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斐心情大好,他摸了摸肖裏的腳踝說道,“不喜歡吃牛排,我可以做別的給你吃……”“不了。”肖裏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尤斐的美意,“我怕你把我家廚房給炸掉,我還是下樓隨便買些早點吧。”“你不能出去。”尤斐攔住了他,向來掛著譏諷或漫不經心微笑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嚴肅地神情。肖裏譏諷道:“我已經答應你,不會去見艾米莉了。”答應你今天不見而已。肖裏在心裏偷偷補充道。尤斐道:“不是這個原因。我昨晚還聽到了不好的風聲,從東麵傳來。”“那是因為颶風明天就要來了,白癡!”肖裏這才想起艾米莉的叮囑,他用腳踢了踢尤斐的屁股,“去把我昨天買迴的透明膠帶全部拿出來,把所有窗戶都給封起。快點!”尤斐摸著被踢的位置,遺憾道:“寶貝,要是你的腳能換一個地方碰就好了。”肖裏沒有理會尤斐的黃色笑話,而是轉頭看向窗外。外頭天幕低垂著,幾乎要貼上了樹梢,天氣陰沉得仿佛要降下特大風暴雨一般,籠罩著大地,將周遭蔥翠的草木蒙上一層灰影。無數隻蜻蜓連綿成線,“嗡嗡”震動著薄翅低飛。夢裏與“先知”的談話依舊清晰地烙印在腦海裏。末日。這個詞就好像電腦上忽然彈出的對話窗口,猛然蹦進肖裏的腦海裏。在“先知”的“預言”裏,末日並不像是大部分電影裏演的一般,喪屍遍地或四周忽然籠罩起了迷霧,迷霧中藏匿著各式各樣的怪物。而是天災降臨,宛若神罰般,巨大的海嘯、狂暴的颶風還有可怕的地震等等自然災害,一點點將人類的痕跡抹去。“人類為了生存,進化了大腦,但最終又會因為大腦而導致滅亡。”尤斐正笨手笨腳地在房間窗戶上貼膠布,他動了動耳朵,疑惑地看向肖裏:“寶貝,你說了什麽嗎?”“什麽也沒說。”肖裏從床上跳了下來,彈鼠立馬拋棄一旁被紮了一身小辮子,宛如刺蝟一般的花豹,喜滋滋地“duangduang”彈跳著跑進肖裏的懷裏。肖裏一臉嫌棄地對尤斐說:“我待會要下去買早餐,還有,不要叫我寶貝。”“那叫你心肝?honey?darling?”尤斐像一隻甩不掉的跟屁蟲,立馬離開了窗戶旁,緊緊跟在肖裏背後,他舔著嘴唇說:“不然用你們c國人的叫法,我應該叫你‘老公’?”字正腔圓的“老公”二字出口,引得肖裏腳下一滑,差點在洗浴室裏摔倒。他皮笑肉不笑地迴頭應道:“你好啊,‘老婆’。”【作者有話說:我們尤甜甜是攻噢!*世界年淨增人口已達七千四百萬,相當於紐約人口的七倍。人口大多出生在貧窮國家,其中當然包括拉美。與此同時,最繁榮的幾個國家卻積聚了足夠大的破壞力,不僅能將現存總人口毀滅一百次,還能將在這個倒黴星球上存在過的所有生物盡數毀滅。也是在像今天這樣的一個日子,我的導師威廉·福克納在這裏說:“我拒絕接受人類末日。”如果我還沒有充分認識到,三十二年前被他拒絕接受的巨大災難,如今在人類曆史上已首次從科學角度成為可能,我會愧對這個他曾站過的位置。這令人震驚的現實在人類史上曾經隻是個烏托邦式的空想,而我們這些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的寓言創造者有權相信:反轉這個趨勢,再烏托邦一次,還為時不晚。那將是一種全新的、顛覆性的生活方式:不會連如何死,都掌握在別人手裏,愛真的存在,幸福真的可能,那些注定經受百年孤獨的家族,也終於永遠地享有了在大地上重生的機會。——加西亞·馬爾克斯的演講《拉丁美洲的孤獨》】第04章 颶風降臨的前一夜肖裏和尤斐是在樓下的早餐店解決了饑餓問題。店內的電視機播報著新文,正不斷地循環提醒市民們一定要呆在室內,準備好充足的水與食物,應對颶風的來襲。尤斐左右看了看,四周其他食客們的反應,“為什麽其他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大家對颶風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肖裏將最後一口食物塞進嘴裏,含糊不清道,“颶風在我們眼裏不過是大一點的風罷了。”尤斐對他口中所說的“我們”這個詞感到十分受用,“可是我沒經曆過特大颶風!”他興致勃勃道:“在颶風期間我們應該做什麽?”“電視上不是說了嗎?買好充足的食物和水……然後在家裏等颶風過去。”肖裏吃飽了,伸手招唿來了服務員結賬,“颶風一般不會持續很久……你在打什麽鬼主意?”尤斐淺灰色的眼睛亮著“blingbling”的光芒,他的量子獸花豹不知何時從尤斐的精神圖景中冒了出來,瘋狂磨蹭著肖裏的腿肚子,發出討好地“喵嗚”聲。“我也想去買東西!”“我已經買過了!”“不夠!”尤斐迴憶了一下昨晚肖裏的購物情況,“你看,電視上說了,這次的颶風要比之前的颶風還要危險。我有預感,我們要過很久很久的兩人世界。”昨晚的風聲,很不好……肖裏被他的用詞惡心到了,手一抖,付多了小費給服務員。“肖裏,我們一起去購物吧!”尤斐不依不饒著,用眼睛傳遞渴望的光芒,“再去買多一點的食物,然後租幾張影碟,在颶風來的時候,窩在房間裏消磨時間……”“颶風過於嚴重的話,會導致斷電。”肖裏故意惡劣地說道,但他和尤斐亮晶晶的眼神對視了好一陣後,立馬又敗給了精神鏈接後產生的“本能”,他氣鼓鼓地說道:“好吧,好吧,”尤斐的真實願望肯定不是單純的想要去超市購物!但一時半會肖裏又猜不出尤斐究竟想要什麽。其實很小簡單,尤斐隻是想體驗一下普通人戀愛的感覺罷了。雖然肖裏和他並沒有真正確定關係,但尤斐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些關於約會的演習。雇傭兵們從未談過戀愛,他們因為各種各樣的任務而滿世界跑,在危險和血腥中求生。有需求就找個順眼的人,來一場雨露情緣。尤斐曾經也以為自己會這樣,浪蕩不羈的過一生,運氣好一點,就活到五十歲,因狂化症而死,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那一天就被無眼的子彈、或毒藥、或別的什麽東西奪取性命。然後他遇到了肖裏,與自己高度匹配的向導。一見鍾情的滋味太過於美妙,那一刻尤斐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