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你以後想要個什麽樣的婚禮?”謝深深一把撈起在沙發上坐著的路一,把她盤到自己懷裏,雙手握住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把玩著她的手指,她媳婦個子這麽高,配他正好,也隻有他,才能這麽讓他媳婦窩她懷裏了。


    嗷,媳婦兒,你怎麽總是要給我點火呢,不管,我要摟著你,把心頭的這股邪火給滅了。


    大概是看到了年之周的婚禮現場,謝深深也忍不住開始謀劃將來他和路一的婚禮了,不知道媳婦兒喜歡啥樣的婚禮?


    嗷,媳婦喜歡啥樣的,他就給弄成啥樣的。


    “啊?”路一一點兒都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情,雖然她年紀在別人眼裏確實不小了,過了這個年馬上二十九就奔三了。


    可是她確確實實還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


    老實說,她對婚姻,是有恐懼的。


    結婚不僅是兩個人的事情,還是兩個家庭的事情,兩大家子人會因為兩個年輕人的結合,會產生千絲萬縷的關係。


    對於謝深深的家庭,家教,和他們家的氛圍,路一可以說他們家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家太好了,可是就是太好了,跟她的家庭,產生了不匹配。


    女高嫁男低娶這個說法,現在實在是做不得數。


    優秀的人,優秀的家庭,匹配度是很高的,他們在一起,也會更幸福。


    可是她和謝深深的家庭,差距太大,謝深深可以接受她,謝深深能接受她的一家人嗎?


    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的一家人。


    可是如果倆人不是奔著結婚的目的去的,那她為什麽要和謝深深談戀愛呢?


    “我沒想過,但如果是婚禮的話,應該是紅色的吧。”路一給出個根本不是答案的答案。


    謝深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紅色?婚禮?嗯嗯,確實,紅色很喜慶啊媳婦兒。”


    “啊,好愛你。”謝深深把頭窩在路一的肩膀上,把路一摟在懷裏,忍不住說了愛這個詞。


    路一心頭一緊,有點兒緊張也有點兒甜蜜,他愛她,第一次有人對她說“愛”這個詞。


    謝深深,我也愛你。


    路一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


    這個冬天特別的寒冷。


    有人處在甜蜜裏,但也有人處在痛苦裏。


    許諾的三十歲生日在這個冬天悄無聲息的來臨。


    那天,江淮跟往常一樣出門上班,上班前還在許諾唇上印了一個吻,有的時候,他熱情的甜蜜,但更多時候,他暴躁的讓人疼。


    江淮一出門,就感覺自己的右眼跳了跳,他用圍巾包裹住自己的頭,衝出門去。


    他一向討厭下雪天,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總有人在歡唿雀躍,可是對於江淮來說,下雪,是一件讓他極為痛苦的事情。


    包裹住他的圍巾是許諾親手給他織的,倆人濃情蜜意的時候許諾也是給他做了好多東西,但更多時候,倆人處的關係跟仇人一樣。


    不過是因為他還迷戀他的身體,所以還舍不得放手而已。


    江淮出門後,許諾認真的把家裏的衛生打掃了一下,邊邊角角他都打掃的幹幹淨淨,穿著薄毛衣的他因為幹活鼻頭都沁出了汗水。


    等收拾完家裏後,許諾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有一個很大的行李箱,從床底拖出來的時候,行李箱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塵。


    許諾把行李箱上的灰塵擦去,開始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東西。


    今天他三十歲了。


    三十歲了,他終於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一件一件的東西被他塞到行李箱裏,許諾把家裏所有關於他的東西全部收到了一起,他不想,這個家裏,還有他的氣息。


    等全部收拾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許諾出門的時候,雪已經下大了,屋子裏因為少了一個人生活的痕跡而變得有些空空蕩蕩,許諾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家,然後就鎖上門,一把孤零零的鑰匙被他從門縫裏塞了迴去,許諾踏著雪花,一步一個腳印,後麵拖著行李箱的軲轆印,他走了。


    走的悄無聲息。


    走的平平淡淡。


    原來,一個人真正要離開的時候,是不會發出一點兒動靜的。


    那些聲勢浩大鬧著要離開的人,其實隻是想要你的一句挽留。


    真正的離開都是悄無聲息的。


    江淮在晚上十點鍾迴到了家,屋子裏很黑,江淮摁下了燈的開關,一摁開看著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客廳,江淮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許諾!”


    “許諾!”


    他連叫兩聲,沒人應他。


    江淮連鞋子都沒有換就直接進了臥室,許諾跟他不一樣,他喜歡熬夜,可是許諾作息規律,現在的他,應該在臥室睡覺才對。


    可是,臥室的床上空空蕩蕩,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沒有許諾的身影。


    江淮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掏出手機,看到今天的陰曆日期,江淮明白了。


    今天是許諾三十歲的生日。


    以前說過三十歲就放他走,也是因為自己傲氣而已,哪一個男人跟了他那麽久還舍得走?


    可是就有這麽一個人,是個例外。


    江淮臉上出現了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來,江淮真的走的,走的幹幹淨淨,沒有給他留一點兒念想。


    你看這屋子多幹淨,就是他給他留下的最後的禮物。


    江淮踏著雪出門,到頭來,不過是心機白費,不管他怎麽努力,原來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會因為你的努力就會有所改變或者留下來。


    許諾跟別人也是一樣的,反正最後,都要丟下他,丟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人世間。


    臉上的雪花還沒來得及融化就被另一朵雪花覆蓋,江淮不知道自己在雪地裏站了多久,等江淮迴過神來的時候,他臉上的脆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狠戾。


    這個人,見過血。


    稍微有一點兒常識的人都能看出來現在的這個人,很不正常。


    江淮踏著雪歸來,進了屋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拿出手機點開了gps係統,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小點兒,離他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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