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皇帝離開,楚鈺雙眸眯成條線。


    “殿下,該喝藥了。”


    宮女見楚鈺那容顏,也是被驚豔到了,這張蒼白沒血色的臉多像十幾年前住在梅竹院內那位妃子,她雖沒見過其人卻聽人形容過她,隻是那樣的美人兒卻消香玉損了,著實令人可惜。


    傾國傾城,名動天下,卻不知為何甘願入宮為妃,成為籠中鳥。


    “恩,放著吧。”


    鳳眸微掃,怕是看著那雙眸都會著迷了。


    宮女低頭,慌忙地將藥碗放在桌子邊,隨後退下了。


    “你們也退下吧。”


    楚鈺虛弱地喊了一句,站周圍服侍的宮女也全退下了,見她們退下,楚鈺的神情才恢複原來的樣子,鳳眸看著還冒煙的藥,連這殿內都充斥一股藥味。


    他掀開被子,端起藥碗,直接將藥倒入了盆栽之中,隨後將藥碗放迴桌子上,自己躺在了床上。


    待宮女進來時候,見碗中的藥已喝完,端著藥碗便離開了。


    鳳歡殿內,楚言早已在殿內等候了。


    “母後。”


    楚言見皇後從外迴來連忙迎了上去喊了一聲。


    皇後坐到軟榻上,臉色卻很不好看。


    “母後,情況如何。”


    他在鳳歡殿內等了一個上午了,心急如焚來迴在殿內走動,隻希望皇後能給他個好消息,可見皇後這樣他想機會渺茫。


    皇後輕飲了一口茶看向楚言,隻是從龍承殿內出來後這臉色就一直不好看了。


    “那小孽種醒了,多加休息便能恢複身子了,隻是,你猜你父皇對那小孽種說了些什麽?”


    皇後輕笑一聲,雙目緊緊鎖在楚言身上,她這剛從龍承殿內出來便往殿內趕來了。


    見皇後這麽看著他,連楚言都不禁著急了。


    “說了什麽?”


    楚言不知楚皇帝對楚鈺說什麽,可看皇後這模樣他想應不是什麽好事。


    皇後收迴眼神,隻是嘴上還掛著冷笑。


    “他讓那小孽種在龍承殿內養傷,等好了再迴府。”


    雖楚鈺拒絕了,可楚皇帝說這話卻讓她記在了心中,這話一出讓楚言也大失驚色,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後。


    “什麽?”


    楚言手握緊了積分,他還真沒想到他父皇會對楚鈺說這個,連他都沒踏入龍承殿內,楚鈺竟可以,這一箭擋得還真是賺了。


    不僅沒死,還能奪得楚皇帝寵愛,這可是他們花了許久都沒能做到的。


    而他用了多久才博得楚皇帝重視,楚鈺這之前不受重視,可這一箭算是翻身了。


    “這次那小孽種是徹底翻身了,我早說過那人不能留!”


    皇後厲聲厲色道,眼中帶著陰測。


    楚言沉默,這次連他都無法反駁皇後說的話了,他本以為楚鈺對他造不成什麽大威脅,所以才放任他活到現在,可若楚鈺這次真是出了頭了,連楚皇帝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連龍承殿都讓給楚鈺住了,這不就證明楚鈺現在對楚皇帝來說很受重視麽?


    “那刺客你可找到了?”


    皇後眼掃向楚言問,這刺客來的還真是時候,在這節骨上出現,而且還行刺楚國皇帝,也不知這安的什麽心思。


    “沒有線索,那個叫林琳的我讓人查了下,確有此人,可吏部尚書之女林琳早在兩年前死了。”


    楚言麵色猙獰,咬牙切齒道。


    皇後墨眉輕挑,眯眼看著楚言,一臉不可置信。


    “死了?”


    “對,林琳兩年前患病而死了,她為林家庶女,在家中身份地位連丫鬟都不如,這死了也隻是將人給葬了,很是低調,所以這外頭沒人知林琳死了,他們便是利用這點弄出了個假冒的林琳,我們誰都沒見過林琳的模樣,隨便找個便可替代了。”


    楚言一言一字道,皇後沉默。


    仔細一想便可知是真有人想故嫁禍楚言的,楚皇帝一出事最為得益的自然是楚言。


    這人,還極有可能是諸多太子之中的一個。


    “楚鈺?”


    皇後張嘴緩緩道,能讓她想到的也隻有這個小孽種了。


    利用這事,博取同情,讓楚皇帝對他刮目相看,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也在嫌疑之中,不過不能肯定。”


    楚言道,若真是楚鈺,那這次他應該不會挺身而出才對,楚皇帝是個多疑之人,定然會連楚鈺也一起查的。


    楚皇帝若是一查,肯定會連楚鈺也一起查了,怕是因為查了跟楚鈺沒關係,所以楚皇帝才會對楚鈺這般好。


    若是跟楚鈺有關係,他應不會如此才對。


    “葉子元如何了?”


    皇後才想起這事來,葉子元昨夜被楚皇帝革職之事早已傳到了城外,她隻是怕葉子元會為了自己而將楚言給供出來。


    “母後無需擔心,我已經將葉子元安排好了,他如今對我死心塌地地,縱然被父皇抓起來了,也絕不會供出我的。”


    楚言眯眼而笑,對葉子元很有信心。


    一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能進得了宮當得了統領之位可是拖了他的福,對他自是死心塌地地。


    他能讓他步步高升也能讓他跌落穀底之中。


    葉子元如今還真不敢背叛他,特別是這個節骨眼上,葉子元離了他便是死路一條。


    朝廷中看他不爽的人可恨多,若是葉子元真露麵了,怕是連他都不一定護得了他。


    “養虎為患,葉子元也是個有野心的人,切莫放鬆為好,別弄出第二個小孽種了。”


    語氣冰冷,那端著茶杯的手握緊了幾分。


    她現在隻擔心一個,便是楚鈺會成為威脅。


    現在還看不出,可這以後未必了。


    當初她就說要斬草除根,那賤人是解決掉了,可還留著個孽子在呢。


    若非楚言勸著她,她定然會將那小孽種給除掉。


    最為適合太子之人,這話可並非憑空而說,若非真有那意思,豈會說出口呢?


    那句話可一直讓皇後記在心中,一直都提防著楚鈺,也就是這幾年了她才放鬆警惕了,畢竟耳邊連半點他的半點傳聞都沒聽過,一年也沒見多少次,她自己也就給忘了。


    “兒臣知道了。”


    楚言堅信,若是家狗會咬主人,那這狗養著也沒用了。


    想著,眸中劃過冷光,若葉子元真背叛他,那也休怪他無情了。


    芊芊玉手揉了揉額頭,皇後靠在了軟榻上,這幾天可真是累壞她了。


    隻是這後宮之中怕是那些妃子又要嫉妒她了,這幾日楚皇帝可一直留在她殿中過夜,早起上朝,晚上也在這過夜。


    ……


    正如楚皇帝所言,海公公辦事很有效率,早已將馬車給安排好了。


    而這裏麵還披著一襲狐皮,坐著很舒適。


    楚鈺身邊兩個宮女伺候著,海公公也坐在馬車內。


    這路不顛簸,隻是楚鈺的臉色從一開始就蒼白無比,連半點血色都沒。


    “四殿下,您可有不適?”


    尖銳的嗓聲在馬車內響起,海公公問道。


    “無礙。”


    楚鈺輕聲迴了一句,海公公嫣然一笑。


    “若是四殿下有不適之處,可一定要跟老奴說。”


    “多謝海公公關心了,本皇子真無礙。”


    楚鈺笑著謝道,海公公這心思也不少,以往見了楚鈺也就那樣,可從未像現在這樣對他關心至極。


    “於。”


    外麵馬夫拉了韁繩,馬兒雙蹄朝前。


    “四殿下,海公公已經到了。”


    馬夫在外喊了一聲,楚鈺這才從馬上緩緩下來,下來時海公公還一直叮囑要小心點,扶著楚鈺往四皇子府內去了,門童一見,立即迎了上去扶住了楚鈺。


    “剩下的就不勞海公公了。”


    楚鈺迴身對海公公道,海公公上下看了楚鈺一眼,嘻嘻笑著,略有些陰陽怪氣地。


    “那四殿下您好好休息。”


    說完,轉身帶著兩位宮女離開了。


    楚鈺見海公公上了馬車,馬車離開後,才推開了身旁的門童,緩緩往府內走去。


    這府內冷清寂靜,下人也不多,大約十來個罷了,比起其他幾位皇子,他這府內還算挺窘迫的。


    “主子。”


    當楚鈺踏進了堂中,一下人迎了上來。


    “沒事,你先下去吧。”


    楚鈺冷冷道,連神情都變得凝重了幾分,管家見楚鈺這眼神立即退下了不敢多說一句。


    楚鈺邁著大步,完全不像一個受傷的人,可他是真受傷了。


    而且那刺客也不是他叫來的,而是另有其人,至於是誰他不能肯定,隻知道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子,更不可能是楚墨。


    這事,還需與蕭長歌商量一番才是。


    當時那箭不是射向楚皇帝,而是想射死林琳的!


    也就是說對方並不是想行刺楚皇帝,而是想殺了林琳,至於為何?估計是對方怕林琳落入楚皇帝手中,將那幕後黑手給招供出來吧。


    不過也多虧那人這麽一鬧,才能給蕭長歌機會,也給了他機會。


    若不然他也不會因這次機會得楚皇帝厚愛,這下怕是如了蕭長歌的願了。


    當初在寺廟內,蕭長歌給他出的法子,便是讓他打感情牌,試試楚皇帝對他到底還有多少感情,而她出的法子也是讓人刺殺楚皇帝,而他去擋箭博取同情。


    若非蕭長歌在籌備其他,他還真會誤以為這是蕭長歌安排的。


    也就是說他就當是擋不擋,那箭都不會落到楚皇帝身上。


    這暗中是誰呢?


    還有那個端藥的宮女,也很嫌疑。


    楚鈺眯眼,勾唇冷笑,臉上帶著一絲的陰狠,他們都開始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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