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目前還不想跟大表哥和這個女的在一塊。


    看到他倆在一起的話,別說了,他跟路一是一個反應,想吐,惡心。


    這不是惡心這倆人,而是惡心剛才的事情。


    特別是身邊親近的人,做出的這事被他給看到了。


    心裏的難受勁兒還沒過去呢,也怪他,我丟,竟然還領著倆表妹去看!


    他可真是天底下最鐵的憨憨!


    吳青一說這話,路奶奶首先第一個就不讓吳青去推車了。


    路奶奶一發話,也沒人說啥了。


    再說,有王惠去搭把手,她再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和大姑路平芸倆人一塊推車,倒也可以。


    路昌安拉著裝滿核桃的板車,路平芸和王惠在後麵推著車,仨人就走了。


    其餘在地的人該幹啥幹啥,隻不過路奶奶也不讓吳青去撿核桃了,就讓他在樹底下坐著。


    吳青為了裝的像一些,也就蔫蔫的靠在樹上,做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哎呦可給路奶奶心疼壞了,叨叨著要不讓吳青迴家裏休息算了。


    吳青擺擺手說不要,說自己就是覺得有點兒累,休息會兒就行了。


    閉上眼,腦子裏想的還是剛才那一眼,糾纏晃動的人影總是在他腦海裏晃呀晃,晃呀晃,哦湊,還是睜開吧。


    枝繁葉密的大樹,堵住了層層陽光,隻剩下點點斑駁的陽光照射下來,樹底下一片陰涼。


    吳青抬頭不眨眼地看了會兒樹,眼酸。


    剛才那一幕也不知道咋迴事,總是在他腦海裏不停的飄飄蕩蕩,吳青仰著頭,喉結動了動,覺得心裏頭好像有點兒說不出的燥熱。


    他這是怎麽了?發啥神經嗎?


    吳青強迫自己不去想剛才那一幕。


    睜著的眼睛實在是支持不住長時間的不眨眼,總算是閉了起來。


    心頭悶悶的,怎麽著也不得勁兒……


    王惠和路平芸在後麵推著車,推車的人沒用多大勁兒,就是搭把手。


    路才走了一半,意外就發生了。


    剛走到一處比較平緩的山路,還是個小下坡,不用人推。


    路平芸和王惠倆人就鬆了手。


    還沒走幾步,路平芸看到王惠突然一下子就往前倒去。


    給路平芸嚇得,還以為人怎麽了,伸手去拽,結果愣是沒拽著,連衣角都沒碰到,王惠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好在這是平地了,石頭沒有那麽多,路上都是一些柔軟的小草。


    不然這磕一下,指不定腦門都要磕破,磕再狠些,牙齒掉幾顆也是沒問題。


    “昌安,停一下,王惠摔了!”路平芸喊了一聲準備去扶王惠,卻沒扶起來。


    別看王惠個子低,看起來比較瘦小,但是失去了意識的人那身體死沉死沉的,比平常要重上不少。


    路平芸想到媒人說這閨女有癲癇病,不會是犯病了吧?


    果不其然,王惠果然是癲癇發作了,躺著的身體開始不停的抽搐,兩隻眼睛往上翻,露出白慘慘的眼皮,嘴裏還泛起了沫子。


    路平芸立馬給王惠一隻胳膊抬起來往上,另一隻胳膊拉了過來,外邊腿蜷起來往一隻腿底下一塞,給她擺成了一個側臥的姿勢。


    讓她頭的位置靠在一隻胳膊上,頭往低的位置垂著,防止嘔吐物迴流,再嗆到器官裏引起窒息那可真是要命。


    路昌安聽到這聲喊立馬把板車放下,跑了過來。


    他這是第一次看見王惠發病,心裏是說不出的震驚,以及恐慌,還有他不願承認的——厭惡。


    躺地上的人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剛才還俏生生的一個女人,現在轉眼變成了一個眼皮上翻露出白眼皮,身體跟抽風似的不停抽搐的病患。


    嘴還在不停的往地上吐著胃裏嘔出來的東西,就跟一條撲騰的死魚一樣。


    路平芸正在把往王惠旁邊草窩裏的一些小石頭拿走,怕這些硬的東西磕到她。


    學過醫的她有一些常識。


    路昌安心裏覺得有些發怵……


    剛才王惠還是好好的正常的一個人,發病竟然變成了這樣……


    路昌安心裏頭不自覺的打起了退堂鼓,這婚,真能結嗎?


    他能和這樣一個發病就成這樣的女人,過一輩子嗎?


    他和王惠處了有仨月的時間了。


    倆年輕人情投意合,路昌安又是個火力十足的壯小夥,處對象不就是那檔子事,摸手摸臉親嘴……


    後頭路昌安就不滿足於這些了,和王惠處了一個月,倆人關係在濃情蜜意不知不覺中就越界了。


    進展神速,是因為路昌安確定以後她就是自己的媳婦兒。


    王惠長得好看,人看著又羞羞怯怯話不多的樣子,路昌安覺得她以後持家肯定是一個溫婉的賢妻良母。


    路昌安覺得能討到她做老婆,是他天大的福氣。


    濃情蜜意之間,誰又會記得那些隱患呢?


    王惠有癲癇病這事就被路昌安拋到了腦後。


    越界之後倆人就正式訂了親,婚期也定在了今年農曆冬月十五,也是家族老一輩人挑了好久的日子,定下來的良辰吉日。


    路昌安後來隔三差五就要約王惠出來約會。


    兩家人也都默認了倆小年輕人的關係。


    本來相親就是處對象,能成一對是一對。


    沒人盼著他倆不好,隻不過沒人知道這倆小年輕越界了而已。


    其實婚前有這種行為,在路家村裏這種封閉的小山村,被發現了名聲總是不好的。


    可是架不住年輕人嘛,食髓知味。


    所以才有了這一次又一次的偷偷摸摸。


    路昌安心裏越發覺得王惠就是她媳婦兒,她好看,溫柔……


    可是現在的她,犯病了……


    一下子所有的想法都褪卻的幹幹淨淨。


    他甚至,不想娶她了。


    王惠抽搐的越發厲害,眼白翻得更狠了,手指蜷縮成雞爪的樣子,整個人看著特擰巴。


    簡直是兩個人!


    路昌安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路平芸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正蹲在地上觀察著王惠的情況:“這種病呢就是發作的時候看著有些害怕,以後結婚了,你要多照顧王惠一些,她發病的時候……”


    路昌安是一句話都沒聽到耳朵裏,他臉色難看的很,目光盯著地上抽搐嘔吐的人,難掩其中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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