都不知,此事我也隻跟蕭將軍說過,至於父皇那邊我還未曾說過。”


    楚鈺知道這事一旦讓楚皇帝知道的話,肯定會大怒,更會打草驚蛇。


    所以讓蕭永德那邊靜悄悄地查是最好的,等所有證據都拿了出來後才能平息楚皇帝心中的怒氣。


    “你做得對,父皇的脾氣你也知道,決不能讓他知道。”


    楚言誇獎道,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楚鈺,突然發現自己也看不懂了。


    以前的楚鈺可是個隻知道喝酒,沉迷於美色之中,頹廢無比的皇子,而如今他竟從楚鈺身上看到了屬於皇子的風範。


    心中不由得驚訝,以往他怎就沒發現?莫非真如他母後說的那樣,以前是裝出來的麽?


    “大哥你在看什麽呢?”


    楚鈺眯眼嘴上帶著笑問,楚言這才迴過神來。


    “莫非大哥認為這樣做不妥?”


    “不,四弟你這樣做很對,此事大哥也會調查,若是有結果了一定會跟四弟你說聲。”


    楚言認真道,竟然有人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而且還是在那樣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大哥你這意思是想親手查此事?”


    楚鈺挑眉問,楚言點點頭。


    現如今他隻能靠他自己洗清自己嫌疑了,既然那人還想害楚鈺的話,那就證明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想到這,楚言心裏隻想找出那個兇手!


    他倒要看看是誰敢這麽惹到他頭上來了。


    “是,此事還需四弟幫我保密才是,切莫讓其他人知道了,以免打草驚蛇。”


    “好。”


    楚鈺猶豫,最後還是贏了一聲。


    楚言見楚鈺答應,臉上和悅一笑,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既然如此,大哥先告退了,四弟你好好養傷。”


    楚言起身,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太子府去,命人立刻搜查。


    既然有證據了,那就不應該放過!


    “大哥慢走。”


    楚鈺起身,見楚言匆忙離開的背影,雙眼眯起輕輕地笑了笑。


    而楚言也同樣,在這寒酸落魄的府內他也一刻都不想呆,若非為了套出有用的線索,他也絕不會在此逗留那麽久。


    一個堂堂的皇子,住的地方卻這麽落魄,連下人都沒幾個,說出去可丟了麵子。


    跟他的太子府比起來,這裏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徐福站在一旁,見楚言離開後他懸著的心放下了,一臉關心地看著楚鈺。


    那張側臉,跟姻妃如出一轍,就好似同個模子刻出來一樣,看的徐福有些恍惚。


    跟姻妃一樣,不管遇到什麽事臉上總掛著自信的笑容。


    “主子,現在這……”


    徐福擔心問,他看楚言來,本以為是想找事的。


    自從姻妃死後,楚鈺僥幸活下搬到這四皇子府後,可從未見過楚言來過府上,常來的也隻有三皇子罷了。


    而如今無事不登三寶殿,還真讓徐福擔心。


    “沒事,太子愛查便讓他查吧,我也省了不少力。”


    楚鈺輕笑一聲道,太子在城內的勢力絕對比他大,眼線跟權利也比他大多了,若是連太子都介入這件事中,那他到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現在還不會露餡,可等這件事過後太子應該會想到他與之前的他有所不同了。


    楚鈺重重地歎了一聲,徐福見楚鈺這般歎氣也不由得擔心。


    從楚鈺受傷後他就有種感覺,現在的主子跟以前一直隱忍的主子有所不同了。


    現在的他,似乎才是以前那個他一樣。


    那個被楚皇帝誇獎的楚鈺,那個唯一配得上太子之位的四殿下。


    徐福不禁熱淚盈眶,若是姻妃泉下有知也該心安瞑目了。


    “對了主子,白小姐那邊讓人捎來消息了,據說白小姐生病了。”


    徐福壓低聲音道,雙眼注意楚鈺的神情。


    對於白靈兒在楚鈺心中的重要性,徐福還是知道的,如今白靈兒生病了,楚鈺應是很著急才對。


    以前他也勸過楚鈺切莫以兒女私情誤了大事,何況一個青樓女子出身之人,以後怎可能是四皇妃呢?就算楚鈺執意想娶,楚皇帝也不會同意一個青樓女子當皇家之人,這要真娶了隻會讓皇族蒙羞,讓楚鈺自己蒙羞。


    可這勸也勸了,楚鈺不肯放手,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有什麽辦法呢?隻要楚鈺平安無事他們也隻能由著他去了。


    聽得徐福這話,楚鈺挑眉,那雙鳳眸之中很是深邃,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靈兒病了?”


    楚鈺著急問。


    見楚鈺這麽著急的模樣,徐福點點頭。


    “是白小姐身邊的丫鬟來府上說的,應是不會錯了,據說偶感風寒,一發燒起來就說胡話,想見主子您。”


    徐福一字一字道,觀察著楚鈺臉上的表情。


    “先找個大夫過去,我晚些便去看看她。”


    楚鈺緩緩吩咐,這倒讓徐福覺得詫異,若是以前楚鈺聽聞白靈兒如何了一定是第一個衝到最前麵去的,今日是怎麽迴事了?


    “是,老奴遵旨。”


    徐福應了一聲,不管楚鈺心中是怎麽想的,他這做奴才的也隻有照辦的份兒。


    白靈兒的存在楚鈺也隻跟他一人說過,而跟他說也是想以後能多個人幫忙多個人照顧白靈兒,除此之外可無人知四皇子心中藏著個白靈兒,而且怕被人發現,若是被人發現了就怕白靈兒有殺身之禍,所以他不敢冒險。


    現在時機未到,他還不能跟他父皇提要娶白靈兒之事。


    等他足夠撐起一片天,等他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他人時才能肆無忌憚做自己想做之事。


    現在,還不行。


    “對了徐福,將這幾日送禮上門的賬冊拿給我看下。”


    楚鈺想起了蕭長歌交代的事,若是真能讓唐家的生意逐漸壯大,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如蕭長歌說的那樣,唐家他也要把握住,擱得太久就怕唐家那邊也會不耐煩,是時候給他們點甜頭了。


    唐莫書他也見過,從他出手大方的模樣來看以後肯定是條肥魚,而且連太子都想拉攏唐家這朝商,能看得出唐家的重要性。


    “是。”


    今日徐福很震驚,若非自己在楚鈺麵前服侍了那麽多年,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眼前之人呢。


    楚鈺以往可不關心這些東西,全都是交給他打理的,今日怎就想起要看了呢?


    至於那些送禮上門的官員們,他也著手給他們送了些迴禮過去。


    “還有禮尚往來,既然他們送了禮物過來我們也得迴點禮物,比如茶葉,城內唐家的茶葉不錯。”


    楚鈺不知在打什麽壞主意,那雙眸看著徐福。


    他佝著身,聽得楚鈺這話突然間恍然大悟,雙手一拍有些激動道。


    “老奴怎就沒想到送茶葉呢?隻是這茶葉會不會太……”


    徐福後麵的說不出口來,人家送的都是珍珠翡翠鹿茸人參,還有的送銀子來,他們這送茶葉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不會,就算不想收,他們還得擠著笑給收下。”


    楚鈺冷冷一笑道,這收下之後就是唐家發財的時候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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