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小女孩的整張臉埋在熊熊裏,聲音含湖的道。


    ……


    “好好說。”


    男子拉起孩子的腦袋。


    “離家出走這件事你的確該好好道歉。”


    ……


    小女孩抿了抿嘴唇。


    “……對不起。”


    小女孩垂下眼瞼。


    ……


    “我接受你的道歉。”


    男子對倏然看過來的孩子笑了笑。


    “但沒有下次了。”


    “知道了嗎?”


    ……


    “嗯。”


    小女孩點頭。


    沒有下次了。


    夜晚的小區一點都不好。


    她不喜歡。


    ……


    “說話就要算話。”


    男子看著孩子。


    “再怎麽覺得生氣或者委屈都不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知道了嗎?”


    ……


    “嗯。”


    小女孩點頭,神色訕訕。


    “知道了。”


    ……


    “還有……”


    男子輕輕捏了捏孩子的臉頰。


    “你還要去跟媽媽道歉。”


    “媽媽好不容易找迴你,擔驚受怕了那麽久,結果你又跟她吵架……”


    “你說,媽媽心裏會不會難受?”


    ……


    小女孩抱緊懷裏的熊熊。


    ……


    “你也不想看到媽媽難受吧?”


    男子繼續道。


    ……


    孩子慢慢點了點頭。


    可是……


    “媽媽也讓我很難受……”


    孩子的聲音裏帶出了點點的哭腔。


    ……


    男子一愣。


    “是……”


    “你們之前、就是讓你離家出走的那次吵架嗎?”


    那次母女倆的吵架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那次勸架的人也是他。


    ……


    小女孩點點頭。


    ……


    男子略微有些好笑。


    那次也是他拉孩子媽迴房間的。


    他就是這娘倆之間滅火器的角色……


    ……


    “媽媽說了什麽讓你很難受?”


    男子詢問。


    之前那次母女倆談話的時候他其實不在。


    後來母女倆吵起來,聲音大到書房裏的他都聽到了,他才急忙出了書房。


    去到了客廳。


    那時候母女倆已經針尖對麥芒、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了。


    他看情況不對,就把孩子媽拉走了。


    兩人都在氣頭上,其實很難聽進去別人的話。


    繼續讓她們待在一起,隻會激化矛盾。


    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兩人分開。


    各自冷靜冷靜。


    也許就能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本意讓兩人冷靜冷靜,孩子卻沒有絲毫的冷靜。


    反倒情緒上頭,甚至做出了離家出走這樣膽大妄為的行為。


    ……


    在發現孩子不見後-


    是他發現孩子不見的。


    在安撫好妻子後,他想看看孩子的情況,結果他找遍了整間屋子都沒有找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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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裏升起強烈的不安。


    妻子發現了他異常的情緒與行為。


    雖然不想讓妻子擔心,但孩子不見是大事,他當然要告訴妻子。


    妻子頓時慌得六神無主。


    妻子也跑遍了整間屋子。


    最後,是他發現玄關裏孩子的鞋子少了一雙。


    他確定了。


    孩子離家出走了。


    他們立即衝出了家門。


    孩子還小。


    應該走不遠。


    這大晚上的,路也不好走。


    他們分開尋找孩子。


    安靜的小區響起了他們響亮的唿喚孩子的聲音。


    ……


    所以這次,男子在把妻子送迴房間後,很快就出來了。


    他也把孩子送迴了房間。


    還留下來跟孩子談心。


    免得這個膽大妄為的孩子又做出什麽大膽的行為…...


    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他乖巧聽話的孩子竟然會做出這樣……出格的行為……


    ……


    “她說-”


    小女孩咬住了嘴唇。


    那些話她聽到的時候很生氣。


    但要她說出來,她又有些覺得說出不口。


    她莫名覺得有些別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


    “怎麽了?”


    男子歪頭看著又把臉埋在熊熊裏的女兒。


    “怎麽不說了?”


    “不是很生氣媽媽說的話嗎?”


    “說出來告訴爸爸。”


    “要是真的很過分的話,爸爸站在囡囡這邊。”


    “爸爸去跟媽媽說。”


    “說她這樣是不對的。”


    “怎麽可以讓我們的小公主傷心呢?”


    ……


    小女孩抬眼瞥向爸爸。


    她張嘴:“……”


    她把臉在熊熊腦袋上左右按了幾下。


    “……媽媽……”


    ……


    “嗯。”


    男子鼓勵孩子繼續說下去。


    他不知道這會成為孩子的心結,還是孩子睡了一覺就會忘記……


    既然孩子有想說的想法,他當然是希望孩子能說出來的。


    孩子不願意說……


    他可以去問孩子媽。


    ……


    “媽媽……”


    小女孩偏過頭,給了爸爸一個後腦勺。


    聲音含湖的道,“媽媽總是打擊我……”


    “不相信我……”


    “說我比不上別人……”


    “隻會叫我努力……”


    ……


    是這樣啊……


    聽了孩子的幾句話,男子恍然。


    他溫聲道,“其實在媽媽的心裏,囡囡是最好的。”


    “別人再好也不是媽媽的囡囡。”


    “媽媽隻是想激勵囡囡。”


    “想讓囡囡變得更好。”


    “不過……”


    男子話鋒一轉,“我們的囡囡已經很好了,是不用那麽急的。”


    “爸爸會跟媽媽說的。”


    “媽媽怎麽可以拉踩呢?”


    男子玩笑道,“是不是?”


    “拉踩是不對的。”


    ……


    小女孩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嘴角。


    “……嗯。”


    小女孩用鼻音道。


    “就是。”


    小女孩又道。


    “我會努力的……”


    “我知道要努力的……”


    “但我每次問媽媽我會不會成為很厲害的大人……”


    “媽媽隻會讓我努力。”


    “說我不努力就不會成為厲害的大人……”


    “我知道…….”


    “但是我隻是……”


    小女孩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說到後麵自己都有些混亂起來,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了。


    小女孩頓時著急起來。


    …….


    “我明白。”


    男子把手放在孩子的腦子上。


    孩子說得混亂,他卻差不多明白了。


    畢竟孩子的心思能有多複雜?


    “囡囡隻想要媽媽的肯定是不是?”


    不想媽媽顧左右而言他,不想媽媽加附加條件……


    隻想要在自己問了一個問題後,媽媽給她一個肯定的迴答。


    很簡單的要求。


    媽媽卻每次都沒有做到。


    ……


    小女孩微微歪了歪腦袋。


    她看著麵前的海報,是一張公主的海報。


    是爸爸媽媽帶她去遊樂園裏玩的時候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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