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喪屍們真的不強嗎?不,當然不是。它們隻是“蠢”而已。肖裏與多蘿西等一行人可是親眼見過,喪屍們是如何破壞房門,闖入他人家中肆虐的場景。若不是肖裏與小簡利用警車的鈴聲吸引走了大片,生態鎮是否能在大約兩三百具喪屍的圍攻下存在,都還是個問題。這一次他們抵住了喪屍的攻擊,但下一次呢?下一次又能否如此的幸運呢?隊伍中響起起此彼伏的咳嗽聲,接著,“護衛隊”們的話題一變,開始抱怨起近距離射殺喪屍時,喪屍身上飛濺出的體液究竟有多惡心難聞。多蘿西在他們身後,聽著他們的聊天內容,露出驚恐而又悲傷的表情。老醫生留下的信箋曆曆在目:“喪屍們留下的黏液……那些分泌物們,那些濁血們……便是感染我們的罪魁禍首。病毒隨著他們的體液與分泌物,一起湧出……”如果自己將“真相”訴出,那在往後的日子裏“護衛隊”們還願意與喪屍鬥爭嗎?*肖裏等一行人精疲力竭地迴到住宅前,意外的撞見正巧歸來的房車。車頭掛滿喪屍腐肉、腸子、與惡心的黏液混合物。車子裏的人同時也發現了迎麵走來的肖裏等一行人。“駕駛員”將奔跑了一天的疲倦房車緩緩停下,停靠在多蘿西家的欄杆外,像一隻疲倦的野獸終於得到歇息般發出一聲長鳴。光線灑在車頂,使得整幅畫麵在死裏逃生的人眼中顯得格外的靜謐。但美中不足的是,因反光緣故,使得車外的人無法看清車內的情況,朦朦朧朧地隻看到兩團坐在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上的虛影。沒人下車。肖裏離得近了,在看清沾滿黏稠惡心液體的房車後,登時心跳如擂鼓,一股不知名的力氣施壓在他的後背上,仿佛在催動他,快點,快點跑過去!“肖裏!”小簡驚唿一聲,同一時間,黑發向導甩開了她的攙扶,跌跌撞撞地朝著房車的方向奔去。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關於尤斐的……像是電影裏演的那樣,肖裏剛跑了幾步,還未靠近車頭。車上一直呆坐著的駕駛員與副駕駛終於有了動作。車門“哢擦”一聲緩緩打開,駕駛座上與副駕駛座上的人像是被人推搡著狼狽下車,又像是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車般,急急忙忙地跳下,全然沒有電影裏演的那般瀟灑。不是尤斐!肖裏因運動而稍微有些紅潤的臉色登時又白了一度。那股推動他前進的力氣改而變成了一種阻力。下車後的lily與大胡子格林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麵色如紙糊般蒼白。最可怕的是,在大胡子格林的脖頸上竟然掛著一條刺目的,血淋淋的痕跡!溢出的鮮血將他的衣襟給染濕出兩片深色區域。肖裏停下了腳步,真相近在咫尺,但他邁不開腿去尋求“答案”。不祥的預感如一輛原本穩妥飛行的飛機忽然在空中墜落般,炸毀在他的心上。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和嗡嗡耳鳴,“……怎麽迴事?你們怎麽受傷了?尤斐……尤斐呢?!”“都是你的哨兵幹的好事!”大胡子格林用憤怒的眼神和語調對他說道:“他現在在車廂內……他瘋了!他用長刀挾持了我們一路!你、你得小心點,他被喪屍咬傷了手臂,病毒讓他發了個狂。”“他堅持要見到你……”所有聲音從耳朵裏鑽了出去,唯有大胡子格林的那一句:“他現在在車廂內……”振聾發聵!沒等大胡子格林說完,肖裏便撥開了兩人,急忙忙地擠上了房車。在他身後的小簡與多蘿西跟著迅速地迎了上來,兩人簡單地檢查了一番大胡子格林脖子上的傷口。小簡舒了一口氣,“這隻是個皮肉傷,看起來有些嚇人而已。”*尤斐坐在車內,後腦抵在冰冷的車壁上,他閉眼休憩,忍受著體內的不適。身側軍用短刀出鞘,冰冷冷地橫放著,刀柄被右手緊攥,如一隻被馴服的毒蛇,正伺機行動。在尤斐的左臂處,被喪屍男孩咬傷的地方如火燎般疼痛、滾燙。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嘻嘻”獰笑著的病毒在體內的瘋狂湧動與繁殖運動。此刻,免疫係統正與病毒正展開殊死拚搏,它們竭力阻止病毒的蔓延和侵占。人體變成了戰場,槍炮、火藥四濺,引起陣陣高燒與冷汗。但對尤斐來說,病毒的折磨還不是最令他難以忍受的,最令他難以忍受的是……高級精神鏈接斷裂後的痛苦。高級精神鏈接斷裂的措不及防,當時他正用長刀架著大胡子格林的脖子。尤斐深知,被喪屍咬傷的手臂是隱瞞不住的,而大胡子格林對待被咬傷的感染者是絕不會手軟(想想弱智強尼!)。於是他先發製人,上車後搶便猛然用長刀挾製住了大胡子格林,並用手電鑽製止住了蠢蠢欲動的lily。“對不起。”尤斐當時毫無誠意的致歉道,“我不想傷害你們,也不想死。”他不能讓肖裏麵對高級精神鏈接破裂後而麵臨死亡的危險……“你瘋了!”大胡子格林脖上的皮膚被冰冷的刀刃激起一層疙瘩,他透過後視鏡望向身後冷酷的尤斐,眼神驚恐:“你瘋了嗎?!你知道你變成喪屍後會害死更多的人嗎?!”“那就把我栓起來!”尤斐不甘示弱地迴吼道:“但我死了,肖裏也會死!”“你……”“我不在乎其他人死不死。我隻在乎我的向導能活下來……”高級精神鏈接的忽然斷裂,使得哨兵一時沒能控製好把握刀柄的力氣。鋒銳的刀片割開大胡子格林的脖頸上的薄薄皮膚,壓出一道刺目的血痕。lily在一旁發出尖叫。尤斐頭暈目眩,大腦如炸裂的煙花,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捉不住。不……他不能死!肖裏……他的向導,他的寶貝……絕對,絕對不能死!*肖裏從未見過這般脆弱的尤斐,他原本雪白的麵色接近透明,皮下血管繃起,如蚯蚓翻土般蜿蜒。向來驕傲的哨兵展現出難得一見的脆弱,如一尊瓷娃娃般,連他唿出的氣息,都帶著冰冷的,如冰雪般的味道。肖裏的視線下移,艱難地看向尤斐受傷的左邊小臂。那道猙獰的,紫色的,像一張裂開的大嘴般的傷口,正耀武揚威似的朝著他猙獰的大笑。“尤斐……”肖裏踉踉蹌蹌地爬上房車,哨兵聞聲睜開眼。淺灰色的眼珠色澤竟然淡到幾乎透明!呈現出一種萬分詭異地狀態!“嗨寶貝。”他勉強提起精神,一路上為了防止大胡子格林與lily的反擊,他高強度集中精力,耗費了不少力氣。同時他還得忍受體內的病毒攻擊與高精神連接斷裂後帶來的極致痛苦。“……我是出幻覺了嗎?還是我真的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