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歌收起鞋子,旺財的表情才好了些,她解開拴住旺財的鏈子,而旺財汪汪地跑了,怕是尋著氣味找老太太報仇去了吧。


    蕭長歌滿意地看著旺財,這可是蕭雅煙教出來的好狗,若是老太太真出什麽事,蕭雅煙可就慘了。


    蕭長歌轉身迴了自己院。


    紅袖在蕭長歌的吩咐下,將那些東西清理幹淨了,而朱兒跟秋秀之前本還好好的,這些天關係好像有點不好。


    而這一切,蕭長歌都看在眼中。


    怕是上次她賞賜給朱兒的事令得秋秀心中有些不甘。


    可朱兒卻寧願不要這賞賜,這會兒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而秋秀則因為嚴氏那句心腹而趾高氣昂地不將朱兒放在心上,更忘記了嚴氏之前對她說了些什麽了。


    從這便可看出,誰可留,誰不能留。


    “小姐。”


    “小姐。”


    兩人見蕭長歌迴來異口同聲地叫著,蕭長歌嗯了一聲,與紅袖交換了個眼神,見紅袖點頭,蕭長歌也放心了。


    ……


    “小姐,小姐不好了。”


    一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進鬆竹院內,連禮數都忘了,臉色煞白似乎遇見什麽事了一樣。


    “叫什麽叫,是天塌下來還是怎麽了?”蕭雅煙此刻正招待蕭婉清跟蕭沐染這雙胞胎,一見丫鬟急急忙忙跑進來有失禮數便嚷嚷道。


    她的性子大夥兒眾所周知,暴躁又愛麵子。


    蕭婉清跟蕭沐染兩人是五夫人的女兒,一對雙胞胎,兩人心有靈犀般互相看了一眼,旋即掩麵而笑。


    “小姐,不好了,旺財跑了,攔不住,這會兒跑到老夫人院子內去了!”丫鬟麵色難看,她今早去喂旺財,誰知隻剩下鐵鏈,旺財的影兒都跑不見了,本想迴來稟告蕭雅煙,可卻聽見旺財跑到福祿院內去了,而且見人就咬。


    別看旺財那兇狠的樣兒,可它一直是吃素的,怎麽會去咬人呢!


    那樣子,幾個護衛攔著都被咬傷了,旺財發起瘋來連攔都攔不住!


    蕭雅煙手一哆,手上的茶杯掉落地上,砰地一聲滾到了丫鬟腳底下,水溢了一地,嚇得丫鬟抖了下。


    “你說什麽!”蕭雅煙好似沒聽清楚一樣再問了一次!


    福祿院,且別說其他,這福祿院內住的是老太太,旺財就算沒傷到老太太,闖入福祿院內就已經是大罪了,這會兒還將那些護衛咬傷,若是旺財傷害到老太太,她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旺財自己跑了,跑到福祿院內去了,還,還咬傷了護衛,現在正在發瘋中……”丫鬟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連聲音都沒了。


    蕭雅煙哪還顧得上這些呢,連忙起身往福祿院內跑去了。


    這種事怎少的了蕭婉清跟蕭沐染這兩愛湊熱鬧的呢,見蕭雅煙跑去,她們也跟了過去了。


    而且出事的是老太太的福祿院,她們身為孫女,自然要去看看。


    旺財闖進福祿院的事一瞬間傳遍整個蕭府,連那些護衛都討不著什麽便宜,旺財雖被打了幾下,黑毛上染著血,可它卻依舊想闖入屋子裏頭,真把老太太嚇了一跳。可蕭永德今早有事離開了還未迴來,這蕭府內,都是瘦弱女子,出了這種事誰有那個能力阻止呢!


    “小姐,我們去不去?”紅袖一聽旺財跑到福祿院內發瘋便知道是蕭長歌幹的。


    “各個院子的人都去了,我們自然要去湊熱鬧。”蕭長歌放下茶杯,走在前頭。


    不用紅袖說她都知道各院子內的人應知道福祿院內的事了,如今,應該全都跑到福祿院那裏去了。


    福祿院


    老太太嚇得連門都不敢出去,而旺財身上早已血流不已,連腳都被打斷了,可一見那些人來,它便張開嘴汪汪大聲喊著,兇殘得令人不敢靠近。


    那銳利的牙齒上還染著血,越來越兇狠!


    之前蕭雅煙說想養狗,跟蕭永德磨了許久,蕭永德才答應了,可沒想到蕭雅煙能將一條狗養的如此兇狠!


    當蕭長歌趕到時,已有許多人聚集一起,連平日裏在屋裏頭念佛誦經的四夫人都來在,還有她爹前半年前剛娶的五夫人元氏,三個月前懷有身孕,怕腹中孩子出什麽意外而一直呆在屋裏頭,竟也到場了。


    六個護衛手中拿著彎刀圍著旺財,當蕭雅煙趕到時,旺財雙眼發光如見到親人一樣。


    迅速地往蕭雅煙那邊跑去,那些護衛手上的刀快速地落在了旺財身上,砰地一聲它那順滑的皮都被削了出來,可怕至極。


    連蕭長歌身邊的五夫人都不禁啊了一聲,後退兩步,手緊緊地護著肚子。


    旺財還未打算放棄,雙眼之中隻有養著自己好幾年的主子。


    蕭雅煙見旺財這樣,哪裏還覺得這是她之前所養的狗呢?她看著旺財快速跑過了,嚇得一路跑了起來。


    “你別過來,別過來!”蕭雅煙揮袖,臉色早就變得煞白了。


    蕭長歌眯眼,此刻蕭雅煙正站在元氏跟前,而旺財此刻也往這邊衝來!


    旺財一個跳躍,黝黑的雙眼中隻認識飼養了自己幾年的主人,蕭雅煙見狀立即往後退了幾步,她認為旺財是想咬她。


    “小心!”


    蕭長歌一把推開了蕭雅煙,旺財見到自己主人被推到,立刻變得憤怒往蕭長歌的手臂上咬去,尖牙咬在皮膚內,血從蕭長歌手臂上流下。


    蕭長歌另一隻手拿著一支發簪迅速往旺財眼中刺了進去。


    血,從它眼中濺了出來,濺到了蕭長歌臉上,可她雙眸卻閃過冰冷。


    顯然,旺財根本就沒想傷害蕭雅煙,不過是許久沒見到自己主人而很想跟以前一樣抱住她罷了,可當它看到蕭長歌將蕭雅煙推開那一刻,它怒了。


    它衝著蕭長歌汪汪地叫了兩句,整個身子已經到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啊。”元氏一看這場麵,叫了一聲,手緊緊地捂著肚子。


    她久居深閨,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呢。


    而不過是一條狗,卻傷了那麽多護衛,這狗可真厲害。


    幸好她身邊的兩個丫鬟將她扶住了:“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快,還不快送五夫人迴房去,你們兩快請大夫來!”


    說這話的是胡氏,她現在著急不已,這旺財是蕭雅煙的,今天這事怎麽扯都跟蕭雅煙有關係,要是元氏肚子的孩子因這事而沒了,別說蕭永德,連老太太都會嚴懲蕭雅煙,再嚴重點將她趕出蕭府都有可能,而在這關鍵時蕭長歌卻跳了出來,令得胡氏不解。


    她可不認為蕭長歌有那麽好心為幫蕭雅煙。


    胡氏雙眼落在了蕭長歌身上,上下打量,似乎要將她看穿一樣。


    蕭長歌會給了胡氏一個笑,絲毫不將她放在眼中,她要看就讓她看個夠好了,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二娘,你不去看一下四妹?”


    蕭長歌唇角一張一合,眼中帶著玩味問道。


    胡氏這才想起自己的女兒還坐在地上,連動都動不了。


    蕭雅煙臉色煞白,剛旺財衝過來的那一刻她嚇得失禁了,這會兒裙子下麵都是濕的,雙腳抖著,連站都站不起來,看著旺財躺在血泊中,她隻覺得胃裏翻滾有些惡心。


    “小姐,你手上流了好多血!”


    今日這事眾人都驚魂未定,胡氏也隻顧得元氏肚子裏的孩子卻忘了蕭長歌為蕭雅煙擋了一下卻被咬傷了。


    紅袖看見蕭長歌手上流血,不由得驚訝。


    嚴氏這才正眼看了蕭長歌,她手上還握著發簪,血滴答而流。


    “紅袖,快送長歌迴去,周嬤嬤你去請個大夫來。”


    嚴氏蹙眉擔心道,紅袖點頭。


    “長歌多謝娘了。”蕭長歌衝著嚴氏微微點了點頭,而周嬤嬤也聽嚴氏的緩緩退下幫蕭長歌請大夫去了。


    “你這小手可切莫留下疤痕了,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等下我讓如冰給你送點藥過去,你記得清理下手先上點藥,娘晚點再去看你。”嚴氏關心道,而這落入了他人眼中,連氏不由得笑了笑,擺出一副假好心的眼神兒。


    誰不知道嚴氏不喜歡蕭長歌,這會兒戲做的可真足。


    而且剛才的位置,站得離元氏最近的可是嚴氏跟蕭長樂,可蕭長樂卻連動都沒動,今兒個要不是蕭長歌替蕭雅煙擋了那一下,那條賤狗咬到的可就是蕭雅煙了。


    平日裏蕭雅煙跟蕭長樂以及胡氏走的近,這關鍵時刻就能看出人心,不過,在這蕭府內,誰還有人心那玩意呢?


    蕭長歌點頭,才轉身,便看見遠處那一抹人影。劍眉英挺,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眼中射著寒星直勾勾地盯著她。


    站在楚言身旁的楚鈺卻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麵。


    從剛才他們就一直站這裏了,包括蕭長歌推開蕭雅煙,用發簪刺準旺財眼中也盡收眼底之中,不可否認,跟蕭長歌合作是對的。


    蕭長歌緩緩走到楚言跟前,臉上掛著笑容就跟沒事一樣:“長歌叩見太子殿下,四皇子。”


    “起身吧,沒想到長歌你還有這膽量,真叫本太子佩服。”


    楚言扶起蕭長歌,眼中閃過一絲寒冰旋即掩起。


    剛才蕭長歌麵對那條建賤狗時的眼神,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蕭長歌,當真會如清道人說的那樣克他麽。


    若會,那定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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